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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人情

    小武失而复得,马车上柴家上下无不喜形于色。只是那马公子笑容之下,眉头微皱,小嘴微撅,眼神中时刻迸发出仇恨的火花。

    柴绍之妻李氏秀宁怀抱爱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说道:“赛兰,那位小恩公都说了,先前是误会,你就别生气啦。”

    那马公子约莫十七八岁,姓马名赛兰,陇西成纪人士。原来只有乳名,待至长大成人,征得其父同意,自己取名马赛兰。

    其时南北朝乐府民歌风靡天下,南朝民歌与北朝民歌各有特色,其中尤以北歌的《木兰辞》卓绝千古。

    马赛兰自幼生活在北方,于《木兰辞》极是推崇。赛兰之名便有赛过花木兰之意。

    她父亲从小与李渊一起长大,关系匪浅。马家一家居住在李府,李渊视他们如亲人一般。

    马赛兰自幼生活优渥,与李建成、李秀宁、李世民等一起玩耍长大。李渊视其为女,李渊儿女视其为姊妹。

    马赛兰与李渊大女儿李秀宁的关系,尤为密切,二人不仅情同姊妹,平日相处也以姊妹相称。

    正因为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这才养成了马赛兰不同寻常女子的脾性。

    她不喜读书,也不爱琴棋书画,尤其讨厌女工刺绣,终日以舞枪弄棒为乐,爱打抱不平,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花木兰一样的女将军。跟随李秀宁来到长安柴家以后,便以马公子自居。

    她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今日一时大意,栽在了陈开手下,身受奇耻大辱,她如何能不生气?

    在诸位长辈面前,她不敢造次,强忍怒气,辩解道:“姊姊,这可不是误会,我看那臭小子故意交出小武,定是不怀好意,另有所图,咱们可不能上了那臭小子的当!”

    柴老太正处在找回爱孙的喜悦当中,对陈开一直心存感激,听得马赛兰一口一个臭小子,对恩人出言不逊,愠道:“赛兰,你的性子也是时候改改了,那小兄弟帮咱们找回小武,对柴家有大恩,那便是咱们的恩人,你怎么能对恩公如此无礼?”

    马赛兰低头说道:“老夫人教训的是,赛兰知错。”

    李秀宁见状,伸手轻拍马赛兰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素来了解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妹。赛兰虽然行事有些任性刁蛮,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他人,此事或许当真有蹊跷也说不定。只是婆婆既已发话,此刻断不能拂逆,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询问赛兰。

    想到此处,眼望丈夫,希望丈夫能够解围。

    柴绍会其意,冲爱妻微微点头,呵呵一笑道:“娘,你莫要生气。赛兰为小武之事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才得知小武的讯息,正要设法营救,她并不知道恩公是友非敌,此事须怪不得赛兰。”

    柴老太点了点头,道:“此事就此揭过,恩公驾临咱们柴府,咱们要好生招待,莫要失了礼数才是。”

    柴绍、李秀宁、马赛兰三人齐声称是。

    柴绍又冲马赛兰道:“这位陈小郎君,我已派人暗中调查过,据说是天水郡清水县人士,出手阔绰,显是出自富贵之家。

    他主动派人联系咱们,并未提任何条件,更没索要一丁点好处,便要咱们来客店领人,显然不是那些绑走小武的人贩。

    陈小郎君还要在柴府住上几日,有什么误会,你们再说清便是。”

    他不称陈开为恩公,又提到陈开会在府上住上几日。言下之意便是再观察陈开几天,到时陈开其人到底怎样,自然会见分晓。

    马赛兰见姊姊、姊夫接连安慰自己,大是感动。虽仍对陈开恨恨不已,却也不敢有所隐瞒,当下便将陈开曾来柴府拜访一事说了。

    柴老太寻根问底,很快便知道了家仆阿禄为难陈开之事,气呼呼的道:“恩公当日来访,兴许便是为了送小武回来,却让那阿禄给拦下了,险些让我的孙儿回不了家,看我回去不好好惩治他。”

    柴绍与李秀宁对望一眼,均觉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今日一大早才有人拿小武的衣物来柴府,让他们夫妇二人辨认,他们这才得知小武身在客店的消息。

    陈开若是当日便知道小武的身份,今日怎么又会派人拿衣物前来确认。看来陈开前来拜访,当是另有事而来。

    小武安然无恙,陈开总算对咱柴家有恩。他千里迢迢从清水县来长安,该当是有事相求,趁此机会,让他得偿所愿,还了这个人情也好。

    夫妇二人都知人情最是难还,眼下柴家在长安步履维艰,只希望陈开所求的这个事,不要太难办就好。

    ……

    陈开得知那对夫妇便是柴绍和李秀宁,当真喜从天降,笑得合不拢嘴。

    赵勇对陈开仍心存偏见,不愿去柴府,独自留在了客店。其余几人,除了吴晓蓉外,都不知道陈开此来长安的真正的目的,便是结交柴绍夫妇。

    郑虎子等人见陈开笑容满面,尽皆诧异不已。

    吴晓蓉笑问道:“开哥,这下你如愿以偿,终于见到了柴氏夫妇,那咱们这一次是不是要在柴府多住几日啊?”

    陈开摇了摇头:“原本我准备了厚礼,又想好了许多的说辞,目的便是为了结识这对夫妇,与他们打好关系,但眼下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吴晓蓉不解,问道:“咱们千里迢迢过来,便是为此,莫非你临时改变了主意?”

    陈开哈哈一笑:“咱们即便赠送骏马、阿谀奉承,有心要巴结,人家兴许不屑一顾,连看都不愿看咱们一眼。

    但如今不同了,咱们救了他们的爱子,与他们有恩。这个人情可不小,他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了这个人情在,他们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他今日着实高兴,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人情社会,这也是我让陈园接纳落难人士的原因,眼下你帮助了他们,这些都是人情,他们有家族、有亲人朋友、有徒弟门人,有一张很大的关系网,这些日后都会有极大的用处。”

    其余人这才恍然,但他们仍旧不理解,陈开为何要不远千里的来长安,只为见这对夫妇。柴家诚然也是大户之家,但在西京长安,这种人家不计其数。

    五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然马车停下,外面一个声音说道:“请诸位下车,小的……小的……”声音发颤,似乎害怕之极。

    陈开不解,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只见一个年轻小厮站在马车旁,满脸惶恐之色。

    赫然便是先前目中无人、贪财势利的阿禄。

    陈开微微一笑道:“我是个乡下小子,怎敢劳烦你的大驾,也罢,也罢,请跟老夫人说一声,我就此打道回去算了。”

    阿禄顿时的吓得魂飞天外。适才老夫人回府,便因为当初自己怠慢陈开一事,大发雷霆,饭碗险些不保。

    他下跪求饶,这才征得老夫人同意,戴罪立功,当面向陈开赔礼致歉,恭恭敬敬的请陈开一行人进府。

    如今陈开却不肯进府,这还了得,急忙哀求道:“小郎君,你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小的不是。老夫人和少爷、夫人已在厅中等候,还望小郎君移步厅中。”

    陈开正处在结识柴绍夫妇的喜悦当中,此时此刻已不太生气,阿禄这种人比比皆是,为这种人伤身太不值当,当即便要下车进府。

    却听得赶车的平五道:“你就是狗眼看人低,你拿的开哥儿的钱呢?赶紧还回来。”

    阿禄连连称是,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递给了陈开。

    平五帮忙接过,又道:“开哥儿眼下是你们府上的贵宾,你直挺挺的站着,算是迎客之道吗?”

    阿禄心中有气:你不过是个车夫,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但想到此刻关系着自己的前途,不敢再得罪陈开,强忍怒气,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道:“是,是,小郎君请!”

    平五在客店多年,最恨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恶仆,眼下仍不解气,说道:“马车颇高,你想让开哥儿跳下去吗?”

    阿禄心中又咒骂了一通,脸上却笑着道:“是极,是极,我这就去让人抬马凳过来。”

    陈开见状,灵机一动,制止了他,笑道:“不用如此麻烦,既然老夫人已等候多时,不如就委屈你一下。”说着伸手往地上一指。

    平五拍手而笑:“好极,好极,还不快趴下!”

    阿禄怒不可遏,但想起老夫人和少爷、夫人的脸色,哪里敢不从,极不情愿的弯腰屈膝,平行的跪倒在马车旁。

    陈开踩着阿禄之背,率先下车,又扶着吴晓蓉下车。郑虎子、陈金、陈木三人紧随其后。

    阿禄气愤已极,刚要起身,忽觉背上一重,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车夫,竟也敢踩我的背!”

    但话音刚落,平五早已踩背下车,去得远了。

    阿禄气的胸膛几乎要炸开,却又无可奈何,悄悄的踢了一脚车轮解气。谁知用力过大,剧痛不已,忙又抱起了脚,滑稽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