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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君子固穷

    三颗射向不同方位的子弹在空中平静地向前飞行………

    李泽天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闪光出现的同时即闭上双眼,催动秘力护住全身要害,随即耳边忽然传来微弱的破空声,忽然想起之前一则毫不在意的情报---范无双有一把秘银枪;

    如果是平时,李泽天自然不惧,对于一个蝉境的秘修来说,枪是累赘,但在此刻,却是催命的亡符。

    只闻一声如裂帛般的闷响,范无双的厚背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之势,堪堪比子弹晚了一线,如期而至;

    范无双在零点五秒之内完成了激发闪光弹,闭眼,计算,睁眼,扣动扳机,反身突击的动作,而这一切均是在单兵AI作战系统帮助下完成,这是摒弃了情绪波动最理智,最科学的应对。

    虽然李泽天在被子弹命中的瞬间即依靠自身强大的肉身力量避开要害,但仍有一发子弹击中肋部,击破了护身秘网;

    但最可怕的是,范无双的厚背刀竟沿着李泽天护身秘力被击破的点长驱直入,直插李泽天肋间。

    此时李泽天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项是挥刀斩向范无双颈部,范无双冲过来时完全放弃防守,当可与之同归于尽;

    第二个选项是激流勇退,放弃进攻机会和范无双周旋,自己虽然重伤,但范无双重伤在前,自己仍有一战之力。

    两条人影分飞而下,兔起鹘落间,一招之间胜负已分,生死已定。

    高手之间争斗,一步错,步步错,李泽天选择了第二个选项,范无双赌赢了。

    范无双得手之后,立即弹腿远跳,站在远处恢复体力,持刀戒备,一言不发;

    李泽天单手抚住伤口,运转秘力暂时止血,另一只手长刀拄地,神情肃然,凝神以待。

    两个人均闭口不言,此时场中的情况很明朗了;

    如范无双主动进攻,李泽天必然全力防守,拖延时间;

    如李泽天进攻,范无双必拼死一搏,这不是李泽天想要的局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刻钟后,范无双终于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微笑着说道:

    “李兄,是否感觉到双眼快要无法睁开,伤口微麻,犹如蚁噬?”;

    李泽天强撑道:“无双兄,难道不知,我辈入蝉境者,已不惧寻常毒物,区区毒物,已入不得我身。”

    范无双嘿嘿笑道:“李兄就不要强撑了,如果我说,我在刀上抹的不是毒,而是麻药呢,李兄也知,我经常走南闯北,几个月前到南疆走了一趟,寻到一味麻药,些许分量即可麻翻一头剑齿虎,只要再等一个时辰,你必幻像丛生,不战自溃。”

    李泽天默然片刻,自家知道自家事,情况却如范无双所言,已然是信了八分。

    范无双继续道:“不如这样,解药给你,你我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已经尽力,回去也好交代。”

    李泽天本来就没多大战意,加之也是很佩服范无双举动,换了自己,未必有他视死如归的勇气,当下借坡下驴,颓然道:”想我李泽天一向自命不凡,怎料一招便败于无双兄之手,罢了罢了,你且走吧。”

    说毕屏气调息,不再多言,他平日里对自己的秘术颇为自负,作为师傅座下四大天鬼之一,今次只要自己稳扎稳打,对付重伤的范无双,料想定能手到擒来,岂料今日一招便败在范无双手上,顿时生出一阵无力之感;

    那突然出现的一阵强光,想来也是范无双的底牌之一,对方视死如归,自己却束手束脚,自己还是吃了临敌经验太少的亏,总归是轻敌了啊;

    想这三年来如彗星般崛起的范无双,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亏自己一向自负,宗内内门弟子对天狼卫向来看轻,想不到井底之蛙竟是自己,回去该如何向师傅交代,大师姐岂不是又要笑话我。

    在李泽天胡思乱想的时候,范无双胸中秘血翻涌,强行咽下口中鲜血,AI单兵作战系统抽取的秘力着实恐怖,眼前顿时一阵恍惚,强笑道:“怎么,年轻人怎能这般经不起挫折,受不了风浪?你今天输了,并不表示以后也会输,只要留得命在,随时都有赢回来的时候。

    再说,你今天输给了我,并不是输在秘技上,若单论秘技,客观说,你我在伯仲之间,但两人争斗还有很多影响胜负的因素,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求生死,你求胜负,谁高谁下,不言而决。”

    范无双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旧要维持强大的气势,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范无双一阵肉痛,又用掉一枚闪光弹,哎,穿越带来的武器几乎都用完了,今后的路更难走了。

    说毕,枪插腰间,刀交左手,也不拖泥带水,抛下一瓶解药,转身欲去,范无双本身状态不佳,再加上右肩的伤,右手早已连举刀的力气都没了。

    方跨出一步,又回头道:“倘若侥幸被我脱逃,公西绰这老小子必然会发飙,丧子之痛下,灭日宗已然是是非之地;

    李兄为人一向清正,如果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稍有不慎,只怕会得罪了他,他必然会迁怒于你;

    所以,我奉劝李兄还是避避风头,委曲求全,千万莫要强行出头;好了,言尽于此,从此山高水长,江湖路远,下次见面,必是分出生死之时。”

    李泽天看着范无双如此爽快地交出解药,难道就不怕自己用了解药后反悔吗?

    看着范无双迈着蹒跚的脚步,徐徐退走,李泽天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天人交战,自己本次奉命阻截,心有抗拒,只是师命难违,实是违背本心之举;

    李泽天此刻的心中仿佛有另一个李泽天在呐喊,这喊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这喊声终于冲出心房,高声叫道:“无双兄且慢,且听我一言。”

    范无双回头望着李泽天,只见李泽天自怀内取出一个小瓷瓶抛了过来。

    李泽天道:“瓶内装的是本宗‘无迹粉’,想来无双兄听说过,临行前,我和师傅讨要了一瓶,有了它,你就可以避过天狼卫的追踪;

    还有,河流的下游有二师兄守着,你最好在林中找个地方躲避一阵,等我过去和他汇合,告诉师兄你已逃离此树林,你若信我,便依此行;我能做的就这些了,无双兄,后会有期。”

    范无双听了暗道好险,如果不是李天泽的话,自己定然逐流而下,那真是刚离虎穴又入狼窝了,再加上没有无迹粉,自己定然跑不远,迟早会被追上;

    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和素有“林鬼”之称,灭日宗“四天鬼”之一的拓跋拓拚斗,“林鬼”是林中之鬼,在他的主场作战,恐怕不要一分钟自己就得交代,现在就是一个寻常壮汉也能将他击倒,自己此行定然十死无生。

    于是捡起地上的‘无迹粉’放入怀中,对着李泽天抱拳道:“李兄,大恩不言谢,你也小心了。”说毕反身向前走入河中。

    时值初春之际,水凉澈骨。范无双伤势颇重,受冷水一激,身子一晃几欲晕去。他定了定神,慢慢地沿河而上。

    李泽天自去不提。

    如此走了许久,右肩断骨相撞,疼痛难忍,外伤还好,只是之前和李天泽的战斗,范无双本不敢保留实力,实是全力而为,强行催动秘元,已然伤了内腑;

    刚才为了逃命,不得不强行压下伤势,但经过此番奔走,整个内脏像是翻江倒海,实在是无法再走一步了。

    当下举目四顾,不远处有一座山洞,洞口有草木掩蔽,想来是什么野兽废弃的洞穴,正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范无双先从怀中取出无迹粉均匀地洒在自己身上,捡拾一些枯叶树枝,然后一步步倒退而行。每走一步,均先将自己的足印消去,覆盖上枯叶树枝以做伪装。

    他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不只是因为他军人般的毅力和钢铁般的神经,心细如发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

    等到退入洞中之后,又将洞口的草木遮掩好,直到看去像从没人动过的模样,这才反身仔细查看洞中的情形。

    只见此洞颇深,洞内幽暗潮湿,一股腐败腥臭之气扑面而来。范无双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大石,于是转身走到石前坐下。

    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已是摇摇欲坠,若不是他天生意志绝强,只怕早已昏迷;

    即便如此,现在的范无双也疲累欲死,双眼如铅坠般沉重,似乎立马就能睡去,五脏六腑无处不疼。

    他先从包内取了些干粮勉强充饥,又喝了些清水,随后便盘膝而坐,强行运转秘技疗伤,昏昏然睡去。

    将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范无双又忍着剧痛,把错位的肋骨归位,往右肩抹了些伤药,草草吃了些干粮清水,继续运转秘技疗伤再徐徐睡去;

    就这样反复过了三四天,包内的干粮已尽,伤势也好了一半,便出洞观察一阵,发现没什么动静,就近在河中抓几尾鱼,于洞内烤了作为食物充饥,虽然无盐无料,但多日干粮充饥,口中无味,此时却觉得这鱼肉鲜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