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后的人城
四天以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人王再一次坐在王座上，再一次看着群臣。
“启禀王上，目前各城人族均已撤出，各城派出的护送力量正按照规定的路线前往事先选定的撤离点，我们派出的先头部队预计三天内抵达撤离点，一旦抵达就会立刻开展撤离点的建设隐蔽工作，同步开始准备其余撤离人族的接纳工作。其余撤离人族预计十天内到达各预定目标。”
“自宣令起四日内，已有两座城池沦陷，守城部队无一弃逃，拼死阻挡敌军前进的脚步，直至全军覆没。截止今日，我国已有五座城池沦陷，累计十二万三千七百五十四名将士战死，歼灭敌军将士数目尚不知晓。敌军预计两日内抵达下一城，七日内抵达王城。”
“王城因为情况复杂，撤离进度相对缓慢，预计三日内完全撤离。”
人王轻轻站起，凝望群臣，“即使我国全体撤离，难度巨大。但是秩序定不能混乱，在稳步撤离的时候必须重视维持秩序。抵达撤离点后，由宋爱卿带头迅速重建指挥系统，各级长官必须负起责任，人族之间必须相互照应，如今的人族已经脆弱不堪，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以后的日子不会简单，这将会是人族历史上最艰难的时期，今后也请诸位精诚合作，砥砺奋进。带领人族走出这片泥沼。”
“只要还有人在，我们就还有希望，人族未来还会面对很多强敌。我希望人们可以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只有人活着，才有希望。”
群臣平稳的氛围霎时不见，每个人神态紧张，不敢抬头忧色愈浓。大殿中再无呼吸只听心跳。
终于，一人站出双膝跪地颤声道：“启禀王上，微臣有一事不明。”
“爱卿请讲。”
“敢问王上，为何目前所有的谋划都没有王上的存在，为何遣散人王宫，为何王城撤退时王上不在，为何撤退后的指挥不是王上，为何王上规划的愿景里面没有王上？！”
“王上不是说，人活着才有希望吗？！”
“是啊，”人王轻起微笑，“人活着才有希望，人要活下去才有未来。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着，只有人去死了，有人才能活下去。希望和未来不是人只是活着就有的，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只能用生命去换回来的东西。”
“我是这个国家的王，我必须让我的子民活下去，希望与未来是我必须给予他们的东西，这是我的职责。”
“我也是一个儿子，我继承了整个国家，我继承了祖先创下的基业，祖先拼尽血与汗得来的基业我绝不能就这样拱手让给敌人，这是我的本分。”
“我还是一个人，人族已经退无可退，我们已经龟缩在一隅，敌人仍然肆意侵略我的国家，肆意杀戮我的同胞，血债血偿，这是我的本能。”
“成功之前绝不能只看失败的惩罚，任何事情的成功都需要付出代价。”
大殿中再无直立之人，群臣无声哽咽。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人王再次下令，“本次例会即是最后一次例会，结束后诸位各司其职，力保禺谷国撤离行动完美结束。另外，本王的决定暂时保密，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再向所有人通告，以免人心浮动。”
顿了顿，人王轻声道：“祝诸君诸事皆顺，本王已经看不到人族昌盛了，希望如若诸位有朝一日能够目睹，可以告知一下本王。”
“无事退朝！”
无人身起，群臣低伏，悲恭大呼。
“恭送王上！”
三天后的夜晚，
王城已经撤离完毕，诺大的王城空空落落，凄冷的月光洒下，除了动物的声响，整个王城再无半点声响，冷清的可怕。人生至此，人王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没有侍卫，没有宫女，整个王城只有一处光亮。
在天台独自坐着，人王眺望夜空，圆月高悬，繁星满天，夜空格外的广阔明亮。突然起了兴致，人王轻唤宫女拿来纸笔，纸笔许久不至，人王皱眉转头回看，转至一半突然想到如今宫中仅剩他一人，这是在向谁询要纸笔呢。莫名一笑，人王继续凝望夜空。
缓缓起身，趁着月色，人王慢踱回寝宫，想起今晚还没吃上老厨子做的拿手好菜，轻轻笑笑，没想到一顿不吃就念得慌。
缓缓步至门口，打开宫门，一股香气四溢而开，人王一愣，桌子上菜肴香气芬馥，一层源力覆盖其上保护住了菜肴的鲜美，桌子旁边一座两人高的巨塔赫然耸立，一共十层一层八口，皆是菜肴，源力覆盖其上，足以保持其鲜美数天。人王低笑。
这老厨子，都走了还不忘给我留一口热饭。
一口一口扒饭，一口一口吃菜。似是食之无味又像玉盘珍馐，咽下最后一口饭菜。人王收拾干净桌子。独自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床边十个衣架整整齐齐的排好，暖衣薄服，长靴白袜。井然有序。
倒在床上，眼睛微热，心中微暖，嘴角微笑，沉沉睡去。
半夜，人王猛然惊醒，宫外声音起起伏伏，尽管已经尽力压制，但仍被人王察觉，数量不少！
整理仪容，着正装，人王推开宫门一脚踏出！
数百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人王，军容整齐，兵甲锋利，数百兵士齐声大吼，气势如虹！
“誓死追随人王！!”
人王禁卫军！
首领向前一步立正肃声：“王上，我等自进军之日便立下誓言，我等可死，我等必死，但只可死在王上之前。我等的性命，意志早已交于王上，绝有抛下王上独活之理！请王上成全我等！”
“请王上成全我等！”
话语撕破夜空，破碎寂静，直入人王心扉。怔怔无言，人王一一扫过每一位战士脸庞。
人人皆坚毅，人人皆无畏，人人眼中有光，人人视死如归！
“好！”人王大笑，“就让本王与诸君一起，
共赴黄泉！”
死又何妨！我与诸君岂惧死！
死应惧我，死应惧诸君！
世界某处，
观世殿。
大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高似无顶，如同直通云霄飞云荡雾，无数大柱似是与天齐，柱上巨兽如亲镇，碧墙金光流转，壁画无数，威严神秘。
殿中凭空垂下无数枝条，些许枝条暗淡失色，枯萎亏败，就此断绝。些许流光四溢，枝繁叶盛，绵延无绝。些许灰暗枯黄，枝叶残缺，生机渐失。
一巨蛇盘踞，浑身幽绿，一白猫闭眼而息，巨蛇抬头一望，有一条枝叶即将亏败。白猫神念释出，给出断言。
“人族本就式微，气运几绝，仅凭一位源王是无法抵挡死兆带着的军团的，一旦人族最后的王城被攻破，人族气运大限即至，人族翻身之日将再难看见。”
巨蛇闻声并未应话，静待发展。
“启禀王上，目前各城人族均已撤出，各城派出的护送力量正按照规定的路线前往事先选定的撤离点，我们派出的先头部队预计三天内抵达撤离点，一旦抵达就会立刻开展撤离点的建设隐蔽工作，同步开始准备其余撤离人族的接纳工作。其余撤离人族预计十天内到达各预定目标。”
“自宣令起四日内，已有两座城池沦陷，守城部队无一弃逃，拼死阻挡敌军前进的脚步，直至全军覆没。截止今日，我国已有五座城池沦陷，累计十二万三千七百五十四名将士战死，歼灭敌军将士数目尚不知晓。敌军预计两日内抵达下一城，七日内抵达王城。”
“王城因为情况复杂，撤离进度相对缓慢，预计三日内完全撤离。”
人王轻轻站起，凝望群臣，“即使我国全体撤离，难度巨大。但是秩序定不能混乱，在稳步撤离的时候必须重视维持秩序。抵达撤离点后，由宋爱卿带头迅速重建指挥系统，各级长官必须负起责任，人族之间必须相互照应，如今的人族已经脆弱不堪，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以后的日子不会简单，这将会是人族历史上最艰难的时期，今后也请诸位精诚合作，砥砺奋进。带领人族走出这片泥沼。”
“只要还有人在，我们就还有希望，人族未来还会面对很多强敌。我希望人们可以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只有人活着，才有希望。”
群臣平稳的氛围霎时不见，每个人神态紧张，不敢抬头忧色愈浓。大殿中再无呼吸只听心跳。
终于，一人站出双膝跪地颤声道：“启禀王上，微臣有一事不明。”
“爱卿请讲。”
“敢问王上，为何目前所有的谋划都没有王上的存在，为何遣散人王宫，为何王城撤退时王上不在，为何撤退后的指挥不是王上，为何王上规划的愿景里面没有王上？！”
“王上不是说，人活着才有希望吗？！”
“是啊，”人王轻起微笑，“人活着才有希望，人要活下去才有未来。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着，只有人去死了，有人才能活下去。希望和未来不是人只是活着就有的，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只能用生命去换回来的东西。”
“我是这个国家的王，我必须让我的子民活下去，希望与未来是我必须给予他们的东西，这是我的职责。”
“我也是一个儿子，我继承了整个国家，我继承了祖先创下的基业，祖先拼尽血与汗得来的基业我绝不能就这样拱手让给敌人，这是我的本分。”
“我还是一个人，人族已经退无可退，我们已经龟缩在一隅，敌人仍然肆意侵略我的国家，肆意杀戮我的同胞，血债血偿，这是我的本能。”
“成功之前绝不能只看失败的惩罚，任何事情的成功都需要付出代价。”
大殿中再无直立之人，群臣无声哽咽。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人王再次下令，“本次例会即是最后一次例会，结束后诸位各司其职，力保禺谷国撤离行动完美结束。另外，本王的决定暂时保密，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再向所有人通告，以免人心浮动。”
顿了顿，人王轻声道：“祝诸君诸事皆顺，本王已经看不到人族昌盛了，希望如若诸位有朝一日能够目睹，可以告知一下本王。”
“无事退朝！”
无人身起，群臣低伏，悲恭大呼。
“恭送王上！”
三天后的夜晚，
王城已经撤离完毕，诺大的王城空空落落，凄冷的月光洒下，除了动物的声响，整个王城再无半点声响，冷清的可怕。人生至此，人王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没有侍卫，没有宫女，整个王城只有一处光亮。
在天台独自坐着，人王眺望夜空，圆月高悬，繁星满天，夜空格外的广阔明亮。突然起了兴致，人王轻唤宫女拿来纸笔，纸笔许久不至，人王皱眉转头回看，转至一半突然想到如今宫中仅剩他一人，这是在向谁询要纸笔呢。莫名一笑，人王继续凝望夜空。
缓缓起身，趁着月色，人王慢踱回寝宫，想起今晚还没吃上老厨子做的拿手好菜，轻轻笑笑，没想到一顿不吃就念得慌。
缓缓步至门口，打开宫门，一股香气四溢而开，人王一愣，桌子上菜肴香气芬馥，一层源力覆盖其上保护住了菜肴的鲜美，桌子旁边一座两人高的巨塔赫然耸立，一共十层一层八口，皆是菜肴，源力覆盖其上，足以保持其鲜美数天。人王低笑。
这老厨子，都走了还不忘给我留一口热饭。
一口一口扒饭，一口一口吃菜。似是食之无味又像玉盘珍馐，咽下最后一口饭菜。人王收拾干净桌子。独自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床边十个衣架整整齐齐的排好，暖衣薄服，长靴白袜。井然有序。
倒在床上，眼睛微热，心中微暖，嘴角微笑，沉沉睡去。
半夜，人王猛然惊醒，宫外声音起起伏伏，尽管已经尽力压制，但仍被人王察觉，数量不少！
整理仪容，着正装，人王推开宫门一脚踏出！
数百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人王，军容整齐，兵甲锋利，数百兵士齐声大吼，气势如虹！
“誓死追随人王！!”
人王禁卫军！
首领向前一步立正肃声：“王上，我等自进军之日便立下誓言，我等可死，我等必死，但只可死在王上之前。我等的性命，意志早已交于王上，绝有抛下王上独活之理！请王上成全我等！”
“请王上成全我等！”
话语撕破夜空，破碎寂静，直入人王心扉。怔怔无言，人王一一扫过每一位战士脸庞。
人人皆坚毅，人人皆无畏，人人眼中有光，人人视死如归！
“好！”人王大笑，“就让本王与诸君一起，
共赴黄泉！”
死又何妨！我与诸君岂惧死！
死应惧我，死应惧诸君！
世界某处，
观世殿。
大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高似无顶，如同直通云霄飞云荡雾，无数大柱似是与天齐，柱上巨兽如亲镇，碧墙金光流转，壁画无数，威严神秘。
殿中凭空垂下无数枝条，些许枝条暗淡失色，枯萎亏败，就此断绝。些许流光四溢，枝繁叶盛，绵延无绝。些许灰暗枯黄，枝叶残缺，生机渐失。
一巨蛇盘踞，浑身幽绿，一白猫闭眼而息，巨蛇抬头一望，有一条枝叶即将亏败。白猫神念释出，给出断言。
“人族本就式微，气运几绝，仅凭一位源王是无法抵挡死兆带着的军团的，一旦人族最后的王城被攻破，人族气运大限即至，人族翻身之日将再难看见。”
巨蛇闻声并未应话，静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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