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能
一只小爪子畏畏缩缩地挪出阴影，来到火光照亮之处，皮包骨头，毛发脏乱，神情萎靡，就像是流浪无数载已经彻底走投无路的难民，只有眼角天生的浅浅延伸似眯眼而笑，仿佛才能证明它也曾光鲜亮丽。
一只只能勉强辨认出原本毛色的小白狐。
小白狐虚弱无比萎靡至极，浑身的毛发脏乱不堪，行走的每一步仿佛都要用尽身体中仅存的力量，但是虽然凄惨至此，小白狐的身上并无伤痕。
小白狐颤颤巍巍地走出，明明是一张狐脸却能清晰地读出可怜，无助，紧张。一步一顿，似乎是急于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小白狐低低地哀鸣，但是仅仅哀鸣一声，便失力趴在地上，一双小眼如同含水可怜汪汪的望着少年。
源力长剑凝滞在空中，其蕴含的杀伤力足以将这只小白狐刹那间置之死地。
少年犹豫了。
他认出了小白狐的身份，和数日前被围杀的那群白狐一样。
千尘狐。
在绝地千尘狐本应群聚而生，如此幼小的千尘狐绝不应独自在此。
即使是走散了，狐群必定第一时间将其寻回，每一只千尘狐幼崽都是狐群的至宝。并且千尘狐极其爱干净，甚至有些偏狂，时时刻刻都会保持自身毛发干净整洁。
看着眼前的小白狐沦落至如此境地，少年叹了一口气。
…………
这竟是数日前被灭族狐群的遗孤。
源力长剑无声息间消退，少年眼神复杂，若是数日之前的他，小白狐即使不亡于他手也会被不管不顾地丢弃在外面。
但是现在…………
唉。
拿上两只碗，舀上一碗鱼汤盛上一条烤鱼，撤掉覆体源力，空中悬浮的源力之盾缓缓消散，少年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恶意，尽可能的让小白狐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双手将石碗高高举起，缓缓地靠近瘫倒的小白狐。
眼看着人类靠近，小白狐愈发紧张害怕，瘫软的身子轻轻颤抖，一双瞳孔如水波荡漾，闪烁着恐惧，无力地发出似是求饶的悲鸣。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年在小白狐旁边盘坐，看着凄凉的小白狐，少年忍不住想要伸手轻轻抚摸它的身体。
谁知小白狐颤抖更剧，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孩在他心底颤声苦苦哀求。
“不……要……”
“不要……”
“不要……杀……我”
“求……求求……求求你”
“不要……杀我”
声音凄切揪心，透着无穷无尽的绝望和苦痛，仿佛一切都已失去希望，仿佛背着不共戴天之仇。
少年心墙镜面般破碎，在心中谨慎地酝酿措辞，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安慰小白狐。
“不用怕，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将两只碗轻轻推至小白狐嘴边，小白狐鼻子剧烈地抽动了几下，少年心中微起笑意，温声言语。
“吃吧，你一定饿坏了吧。”
小白狐仍然一动不动，即使嘴角已经泛下口涎。
少年用手指轻沾上一指鱼汤，稍稍撕下一缕鱼肉，放进嘴巴，示意小白狐可以放心，这并没有毒。
小白狐再也忍耐不住，积攒力量略微抬头，开始狼吞虎咽。
少年静静地凝视，将剩下的食物都端了过来，任小白狐消灭全身的饥肠辘辘。
将食物横扫一空，小白狐喘着粗气原地休息，眼睛一刻不离少年的身影。
直至稍稍恢复体力，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在少年心中响起，些许微弱略带紧张稍稍颤音，带着些许稚嫩的感觉。
“谢……谢谢你。”
“谢谢你……不杀我……还……”
“给我吃的……”
话音未落，小女孩的声音骤然在心底消失，小白狐瘫倒在地陷入昏迷。
少年一惊赶紧凑上前去，伸手一摸，呼吸正常心跳正常体温正常，看来应该只是脱力昏迷了。松了一口气，少年轻柔地将小白狐抱至篝火旁，让它能够稍微舒适一些。
…………
“看来并不是它太强掩盖住气息让我没有察觉，是因为它的气息太过微弱，隐藏在草丛之中我才没有发现。如此幼小的小白狐绝不可能独自从狼群的围杀中逃离，能有此番必是狐群所为。”
“可能是狐群自知没有希望安全逃离，便将狐群幼崽放置在安全之地，如若狐群安全脱困，便可翻身接应，如若狐群无一生还，这便是狐群的再生的希望。”
“之前看狐群之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幼崽，好像是尚未将所有幼崽安全放置，，如此说来，这个小千尘狐，可能就是那个狐群所剩为数不多的幼崽了。”
少年看着昏迷的小白狐皱眉深思，自己虽说是救了小白狐，但是仅仅让小白狐暂时的安全而已，如若狐群真的再无后手，小白狐独自在绝地生存，绝撑不了多久。
…………
又是一个灭族之恨呢。
往火堆里面加了一点柴，保证篝火晚上不会熄灭，少年稍留心神，爬上巨石准备睡觉。
…………
…………
小白狐意识从无数回忆中复苏，无数记忆碎片在它脑海复现。那恐怖的黑罗狼群突然袭击了它们的聚居地，族中无数长辈的浴血奋战，但是面对黑罗狼群只能被无情屠戮，族长无力回天只能选择逃跑保存力量，但是狼群一反常态的没有放弃，似是必须将它们完全灭族。
一路上族狐数量越来越少，它只能呆呆地跟着跑，四肢越来越沉重，动作越来越僵硬，意识拼命地催促身体继续奔跑。但是体力已经枯竭，它再也跟不上狐群的步伐。它的母亲反身一口把它叼住继续狂奔，它不理解，它很害怕，前一阵子还在一起嬉戏聚在一起的同族，就只是一会的时间，就已快凋零殆尽。
狐群的悲鸣狐群的嘶吼。
狼群浴血狼群兴奋嚎叫。
群狐拼命逃窜，它们拼命拉开距离争取时间将它藏在这个地方，但是狼群转瞬即至又将几只千尘狐留下，它的母亲尚未来得及再看上它一眼，它尚未来得及再看它母亲一眼。
眼中便再无至亲的身影。
数日来，它一直蜷缩在这个山洞丝毫不敢乱动，黑罗狼带来的阴影死神般压在它的心头，眼睛不敢闭上，生怕睁开就是黑罗狼的血盆大口。心中无比的恐惧与滔天的悲戚轮转不停。没有吃，不敢吃，没有喝，不敢喝。
像是已经被狼群摧毁了心防，它一直在狼群的阴影下瑟瑟发抖。它渴望狐群可以过来，可以来接它，恢复往日的安宁。它渴望母亲温暖的身体，它渴望依偎在母亲身边。
但是它一直没有等到，它痛恨软弱无能的自己，它绝望地意识到狐群已经不会再来的时候，它想要站起来，它想要走出去。
不行……
那颤抖的四肢否决了它的想法。
那战栗的内心喝令它只能趴下。
只能一动不动。
即使饥寒交迫。
就这么静静地等待死亡吧。
…………
浑浑噩噩地藏在碎石杂草之中，意识飘忽，它忽然感觉到了动静，似乎有什么进入了山洞，几乎下意识地，它向深处缩了缩，害怕被发现。
动静消失了一阵再次传来，似乎在四处走动，它把头深深地低下，心中轻唤母亲，希望不要被发现。
动静一直持续，它悲哀地发现这个什么东西似乎打算在这个山洞住下来，这样的话，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吧，到时候自己肯定就死了吧。那什么可能就会把自己吃了吧。
哦不，自己都这么凄凉了，可能都嫌弃自己不愿意吃自己吧。
可能看见自己都没有食欲吧。
…………
动静持续了很久，终于消失了，那什么似乎离开了山洞，
它觉得自己应该逃跑，它觉得自己没必要逃跑，它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它觉得自己应该就这么死去。
还未等它作出决断，意识已经再次离开了身体。
…………
再次醒来，那什么已经再次回到了山洞，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在它意识迷糊之际，一股迷之味道传到了它的身旁。
…………
这是什么？！
一瞬间！
它口齿中涎水无法控制地流下，胃剧烈地收缩带起它剧烈的腹痛，无法控制的强大欲望直冲颅顶，数日来积攒的饥饿一瞬间全部释放，不知从何处诞生的力量让它忘记一切，站起身来，往那股迷之气味的源头移动。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执念在它的大脑，它甚至不知道它在移动，不知道它在干什么，仿佛灵魂被莫名的东西牵引，它走出藏匿已久的草丛。
走向那个源头。
突然，
咔嚓！~~~~~
一个清脆的响声传至它的大脑。
如同溺水之人从深水中突然被捞起，脸庞破开深水耳边尽是咕噜咕噜的水声。它的意识被拉回大脑，无神的双眼恢复清明……
大脑重新开始思考……
！！！
它惊愕地发现它离开了藏身的地方，它惊骇地发现它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那什么的注意，它惊恐地发现那什么已经源力爆发，两件不知道什么东西半空悬浮，令它绝望的气息全部灌注在它这个方向。
完了。
它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它一动不敢动，希冀着那什么可以不再理它，希冀着突然有什么东西闯进来吸引那什么的注意力，黑色的绝望在它心中蔓延，心跳越来越快，它恐惧，它紧张，它害怕，它不想死。
“救救我……”
“什么都可以……”
“救救我……”
“即使为奴为仆……”
“只要不杀我……”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什么不再等待，空中悬浮的一个东西突然源力大盛，锐利的一端朝向它，庞大的威压从空中传来，那是死神镰刀之锋！
一片空白，它的思想被撕裂，空白的思想恐惧的内心让它就此接受死亡！
但是，它的心中并不是只有恐惧。
在那脆弱战栗内心的深处，
还有着一处地方苦苦支撑。
这一处地方名为，
生存的本能。
生存的本能还没有放弃！它仍在固执地追求那一线生机！
抬起无力颤抖的爪子，眼前走马灯般闪烁无数画面，心中浓重的不甘阵阵泛起，数日来被恐惧战栗压垮的内心悲切交加。本能驱动它向前迈步，去争取那渺茫的希望，去实现那绝世的奇迹。
绝世！
生的奇迹！
从死亡的手里逃脱，再入生的环抱。
那何不可称为绝世的奇迹？
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暴射而来之物半空突然凝滞不动……
一只只能勉强辨认出原本毛色的小白狐。
小白狐虚弱无比萎靡至极，浑身的毛发脏乱不堪，行走的每一步仿佛都要用尽身体中仅存的力量，但是虽然凄惨至此，小白狐的身上并无伤痕。
小白狐颤颤巍巍地走出，明明是一张狐脸却能清晰地读出可怜，无助，紧张。一步一顿，似乎是急于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小白狐低低地哀鸣，但是仅仅哀鸣一声，便失力趴在地上，一双小眼如同含水可怜汪汪的望着少年。
源力长剑凝滞在空中，其蕴含的杀伤力足以将这只小白狐刹那间置之死地。
少年犹豫了。
他认出了小白狐的身份，和数日前被围杀的那群白狐一样。
千尘狐。
在绝地千尘狐本应群聚而生，如此幼小的千尘狐绝不应独自在此。
即使是走散了，狐群必定第一时间将其寻回，每一只千尘狐幼崽都是狐群的至宝。并且千尘狐极其爱干净，甚至有些偏狂，时时刻刻都会保持自身毛发干净整洁。
看着眼前的小白狐沦落至如此境地，少年叹了一口气。
…………
这竟是数日前被灭族狐群的遗孤。
源力长剑无声息间消退，少年眼神复杂，若是数日之前的他，小白狐即使不亡于他手也会被不管不顾地丢弃在外面。
但是现在…………
唉。
拿上两只碗，舀上一碗鱼汤盛上一条烤鱼，撤掉覆体源力，空中悬浮的源力之盾缓缓消散，少年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恶意，尽可能的让小白狐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双手将石碗高高举起，缓缓地靠近瘫倒的小白狐。
眼看着人类靠近，小白狐愈发紧张害怕，瘫软的身子轻轻颤抖，一双瞳孔如水波荡漾，闪烁着恐惧，无力地发出似是求饶的悲鸣。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年在小白狐旁边盘坐，看着凄凉的小白狐，少年忍不住想要伸手轻轻抚摸它的身体。
谁知小白狐颤抖更剧，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孩在他心底颤声苦苦哀求。
“不……要……”
“不要……”
“不要……杀……我”
“求……求求……求求你”
“不要……杀我”
声音凄切揪心，透着无穷无尽的绝望和苦痛，仿佛一切都已失去希望，仿佛背着不共戴天之仇。
少年心墙镜面般破碎，在心中谨慎地酝酿措辞，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安慰小白狐。
“不用怕，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将两只碗轻轻推至小白狐嘴边，小白狐鼻子剧烈地抽动了几下，少年心中微起笑意，温声言语。
“吃吧，你一定饿坏了吧。”
小白狐仍然一动不动，即使嘴角已经泛下口涎。
少年用手指轻沾上一指鱼汤，稍稍撕下一缕鱼肉，放进嘴巴，示意小白狐可以放心，这并没有毒。
小白狐再也忍耐不住，积攒力量略微抬头，开始狼吞虎咽。
少年静静地凝视，将剩下的食物都端了过来，任小白狐消灭全身的饥肠辘辘。
将食物横扫一空，小白狐喘着粗气原地休息，眼睛一刻不离少年的身影。
直至稍稍恢复体力，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在少年心中响起，些许微弱略带紧张稍稍颤音，带着些许稚嫩的感觉。
“谢……谢谢你。”
“谢谢你……不杀我……还……”
“给我吃的……”
话音未落，小女孩的声音骤然在心底消失，小白狐瘫倒在地陷入昏迷。
少年一惊赶紧凑上前去，伸手一摸，呼吸正常心跳正常体温正常，看来应该只是脱力昏迷了。松了一口气，少年轻柔地将小白狐抱至篝火旁，让它能够稍微舒适一些。
…………
“看来并不是它太强掩盖住气息让我没有察觉，是因为它的气息太过微弱，隐藏在草丛之中我才没有发现。如此幼小的小白狐绝不可能独自从狼群的围杀中逃离，能有此番必是狐群所为。”
“可能是狐群自知没有希望安全逃离，便将狐群幼崽放置在安全之地，如若狐群安全脱困，便可翻身接应，如若狐群无一生还，这便是狐群的再生的希望。”
“之前看狐群之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幼崽，好像是尚未将所有幼崽安全放置，，如此说来，这个小千尘狐，可能就是那个狐群所剩为数不多的幼崽了。”
少年看着昏迷的小白狐皱眉深思，自己虽说是救了小白狐，但是仅仅让小白狐暂时的安全而已，如若狐群真的再无后手，小白狐独自在绝地生存，绝撑不了多久。
…………
又是一个灭族之恨呢。
往火堆里面加了一点柴，保证篝火晚上不会熄灭，少年稍留心神，爬上巨石准备睡觉。
…………
…………
小白狐意识从无数回忆中复苏，无数记忆碎片在它脑海复现。那恐怖的黑罗狼群突然袭击了它们的聚居地，族中无数长辈的浴血奋战，但是面对黑罗狼群只能被无情屠戮，族长无力回天只能选择逃跑保存力量，但是狼群一反常态的没有放弃，似是必须将它们完全灭族。
一路上族狐数量越来越少，它只能呆呆地跟着跑，四肢越来越沉重，动作越来越僵硬，意识拼命地催促身体继续奔跑。但是体力已经枯竭，它再也跟不上狐群的步伐。它的母亲反身一口把它叼住继续狂奔，它不理解，它很害怕，前一阵子还在一起嬉戏聚在一起的同族，就只是一会的时间，就已快凋零殆尽。
狐群的悲鸣狐群的嘶吼。
狼群浴血狼群兴奋嚎叫。
群狐拼命逃窜，它们拼命拉开距离争取时间将它藏在这个地方，但是狼群转瞬即至又将几只千尘狐留下，它的母亲尚未来得及再看上它一眼，它尚未来得及再看它母亲一眼。
眼中便再无至亲的身影。
数日来，它一直蜷缩在这个山洞丝毫不敢乱动，黑罗狼带来的阴影死神般压在它的心头，眼睛不敢闭上，生怕睁开就是黑罗狼的血盆大口。心中无比的恐惧与滔天的悲戚轮转不停。没有吃，不敢吃，没有喝，不敢喝。
像是已经被狼群摧毁了心防，它一直在狼群的阴影下瑟瑟发抖。它渴望狐群可以过来，可以来接它，恢复往日的安宁。它渴望母亲温暖的身体，它渴望依偎在母亲身边。
但是它一直没有等到，它痛恨软弱无能的自己，它绝望地意识到狐群已经不会再来的时候，它想要站起来，它想要走出去。
不行……
那颤抖的四肢否决了它的想法。
那战栗的内心喝令它只能趴下。
只能一动不动。
即使饥寒交迫。
就这么静静地等待死亡吧。
…………
浑浑噩噩地藏在碎石杂草之中，意识飘忽，它忽然感觉到了动静，似乎有什么进入了山洞，几乎下意识地，它向深处缩了缩，害怕被发现。
动静消失了一阵再次传来，似乎在四处走动，它把头深深地低下，心中轻唤母亲，希望不要被发现。
动静一直持续，它悲哀地发现这个什么东西似乎打算在这个山洞住下来，这样的话，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吧，到时候自己肯定就死了吧。那什么可能就会把自己吃了吧。
哦不，自己都这么凄凉了，可能都嫌弃自己不愿意吃自己吧。
可能看见自己都没有食欲吧。
…………
动静持续了很久，终于消失了，那什么似乎离开了山洞，
它觉得自己应该逃跑，它觉得自己没必要逃跑，它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它觉得自己应该就这么死去。
还未等它作出决断，意识已经再次离开了身体。
…………
再次醒来，那什么已经再次回到了山洞，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在它意识迷糊之际，一股迷之味道传到了它的身旁。
…………
这是什么？！
一瞬间！
它口齿中涎水无法控制地流下，胃剧烈地收缩带起它剧烈的腹痛，无法控制的强大欲望直冲颅顶，数日来积攒的饥饿一瞬间全部释放，不知从何处诞生的力量让它忘记一切，站起身来，往那股迷之气味的源头移动。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执念在它的大脑，它甚至不知道它在移动，不知道它在干什么，仿佛灵魂被莫名的东西牵引，它走出藏匿已久的草丛。
走向那个源头。
突然，
咔嚓！~~~~~
一个清脆的响声传至它的大脑。
如同溺水之人从深水中突然被捞起，脸庞破开深水耳边尽是咕噜咕噜的水声。它的意识被拉回大脑，无神的双眼恢复清明……
大脑重新开始思考……
！！！
它惊愕地发现它离开了藏身的地方，它惊骇地发现它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那什么的注意，它惊恐地发现那什么已经源力爆发，两件不知道什么东西半空悬浮，令它绝望的气息全部灌注在它这个方向。
完了。
它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它一动不敢动，希冀着那什么可以不再理它，希冀着突然有什么东西闯进来吸引那什么的注意力，黑色的绝望在它心中蔓延，心跳越来越快，它恐惧，它紧张，它害怕，它不想死。
“救救我……”
“什么都可以……”
“救救我……”
“即使为奴为仆……”
“只要不杀我……”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什么不再等待，空中悬浮的一个东西突然源力大盛，锐利的一端朝向它，庞大的威压从空中传来，那是死神镰刀之锋！
一片空白，它的思想被撕裂，空白的思想恐惧的内心让它就此接受死亡！
但是，它的心中并不是只有恐惧。
在那脆弱战栗内心的深处，
还有着一处地方苦苦支撑。
这一处地方名为，
生存的本能。
生存的本能还没有放弃！它仍在固执地追求那一线生机！
抬起无力颤抖的爪子，眼前走马灯般闪烁无数画面，心中浓重的不甘阵阵泛起，数日来被恐惧战栗压垮的内心悲切交加。本能驱动它向前迈步，去争取那渺茫的希望，去实现那绝世的奇迹。
绝世！
生的奇迹！
从死亡的手里逃脱，再入生的环抱。
那何不可称为绝世的奇迹？
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暴射而来之物半空突然凝滞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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