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堂，地狱（中）
宽敞的空间里偶尔闪过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非人的吼叫回荡，伴随着轰鸣的巨响，爪痕遍布，尘烟四起。
电目血舌的巨狼拖着尾巴，伏低身子，戒备地守在原地。它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吼声。
它体形巨大，身躯健壮，雪亮的毛皮下全是块垒的肌肉，利爪倒钩在地，眼睛里映出幽绿的光。
尽管外观看上去神武不凡，但此刻的卖相可不算好：七零八落的伤口切割了它的毛皮，根根箭矢倒勾进肉里，因为血渍和尘埃，反倒看上去灰扑扑的。
巨狼张开血盆大口，人立一般起身，抬起的前腿肌肉紧绷！
鼻息炽热。
呼吸的下一个瞬间，拖着白尾特效的箭矢直奔它的面门，撕裂空气的声响随之而来。
巨狼敏锐地感知到了气流的变化，而箭矢在空中带出的白色轨迹太过耀眼，使得它轻而易举便将拖着白尾的箭矢给拍落。
噗！
“吼！”
剧痛从眼眶袭来，刺激着它咧开嘴，露出了森然交错的犬齿，一根黑色涂漆的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和谐）进它的左眼半寸深！
又一次！
每一次都是这样！
该死的窃入者潜伏在黑暗中，向它发出反反复复的偷袭。以白尾箭矢作掩护，射向它的要害，在它不得不防的时候迅速射出第二箭，攻向视线的死角。
血肉模糊的左眼眶鲜血和黏液混杂，顺着颧骨流下，渗入巨狼的嘴里，这咸腥的味道反倒激起了它的凶性，后腿肌肉蹬地，便开始无差别地向四周发起破坏性的攻击，宣泄着它的怒火。
在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中，腾挪跳跃的发出的声音反倒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巨狼力竭的那一刻，眼睛余光中突然瞥见身旁一闪即逝的白光！
怒意顷刻间暴涨，巨狼嚎叫起来，全身肌肉起伏，扑向了眼睛追踪到的事物。
它张着血盆大口，交错的犬牙之间粘连着水线，全身上下的重量尽数化作可怕的力道冲向了白光的所在！
嗡！
白光钉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直到它靠近才听到。在它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颤动的箭尾。
箭尾？
来不及有所行动，只听一阵急促的破风声袭来！
咻！
又一根颤动的箭矢，带着嗡鸣声，不偏不倚地夺走了它仅有的视觉。
之后的事情反而不清楚了，巨狼只感觉一股冲击波带着惊人的热力和什么细碎密集的小物件撕裂了它柔软的小腹，体内的温暖迅速流失，很快它便陷入了冰冷的沉睡之中。
它死了。
直到巨狼不再动弹，披着黑色针织斗篷的身影才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她端着一把黑色涂漆的现代十字弩，脸部还有擦伤，但精气神仍旧充沛。
安莹。
她抬起十字弩给巨狼脑袋补了一箭，直到确定巨狼不是诈死，这才上前一步，端详起巨狼的模样来。
“这就是守门人吗？”
安莹看了几眼便把目光转向了尸首身后的门，如果不是这头巨狼固守在门前，那么死掉的，指不定还是她。
她这一路走来并不顺利，先是队友脱队，小队分散；又是三只死而不僵的巨大蜘蛛；最后便是这只守门的巨狼。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心中的感受反倒是语言难以诉说的。
安莹整理了一下着装，将十字弩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便靠在门旁闭眼假寐，等待钱观潮带着许漱石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来了。”
安莹睁开双眼，收回了温养伤势的白光。
……
当钱观潮背着昏睡过去的许漱石抵达门前时，眼前的光景可大不相同。
破败，凌乱，一地狼藉。
像是被犁了一遍。
到处都是尸体，举目都可以见到残肢断手，血流成了一个小池。
钱观潮耸动鼻头，呼吸沉重。
焦臭和血腥味混合，还夹杂着一股肉香，令闻者作呕。
他举目望去，一张张各现丑态的面孔映入眼帘，一道道狰狞的裂痕触目惊心，真像极了地狱。
不稍片刻，他便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安莹躺倒在一地血浆肉块之中，发丝凌乱，嘴角带血。
“你来迟了。”
她声音气若游丝。
“抱歉。”
钱观潮在她身边停住，缓缓地蹲了下来。
“这个门是真的，不过，也是诱骗……我们的陷阱。”安莹咳出老大一口血来，“哇……咳，咳咳咳，我被前后夹击了，所以……”
“嗯。”
“我可能，要跌入你说的那个……咳，‘迷失域’了。”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
钱观潮握住安莹抬起来的手，没有在意上面的血污。
“别勉强，还有……要小心。”
“我会的。”
“加油……”
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递，在安莹跌入迷失域之前，她鼓起余力，给钱观潮上了一个白魔法。
钱观潮将许漱石放在较为干净的地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搬起安莹被腰斩下来的下半身，将其拼接在一起；整理起安莹的面容来。
大段不规律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到近处停住。光听声音便能想象，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呼吸声起伏的模样。
钱观潮没有在意，仍旧背对着他们，就这么把后背要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窃入者，乖乖受死，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有男人冲钱观潮喊话，只是声线没有起伏，像是尸体在说话。
钱观潮不为所动。
“窃入者，你的同伙已经伏诛，立刻放弃抵抗，这是最后的通告。”
闻言，钱观潮慢悠悠地起身，他转过身来，审视着发言者的脸。
昂撒人的长相，死板的表情，僵硬的五官，空洞无神的眼珠。
还真是尸体在讲话……
想到这，钱观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窃入者……”
男人话还未说完，筋骨分明的大手便捏住了他的脸，青筋暴起！
升腾的白烟从手掌与男人接触的位置涌了出来，光热通过跃动的火焰肆无忌惮地释放，尽管男人拼命地挣扎，都不能摆脱钱观潮手掌的禁锢。
不稍片刻，这个形如活尸的男人便被烧干了颅腔。
噗通！
失去大脑控制的身体跌倒，原本饱满立体的面膛凹陷了进去，只剩被熏黑的下槽牙。透过碎裂的骨头渣子，依稀还能看到被烧熟的脑花。
“呵……”
钱观潮吐出一口浑浊的恶气，他抬起头来，眼中喷薄着杀意，扫视着围在他面前的人群，嘴角一点一点地咧了开来，露出惨白的牙齿。
安莹死前没有说一句煽情的话，那么他钱观潮也不会对这些投影们大放厥词。
都要死！
非人的吼叫回荡，伴随着轰鸣的巨响，爪痕遍布，尘烟四起。
电目血舌的巨狼拖着尾巴，伏低身子，戒备地守在原地。它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吼声。
它体形巨大，身躯健壮，雪亮的毛皮下全是块垒的肌肉，利爪倒钩在地，眼睛里映出幽绿的光。
尽管外观看上去神武不凡，但此刻的卖相可不算好：七零八落的伤口切割了它的毛皮，根根箭矢倒勾进肉里，因为血渍和尘埃，反倒看上去灰扑扑的。
巨狼张开血盆大口，人立一般起身，抬起的前腿肌肉紧绷！
鼻息炽热。
呼吸的下一个瞬间，拖着白尾特效的箭矢直奔它的面门，撕裂空气的声响随之而来。
巨狼敏锐地感知到了气流的变化，而箭矢在空中带出的白色轨迹太过耀眼，使得它轻而易举便将拖着白尾的箭矢给拍落。
噗！
“吼！”
剧痛从眼眶袭来，刺激着它咧开嘴，露出了森然交错的犬齿，一根黑色涂漆的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和谐）进它的左眼半寸深！
又一次！
每一次都是这样！
该死的窃入者潜伏在黑暗中，向它发出反反复复的偷袭。以白尾箭矢作掩护，射向它的要害，在它不得不防的时候迅速射出第二箭，攻向视线的死角。
血肉模糊的左眼眶鲜血和黏液混杂，顺着颧骨流下，渗入巨狼的嘴里，这咸腥的味道反倒激起了它的凶性，后腿肌肉蹬地，便开始无差别地向四周发起破坏性的攻击，宣泄着它的怒火。
在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中，腾挪跳跃的发出的声音反倒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巨狼力竭的那一刻，眼睛余光中突然瞥见身旁一闪即逝的白光！
怒意顷刻间暴涨，巨狼嚎叫起来，全身肌肉起伏，扑向了眼睛追踪到的事物。
它张着血盆大口，交错的犬牙之间粘连着水线，全身上下的重量尽数化作可怕的力道冲向了白光的所在！
嗡！
白光钉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直到它靠近才听到。在它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颤动的箭尾。
箭尾？
来不及有所行动，只听一阵急促的破风声袭来！
咻！
又一根颤动的箭矢，带着嗡鸣声，不偏不倚地夺走了它仅有的视觉。
之后的事情反而不清楚了，巨狼只感觉一股冲击波带着惊人的热力和什么细碎密集的小物件撕裂了它柔软的小腹，体内的温暖迅速流失，很快它便陷入了冰冷的沉睡之中。
它死了。
直到巨狼不再动弹，披着黑色针织斗篷的身影才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她端着一把黑色涂漆的现代十字弩，脸部还有擦伤，但精气神仍旧充沛。
安莹。
她抬起十字弩给巨狼脑袋补了一箭，直到确定巨狼不是诈死，这才上前一步，端详起巨狼的模样来。
“这就是守门人吗？”
安莹看了几眼便把目光转向了尸首身后的门，如果不是这头巨狼固守在门前，那么死掉的，指不定还是她。
她这一路走来并不顺利，先是队友脱队，小队分散；又是三只死而不僵的巨大蜘蛛；最后便是这只守门的巨狼。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心中的感受反倒是语言难以诉说的。
安莹整理了一下着装，将十字弩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便靠在门旁闭眼假寐，等待钱观潮带着许漱石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来了。”
安莹睁开双眼，收回了温养伤势的白光。
……
当钱观潮背着昏睡过去的许漱石抵达门前时，眼前的光景可大不相同。
破败，凌乱，一地狼藉。
像是被犁了一遍。
到处都是尸体，举目都可以见到残肢断手，血流成了一个小池。
钱观潮耸动鼻头，呼吸沉重。
焦臭和血腥味混合，还夹杂着一股肉香，令闻者作呕。
他举目望去，一张张各现丑态的面孔映入眼帘，一道道狰狞的裂痕触目惊心，真像极了地狱。
不稍片刻，他便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安莹躺倒在一地血浆肉块之中，发丝凌乱，嘴角带血。
“你来迟了。”
她声音气若游丝。
“抱歉。”
钱观潮在她身边停住，缓缓地蹲了下来。
“这个门是真的，不过，也是诱骗……我们的陷阱。”安莹咳出老大一口血来，“哇……咳，咳咳咳，我被前后夹击了，所以……”
“嗯。”
“我可能，要跌入你说的那个……咳，‘迷失域’了。”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
钱观潮握住安莹抬起来的手，没有在意上面的血污。
“别勉强，还有……要小心。”
“我会的。”
“加油……”
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递，在安莹跌入迷失域之前，她鼓起余力，给钱观潮上了一个白魔法。
钱观潮将许漱石放在较为干净的地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搬起安莹被腰斩下来的下半身，将其拼接在一起；整理起安莹的面容来。
大段不规律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到近处停住。光听声音便能想象，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呼吸声起伏的模样。
钱观潮没有在意，仍旧背对着他们，就这么把后背要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窃入者，乖乖受死，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有男人冲钱观潮喊话，只是声线没有起伏，像是尸体在说话。
钱观潮不为所动。
“窃入者，你的同伙已经伏诛，立刻放弃抵抗，这是最后的通告。”
闻言，钱观潮慢悠悠地起身，他转过身来，审视着发言者的脸。
昂撒人的长相，死板的表情，僵硬的五官，空洞无神的眼珠。
还真是尸体在讲话……
想到这，钱观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窃入者……”
男人话还未说完，筋骨分明的大手便捏住了他的脸，青筋暴起！
升腾的白烟从手掌与男人接触的位置涌了出来，光热通过跃动的火焰肆无忌惮地释放，尽管男人拼命地挣扎，都不能摆脱钱观潮手掌的禁锢。
不稍片刻，这个形如活尸的男人便被烧干了颅腔。
噗通！
失去大脑控制的身体跌倒，原本饱满立体的面膛凹陷了进去，只剩被熏黑的下槽牙。透过碎裂的骨头渣子，依稀还能看到被烧熟的脑花。
“呵……”
钱观潮吐出一口浑浊的恶气，他抬起头来，眼中喷薄着杀意，扫视着围在他面前的人群，嘴角一点一点地咧了开来，露出惨白的牙齿。
安莹死前没有说一句煽情的话，那么他钱观潮也不会对这些投影们大放厥词。
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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