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场
4、现场
满目疮痍的区域内，跃动的火焰刚刚熄灭。
整条甬道都已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电流的高温烧灼甬道表面的所有事物，甲板露出了狰狞的钢筋，到处都是能够看见下层甲板的缺口。闪烁着电火花的电线好似僵死的蛇尸，空气中还残留着塑料融化的恶臭，窗户全部被震碎，玻璃渣碎了一地。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丁达尔效应下，纤小的灰尘在海风灌入时翩翩起舞，风声呜咽。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衰败。
钱观潮驻足于此，默默端详着。
在整理一番后，他立刻动身前往，所见的，便是这般光景。
没有蜷缩在地上的焦黑尸体，反倒在预料之中，只是大部分线索都被毁了，让他的工作量大增。
他叹了一口气，把突击步枪背在身后，打开肩上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在钢筋上纵跃，试图寻找可能残留的痕迹。
现在是晚上七点出头，正常的时序交替，所以不必担忧黑暗中会潜伏着吃人的怪物，但该谨慎的时候仍需要提高谨慎，毕竟再恐怖的怪物也比不过背后捅刀子的同类。
这也是钱观潮很少去跟其他幸存者们打交道的原因。
再长的甬道也有限，没花费多少功夫，钱观潮便轻松的抵达了尽头。
那是一道关卡。
被毁的关卡。
合金制成的铁门足有一掌厚，由电子装置控制，指关节敲击在表面只能能听见沉闷的响声，但就是这扇常规手段无法破开的门，却被从中间破开了一个大洞。
钱观潮的手掌划过铁门的表面，接触到的手感显示本该光滑的表面却出现坑坑洼洼的凹痕，眼睛凑近去看，能够发现这凹痕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而这样的凹痕，遍布整个大门。
好像青春期过后留在脸上的痘印。
“看起来，不像是最近造成的，有一段时间了。”
他又拿刀刮了一些碎屑，在指间摩擦了下，“材质也变得脆弱了很多，不像是一道合格的安全门，反倒有些像豆腐渣工程。”
钱观潮鼻头耸动，立时皱眉，“而且，有很严重的异味。”
说罢，他拍去手上的残渣，将手电筒从肩膀上取下，把亮度调到最大，俯身在无人注意的边边角角一一探查。
“找到了。”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了一处没被电流毁去的血迹上，面积很小，表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灰，不仔细看非常不明显，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这处血迹并非单个，而是由多个分散的点状分布，外表成椭圆形。
“这是溅落血迹，血液的主人多半遭遇了不测。”
他抬起头，望向了门上的破洞，后面黑漆漆的，像是能够吞噬光线一般。
“我很好奇，赫尔墨斯号的下层到底有什么，从里面逃出了的东西又是什么？”
钱观潮从脑海里过了遍自己迄今为止碰见过的怪物，确信没有一个符合相关特征。
“但愿接下来别碰到吧。”
他无奈地喃喃自语，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浓郁。
钱观潮没有深入下层的打算，他不想自找麻烦，哪怕自诩有恃无恐，但硬实力的差距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弥补的。
线索断了，这才是他需要头疼的问题。
录像中追击男子操纵电流的能力无疑是一种霸道的手段，整条甬道的惨状便是明证，也让钱观潮的追踪走到了死胡同。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地毯式的找吧？”他烦躁地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又瞅了腕表，“难道就要干耗在这吗？不行，仔细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天出现在上层，动机是什么？”
“逃生吗？不对，如果要逃的话早就逃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马上就要回归了，还有逃得必要吗？从我接触到疑似轮回者的尸骸来看，他们明显拥有者超越常人的长处，应该不怵那些在正常时序下的怪物的。”
“那就是遭遇了棘手的问题咯？这倒是有可能，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轮回者之间应该分成不同的阵营，彼此之间互相厮杀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钱观潮皱紧了眉头，“我不是无的放矢，现在看来，还活着的轮回者只有四人，真的还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吗？在没有任何利益需求的情况下，又是什么驱使着两队人马不死不休，哪怕是在大多数队友都丧生于怪物口腹的情况下。”
“是寻找同伴吗？”他突然顿住脚步，“也就是，我喽？”
“哈？”
钱观潮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推论。
“绝对不可能，不过反倒是给了我启发，他们会不会在找首领？因为异变的缘故，所以团队无奈被分散，如今遭遇重大威胁，不得不寻找……已经凶多吉少的首领？”
钱观潮取出iPad，插上银色U盘，调处了赫尔墨斯号的结构图，借助有关软件进行筛选，口中还念叨着，“也许要换个思路，一般来说，团队最重要的东西都该交给团队的领导者保管，秘密、情报、贵重物品，是了，多半是某样极其贵重的物品，能让他们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也要取回，而让实力强劲的团队领头人物死在上层只有一种可能，绯红月亮初次升起的那个晚上！在那之后造成大幅度淤积的地方有……”
钱观潮按下确定键，短暂的加载功夫之后，跳出的弹窗只有两个条目。
邮轮餐厅。
以及，舞会大厅。
“事情有眉目了。”
钱观潮松了一口气，调出相应路线图后，正准备动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异响。
他立马下拉枪带，拧腰转身的瞬间收起iPad，枪口对准破损的洞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异响由远及近，声音越发清晰，由一个人处于奔跑状态会产生的响动、口鼻之间的喘息、鞋印摩擦地面的脆响混杂而成。
脚步声杂乱无章，说明没有好好观察路况；
呼吸紊乱，来者跑步节奏被打乱了；
而脚步不停，像是被什么东西追逐着。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钱观潮的脑海里从模糊到清晰建立起了一个明确的印象：一个仓皇失措的孩子反复回头观察，而令他提心吊胆的追逐者死死地咬在他的后边，隐藏在看不见的死角。
那，最后的攻击会在哪儿呢？
蓦地，从破洞里钻出个面色潮红的男孩，他神色惊恐，却在见到钱观潮的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愕然，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别开枪！”
“趴下！”
他神色冷然，食指扣动了扳机！
满目疮痍的区域内，跃动的火焰刚刚熄灭。
整条甬道都已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电流的高温烧灼甬道表面的所有事物，甲板露出了狰狞的钢筋，到处都是能够看见下层甲板的缺口。闪烁着电火花的电线好似僵死的蛇尸，空气中还残留着塑料融化的恶臭，窗户全部被震碎，玻璃渣碎了一地。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丁达尔效应下，纤小的灰尘在海风灌入时翩翩起舞，风声呜咽。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衰败。
钱观潮驻足于此，默默端详着。
在整理一番后，他立刻动身前往，所见的，便是这般光景。
没有蜷缩在地上的焦黑尸体，反倒在预料之中，只是大部分线索都被毁了，让他的工作量大增。
他叹了一口气，把突击步枪背在身后，打开肩上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在钢筋上纵跃，试图寻找可能残留的痕迹。
现在是晚上七点出头，正常的时序交替，所以不必担忧黑暗中会潜伏着吃人的怪物，但该谨慎的时候仍需要提高谨慎，毕竟再恐怖的怪物也比不过背后捅刀子的同类。
这也是钱观潮很少去跟其他幸存者们打交道的原因。
再长的甬道也有限，没花费多少功夫，钱观潮便轻松的抵达了尽头。
那是一道关卡。
被毁的关卡。
合金制成的铁门足有一掌厚，由电子装置控制，指关节敲击在表面只能能听见沉闷的响声，但就是这扇常规手段无法破开的门，却被从中间破开了一个大洞。
钱观潮的手掌划过铁门的表面，接触到的手感显示本该光滑的表面却出现坑坑洼洼的凹痕，眼睛凑近去看，能够发现这凹痕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而这样的凹痕，遍布整个大门。
好像青春期过后留在脸上的痘印。
“看起来，不像是最近造成的，有一段时间了。”
他又拿刀刮了一些碎屑，在指间摩擦了下，“材质也变得脆弱了很多，不像是一道合格的安全门，反倒有些像豆腐渣工程。”
钱观潮鼻头耸动，立时皱眉，“而且，有很严重的异味。”
说罢，他拍去手上的残渣，将手电筒从肩膀上取下，把亮度调到最大，俯身在无人注意的边边角角一一探查。
“找到了。”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了一处没被电流毁去的血迹上，面积很小，表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灰，不仔细看非常不明显，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这处血迹并非单个，而是由多个分散的点状分布，外表成椭圆形。
“这是溅落血迹，血液的主人多半遭遇了不测。”
他抬起头，望向了门上的破洞，后面黑漆漆的，像是能够吞噬光线一般。
“我很好奇，赫尔墨斯号的下层到底有什么，从里面逃出了的东西又是什么？”
钱观潮从脑海里过了遍自己迄今为止碰见过的怪物，确信没有一个符合相关特征。
“但愿接下来别碰到吧。”
他无奈地喃喃自语，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浓郁。
钱观潮没有深入下层的打算，他不想自找麻烦，哪怕自诩有恃无恐，但硬实力的差距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弥补的。
线索断了，这才是他需要头疼的问题。
录像中追击男子操纵电流的能力无疑是一种霸道的手段，整条甬道的惨状便是明证，也让钱观潮的追踪走到了死胡同。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地毯式的找吧？”他烦躁地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又瞅了腕表，“难道就要干耗在这吗？不行，仔细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天出现在上层，动机是什么？”
“逃生吗？不对，如果要逃的话早就逃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马上就要回归了，还有逃得必要吗？从我接触到疑似轮回者的尸骸来看，他们明显拥有者超越常人的长处，应该不怵那些在正常时序下的怪物的。”
“那就是遭遇了棘手的问题咯？这倒是有可能，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轮回者之间应该分成不同的阵营，彼此之间互相厮杀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钱观潮皱紧了眉头，“我不是无的放矢，现在看来，还活着的轮回者只有四人，真的还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吗？在没有任何利益需求的情况下，又是什么驱使着两队人马不死不休，哪怕是在大多数队友都丧生于怪物口腹的情况下。”
“是寻找同伴吗？”他突然顿住脚步，“也就是，我喽？”
“哈？”
钱观潮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推论。
“绝对不可能，不过反倒是给了我启发，他们会不会在找首领？因为异变的缘故，所以团队无奈被分散，如今遭遇重大威胁，不得不寻找……已经凶多吉少的首领？”
钱观潮取出iPad，插上银色U盘，调处了赫尔墨斯号的结构图，借助有关软件进行筛选，口中还念叨着，“也许要换个思路，一般来说，团队最重要的东西都该交给团队的领导者保管，秘密、情报、贵重物品，是了，多半是某样极其贵重的物品，能让他们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也要取回，而让实力强劲的团队领头人物死在上层只有一种可能，绯红月亮初次升起的那个晚上！在那之后造成大幅度淤积的地方有……”
钱观潮按下确定键，短暂的加载功夫之后，跳出的弹窗只有两个条目。
邮轮餐厅。
以及，舞会大厅。
“事情有眉目了。”
钱观潮松了一口气，调出相应路线图后，正准备动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异响。
他立马下拉枪带，拧腰转身的瞬间收起iPad，枪口对准破损的洞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异响由远及近，声音越发清晰，由一个人处于奔跑状态会产生的响动、口鼻之间的喘息、鞋印摩擦地面的脆响混杂而成。
脚步声杂乱无章，说明没有好好观察路况；
呼吸紊乱，来者跑步节奏被打乱了；
而脚步不停，像是被什么东西追逐着。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钱观潮的脑海里从模糊到清晰建立起了一个明确的印象：一个仓皇失措的孩子反复回头观察，而令他提心吊胆的追逐者死死地咬在他的后边，隐藏在看不见的死角。
那，最后的攻击会在哪儿呢？
蓦地，从破洞里钻出个面色潮红的男孩，他神色惊恐，却在见到钱观潮的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愕然，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别开枪！”
“趴下！”
他神色冷然，食指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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