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抉择
11、抉择
安莹从昏迷中醒来，伴随着身体上的阵阵酸痛。尽管她明白自己必须有所动作，否则容易遭受外界的危险。但此刻，她却不想动弹，只希望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场梦境，不愿醒来。
糟透了。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不论是舍命去回收遗产，还是清算对内不安分因素，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步踏错，都意味着将要承受难以想象的风险。不管是自己，还是团队。
安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结果又会如何，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刻意去忘却，但在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却突然闪回昔日里的种种，视角从自身亲临转到置身事外，走马观花般的浏览过后，只得到了绵长的感伤。
事到如今，中洲队已经危在旦夕，已经不是她孤身一人能够力挽狂澜的。
能力被封，主心骨死亡，安雅的下落还不清楚，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钱观潮。
但愿那时候，不是我自作多情……
刚刚睁开视线朦胧的眼睛，就看见一脸冷峻的洛佩斯端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自己。
她永远忘不了洛佩斯的脸，犹如刻在心中深处的痛恨。安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生命，为了一场仪式。到时候，我会让卢米尔解开对你能力的封锁。”
洛佩斯十指交叠，声线淡薄，说话节奏缓慢。与其说是在谈判，不如说是在命令一般，不容置疑。
“所以呢？我不答应，就拿我妹妹的性命作威胁？”
安莹冷笑。
“我很庆幸你的头脑还算清醒，没像先前那样，不然我会很头疼。”洛佩斯冰冷地赞扬了一句，随后引入正题，“你猜的没错，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那些威胁的话了。一命换一命，这很公道。我讨厌跟别人扯皮，一分钟内，做出你的决定。”
密室里短暂陷入了沉默，安莹十指紧握，她明白自己现在面临着什么，这又是一个抉择，一如往日里那般艰难，却又比以往更艰难得多。结果无疑是毁灭性的，选哪一个都令她承受不起，到头来，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曾经的伙伴和妹妹，到底选择哪一个？
是选择活着，和团队休戚与共，至死不妥协，坚守大家的梦想吗？还是选择一直和自己赌气，又爱又恨的妹妹呢？
她是不怕死的，自从决心覆灭那帮养殖新人的人渣以来，自己的生死就已经置之度外了，可是，一路走到现在，并肩的伙伴都死在了前行的进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如果自己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那还有谁会在意那些无名的尸骨呢？还有谁会愿意付出高额的代价复活他们呢？安雅还是进入不久的新人，什么都还不知道，却又有着山岳一般的重担要去承担，自己能把这一切都撂挑子统统扔给她吗？可她是妹妹啊，是自己仅有的亲人了，为了她付出生命不是应该的吗？
只能从糟糕和更糟糕之间选择一个了。
安莹将弯曲的食指伸进嘴里，咬紧牙关，这样才不会因为牙齿战战发出声响。
怎么办？
“能让我见见我妹妹吗？我希望她还活着。”
安莹颤抖着嘴唇，提出了她的要求，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语气是如此的软弱。
“你还有29秒。”
洛佩斯充耳不闻。
“这是合理的要求，你不能拒绝！”
她想起那一天，妈妈逝世的日子。秋风吹去了枝桠上最后一片树叶，妈妈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她是个不服输的女人，在爸爸早逝之后选择了坚强地拉扯她俩长大，却也战胜不了病魔的折磨。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老树皮一样的手背插着针头和胶带，虚弱地握着她和妹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嘱咐，大致她都快忘了，只记得要好好照顾妹妹，说了没多长时间，她就死了，只剩下无助的哭声和护士的忙乱。
童年时期的无力，好像跨越了时间，再一次注入她的体内。
“17秒。”
洛佩斯像是个无情的死神，冷漠地念出了仅有的时间，精准至秒。
“我必须见到我妹妹，否则我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安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想拖延时间，企图这样做时间就不再流逝，她就不用去做这个可怕的决定。
那么大家呢？死去的大家呢？难道他们的死就没有意义了吗？景臣死之前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他选择了殿后拖延时间，结果一去不复返，就像曾经慷慨赴死的伙伴。在这场恐怖片开始之前，他们曾有过一次秘密的谈话，当提及团队首领继承的问题，他握着自己的手，恳求她一定要坚持下去，眼里蕴含着铅云色的沉重。
“10，9，8，7……”
倒计时开始，这是仅有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
安莹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逐渐和意识剥离开来，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跌坐在地神色呆滞的自己，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她想宣泄自己的愤怒，却无法做到，因为有着更深一层的情绪阻止了她，那是疲惫，一直以来累积的疲惫，令她想就这么放手，挺好的，至少不必为此纠结煎熬。
但是妹妹的脸，伙伴的脸，被俘后和她争吵却突然露出微笑的讨厌鬼的脸，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察觉不透的明悟，以至于她在最后一秒即将结束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够了，我选择让我妹妹活，我答应你的要求。”
像是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安莹浑身瘫软，甚至无法站起身来。
“明智的选择。”洛佩斯象征性地鼓鼓掌，“现在，你妹妹的性命得到了保障。”
“如果安雅有什么差错的话，我要你们千倍奉还！”
“随你。”
洛佩斯抓起搁在椅子腿旁的黑色物件，扔到了安莹怀里。她掂量着重量，脸色却不太好，强忍着恶心的欲望打开包裹，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颗人头。
那是钟浩阳的人头，在不久之前，安莹从许漱石口中得知他已经临阵倒戈。
“这是我的诚意，对于摇摆不定畏惧投敌的小人，我想你的厌恶应该在我之上。”
洛佩斯打开密室的大门，“跟上来吧，仪式要开始了。”
安莹从昏迷中醒来，伴随着身体上的阵阵酸痛。尽管她明白自己必须有所动作，否则容易遭受外界的危险。但此刻，她却不想动弹，只希望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场梦境，不愿醒来。
糟透了。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不论是舍命去回收遗产，还是清算对内不安分因素，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步踏错，都意味着将要承受难以想象的风险。不管是自己，还是团队。
安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结果又会如何，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刻意去忘却，但在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却突然闪回昔日里的种种，视角从自身亲临转到置身事外，走马观花般的浏览过后，只得到了绵长的感伤。
事到如今，中洲队已经危在旦夕，已经不是她孤身一人能够力挽狂澜的。
能力被封，主心骨死亡，安雅的下落还不清楚，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钱观潮。
但愿那时候，不是我自作多情……
刚刚睁开视线朦胧的眼睛，就看见一脸冷峻的洛佩斯端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自己。
她永远忘不了洛佩斯的脸，犹如刻在心中深处的痛恨。安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生命，为了一场仪式。到时候，我会让卢米尔解开对你能力的封锁。”
洛佩斯十指交叠，声线淡薄，说话节奏缓慢。与其说是在谈判，不如说是在命令一般，不容置疑。
“所以呢？我不答应，就拿我妹妹的性命作威胁？”
安莹冷笑。
“我很庆幸你的头脑还算清醒，没像先前那样，不然我会很头疼。”洛佩斯冰冷地赞扬了一句，随后引入正题，“你猜的没错，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那些威胁的话了。一命换一命，这很公道。我讨厌跟别人扯皮，一分钟内，做出你的决定。”
密室里短暂陷入了沉默，安莹十指紧握，她明白自己现在面临着什么，这又是一个抉择，一如往日里那般艰难，却又比以往更艰难得多。结果无疑是毁灭性的，选哪一个都令她承受不起，到头来，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曾经的伙伴和妹妹，到底选择哪一个？
是选择活着，和团队休戚与共，至死不妥协，坚守大家的梦想吗？还是选择一直和自己赌气，又爱又恨的妹妹呢？
她是不怕死的，自从决心覆灭那帮养殖新人的人渣以来，自己的生死就已经置之度外了，可是，一路走到现在，并肩的伙伴都死在了前行的进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如果自己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那还有谁会在意那些无名的尸骨呢？还有谁会愿意付出高额的代价复活他们呢？安雅还是进入不久的新人，什么都还不知道，却又有着山岳一般的重担要去承担，自己能把这一切都撂挑子统统扔给她吗？可她是妹妹啊，是自己仅有的亲人了，为了她付出生命不是应该的吗？
只能从糟糕和更糟糕之间选择一个了。
安莹将弯曲的食指伸进嘴里，咬紧牙关，这样才不会因为牙齿战战发出声响。
怎么办？
“能让我见见我妹妹吗？我希望她还活着。”
安莹颤抖着嘴唇，提出了她的要求，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语气是如此的软弱。
“你还有29秒。”
洛佩斯充耳不闻。
“这是合理的要求，你不能拒绝！”
她想起那一天，妈妈逝世的日子。秋风吹去了枝桠上最后一片树叶，妈妈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她是个不服输的女人，在爸爸早逝之后选择了坚强地拉扯她俩长大，却也战胜不了病魔的折磨。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老树皮一样的手背插着针头和胶带，虚弱地握着她和妹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嘱咐，大致她都快忘了，只记得要好好照顾妹妹，说了没多长时间，她就死了，只剩下无助的哭声和护士的忙乱。
童年时期的无力，好像跨越了时间，再一次注入她的体内。
“17秒。”
洛佩斯像是个无情的死神，冷漠地念出了仅有的时间，精准至秒。
“我必须见到我妹妹，否则我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安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想拖延时间，企图这样做时间就不再流逝，她就不用去做这个可怕的决定。
那么大家呢？死去的大家呢？难道他们的死就没有意义了吗？景臣死之前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他选择了殿后拖延时间，结果一去不复返，就像曾经慷慨赴死的伙伴。在这场恐怖片开始之前，他们曾有过一次秘密的谈话，当提及团队首领继承的问题，他握着自己的手，恳求她一定要坚持下去，眼里蕴含着铅云色的沉重。
“10，9，8，7……”
倒计时开始，这是仅有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
安莹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逐渐和意识剥离开来，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跌坐在地神色呆滞的自己，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她想宣泄自己的愤怒，却无法做到，因为有着更深一层的情绪阻止了她，那是疲惫，一直以来累积的疲惫，令她想就这么放手，挺好的，至少不必为此纠结煎熬。
但是妹妹的脸，伙伴的脸，被俘后和她争吵却突然露出微笑的讨厌鬼的脸，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察觉不透的明悟，以至于她在最后一秒即将结束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够了，我选择让我妹妹活，我答应你的要求。”
像是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安莹浑身瘫软，甚至无法站起身来。
“明智的选择。”洛佩斯象征性地鼓鼓掌，“现在，你妹妹的性命得到了保障。”
“如果安雅有什么差错的话，我要你们千倍奉还！”
“随你。”
洛佩斯抓起搁在椅子腿旁的黑色物件，扔到了安莹怀里。她掂量着重量，脸色却不太好，强忍着恶心的欲望打开包裹，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颗人头。
那是钟浩阳的人头，在不久之前，安莹从许漱石口中得知他已经临阵倒戈。
“这是我的诚意，对于摇摆不定畏惧投敌的小人，我想你的厌恶应该在我之上。”
洛佩斯打开密室的大门，“跟上来吧，仪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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