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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木耳项目,让古副乡长赢得了声誉,也让古副乡长赢得了人气。这些声誉和人气,增添了古副乡长对这个项目的信心。

    木耳生长快,加上结合了科学管理,不大一会功夫,木耳便丰收在望。看着长势喜人的木耳,古副乡长由衷的高兴。锤子,阿六,丁老四,三光棍更是喜出望外,乐不可支,似乎已经看到了钱。

    这时,木耳收购站也相继建成了。建好了木耳收购站,种植户坐在家门口就可以数钱。种植木耳如此便利,三光棍喜不自禁。每次护理木耳下山,锤子总是山歌不断,一直要唱到寨门口,这才算完。

    这天,锤子照例唱着山歌下山,唱着山歌回屯底寨。不巧,就在进寨子的当口上,迎面碰上了寡妇仁花和那个塌鼻子中老年男人。

    这个不期的相遇,把锤子的歌声随之打断,也把锤子的高兴随之泯灭。锤子看见,塌鼻子中年男人当着他们的面,不顾大庭广众,竟然拉着寡妇仁花的手。中老年男子这个过分的举动,让锤子感到酸酸的,痛痛的,怎么都难以接受。

    锤子弄不懂,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塌鼻子中老年男人,总是给他这样的感受。

    锤子感受不好,丁老四和阿六也不尽如意。

    见三光棍愣愣地站着,寡妇仁花首先打破僵局。寡妇仁花告诉三光棍,明天,兴平城里有热闹,她男人就是专门从城里下来接她的。

    塌鼻子中老年男人随之附和着说,兴平市,要在灵江河里划龙舟。并且,还是比赛。

    兴平城里有热闹,三光棍听了这个消息为之振奋。怪不得,寡妇仁花和中老年男子这么高兴。继而,锤子又觉得,中老年男子借助高兴,寻机会拉寡妇仁花的手,当着他们的面做出格举动,这是把他们当成了木头人,把大山里当成了兴平市。为此,刚才的振奋,瞬间又被破灭得一干二净。

    丁老四则不然。丁老四对中老年男子拉寡妇仁花的手,没有过多的深就。丁老四觉得,中老年男子把这么一个好消息带到大山里来,是大山里难得的一个高兴事。丁老四问塌鼻子中老年男人,去兴平市的灵江河看热闹,要不要买票。

    塌鼻子中老年男人很自豪地告诉三光棍,在灵江河里划龙舟,随便看。

    丁老四还想问什么,塌鼻子中老年男人和寡妇仁花已向三光棍告别。寡妇仁花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叫三光棍都去看热闹,城里见。

    寡妇仁花和塌鼻子中老年男人走了,锤子的心也空了。

    阿六问锤子,明天去不去看热闹。

    锤子叹了一口气,忍受着内心的酸楚和苦痛,喃喃地对丁老四和阿六说,寡妇仁花要嫁到城里去了,今天跟塌鼻子手牵手,明天就要跟塌鼻子同床共枕,走吧。

    尽管锤子对看热闹有抵触情绪。然而,兴平市有热闹这个消息,还是在大山里传开了。一时间,客运班车候车处,挤满了去看热闹的人。

    为了便于看热闹的山民有序的乘车,马浩一早就在候车处忙碌着。但是,由于去看热闹的山民太多,上车十分拥挤。并且,车上也是拥挤不堪。马浩走到客车驾驶室处,交代司机,开车一定要慢,一定要稳。

    客运司机告诉马浩,安全方面他懂,叫马浩放心。

    司机见马浩对大山里的山民和大山里的事十分关心,知道马浩是一个好乡长,于是,便向马浩反映了一个问题。客运司机说,刚建好的三级公路,出现了破损情况,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局部凹陷。

    三级公路出现了破损和凹陷,马浩感到很是吃惊。三级公路刚建好没多久,通车的时间也不长,这么快就出现了质量问题,简直让他难以相信。马浩很感谢这位反映情况的客车司机。马浩对客车司机说,三级公路的破损情况,他会作进一步调查核实,决不能让三级公路的质量问题,影响大山里的经济发展,影响客运班车的正常运行,以及山民的正常出行。

    客车离去,古副乡长表弟陆老板的客车开了过来。

    马浩走向陆老板,交代陆老板,今天乘车的人多,路上要多加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料,陆老板对马浩的交代不屑一顾。并且,尖酸刻薄地回应马浩,安全方面他知道,用不着马浩多心。陆老板还尖刻地奉告马浩,大病在身,叫马浩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车上的乘客已满,陆老板开着客车一溜烟离去。

    陆老板拒绝了马浩的关心。但是,意外方面,陆老板却始料不及。当陆老板的客车开出十来里路的一个转弯处时,一头小牛突然蹿上了公路,陆老板刹车不及,撞上了小牛。

    小牛被撞,小牛的主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牛的主人责问陆老板,两个眼珠子是干什么用的,看见小牛也撞,怎么开的车。

    陆老板在候车处被马浩关心了一下,本来就不痛快,现在又撞上一头小牛,心里直冒火。陆老板冲着小牛的主人说,你是怎么搞的,把小牛往公路上赶。公路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你连这个都搞不清楚。

    小牛的主人并不示弱,慢条斯理地告诉陆老板,这是一个转弯处,也是交汇处,这样的路段应该怎么开车,还要教你吗。

    小牛的主人咄咄逼人,这让陆老板感到很不自在。陆老板万万没有想到,他一路顺风而来,会碰上这么一个老刺头。陆老板强忍着内心的焦躁,恼怒地对小牛的主人说,他把好了自己的方向盘。既然是公路的转弯处,交汇处,你怎么不管好自己的牛。

    陆老板的指责,小牛的主人并不介意,小牛的主人拖腔拿调,轻言慢语地告诉陆老板,小牛是畜生,它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他管不着。

    小牛的主人漫不经心,更是把焦躁的陆老板急上了火。陆老板指责小牛的主人耍无赖,不讲理。陆老板忿岔地对小牛的主人说,小牛是畜生,你不是,你是小牛的监护人,你应该起到小牛的监护作用。

    小牛的主人见陆老板扯上了法律,于是就问陆老板,在复杂的路段开车,应该注意什么。在公路上碰见小牛,是客车避让小牛,还是靠人为来制止这头不懂事的小牛。

    陆老板没想到,小牛的主人还懂法律。大山里,什么都落后,陆老板都不知道,这个小牛的主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小牛的主人告诉陆老板,这是一条三级公路,限速五十公里。小牛的主人说,陆老板的客车,车速别说八十,少说也有七十公里,都要飞起来了,碰上不懂事的小牛,哪有不出事。

    碰上了一个懂法律的牛主人,陆老板没敢多纠缠。陆老板对小牛的主人说,小牛已经撞上了,他也要急着赶路,问小牛的主人怎么办。

    小牛的主人称赞陆老板痛快,说陆老板开车出事,处理这些事情不愧是一把老手。小牛的主人对陆老板说,既然陆老板痛快,他也干脆点,小牛的主人叫陆老板拿出两千块钱来,就权当没有发生这个事。

    一头小牛,撞了一下两千块钱,陆老板被吓傻了。

    小牛的主人慢慢地跟陆老板算起了账。小牛的主人说,两千块钱,这是最低价,是一个痛快价。这头小牛是一头小母牛,小母牛以后长大了生小牛,小牛长大了又生小牛,小牛的主人叫陆老板自己算。

    陆老板知道,这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糊涂账,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今天,算是倒了霉了。

    陆老板不再跟小牛的主人理论,但又不想拿钱,车上的乘客轰了起来,纷纷指责陆老板,马乡长叫他注意一点,就是不听,现在出了事,能怪谁。

    提起马浩,陆老板的火又冒了起来。陆老板冲着车上的乘客吼道,就是为了他们看赛龙舟,他才倒了这个大血霉。他倒的这个大血霉,坐车的人都有责任。

    乘客被陆老板的态度激怒了,扬言以后再也不坐陆老板的车了,也不让陆老板在大山里开车了。

    陆老板愤愤地对车上的乘客说,他的表姐夫是古副乡长,马上就要当上正乡长了,到时候,别怪他不认识人。

    一番争吵,小牛的主人早已不耐烦了,催着陆老板给钱。

    陆老板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总共也就几百块。陆老板央求小牛的主人,钱就这么多,乡里乡亲的,交个朋友。陆老板还叫小牛的主人记住他的车,以后进城,他的车随便坐,不收钱。

    小牛的主人说,这点钱,买个牛头都不够。既然交朋友,他就少一成价,一千八,这个数,再也不能少了。

    陆老板拿不出钱,也不想拿钱,正想耍横,小路上又走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给陆老板出了一个主意,叫陆老板把驾驶证押给小牛的主人,以后,找时间再慢慢处理。

    驾驶证被押走了,陆老板也不能开车了。原本想乘赛龙舟跑一天好生意,没曾想,八百赔了个二吊一。

    跑车赔了本,陆老板少不了又要去找古副乡长。吐苦水不说,驾驶证在小牛的主人手上,陆老板要古副乡长帮忙。

    不想,找到古副乡长,陆老板却被古副乡长狠狠地训了一通。

    表姐夫的训斥,让陆老板叫屈不迭,觉得很是冤枉。车开得好好的,谁能想到公路上会突然蹿出一头小牛来。陆老板告诉古副乡长,事发地点,离客运班车站只有十几里路,属大山里路段。陆老板希望,古副乡长能利用职务关系,帮他把驾驶证要回来。

    古副乡长告诉陆老板,那头小牛,说不定是有意赶上公路的,自己开车不注意,尽惹麻烦。古副乡长还对陆老板说,现在,他正全身心的投入在木耳生产这个项目上,以后,在大山里惹出的麻烦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不是专为这些琐事擦屁股的。

    古副乡长不愿帮忙拿驾驶证,陆老板很是失望。陆老板嘟嘟囔囔地对古副乡长说,表姐夫现在主持乡里的工作,马上就要当正乡长了,这点方便,说什么都要给他。何况,小牛是故意赶上公路的,这些人,得好好地治一下。

    望着事事不通的陆老板,古副乡长既心酸,又心烦。觉得这个表弟只会惹事,脑袋一点都不开窍,一点处事能力都没有。自己上了当,让别人占了理,还想惩治于人,怎么治。于是,古副乡长告诉陆老板,一本驾驶证,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弄一个挂失,补办一个就行了。

    补办驾驶证,这个主意让陆老板如梦初醒。因为出事导致紧张,这么简单的办法,竟然都没有想起来。

    驾驶证的问题解决了,陆老板又想起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事。陆老板对古副乡长说,还有一个事,可能对表姐夫不利。

    听说有不利之事,古副乡长忙问表弟陆老板,什么事情会对他不利。

    陆老板说,三级公路出现了质量问题。

    三级公路出了质量问题,这个消息让古副乡长大吃一惊。古副乡长觉得,表弟说出来的这个事,简直就是一个炸雷。

    修建三级公路,古副乡长是工程指挥长,公路的质量问题,古副乡长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实,三级公路的质量问题,古副乡长心里也明白,也有所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会出得这么早。

    陆老板知道,公路的质量问题一但牵涉上了表姐夫,那么,表姐夫就载了。陆老板告诉古副乡长,公路的质量问题,主要是用料不到位。陆老板问古副乡长,他们是不是合伙侵吞了工程款。

    古副乡长没有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长叹,证实了陆老板的猜测。陆老板很是弄不懂,大山里这么穷,表姐夫怎么还忍心吃大山里的钱。

    古副乡长喃喃地对陆老板说,表弟不当官,不知道当官的苦,不知道当官的难。

    陆老板很不明白,不知道当官有什么苦,当官有什么难。陆老板觉得,当官再苦,也没有大山里的山民苦,当官再难,也没有大山里的山民难。

    古副乡长告诉表弟陆老板,正因为知道大山里的山民苦,知道大山里的山民难,所以,他才没敢碰工程款。他的苦,苦于没有一技之长,却要临危受命。他的难,难于没有专业知识,却要对整个工程进行全面的掌管。他是三级公路的工程指挥长。但是,在工程的各项管理中,他很难方方面面管理到位。工程用料,技术工艺,财务管理,别人都是内行,他很难强制于人。

    陆老板问古副乡长,问题出了,现在怎么办。

    古副乡长无奈地表示,事情出了,还能怎么办。更让古副乡长担心的,是三级公路的质量问题,可能会对他的乡长仕途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