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谁更聪明？
人间，蜀城。
蜀城史馆，是老百姓很少来的地方，一来它所存内容的调阅都需要官府的批准手续，对外开放的部分少之又少，二来虽然史馆前厅只有一个小房子，但后院却层台累榭，庭楼高耸入云，不熟悉此地的人贸然进来，甚至都会迷路。
苏芒与容颜二人在路人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蜀城史馆。别看苏芒为人豪迈直爽，但对待他人却彬彬有礼，是很少见的好脾气官爷，一路问到的百姓无一不热心帮他们解答疑惑，从衙门到史馆并没有耗费他们太多时间。
来到史馆大厅，一直打瞌睡的胖子竟然早早的迎了上来，想必是曹太守传消息的速度比苏芒、容颜二人的脚力更快，胖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问道“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苏芒笑着说道“敢问先生，蜀城衙门的张巽是否在这里查案？”胖子见苏芒对他如此客气，眼神中流露出欣喜的光芒，这位大人器宇不凡，从官服不难看出更是千户级别，但对他的态度与先前来寻张巽的矮个捕快截然不同，难怪官运亨通！
“在，正在此地，我这就带二位大人前去。”胖子言必，赶忙起身引路。
蜀城史馆三层。
张巽还在仔细阅读有关安家祖辈安虎在九黎边境驻守时的相关记录，若看到有用的线索，他便用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上记下。安黎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将书本当做块块积木，搭建四四方方的小房子。
方才给“房子”加上“顶”，四面“墙壁”却轰然倒塌，安黎气急败坏的将所有“房子”全部推倒，气冲冲的跑到张巽身边，拧着张巽耳朵对他说“别看书了，陪我玩！我太无聊啦！”
张巽正看的入神，耳朵突然被人揪起，直喊“疼疼疼！”，一看又是自己的小祖宗安黎，忙说“姑奶奶行行好，我这是在帮你们安家洗清冤屈呢，先别打扰我。我这边查到我想要的之后，陪你玩一辈子都行！”
安黎一听“一辈子”，方才松手说“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就算我去了京都，你也要陪着我过去，不然可不算是一辈子哦。”
张巽此刻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暗想自己何时竟然如此有魅力，能让安黎这般依赖他，如果他的挚友能有他这本事，何愁樊姑娘不接受其心意呢？想到敖辰，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张巽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还是要快些找好线索，离开史馆和敖辰他们会合才行。
张巽本想继续看书，但安黎在身边自己注定是不能静下心来，与其这样倒不如问问安黎一些安家的情况。张巽问道“小祖宗，你见过你太爷爷吗？戍边虎威大将军安虎。”
安黎没好气的说“没见过，我连我母亲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我太爷爷了，再说了，我见没见过太爷爷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刘曦还能是我太爷爷杀得不成？”
张巽苦笑着说“怎么可能，就算你太爷爷还在世，他都一百一十岁了，我不信一个老人能打过凌烟阁第二首台。”张巽好似想起什么，又说“你刚刚说你连你母亲都没见过几面，是什么意思？”
安黎努努嘴说“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不深，在我三岁还是五岁那年，我母亲就走了，印象中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还总是会送我一些好看的鸟羽，其实和我父亲不是很般配啦。”
张巽忙追问到“你说你母亲走了，意思是...去世了？”
安黎说“爹爹说，母亲已经过世了，但我总觉得是她尚在人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抛下我和爹爹离开了。”
张巽眼前一亮，还想再问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温润如暖阳的声音“想必阁下便是蜀城衙门‘小判官’张巽了吧。”张巽回头，看到看管史馆的胖子带着两位身着官服但却侠客打扮的人来到他面前。
他点头回应“正是。”随即便开始观察二人，二位中的男子体型健硕，个头很高，后背背着的阔刀刀柄雕刻着囚牛，目光坚定且自信，而女子面容清冷，眼神凌厉，两颊的鱼龙面妆和腰间短棍上的鱼龙纹案无一不说明她‘螭吻’的身份。
这二人都是凌烟阁的人。
张巽笑着说“想必二位，便是京都派来调查刘曦总管身死一案的大人吧。二位舟车劳顿，在下未曾相迎还望恕罪。”
苏芒大笑道“张公子客气，”转身便对带他们上来的胖子说“我们和张公子有要事相谈，还望先生回避。”胖子连忙俯身退下。
眼见胖子走远，史馆三层只剩苏芒、容颜、张巽、安黎四人，苏芒收起笑容道“说说吧，查到什么程度了。”随即大摇大摆的坐到了身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靠了上去，对待张巽的态度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如此转变，连张巽身后的安黎都朝他翻了个白眼。
张巽暗想，外人看来苏芒人前彬彬有礼，人后冷若冰霜，定是表里不一之人，但这恰恰是他展示出的假象，他利用态度的转变便能在自己面前先立下只会逢场作戏、注重表面工作的印象，从而让自己内心对他生出反感，将他看低。而他便能在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集到想知道的一切信息，此人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定然不能小视。
若是这样，那自己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张巽表现出自己十分尊敬二人的样子说道“在下张巽，见过凌烟阁第一首台囚牛，第九首台螭吻。”听到“凌烟阁”三个字，容颜露出吃惊的表情，她看向苏芒，苏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必早有预料张巽已知晓凌烟阁的秘密。
张巽见苏芒不为所动，而身边的容颜已经有几分失态，更加坚信苏芒利用假象蒙蔽他的企图，张巽微微一笑说道“第一首台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已查到九黎族的秘密，你若再扮傻，我可什么消息都不会告诉你。”
苏芒眼见张巽已看穿他的把戏，马上起身大笑，而后毕恭毕敬地向张巽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凌烟阁第一首台苏芒，早就听闻‘小判官’才思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服气了。”
张巽说道“首台不必多礼，恕在下无礼，随着第二首台柳夕身死，凌烟阁仍存在的消息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秘密了。柳夕头颅和象征凌烟阁身份的纹身手臂被凶手砍下供奉给上古神蚩尤，凶手定是九黎族无疑。说到九黎族，想必二位大人，比我更为了解。”
苏芒听闻点点头，但心下并不相信张巽的话，倒不是不相信凶手而非九黎族，而是不相信张巽所说他与容颜更为了解九黎族。这个张巽在蜀城史馆，必然查到了有关九黎族的众多信息，他不知道的无非也就是皇上派柳夕他们来蜀城的真正原因，而这个真正原因关系到皇族的秘密，张巽这是在套他的话。
苏芒说“九黎族什么的先不谈了。我想问问张公子，我二弟身死时除了尸首，可曾在案发现场发现他的贴身兵器睚眦短匕？”
“睚眦短匕？贴身兵刃？”这个问题是张巽从未想到过的，一直以来他与敖辰搭档查案，敖辰负责现场调查、尸体检验，他负责整合线索，推理手法，该案有关现场调查部分的细节，自己还真的一概不知。
张巽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晓，只知道蜀城衙门刑科的物证室并无此物。此物有何特殊之处吗？”
苏芒眉头紧皱，苦笑着点点头说“这么和你说吧，凌烟阁重要的不是我们九个人，而是九把兵器。对凌烟阁来说，柳夕身死甚至都不及睚眦短匕丢失重要。”
蜀城史馆，是老百姓很少来的地方，一来它所存内容的调阅都需要官府的批准手续，对外开放的部分少之又少，二来虽然史馆前厅只有一个小房子，但后院却层台累榭，庭楼高耸入云，不熟悉此地的人贸然进来，甚至都会迷路。
苏芒与容颜二人在路人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蜀城史馆。别看苏芒为人豪迈直爽，但对待他人却彬彬有礼，是很少见的好脾气官爷，一路问到的百姓无一不热心帮他们解答疑惑，从衙门到史馆并没有耗费他们太多时间。
来到史馆大厅，一直打瞌睡的胖子竟然早早的迎了上来，想必是曹太守传消息的速度比苏芒、容颜二人的脚力更快，胖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问道“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苏芒笑着说道“敢问先生，蜀城衙门的张巽是否在这里查案？”胖子见苏芒对他如此客气，眼神中流露出欣喜的光芒，这位大人器宇不凡，从官服不难看出更是千户级别，但对他的态度与先前来寻张巽的矮个捕快截然不同，难怪官运亨通！
“在，正在此地，我这就带二位大人前去。”胖子言必，赶忙起身引路。
蜀城史馆三层。
张巽还在仔细阅读有关安家祖辈安虎在九黎边境驻守时的相关记录，若看到有用的线索，他便用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上记下。安黎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将书本当做块块积木，搭建四四方方的小房子。
方才给“房子”加上“顶”，四面“墙壁”却轰然倒塌，安黎气急败坏的将所有“房子”全部推倒，气冲冲的跑到张巽身边，拧着张巽耳朵对他说“别看书了，陪我玩！我太无聊啦！”
张巽正看的入神，耳朵突然被人揪起，直喊“疼疼疼！”，一看又是自己的小祖宗安黎，忙说“姑奶奶行行好，我这是在帮你们安家洗清冤屈呢，先别打扰我。我这边查到我想要的之后，陪你玩一辈子都行！”
安黎一听“一辈子”，方才松手说“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就算我去了京都，你也要陪着我过去，不然可不算是一辈子哦。”
张巽此刻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暗想自己何时竟然如此有魅力，能让安黎这般依赖他，如果他的挚友能有他这本事，何愁樊姑娘不接受其心意呢？想到敖辰，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张巽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还是要快些找好线索，离开史馆和敖辰他们会合才行。
张巽本想继续看书，但安黎在身边自己注定是不能静下心来，与其这样倒不如问问安黎一些安家的情况。张巽问道“小祖宗，你见过你太爷爷吗？戍边虎威大将军安虎。”
安黎没好气的说“没见过，我连我母亲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我太爷爷了，再说了，我见没见过太爷爷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刘曦还能是我太爷爷杀得不成？”
张巽苦笑着说“怎么可能，就算你太爷爷还在世，他都一百一十岁了，我不信一个老人能打过凌烟阁第二首台。”张巽好似想起什么，又说“你刚刚说你连你母亲都没见过几面，是什么意思？”
安黎努努嘴说“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不深，在我三岁还是五岁那年，我母亲就走了，印象中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还总是会送我一些好看的鸟羽，其实和我父亲不是很般配啦。”
张巽忙追问到“你说你母亲走了，意思是...去世了？”
安黎说“爹爹说，母亲已经过世了，但我总觉得是她尚在人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抛下我和爹爹离开了。”
张巽眼前一亮，还想再问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温润如暖阳的声音“想必阁下便是蜀城衙门‘小判官’张巽了吧。”张巽回头，看到看管史馆的胖子带着两位身着官服但却侠客打扮的人来到他面前。
他点头回应“正是。”随即便开始观察二人，二位中的男子体型健硕，个头很高，后背背着的阔刀刀柄雕刻着囚牛，目光坚定且自信，而女子面容清冷，眼神凌厉，两颊的鱼龙面妆和腰间短棍上的鱼龙纹案无一不说明她‘螭吻’的身份。
这二人都是凌烟阁的人。
张巽笑着说“想必二位，便是京都派来调查刘曦总管身死一案的大人吧。二位舟车劳顿，在下未曾相迎还望恕罪。”
苏芒大笑道“张公子客气，”转身便对带他们上来的胖子说“我们和张公子有要事相谈，还望先生回避。”胖子连忙俯身退下。
眼见胖子走远，史馆三层只剩苏芒、容颜、张巽、安黎四人，苏芒收起笑容道“说说吧，查到什么程度了。”随即大摇大摆的坐到了身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靠了上去，对待张巽的态度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如此转变，连张巽身后的安黎都朝他翻了个白眼。
张巽暗想，外人看来苏芒人前彬彬有礼，人后冷若冰霜，定是表里不一之人，但这恰恰是他展示出的假象，他利用态度的转变便能在自己面前先立下只会逢场作戏、注重表面工作的印象，从而让自己内心对他生出反感，将他看低。而他便能在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集到想知道的一切信息，此人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定然不能小视。
若是这样，那自己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张巽表现出自己十分尊敬二人的样子说道“在下张巽，见过凌烟阁第一首台囚牛，第九首台螭吻。”听到“凌烟阁”三个字，容颜露出吃惊的表情，她看向苏芒，苏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必早有预料张巽已知晓凌烟阁的秘密。
张巽见苏芒不为所动，而身边的容颜已经有几分失态，更加坚信苏芒利用假象蒙蔽他的企图，张巽微微一笑说道“第一首台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已查到九黎族的秘密，你若再扮傻，我可什么消息都不会告诉你。”
苏芒眼见张巽已看穿他的把戏，马上起身大笑，而后毕恭毕敬地向张巽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凌烟阁第一首台苏芒，早就听闻‘小判官’才思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服气了。”
张巽说道“首台不必多礼，恕在下无礼，随着第二首台柳夕身死，凌烟阁仍存在的消息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秘密了。柳夕头颅和象征凌烟阁身份的纹身手臂被凶手砍下供奉给上古神蚩尤，凶手定是九黎族无疑。说到九黎族，想必二位大人，比我更为了解。”
苏芒听闻点点头，但心下并不相信张巽的话，倒不是不相信凶手而非九黎族，而是不相信张巽所说他与容颜更为了解九黎族。这个张巽在蜀城史馆，必然查到了有关九黎族的众多信息，他不知道的无非也就是皇上派柳夕他们来蜀城的真正原因，而这个真正原因关系到皇族的秘密，张巽这是在套他的话。
苏芒说“九黎族什么的先不谈了。我想问问张公子，我二弟身死时除了尸首，可曾在案发现场发现他的贴身兵器睚眦短匕？”
“睚眦短匕？贴身兵刃？”这个问题是张巽从未想到过的，一直以来他与敖辰搭档查案，敖辰负责现场调查、尸体检验，他负责整合线索，推理手法，该案有关现场调查部分的细节，自己还真的一概不知。
张巽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晓，只知道蜀城衙门刑科的物证室并无此物。此物有何特殊之处吗？”
苏芒眉头紧皱，苦笑着点点头说“这么和你说吧，凌烟阁重要的不是我们九个人，而是九把兵器。对凌烟阁来说，柳夕身死甚至都不及睚眦短匕丢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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