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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罗刹又从心上过 柳明花暗又一村

    现在的少年只想像那些爹嘴中的举人一样考取了功名去迎娶心爱的姑娘,远禅寺香火越来越少,

    “似乎世人都像四季青一般白了头,走不动路了,所以没法子上山敬香,对吧,师兄。”小和尚道。

    “应是如此罢!我们敬我们的佛,少几分香火,多了许多清静,倒也不错”师兄回道。

    小和尚看向远处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那人身上背着一幅黑色的画,呆呆的出神,自顾自言语:“我要是这界的天之子该多好,我还想逍遥一阵子,我还不想回去。”

    无名身上还有几十文钱,是那父亲的朋友留下的姑且叫它买命钱,他舍不得也不敢用,一路上吃了不知道多少野果,野菜,却不敢去吃哪些野味。

    他要去那京城笙歌城,他要去赚上几贯钱给那女子作彩钱,如果有机会考上举人定要八抬大轿娶她,无名想到,“不知道吴人思和那母鸡怎么样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才是。”

    吴人思的父亲看见女儿带回一只母鸡,自然欢喜的很开心准备接过拿去做菜吃,吴人思紧紧抱住那只母鸡,对着老爹说道:“这是我的命,你不许动它,绝对不许。”

    父亲眯了下眼睛,动起了小心思,嘴上应允,却想起了那村里的寡妇,那寡妇爱吃,把这只鸡给她岂不妙哉,他早就想和那个寡妇凑一对了,吴人思不管做什么都带着那只母鸡,母鸡也听话,从来不乱跑,睡觉时都紧紧搂住,吃饭时分出一半给母鸡吃,父亲没机会下手,心里发誓一定要宰了这只母鸡。

    无名又在睡梦中呢喃着吴人思和徐淮南的名字,这些很重要的人他一个也不想失去,走到了一个小山村,进去到处找人借宿,许多村民对他没有好感,只道是土匪派来的小贼子,作势要打无名,无名捂住脸,一对老夫妇走了过来,慢慢拿来那孩子的手,护住了那孩子,那要打无名的手收住,那青年冷哼一声走了。

    无名抬起头看着这个慈祥的奶奶,奶奶轻轻拂去那少年发丝上的泥土,用衣服擦了擦少年的面庞,摸了摸少年的头,那老爷子牵过无名的手,拄着拐杖向家走去,无名也听话安安静静也不说话。

    回了家去,两个老人待他如亲孙子一般,到哪里都带着,无名生来勤快,气力也大,也帮着村民做事,村里人逐渐对他没了恶意,又是带来的饭食也会分无名些,无名也不嫌弃,乐的接着。

    无名有了新的亲情,他想着考中举人后一定要村子里的人都能吃上好饭食,至少吃冰糖葫芦不用想就能买,在一切都开始有了起色的时候,无名也开始有些笑容,只是突然无名鼻头一酸,趴在奶奶的怀里哭,湿了奶奶的大片衣裳,奶奶只是轻轻拍着那少年的背,哭了很久,奶奶抱着无名慢慢的回家。

    旁边的村民似乎也在为之前的行为懊恼,无名安心的睡了过去,微鼾声,又梦到:“三之七,打吃,哈哈哈,好棋,待我思量片刻”两个男人的声音,看不见面容,无名只觉得外面有些吵闹,村里小柿子跑了过来,对着老两口和无名道:“山匪来了,快从后山跑,快,我还要去通知别人。”

    无名扶着老两口向后山而去,老两口毕竟老了走不动,速度很慢,爷爷和奶奶对视了一眼,推开了这个如亲孙子一般的孩子,无名不停的拉着那两个老人,此刻老人就像万斤巨石,怎么也拉不动。

    无名痛哭流涕,口齿不清道:“别,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你们死。”

    爷爷开口:“孙儿,你不能死,我们命数到头了,临了还有你陪了我们一程,知足了,你若死了,我们俩九泉之下也不认你,若是你真的足够思念,一切都会再见的,走吧”爷爷笑着看着那个少年,狠狠推了一把。

    奶奶就坐在那爷爷旁边,似乎回到了那个十二三岁时女子模样靠在情郎肩膀上,无名连滚带爬向前面跑着,嘴唇被咬青肿,身上满身泥泞也不顾。

    老爷子看着靠近的山匪:“而立之年我可一人杀千百军士,我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之上,孙儿也被你们给活活打死,今日我也不逃了,我倒想知道现在的我还能砍得动几个。

    ”几十个匪徒冲了过来老爷子挥动棍子,打的几个山匪脑浆迸裂,终是体力不支,跪了下来,被一刀捅死了在旁边,奶奶也被砍了脖子,到死也没有放下那只抓住爷爷衣裳的手。

    远处有两个人看着此处,一个是无名躲在树后,不敢发声,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有一个是不远处的小柿子,那小柿子在那如同神明一般,眼神中空明,从身后拿出红布包着的剑,“重修一世,以为能活的自在点,此村亡是命数,我扰不得,我无阻拦,但是你们这些匪寇我要杀尽,不负此村人养育之恩,受死。”

    变成七尺有余的俊美青年,眼神冽然,鬓角发丝飘摇,千秋剑气灰色轨迹依稀可见,“吾名刘秋千,”将要斩下之时,一个少年挡在了他的身前,刘秋千用手挡住那无名眼睛,一剑凌尘,无名的眉心金光一闪。

    刘秋千停住了那一剑,看着靠近自己的那个少年,他突然看到了很久以前,又看到未来景象,不过瞬间,回过神来,问无名:“要不要杀了他们?”

    “不要杀不要杀,我。。”

    “为何?”

    “我不想看见再有人死。”

    “不恨么?”

    “恨,特别恨,但是,不要杀了他们。”

    “好”

    刘秋千还是一剑而去斩了每人一只手,“在做下作勾当,我刘秋千一剑万里也可取你命,你们的模样我记在骨子里了,好生做人。”

    最后几个字带着无奈,有一人痛哭流涕道“大人,我等错了,实在是官府在饥荒之时还提高了赋税五成,我等出于无奈只能抢,不然家中父母孩儿无粮可吃,又怕这些人告官,我等实在是怕啊,我怕啊,我也想好好活着,好好做人。”

    无名没有听那些人的话语,默默拖着爷爷的尸体往村子里去,弱小的身体似乎有万斤力气,刘秋千拍了无名肩膀一下,看向远方的县衙,一步踏出,远处传来惨烈的叫声,县衙内外无一生还,尤其是那县令,被斩成两半,挂在大门之上,写下四个字“失民失命。”

    这个县衙两年后才有人来上任,上任之后也不敢怠慢了百姓。刘秋千帮无名埋葬了众人,这个村子也成了一个坟山,无名在没一座墓前磕了三个头,才起了身,头上已是血流不止。

    刘秋千为无名揩去那些血渍,无名也不叫疼,也不反抗,刘秋千看着无名怔怔说道:“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这把千秋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再借我用一次可好?”

    无名抬起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又闭上眼睛,“我刘秋千与千秋同源,只可以千秋斩之,始于千秋,便终于此,我刘秋千去也!”

    一座坟墓中一个老头,丢了眼前的酒壶,酒撒了出来,但又急忙去喝那混着泥土的浆液,泪水流出,分不清那地上的是酒还是泪。千秋被掷于空中掉下一剑封喉,刘秋千喃喃到:“愿人间终成人间。”

    无名看着一股剑气向四周发散而去,波纹扩散的很快,直到,到了一个女子面前拂了那女子的发梢片刻,女子穿起嫁衣,涂上了胭脂,唇上沾了些花片,随手提剑一舞,临了也是一剑封喉,“我来寻你了,小柿子。”

    驸马带人冲了进来,看见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他笑了,笑得癫狂,为他输给了刘秋千而笑,为女子与那刘秋千终成眷属而笑,只是他不是多情人,爱一人便是一人,一生未娶,驸马大声到:“她李沐夕永远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今日是,永远是,今日之事若有流言传出,皆给我去死,这件事给我烂在心里。”

    千秋回到了无名身前,无名似没有看到,只是背起了黑画向前而行,没有悲喜,也不回头,画上又少了几个亮光,无名也感觉到轻了那么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