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定
“是什么请求？”
柏蔓轻声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是因为愤怒还是痛苦？或许是她从灵魂深处本能的为这片大陆感到悲哀。
柏蔓意识到，她可能马上就要见证一场战争了。
“人类肆无忌惮的捕捉异族并奴役他们，这片大陆上有无数个异族的奴隶市场，而我们脚下的这片荒原上，是他们中最大的一个。”
“双月节当天，我们和异族里应外合捣毁这个市场，解救他们的族人，这座奴隶市场不仅有土著异族，也有异界的生灵，这也是我们答应异族合作的理由。”
“在那之后，异族会向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奴隶市场发起强攻，而我们收容他们暂时无家可归的族人。”
奴隶。。
这对柏蔓来说是一个太遥远陌生的词汇的，她明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但还是继续开口。
“你们的合作对象很多？”
汉斯愣了一下，很快回答了她。
“精灵、人鱼、兽人。。。他们已经组成了联盟，只要曾被土著人抓走过族人的种族都选择加入合作，在双月节之前，我们能和这些合作伙伴见上一面。”
随后，他又有些复杂的说到。
“讷塔人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你不一样。”
“你是近几十年来唯一被我们发现的异界人，只要你完全吸收了异种的记忆和能力，在战争中能够自保，在哪里都会过得比和讷塔一起颠簸更好。”
汉斯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
“孩子，我希望你能看完这本笔记，在做最后的决定。”
柏蔓接过布包，上面绘制着炼金术的纹路，她眨眨眼睛解开上面的扣子，露出被炼金术保护着的东西。
看起来是本老旧的日记本，黄色皮面包裹着洁白的纸张看起来是她熟悉的样子，柏蔓心底有一个想法，随后被扉页上印着的本地语言打破了。
看来这个世界千万年前的造纸技术和她原本世界的也没什么区别，就连做本子工艺都很相似。
柏蔓在心里这样想，手指拂过因岁月而变得柔软的皮质封面，轻轻打开这本日记。
纸张经历的时间太长了，如果不是炼金术，恐怕早就化为齑粉，柏蔓每次翻到下一页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某张脆弱的纸碾碎了。
这本日记记录了万年前的那场战争，是怎样发生又怎样结束的。
日记的主人似乎来自一个美好的地方，他最初无法理解异种对人类的压迫，因为自身不同于其他异界人的变化，他被迫成为压迫他人的一员。
柏蔓感受得到他文字间燃烧的怒火，他的良知让他无法对他人施加苦难，更无法在他人的苦难面前背过脸去。
他有一个计划，但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就像汉斯说的那样，这位讷塔的创始人在这篇异界的大路上掀起了战争，他把和他一样的人组织在一起，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反抗。
“那些傲慢的红龙称我们为战争犯，如果战争真的能带走一切苦难，我愿意为战争奉上一切。”
这不该被称为战争，柏蔓想，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那应该是一场变革。
开始时，他在这本笔记里评判异族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和泥沙一样松散，他们没有所谓的团结又因天生的能力而自大轻敌。
就算没有人类的反抗，早晚也会因为相互争斗而自取灭亡。
到后面，笔记中多了他惋惜的对手，他因为不同的立场与对方交手，却在内心敬佩对方的力量与品行。
战争结束后，盟友的出尔反尔令他疲惫，但这场战争持续了太久，哪怕红龙以万年为单位计数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
时间和战争磨损了他的意志和躯体，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反抗了。
他累了。
功勋被抢走无所谓，他原本不是为了功勋而战。
背上骂名无所谓，他背负的骂名已经够多。
被流放荒野无所谓，只要他的后代还在，还拥有正常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后代，他把每一个从异界到来的人一视同仁的养育长大，他们就是他的后代。
但他的革命失败了，受压迫的会从一方变成另一方，这位名为讷塔的老人敏锐的察觉了这件在当时还没发生的事，在死前给后代留下自己的意志。
异界人不会占用这个世界的土地，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和知识组建起了这座移动要塞，在片大陆上流浪。
讷塔不需要盟友，我们要永远清楚我们到底是问什么而战。
这本笔记不厚，却能承载数百年的战争，柏蔓深吸一口气，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寥寥几行字。
她只有短短几天没有见过这样熟悉的字体，却连眼睛也舍不得眨，直直盯着上面短短的几行字。
柏蔓不确定是不是有别的世界有相同的文字，但这几句话，也是她读过无数次的句子。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
“不要问子弹该不该上膛，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
“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柏蔓抿紧正在颤抖的唇，她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但她感激特里萨送给她的面具。
她抖着手合上了日记本。
前人的经历让她热血沸腾不错，来自同一个世界让她心生希望不错。
可她真的要加入踏入这场战争么？
她只是个凭空拥有了力量的学生，很容易热血上头，必须先冷静下来。
柏蔓谁也没和谁打招呼，她贴着墙壁走出宴会的大厅，荒原夜晚清冷的风吹到脸上，她才发现自己牢牢抓着那本笔记。
如果没有今晚的故事也没有这本笔记，她或许会离开讷塔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可这样她就能在战争中独善其身么。
柏蔓扪心自问，她不能明知他人备受苦难而恍若未闻，如果一个重伤濒死的人躺在自己面前，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她早晚会被牵扯进战争中。
难道要抛弃这些么，柏蔓想，她并不是没有因为善良犯过错，可母亲是怎么说的。
“蔓蔓，不要否定善行，道德和良知没有错。”
她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个人类，如果抛弃这些品行的话，她还称得上是个人类么。
既然躲不掉，为什么不在有选择的时候就选择面对，至少她看到了这本笔记，抓住了和自己的世界那微弱的一点联系。
柏蔓缓缓呼气，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奇然和阿克里斯的意见同样重要。
“神主，我已经把那些能量光团整理完毕，建议您先选择暗夜精灵进行形态转化，不然这座要塞很难支撑您在战争中的消耗。”
“这场战争会是我们复兴种族的第一竿旗帜，我的神主，阿克里斯可以做您最锐利的枪。”
显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他们都无条件的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柏蔓轻声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是因为愤怒还是痛苦？或许是她从灵魂深处本能的为这片大陆感到悲哀。
柏蔓意识到，她可能马上就要见证一场战争了。
“人类肆无忌惮的捕捉异族并奴役他们，这片大陆上有无数个异族的奴隶市场，而我们脚下的这片荒原上，是他们中最大的一个。”
“双月节当天，我们和异族里应外合捣毁这个市场，解救他们的族人，这座奴隶市场不仅有土著异族，也有异界的生灵，这也是我们答应异族合作的理由。”
“在那之后，异族会向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奴隶市场发起强攻，而我们收容他们暂时无家可归的族人。”
奴隶。。
这对柏蔓来说是一个太遥远陌生的词汇的，她明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但还是继续开口。
“你们的合作对象很多？”
汉斯愣了一下，很快回答了她。
“精灵、人鱼、兽人。。。他们已经组成了联盟，只要曾被土著人抓走过族人的种族都选择加入合作，在双月节之前，我们能和这些合作伙伴见上一面。”
随后，他又有些复杂的说到。
“讷塔人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你不一样。”
“你是近几十年来唯一被我们发现的异界人，只要你完全吸收了异种的记忆和能力，在战争中能够自保，在哪里都会过得比和讷塔一起颠簸更好。”
汉斯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
“孩子，我希望你能看完这本笔记，在做最后的决定。”
柏蔓接过布包，上面绘制着炼金术的纹路，她眨眨眼睛解开上面的扣子，露出被炼金术保护着的东西。
看起来是本老旧的日记本，黄色皮面包裹着洁白的纸张看起来是她熟悉的样子，柏蔓心底有一个想法，随后被扉页上印着的本地语言打破了。
看来这个世界千万年前的造纸技术和她原本世界的也没什么区别，就连做本子工艺都很相似。
柏蔓在心里这样想，手指拂过因岁月而变得柔软的皮质封面，轻轻打开这本日记。
纸张经历的时间太长了，如果不是炼金术，恐怕早就化为齑粉，柏蔓每次翻到下一页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某张脆弱的纸碾碎了。
这本日记记录了万年前的那场战争，是怎样发生又怎样结束的。
日记的主人似乎来自一个美好的地方，他最初无法理解异种对人类的压迫，因为自身不同于其他异界人的变化，他被迫成为压迫他人的一员。
柏蔓感受得到他文字间燃烧的怒火，他的良知让他无法对他人施加苦难，更无法在他人的苦难面前背过脸去。
他有一个计划，但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就像汉斯说的那样，这位讷塔的创始人在这篇异界的大路上掀起了战争，他把和他一样的人组织在一起，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反抗。
“那些傲慢的红龙称我们为战争犯，如果战争真的能带走一切苦难，我愿意为战争奉上一切。”
这不该被称为战争，柏蔓想，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那应该是一场变革。
开始时，他在这本笔记里评判异族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和泥沙一样松散，他们没有所谓的团结又因天生的能力而自大轻敌。
就算没有人类的反抗，早晚也会因为相互争斗而自取灭亡。
到后面，笔记中多了他惋惜的对手，他因为不同的立场与对方交手，却在内心敬佩对方的力量与品行。
战争结束后，盟友的出尔反尔令他疲惫，但这场战争持续了太久，哪怕红龙以万年为单位计数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
时间和战争磨损了他的意志和躯体，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反抗了。
他累了。
功勋被抢走无所谓，他原本不是为了功勋而战。
背上骂名无所谓，他背负的骂名已经够多。
被流放荒野无所谓，只要他的后代还在，还拥有正常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后代，他把每一个从异界到来的人一视同仁的养育长大，他们就是他的后代。
但他的革命失败了，受压迫的会从一方变成另一方，这位名为讷塔的老人敏锐的察觉了这件在当时还没发生的事，在死前给后代留下自己的意志。
异界人不会占用这个世界的土地，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和知识组建起了这座移动要塞，在片大陆上流浪。
讷塔不需要盟友，我们要永远清楚我们到底是问什么而战。
这本笔记不厚，却能承载数百年的战争，柏蔓深吸一口气，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寥寥几行字。
她只有短短几天没有见过这样熟悉的字体，却连眼睛也舍不得眨，直直盯着上面短短的几行字。
柏蔓不确定是不是有别的世界有相同的文字，但这几句话，也是她读过无数次的句子。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
“不要问子弹该不该上膛，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
“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柏蔓抿紧正在颤抖的唇，她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但她感激特里萨送给她的面具。
她抖着手合上了日记本。
前人的经历让她热血沸腾不错，来自同一个世界让她心生希望不错。
可她真的要加入踏入这场战争么？
她只是个凭空拥有了力量的学生，很容易热血上头，必须先冷静下来。
柏蔓谁也没和谁打招呼，她贴着墙壁走出宴会的大厅，荒原夜晚清冷的风吹到脸上，她才发现自己牢牢抓着那本笔记。
如果没有今晚的故事也没有这本笔记，她或许会离开讷塔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可这样她就能在战争中独善其身么。
柏蔓扪心自问，她不能明知他人备受苦难而恍若未闻，如果一个重伤濒死的人躺在自己面前，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她早晚会被牵扯进战争中。
难道要抛弃这些么，柏蔓想，她并不是没有因为善良犯过错，可母亲是怎么说的。
“蔓蔓，不要否定善行，道德和良知没有错。”
她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个人类，如果抛弃这些品行的话，她还称得上是个人类么。
既然躲不掉，为什么不在有选择的时候就选择面对，至少她看到了这本笔记，抓住了和自己的世界那微弱的一点联系。
柏蔓缓缓呼气，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奇然和阿克里斯的意见同样重要。
“神主，我已经把那些能量光团整理完毕，建议您先选择暗夜精灵进行形态转化，不然这座要塞很难支撑您在战争中的消耗。”
“这场战争会是我们复兴种族的第一竿旗帜，我的神主，阿克里斯可以做您最锐利的枪。”
显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他们都无条件的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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