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外地人
郑翰也不好意思让刚认识不久的人破费，最后只是要了一份街边的肉夹馍。虽说两只肉夹馍的量并不很大，如果再算上先前的半盒烧鸭，却也足够郑翰吃饱。
“话说回来，你多大？”走在路上的时候，赵秋云随口问道。
“25，过三个月26。”郑翰应道，“你呢？”
“如果换个比较敏感的女孩子来，你这样可能会讨人不高兴。”赵秋云呵呵一笑，“不过反正也是我先问你年龄的——我小你一岁。”
“我以为你会比我大一些。”郑翰挑眉。
“怎么，我看着很显老吗？”赵秋云双手背在身后，“还是说你还觉得自己很年轻？”
“25岁也肯定不能说不年轻——你之前不是说你当过特技摩托手吗？我以为会是那种职业经验比较丰富的。”
“那也确实还算丰富就是了。”赵秋云的脚步很是活泼。“我是14岁开始接触的，18岁的时候正式当上车手，然后22岁进了锚点。”
“14岁？那会儿能骑摩托吗？”
“我不是雾城本地人。小地方管得不严。能不能骑的，胆子够大就行，也无所谓。”
“哦。”郑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你以后什么打算？”眼见前一个话题结束，赵秋云又引了新的话题出来。
“找份新的工作，同时干干这些活吧。”郑翰盯着脚底下，“总得吃饭的。”
“和大多数新人一样。”赵秋云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你的锚定力量有点太特殊了，我还挺希望你能当我们的常驻成员，一起对付现实扭曲的。”
“在街上说这个是不是……”郑翰质疑的话刚说完一半，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街角。当他疑惑地看向赵秋云时，后者却笑着敲了敲太阳穴。
“可别忘了我的能力。”
郑翰立刻回想起之前飙车时赵秋云规避摄像头和行人的能力，这才反应过来。
赵秋云靠在墙上，手里端着剩下的半盒烧鸭：“大多数新人都觉得自己能兼顾平常生活和锚点组织。嘛，他们加入锚点组织的理由有很多。有的人害怕自己再被卷入现实扭曲里，所以加入我们，希望获得对抗现实扭曲的能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得过且过，除非我们主动联系，否则基本不会来行动基地。有的人是因为目睹了亲近的人和自己一起被卷入现实扭曲空间，想要保护别人。他们很多都是一腔热血，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持久。还有的，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就觉得自己应该舍己为人。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第二种吧。”郑翰摸了摸下巴，“我想救人，但我也没高尚到舍己为人的地步。”
“你是这么看自己的？”赵秋云笑了两声，“好吧，不过这也不重要。你觉得，上面所有这些新人，如果没死的话，最后能不能长期维持这种两头兼顾的状态？”
不等郑翰回答，赵秋云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的人之后退出了锚点组织，因为生活的压力太大，他们宁可放弃从锚点这里得到的特殊能力，换取正常生活的可能性；有的人虽然能维持这种状态，但是被迫放弃原本的职业，选择一些负担比较轻的工作，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状态；剩下的，干脆就放弃自己的日常生活，成为锚点的常驻成员。”
“你会是哪一种呢？”赵秋云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郑翰。
“我不知道。”郑翰老实摇头，“程序员这行吃青春饭的，等哪天真的过不下去了，精力或者体力不够了，我大概会考虑来这儿当常驻成员。”
“其实我看你对这份工作也不是很热情的样子。”赵秋云的眼神在郑翰身上扫了一番，“不会是因为要还房贷所以才不放手吧。”
“一下就被看穿了。”郑翰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你和我都不是雾城本地人，这种事情你应该也明白。”
“嘛，雾城的日子确实没那么轻松就是了。虽然人人都想来雾城，但不是人人都能在雾城坚持下去的。”赵秋云笑，“衣锦还乡不容易，但真要来了，就都想做到这个程度。”
“听上去，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来雾城的？”
“从外地跑来这里，谁又不是呢？”
“那你现在加入了锚点，还和家里联系吗？”
“你猜？”
“嗯？”
郑翰与赵秋云对视一会儿，最终赵秋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郑翰觉得有些突兀。
“猜不出来就算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好不容易来了雾城扎下根来，总归还是想尽量有点作为，对吧？”
“差不多吧。”
赵秋云转头看向远处。今天是个阴天，光线并不很足。然而近九百米的雾城塔在天际线赫然可见。
“雾城塔，我刚来雾城的时候，觉得它真的很壮观。”赵秋云望着笼罩在一层灰色里的摩天大楼，“不过，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要到雾城塔里解决现实扭曲？”
“我不知道。”郑翰老实摇头。
“你刚见到雾城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郑翰和赵秋云一起望着雾城塔，吐出一口寒气，“很高，挂了很多灯，晚上很亮，没了。”
赵秋云瞥了郑翰一眼：“你怎么像是个雾城本地人似的没趣？”
“雾城本地人？”
“也只有本地人才会对这些东西那么漠不关心。正常人第一次来雾城不应该多少感慨一下高楼大厦之类的吗？”
“嘛，我大概就是这脾气。”郑翰摊手，“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兴趣。”
“那你对什么提得起兴趣？”赵秋云脑袋一歪，视线偏向郑翰，“烤肉串、烤鸭和烤鱼吗？”
“那也就是爱吃而已，谈不上感兴趣。”郑翰摇头，“真要说的话大概是……”
话说到一半，郑翰忽然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不提这个了。”见郑翰卡壳，赵秋云也不打算死缠烂打，“差不多也来人了，我们先回行动基地——你逛够了吧？”
“逛够了。”郑翰点头。任务中的种种危机，以及最后近距离接触尸体的不适确实因为这趟散步消散了许多。
“话说回来，你多大？”走在路上的时候，赵秋云随口问道。
“25，过三个月26。”郑翰应道，“你呢？”
“如果换个比较敏感的女孩子来，你这样可能会讨人不高兴。”赵秋云呵呵一笑，“不过反正也是我先问你年龄的——我小你一岁。”
“我以为你会比我大一些。”郑翰挑眉。
“怎么，我看着很显老吗？”赵秋云双手背在身后，“还是说你还觉得自己很年轻？”
“25岁也肯定不能说不年轻——你之前不是说你当过特技摩托手吗？我以为会是那种职业经验比较丰富的。”
“那也确实还算丰富就是了。”赵秋云的脚步很是活泼。“我是14岁开始接触的，18岁的时候正式当上车手，然后22岁进了锚点。”
“14岁？那会儿能骑摩托吗？”
“我不是雾城本地人。小地方管得不严。能不能骑的，胆子够大就行，也无所谓。”
“哦。”郑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你以后什么打算？”眼见前一个话题结束，赵秋云又引了新的话题出来。
“找份新的工作，同时干干这些活吧。”郑翰盯着脚底下，“总得吃饭的。”
“和大多数新人一样。”赵秋云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你的锚定力量有点太特殊了，我还挺希望你能当我们的常驻成员，一起对付现实扭曲的。”
“在街上说这个是不是……”郑翰质疑的话刚说完一半，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街角。当他疑惑地看向赵秋云时，后者却笑着敲了敲太阳穴。
“可别忘了我的能力。”
郑翰立刻回想起之前飙车时赵秋云规避摄像头和行人的能力，这才反应过来。
赵秋云靠在墙上，手里端着剩下的半盒烧鸭：“大多数新人都觉得自己能兼顾平常生活和锚点组织。嘛，他们加入锚点组织的理由有很多。有的人害怕自己再被卷入现实扭曲里，所以加入我们，希望获得对抗现实扭曲的能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得过且过，除非我们主动联系，否则基本不会来行动基地。有的人是因为目睹了亲近的人和自己一起被卷入现实扭曲空间，想要保护别人。他们很多都是一腔热血，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持久。还有的，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就觉得自己应该舍己为人。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第二种吧。”郑翰摸了摸下巴，“我想救人，但我也没高尚到舍己为人的地步。”
“你是这么看自己的？”赵秋云笑了两声，“好吧，不过这也不重要。你觉得，上面所有这些新人，如果没死的话，最后能不能长期维持这种两头兼顾的状态？”
不等郑翰回答，赵秋云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的人之后退出了锚点组织，因为生活的压力太大，他们宁可放弃从锚点这里得到的特殊能力，换取正常生活的可能性；有的人虽然能维持这种状态，但是被迫放弃原本的职业，选择一些负担比较轻的工作，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状态；剩下的，干脆就放弃自己的日常生活，成为锚点的常驻成员。”
“你会是哪一种呢？”赵秋云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郑翰。
“我不知道。”郑翰老实摇头，“程序员这行吃青春饭的，等哪天真的过不下去了，精力或者体力不够了，我大概会考虑来这儿当常驻成员。”
“其实我看你对这份工作也不是很热情的样子。”赵秋云的眼神在郑翰身上扫了一番，“不会是因为要还房贷所以才不放手吧。”
“一下就被看穿了。”郑翰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你和我都不是雾城本地人，这种事情你应该也明白。”
“嘛，雾城的日子确实没那么轻松就是了。虽然人人都想来雾城，但不是人人都能在雾城坚持下去的。”赵秋云笑，“衣锦还乡不容易，但真要来了，就都想做到这个程度。”
“听上去，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来雾城的？”
“从外地跑来这里，谁又不是呢？”
“那你现在加入了锚点，还和家里联系吗？”
“你猜？”
“嗯？”
郑翰与赵秋云对视一会儿，最终赵秋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郑翰觉得有些突兀。
“猜不出来就算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好不容易来了雾城扎下根来，总归还是想尽量有点作为，对吧？”
“差不多吧。”
赵秋云转头看向远处。今天是个阴天，光线并不很足。然而近九百米的雾城塔在天际线赫然可见。
“雾城塔，我刚来雾城的时候，觉得它真的很壮观。”赵秋云望着笼罩在一层灰色里的摩天大楼，“不过，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要到雾城塔里解决现实扭曲？”
“我不知道。”郑翰老实摇头。
“你刚见到雾城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郑翰和赵秋云一起望着雾城塔，吐出一口寒气，“很高，挂了很多灯，晚上很亮，没了。”
赵秋云瞥了郑翰一眼：“你怎么像是个雾城本地人似的没趣？”
“雾城本地人？”
“也只有本地人才会对这些东西那么漠不关心。正常人第一次来雾城不应该多少感慨一下高楼大厦之类的吗？”
“嘛，我大概就是这脾气。”郑翰摊手，“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兴趣。”
“那你对什么提得起兴趣？”赵秋云脑袋一歪，视线偏向郑翰，“烤肉串、烤鸭和烤鱼吗？”
“那也就是爱吃而已，谈不上感兴趣。”郑翰摇头，“真要说的话大概是……”
话说到一半，郑翰忽然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不提这个了。”见郑翰卡壳，赵秋云也不打算死缠烂打，“差不多也来人了，我们先回行动基地——你逛够了吧？”
“逛够了。”郑翰点头。任务中的种种危机，以及最后近距离接触尸体的不适确实因为这趟散步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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