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能帮到你，我很抱歉
“你知道万天成立之初的宗旨吗？”
首座的语气轻松含笑，不激动不坚定，就像是长辈和晚辈闲聊似的，轻描淡写地略过那些血与火的过往。
“收留、保护每一个需要的同族，直到他回归世界的怀抱为止。”
“这是我们万天执行至今的律条。”
接着，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少顷，他问道：“你和慧慧了解过我们万天吧？”
慧慧？苏玲慧？
“嗯，她说……异能者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那些武者的力量来自于入侵者，那些入侵者不想放过异能者，所以异能者才会受到打压和迫害。”
何云衍说着，探究地看向首座，当时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真的是吓了一跳，可他无从辩解真假，那些万天的人深信不疑，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何云衍很难相信。
“你不相信，是吧？”
首座笑吟吟地点出少年心底的想法，脸上却不见怒意，“我知道的。”他歪着头，对何云衍眨了眨眼，笑容温柔而宽容，“万天的很多人都不信这个说法，他们只是为了能留在万天得到庇佑而说着相信而已。”
“那……”
看出首座没有生气，何云衍试探着问：“这个说法是真的吗？”
“是真的哦。”
首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每一任首座都会将自己的记忆传承下来，我有初代首座的记忆，从记忆里看见过这个世界的最初模样。”
说到这里，他还笑了笑，有些得意有些自豪，“那模样绝对超出你的意料！”笑着笑着，他忍不住转头捂着嘴巴咳嗽。
“咳！咳咳咳——”
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响彻室内，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轮椅旁边，他弯着腰，揽着身体孱弱的男人，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端着热茶递到咳嗽到无力瘫在他怀里的男人的嘴边。
何云衍瞳孔一缩，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那沉默的男人就像是影子一样，存在感极低，就算是现在何云衍亲眼看见他，一不注意又会忽视他的存在。
“谢谢，我好多了。”
首座咽下茶水，男人沉默退开，又回到首座的身后成为称职的影子。
“抱歉，孩子，没有吓到你吧？”
何云衍摇头。
首座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像是决定了什么，说道：“我们都知道，力量的获得总要付出代价，我们异能者都要为自身天生的权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看——”
他推动轮椅，掀开盖在下半身的毛毯，在那下面，是令人恐惧的丑陋景象——
以膝盖为分界线，上面是包裹严实的大腿，下面是惨不忍睹的小腿，圆润惨白的腿骨无力下垂，一层又一层血肉在其上不断生长层叠，却往往刚长好皮肤又被未知的力量泯灭，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牢牢包裹住惨不忍睹的小腿，将恶臭的血腥味掩盖得一丝不剩，如果不是他主动掀开毛毯，任何人都想象不出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首座看着一脸震惊的何云衍，笑容柔和，还有一丝安抚，像是感觉不到腿上的痛苦，他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
“我这样的身体，就是获得传承的记忆与力量的代价，越强大的能力就需要付出越庞大的代价。”
首座盖回了毛毯，没有对小腿的情况再多说，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用来说服安抚孩子的工具而已。
——他现在说出这件事的目的，只有一个。
“可孩子，你是一个例外，一个前所未有的意外。”
“你拥有了名为‘寂灭’的强大权能，如今付出的代价却近乎微乎其微。”
他看着何云衍的目光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些何云衍不理解的歉疚。
“我不清楚你未来会遇到什么，孩子，你要小心，我们的力量来源于世界，也必将归于世界，世界一直注视着我们，你总有一天会付出与力量同等的代价。”
“是吗……我明白了。”
少年惊讶的表情回归冷淡，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确定了未来他需要付出的代价超过首座现下的状况而已。
他现在不解的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感到愧疚？”
听到这个问题，首座一愣，他仔细地观察少年的表情，他方才的话仿佛没有对少年产生任何影响，没有恐惧没有忐忑，只有坚定只有明知前方是南墙而不回头的执拗，他还以为……
首座释然一笑。
——这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意志坚定的战士啊。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不可说的。
“我从先祖那里继承了预言的力量，我之所以感到愧疚，是因为我要留存力量面对某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帮助你了解你未来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能帮到你，让你只能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未来，我很抱歉。”
……什、什么？
何云衍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和他不熟吧？
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吧？
难道我和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难道……他是我真正的亲身父亲？
所以他才会对不能帮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感到歉疚？
何云衍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他想不到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善良”的人，这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首座不知道少年脑瓜子里神奇的联想，他还在说着他想告诉何云衍的事情。
“我说的某件重要事情……是关乎世界安危的。”
金发金眸的男人垂下眼帘，神色是近乎温柔的悲悯。
“很久以前，我的先祖就做出了一个预言，他说，世界终将毁灭，归于废墟。”
“所以我们万天收留所有能收留的异能者，还约束异能者破坏现有社会的安定。”
“万天想要拯救世界，即使面对命定的末日，我们也想要挣扎一番。”
这个身体孱弱，脸色苍白的万天领袖说：
“这就是万天的目的，这就是我的目的。”
首座的语气轻松含笑，不激动不坚定，就像是长辈和晚辈闲聊似的，轻描淡写地略过那些血与火的过往。
“收留、保护每一个需要的同族，直到他回归世界的怀抱为止。”
“这是我们万天执行至今的律条。”
接着，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少顷，他问道：“你和慧慧了解过我们万天吧？”
慧慧？苏玲慧？
“嗯，她说……异能者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那些武者的力量来自于入侵者，那些入侵者不想放过异能者，所以异能者才会受到打压和迫害。”
何云衍说着，探究地看向首座，当时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真的是吓了一跳，可他无从辩解真假，那些万天的人深信不疑，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何云衍很难相信。
“你不相信，是吧？”
首座笑吟吟地点出少年心底的想法，脸上却不见怒意，“我知道的。”他歪着头，对何云衍眨了眨眼，笑容温柔而宽容，“万天的很多人都不信这个说法，他们只是为了能留在万天得到庇佑而说着相信而已。”
“那……”
看出首座没有生气，何云衍试探着问：“这个说法是真的吗？”
“是真的哦。”
首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每一任首座都会将自己的记忆传承下来，我有初代首座的记忆，从记忆里看见过这个世界的最初模样。”
说到这里，他还笑了笑，有些得意有些自豪，“那模样绝对超出你的意料！”笑着笑着，他忍不住转头捂着嘴巴咳嗽。
“咳！咳咳咳——”
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响彻室内，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轮椅旁边，他弯着腰，揽着身体孱弱的男人，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端着热茶递到咳嗽到无力瘫在他怀里的男人的嘴边。
何云衍瞳孔一缩，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那沉默的男人就像是影子一样，存在感极低，就算是现在何云衍亲眼看见他，一不注意又会忽视他的存在。
“谢谢，我好多了。”
首座咽下茶水，男人沉默退开，又回到首座的身后成为称职的影子。
“抱歉，孩子，没有吓到你吧？”
何云衍摇头。
首座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像是决定了什么，说道：“我们都知道，力量的获得总要付出代价，我们异能者都要为自身天生的权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看——”
他推动轮椅，掀开盖在下半身的毛毯，在那下面，是令人恐惧的丑陋景象——
以膝盖为分界线，上面是包裹严实的大腿，下面是惨不忍睹的小腿，圆润惨白的腿骨无力下垂，一层又一层血肉在其上不断生长层叠，却往往刚长好皮肤又被未知的力量泯灭，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牢牢包裹住惨不忍睹的小腿，将恶臭的血腥味掩盖得一丝不剩，如果不是他主动掀开毛毯，任何人都想象不出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首座看着一脸震惊的何云衍，笑容柔和，还有一丝安抚，像是感觉不到腿上的痛苦，他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
“我这样的身体，就是获得传承的记忆与力量的代价，越强大的能力就需要付出越庞大的代价。”
首座盖回了毛毯，没有对小腿的情况再多说，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用来说服安抚孩子的工具而已。
——他现在说出这件事的目的，只有一个。
“可孩子，你是一个例外，一个前所未有的意外。”
“你拥有了名为‘寂灭’的强大权能，如今付出的代价却近乎微乎其微。”
他看着何云衍的目光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些何云衍不理解的歉疚。
“我不清楚你未来会遇到什么，孩子，你要小心，我们的力量来源于世界，也必将归于世界，世界一直注视着我们，你总有一天会付出与力量同等的代价。”
“是吗……我明白了。”
少年惊讶的表情回归冷淡，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确定了未来他需要付出的代价超过首座现下的状况而已。
他现在不解的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感到愧疚？”
听到这个问题，首座一愣，他仔细地观察少年的表情，他方才的话仿佛没有对少年产生任何影响，没有恐惧没有忐忑，只有坚定只有明知前方是南墙而不回头的执拗，他还以为……
首座释然一笑。
——这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意志坚定的战士啊。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不可说的。
“我从先祖那里继承了预言的力量，我之所以感到愧疚，是因为我要留存力量面对某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帮助你了解你未来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能帮到你，让你只能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未来，我很抱歉。”
……什、什么？
何云衍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和他不熟吧？
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吧？
难道我和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难道……他是我真正的亲身父亲？
所以他才会对不能帮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感到歉疚？
何云衍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他想不到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善良”的人，这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首座不知道少年脑瓜子里神奇的联想，他还在说着他想告诉何云衍的事情。
“我说的某件重要事情……是关乎世界安危的。”
金发金眸的男人垂下眼帘，神色是近乎温柔的悲悯。
“很久以前，我的先祖就做出了一个预言，他说，世界终将毁灭，归于废墟。”
“所以我们万天收留所有能收留的异能者，还约束异能者破坏现有社会的安定。”
“万天想要拯救世界，即使面对命定的末日，我们也想要挣扎一番。”
这个身体孱弱，脸色苍白的万天领袖说：
“这就是万天的目的，这就是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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