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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卷:王霸平中原,定鼎安天下

    第九篇:醉梦江山谁知晓,风华退散尽白骨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太尊光甲可能是听到了我的抱怨,生气了吧,她把能在“幻境实地”里调控现实投影播放速度快慢的方法教给我,就急匆匆离线了。只让我好好体验,多余的话也没有留下。那我没了限制,就疯狂“按下快进键”,世界在眼前斗转星移、风云变化,街市的人群如潮水匆忙流转,人和物快得忽隐忽现。过了一会儿,突然就慢了下来,恢复正常时间流速。我还以为是“快进键”坏了呢,使劲按,却怎么都没反应。后来我才弄明白,这里是那个真实世界的投影,“幻境实地”虽然能保存和放映再现,却没办法播放尚未传输到达的“投影”。

    此时的投影画面是一大帮官员正向一宦者送礼祝寿,猛然间我却发现,大堂高坐的人居然就是起初偷盗烤鱼者,发生了什么?从一个街头泼皮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宫中官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引发了我的些许兴趣,既然不能快进,我就勉强先看看吧。那宦者虽然比先前老了许多,但那标志性的吊梢眉和三角眼非常明显,我一眼就能认出。一官员拱手施礼道:“公公,王大人报称辽东复杂,金人恐于秋天南下掳掠,王大人欲使毛振南毛游击带兵袭击贼军后方,布略妥当后可先敌而发。但熊经略常掣肘,关键问题上背道而驰,熊经略失了锐气,总要守辽待攻,料大事难成。今特请公公决断。”那宦者皱了皱眉,掸了掸衣袖道:“经抚之争,有碍国家,辽东形势严峻,更该与经略好言相劝,共讨金寇。告诉王巡抚,都是替皇上分忧,尽力去办便好,咱家在宫中也当鼎力相助,莫忧虑也。”那小官称了声“诺”字便退了下去,接下来又是别的官员上去逢迎。我看了一阵,感觉没啥大意思,都是些军政事和恭维话。我想着到处走走,结果又突然发现能像加快时间流速一样,我也能加速在地面上游移,解锁了新的“游戏方式”,这不得好好玩玩。于是我大“踏步”,不对,是启用“缩地法术”,到处闲逛浏览,还能穿墙入石,好玩好玩!

    眨眼之间,遍游四方,粗粗领略大好河山,玩到这个时候,其实精神有点疲乏,但兴趣仍不减。我又想到:既然有快进键,那是不是有快退键呢?果然,经过我一番摸索,根据太宗光甲交给的方法,反着逆时针操作,竟然真的看见时光倒退!人们和事物,以非常奇异的方式和姿态倒着进行,比如人是倒着走的;粮食是从嘴里吐出来的;事物是从混乱到整齐;冷的东西自发变热;生命是凭空出现的;先有的鸡、然后退回为蛋;反面世界,恰如镜子世界其名。

    随着快退键的按下,时间极速逆流,我置身于一片混沌的历史尘埃之中。景象急剧倒退,转瞬之间,我来到了一片血腥厮杀的战场,双方旌旗密布,一边写着“明”字,一边写着“金”字,不消多说,便知双方势力名号。漫天黄沙,烽烟弥漫,精锐尽出,无一不提醒我这是场决定性战役。我按下暂停键,恢复时间的正常流速,突然“幻境实地”智能化拉高视野,战旗猎猎,号角连连,明军与金军在辽阔的平原上对峙。明军的火枪队整齐排列,火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面无表情地装填着弹药,等待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而金人的骑兵则在不远处调整着箭矢,他们的马蹄踏动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铁骑的威压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很快,决战开始了,明军的火炮吐出了火舌,铅弹划破天际,向金军倾泻而去。而金人士兵倒映着火光,身影扭曲,他们挥舞着刀剑,伴随着飞快的马蹄声和战斗的呼喊声冲锋陷阵。两军交锋之际,刀剑相碰,金属交击声刺耳欲聋,战士们的生命在这一刻交织成一曲悲壮的交响乐。战场上,不是单一的冲锋与反击,还有那些让我印象深刻的小细节:一个明军士兵惊慌失措地后退,被同伴扶稳,重新装弹瞄准,一个金人的弓手向他射出箭矢,正中左肩,金人弓手拔刀冲来,作砍势欲补刀;那明兵待他近了才开火,一铳过后,只见一匹无主的战马在混乱中奔腾,载着空空的马鞍穿越战场,奔寻远方的安静。

    在这厮杀的战场上,每一个士兵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这场浩大的战役。我看完了一整场战役,直至战场上的景象开始变得血肉模糊,无数士兵的生命不再鲜活,从激烈的交战变为悲惨的黄凉,直到最后,整个战场变得寂静无声,只留下一片落日余晖下的空旷原野,偶有秃鹫在空中盘旋。

    我以为只有这一场决战,结果稍微划拉了一下,智能化的“幻境实地”把我带到了我一片新的战场,那是明军其它路增援的军队遭到了伏击,殉国者无数。我看着明军士兵奋力抵抗,但人数的差距和金军的突然袭击让他们陷入了绝境。箭雨如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明军的阵型被一次次撕裂,士兵们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金军的铁骑如狼似虎,他们挥舞着刀剑,杀戮着明军的士兵。明军士兵虽然奋力反抗,但他们的抵抗在金军的铁骑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每一次冲击,都让明军的阵型更加混乱,士兵们的尸体堆积如山。

    殷红的关外战场,血腥的气息弥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士兵。明军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绝望,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他们的生命正在被无情地收割。在这一片死亡的阴影中,明军士兵们仍然顽强地抵抗着。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向敌人展示了他们的勇气和决心。他们的抵抗虽然无法改变战局,但他们的英勇却让人感到敬佩。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明军的损失越来越大,但他们仍然没有放弃。他们的抵抗让金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让自己赢得了一丝尊严。然而,无论明军士兵如何抵抗,他们都无法改变战局。金军的压力越来越大,明军的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当最后一个明军士兵倒下时,整个战场陷入了死寂。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悲凉。

    在“幻境实地”的体验中,我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见证了历史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一切回归到了那片宁静的原野,我站在空荡荡的战场上,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虽然只是投影的影像,但那些士兵们的呐喊、刀剑交击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们的牺牲与勇敢,像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刻印在我的记忆中。我知道,这些历史场景虽然遥远,但它们构成了一个个世界的过往,影响着现在和未来。退出“幻境实地”,我决定回家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思绪慢慢平复。没想到太尊光甲的话果真不错,回去的时间就是我才走的时间。用过膳,休息了一会儿,就想着去宫外看看。走在金陵真正“现实世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回想起刚才所见的历史战役,感慨万千。我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芒。突然害怕今之和平繁荣,明之破败伤残。为了了解明国的最终结局,也是对当今新秦的隐忧,我穿戴整齐泰尊光甲,重新回到“幻境实地”中去。明军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中敌埋伏、单打独斗、频频溃败,精锐尽失。大败的消息传回京城,引起震动,视角也自动来到了京师皇宫朝堂。

    在朝堂上,一片混乱。大臣们争论着明军失败的原因,文臣武将分帮结派,互相指责对方无能、贪污腐败。老皇帝面色阴沉,听着他们的争吵,却无法做出决断。我知道,这场战争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明军的无能,可在这样的境遇里,我像个置身事外的当事人,欲诉无门,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争吵,心中充满了无奈。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争吵。一个官员站在朝堂中央,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皇帝,说道:“陛下,萨尔浒大败,无论原因千万,兵部侍郎杨京甫作为主帅,有不可推卸之责。臣等请求彻查杨侍郎,告慰辽东四万将士。”老皇帝睁眼细瞧,堂下所报者御史杨鹤,之前杨鹤就已上书弹劾,老皇帝暂未给予答复,今闻众怒之词,但回复一个“善”字。杨鹤的话让朝堂上的争吵声渐起,大家都顺着他的话,开始指责主帅杨京甫“分进合击”实为金人逐个击破、“约束不力”致使各部人马行动不一,要求下狱彻查。此时杨侍郎已因咎辞职待审,自知身负四万将士血债,叹曰:“时也命也!”但下狱之后,老皇帝却死了,我便把关注力放在了杨京甫“罪帅”上,拨动时间轴,没想到这位老元帅还活了不少年,在狱中硬是熬过了四位皇帝!其间无数官员,有弹劾治其死罪的,亦有请求开赦的。就这样反反复复,我还以为杨京甫老元帅最后是病死在狱中,没想到近十年后,崇祯皇帝旧事重提,执意处死“罪魁”。就这样,一位“该死”而是时“不该死”的老元帅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场大败的另一位主角辽东总兵李如柏,他所指挥的明军是各路军中唯一一支没有参战,全身而退的。败逃回京师,自然免不了受到言官弹劾。我点开他的人生轨迹,发现言官弹劾之词,夸大且夸张,说他通敌害友、延误军机、欺君盗国,穷尽之词至于此。不过李如柏在萨尔浒大战中手握重兵,被寄予厚望,行动却迟缓如蜗牛,实在延误战机,不能配合杨镐的四路合围之策,罪责难逃。老皇帝鉴于其父兄功绩,终不忍将其下罪处死,但在众多言官御史的弹劾中,李如柏终日惶恐不安、自责深切,最终选择自我了断。

    而萨尔浒之败第二年,这个年号叫万历的老皇帝于七月驾崩,宫城内外,一片缟素。太子朱常洛次月即八月丙午朔,即皇帝位,定年号泰昌,大赦天下。泰昌皇帝,正值壮年,我快速翻看着时间轴上他的人生轨迹,正期待着他的一番作为,不成想皇帝座位上又换了个小的。我赶紧细细回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