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献上玫瑰
下午，模考继续。
每一张桌前都有一个伏案奋笔疾书的学生，周围只能听得到沙沙的写字声。讲台前严肃的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一切，整间教室安静而肃穆。
直到一个女生站起身，桌椅碰撞发出的刺耳噪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走到讲台前，率先交卷离开。
虽然考试的班级就靠着主楼梯，但是出了班门，女生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向走廊深处走去。她笔直向前走着，目不斜视，但在经过一个教室时，身形却微微一顿，转头从玻璃向里面扫了一眼。
她看到了那个正在伏案疾书的男生。
胸口微微发烫，女生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走廊尽头，这才顺着副楼梯离开了教学楼。
十几分钟以后，楼内响起了收卷的铃声。紧接着，大群学生乌泱泱地从班级里拥了出来，挤满了走廊。
其中就有身边一米空无一人一脸衰相的白家。
在经过实验班的考试班级时，他特意停了一下，但是却没有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孔，鼻子也确实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这让本来感觉抓住了一线希望的他失落无比。
考完之后接下来就是自习，但是对于白家来说自然没有必要，也不会被允许在班级里上自习。他有些失落地站在教学楼门口，用力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闻到那股想要的味道。
他只能垂头丧气地推着车子往校门口走。
但就在这时，苦寻已久的气味突然传入鼻腔。白家猛地抬起头，刚好看到校门栏杆外一道白衣一闪而逝。
是她！顾不得思考为什么本应接着上自习的学生出现在了校外，白家推着车子气势汹汹地朝着校门跑去，来不及跟被吓了一跳警惕无比的门卫解释，就直接跟上了那道身影。
白衣在街角处消失。
他骑上车，用力蹬动脚踏，但奇怪的是，明明每个拐弯处都能看到穿着白衣的女生，但是连着拐了两个弯，到现在也没能追上。
迟钝的像生锈齿轮一般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白家停下车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条行人稀少的小巷当中。
更不对劲了，自己才骑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而自己并不记得学校附近有这种地方。
紧接着，风声忽至，裹挟着一记来势汹汹的鞭腿，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家心中一惊，下意识侧过身子，鞋尖擦过他的耳廓。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记鞭腿又至。
这一下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胸口，白家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手里扶着的自行车“哐”的一声摔在地上。
“别……”话未出口，女生再次如鬼魅般闪现到身前，一记肘击捣在腹部，然后屈膝将已经有些恍惚的白家压倒在地。
“不还手？”
清冷的女声响起，接着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头上。巨大的冲击和疼痛让白家逐渐失去意识，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涌出，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妈的。”
长时间压抑在他心中的那份冲动猛地爆炸开来。
繁复的黑色花纹从胸口蔓延开来，到脖颈处停止。白家猛地睁开灰色的双眼，原本蜷曲着的身体伸展开来，右手一把攥住女生的脚踝。她冷哼一声，刚想用力，整个人的身体却被猛地拽倒在地。
心生不妙的女生刚想抬手，身体却已然失控。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倒着从地面上提起，然后又被恶狠狠地掼向地面。
大脑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击“嗡”的一下，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女生下意识抬起手挡在身前，拦下了由上至下砸来的拳头。这一下震得她手臂发麻，双臂无力地垂在两边。下一刻，她看到那个男生的脸上面露狰狞，骑在她的身上扬起了拳头。
她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一拳落在脸上，但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等到。
女生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坐在她身上的男生。他的拳头悬在空中却没有落下，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白家费劲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生，却没有丝毫想要扶一把的意思。笑话，她可是刚刚暴打了自己一顿，虽然自己还回去了就是。
“你是二班的李瑜然，我知道你，而且我大概也猜得到你为什么要动手。”
女生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轻响，银色的火焰升腾跳跃。
她脏兮兮的小脸皱了起来。
“为什么……”看着微弱的银色火苗，李瑜然的脸色阴晴不定。她伸手按住胸口，心脏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看着眼前有些茫然的女生，白家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异族吧？”
“异族？”李瑜然挑起好看的眉毛，随即有些疑问地说道，“你是说那些怪物？”
“你不知道？”白家有些糊涂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确认自己没找错人，然后没好气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然后袭击我？”
“因为你的身上有恶魔的味道，”李瑜然正色道，“而我的使命，就是要照亮黑暗。”
“啥？”白家有些傻眼地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女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
刚刚下午四点半，但钟梓却已经毫不留情地把馆内的孩子赶了出去，然后早早地关上了图书馆四层少儿阅览室的大门。面对一个毛寸少年的质问，她温柔地指了指一旁“8:30-16:30”的小金牌，然后洒然离去。
对于钟梓来说，图书馆管理员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职业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工作清闲。虽然每周只休息一个下午，但是可以随便换班，实际上每人每周也就干个两三天。
钟梓打开车门，打开广播，听起了评书。对于她这样一个刚刚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来说，有这样的爱好确实很是罕见。
开车回家的路上听完一段聊斋，到家刚好五点。钟梓掏钥匙打开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我回来了”，接着就直奔厨房开始洗菜。
她很喜欢做饭，特别是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等到六点，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饭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饭做好了。”钟梓温柔地朝卧室喊了一声，但却没人应声。她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生气，只是走到卧室去叫他吃饭。
两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了桌边。
“好吃吗？”钟梓把菜夹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但她却无声地笑着。
对面的椅子上，穿着睡衣的白色人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每一张桌前都有一个伏案奋笔疾书的学生，周围只能听得到沙沙的写字声。讲台前严肃的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一切，整间教室安静而肃穆。
直到一个女生站起身，桌椅碰撞发出的刺耳噪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走到讲台前，率先交卷离开。
虽然考试的班级就靠着主楼梯，但是出了班门，女生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向走廊深处走去。她笔直向前走着，目不斜视，但在经过一个教室时，身形却微微一顿，转头从玻璃向里面扫了一眼。
她看到了那个正在伏案疾书的男生。
胸口微微发烫，女生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走廊尽头，这才顺着副楼梯离开了教学楼。
十几分钟以后，楼内响起了收卷的铃声。紧接着，大群学生乌泱泱地从班级里拥了出来，挤满了走廊。
其中就有身边一米空无一人一脸衰相的白家。
在经过实验班的考试班级时，他特意停了一下，但是却没有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孔，鼻子也确实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这让本来感觉抓住了一线希望的他失落无比。
考完之后接下来就是自习，但是对于白家来说自然没有必要，也不会被允许在班级里上自习。他有些失落地站在教学楼门口，用力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闻到那股想要的味道。
他只能垂头丧气地推着车子往校门口走。
但就在这时，苦寻已久的气味突然传入鼻腔。白家猛地抬起头，刚好看到校门栏杆外一道白衣一闪而逝。
是她！顾不得思考为什么本应接着上自习的学生出现在了校外，白家推着车子气势汹汹地朝着校门跑去，来不及跟被吓了一跳警惕无比的门卫解释，就直接跟上了那道身影。
白衣在街角处消失。
他骑上车，用力蹬动脚踏，但奇怪的是，明明每个拐弯处都能看到穿着白衣的女生，但是连着拐了两个弯，到现在也没能追上。
迟钝的像生锈齿轮一般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白家停下车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条行人稀少的小巷当中。
更不对劲了，自己才骑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而自己并不记得学校附近有这种地方。
紧接着，风声忽至，裹挟着一记来势汹汹的鞭腿，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家心中一惊，下意识侧过身子，鞋尖擦过他的耳廓。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记鞭腿又至。
这一下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胸口，白家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手里扶着的自行车“哐”的一声摔在地上。
“别……”话未出口，女生再次如鬼魅般闪现到身前，一记肘击捣在腹部，然后屈膝将已经有些恍惚的白家压倒在地。
“不还手？”
清冷的女声响起，接着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头上。巨大的冲击和疼痛让白家逐渐失去意识，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涌出，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妈的。”
长时间压抑在他心中的那份冲动猛地爆炸开来。
繁复的黑色花纹从胸口蔓延开来，到脖颈处停止。白家猛地睁开灰色的双眼，原本蜷曲着的身体伸展开来，右手一把攥住女生的脚踝。她冷哼一声，刚想用力，整个人的身体却被猛地拽倒在地。
心生不妙的女生刚想抬手，身体却已然失控。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倒着从地面上提起，然后又被恶狠狠地掼向地面。
大脑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击“嗡”的一下，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女生下意识抬起手挡在身前，拦下了由上至下砸来的拳头。这一下震得她手臂发麻，双臂无力地垂在两边。下一刻，她看到那个男生的脸上面露狰狞，骑在她的身上扬起了拳头。
她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一拳落在脸上，但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等到。
女生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坐在她身上的男生。他的拳头悬在空中却没有落下，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白家费劲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生，却没有丝毫想要扶一把的意思。笑话，她可是刚刚暴打了自己一顿，虽然自己还回去了就是。
“你是二班的李瑜然，我知道你，而且我大概也猜得到你为什么要动手。”
女生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轻响，银色的火焰升腾跳跃。
她脏兮兮的小脸皱了起来。
“为什么……”看着微弱的银色火苗，李瑜然的脸色阴晴不定。她伸手按住胸口，心脏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看着眼前有些茫然的女生，白家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异族吧？”
“异族？”李瑜然挑起好看的眉毛，随即有些疑问地说道，“你是说那些怪物？”
“你不知道？”白家有些糊涂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确认自己没找错人，然后没好气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然后袭击我？”
“因为你的身上有恶魔的味道，”李瑜然正色道，“而我的使命，就是要照亮黑暗。”
“啥？”白家有些傻眼地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女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
刚刚下午四点半，但钟梓却已经毫不留情地把馆内的孩子赶了出去，然后早早地关上了图书馆四层少儿阅览室的大门。面对一个毛寸少年的质问，她温柔地指了指一旁“8:30-16:30”的小金牌，然后洒然离去。
对于钟梓来说，图书馆管理员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职业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工作清闲。虽然每周只休息一个下午，但是可以随便换班，实际上每人每周也就干个两三天。
钟梓打开车门，打开广播，听起了评书。对于她这样一个刚刚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来说，有这样的爱好确实很是罕见。
开车回家的路上听完一段聊斋，到家刚好五点。钟梓掏钥匙打开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我回来了”，接着就直奔厨房开始洗菜。
她很喜欢做饭，特别是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等到六点，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饭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饭做好了。”钟梓温柔地朝卧室喊了一声，但却没人应声。她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生气，只是走到卧室去叫他吃饭。
两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了桌边。
“好吃吗？”钟梓把菜夹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但她却无声地笑着。
对面的椅子上，穿着睡衣的白色人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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