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发小不见了
“毕业前，校园招聘没有一家企业要我。所以我毕业后，就去了深圳打工，觉得那里遍地是黄金。但去到了才发现，我这样的学历简直就是废纸，由于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技能，我很难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为了维持生计，我不得不找一份保险公司的低薪工作，底薪才1500块。”克喜一边喝茶一边低声说道，好像怕他老婆听到似的。
“那确实很低，不过保险行业就是这样的，有了客源后，就收入很高了”我捧哏似的说道。
“我住的是一个狭小的合租房，每天都要和室友共用卫生间和厨房。虽然房间简单但租金也不便宜，就那么一间房，要1000块的房租，还要分担水电费，让我感到十分压抑。有时候，因为交不起房租我不敢回宿舍，不得不在街头徘徊。”
“那你做了多久，其实那时候我离深圳很近”，我好奇的问道。
“也做了一年多吧，那段时间，我常常感到很迷茫和无助。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困境。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立足。我更不敢给家里人说，也不好意思联系你”。他看着我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倒啥呀，你要是联系我，我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主要是没脸见你，觉得自己混的太差了”，他接着说：“那时候我很怕给我爸妈打电话，为了防止他们担心，我完成任务似的，每个月打一次，也是随便说两句就挂了”。
“我俩一样，有时是真的忙，有时候是报喜不报忧怕他们在老家担心”，我附和道。
“是呀。”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后来干了一年多，我就走了，因为除了很难赚钱外，我感觉保险很容易让人走偏。比方说，保险工作人员的提成是与出单量挂钩的，为了提成，通常是先把身边的人收割一遍，让他们买各种保险，有些没良心的保险推销员为了获得高额的佣金，不顾客户的利益和权益，虚假宣传、夸大保险产品的保障范围和理赔金额，诱导客户购买不适合或甚至无法理赔的保险产品。客户在购买保险后，当需要理赔时才发现自己购买的保险根本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甚至无法获得理赔。这样的例子我见的多了，我也做过几单这样的，后来感觉良心过不去，就干脆不干了”。
“那你后来去哪儿了”？
“后来我就到这个城市了，主要是因为我有个女网友在这个城市”。
“啊，那你不怕仙人跳或被诈骗什么的吗”？
“我当时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怕啥！最多被他骗色，我正求之不得呢”，他哈哈一笑。
“那你们见面后，有没有什么那啥”，我好奇地问道。
“见面后觉得各方面都挺好的，性格也合得来，我们就到一起了，结婚了。”
“哦哦，原来你和你老婆是网恋谈的呀”，我哈哈大笑。
“是呀，她也是农村的，也没读多少书，但性格很外向，很能吃苦，一开始在一个服装厂做衣服，和我在一起结婚怀孕后，就辞职了。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他学人家开了个淘宝店，卖起了衣服，专门在市面上找便宜的衣服放网上卖”。
“那时候正是在风口上吧”，我接了一嘴。
“是啊，那时候淘宝店正是时兴的时候，很快就有了销量，星级也上去了。也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一个月两三千块是随便挣的”。
“那挺利害的，你找了个好老婆”，我竖起大拇指。
“但好景不长。后来遇到一个客户投诉，说我们卖的是假货，其实我们也不是有心卖假货，是我们贪进货价便宜，上了当，不小心进了假货”。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也挺曲折的，他说要打315投诉，我们怕了，就赔了三倍的现金。”
“那也不多，应该还好吧”？
“钱是不多，但心里很不舒服。后来我们就专门研究了一些法律条款，居然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商机”。
“专业打假？”我脱口而出。
“差不多吧。后来，我和她专门在淘宝、京东平台去找销量过万的东西。给你举个例子啊，二百九十八一双耐克鞋、一百多的羽绒服、两三百的所谓A货玉镯，我们一旦确定这玩意儿肯定是假货，就立刻下单，保留一切证据。然后拿去市场监督局去检测。你想想二百九十八一双耐克鞋的还有可能是真的打折品，但一百多的羽绒服肯定不是羽绒的呀，两三百的玉镯肯定不是A货呀。我们拿到有关部门的检测报告以后呢，就直接找到这个商家去问他，亲，我买了啥啥啥，经鉴定已经涉嫌虚假宣传了。你看要怎么处理？你要是不处理，我就举报你，你得罚个几万几十万，你还得假一赔三。兄弟我呢也不是什么不上路子的人，对吧？你看能不能交个朋友，一番交涉下来，绝大多数商家基本上都会心虚选择私下解决，钞票这不就大把大把的来了吗？少则万儿八千的，多则过万，有些店家因为等级较高，就更心虚了，这种情况下封口费就更多了。”
“原来真有人借这个搞钱啊？”
“可不是，打假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都是为了钱。说实话，打假人就是黑吃黑啊，我俩两三年下来，搞了一百多万。后面越搞越心虚，担心被人揭露，也怕路上被人打，所以就收手没干了”。
“这么多钱，在老家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
“是啊。不过在大城市，这钱也不多，对我而言我也挺知足了。我当时拿一部分当首付，买了现在这一套房子，还剩下一点，除了给我妹2万块钱当嫁妆外，其他的都存起来了。如果再换市区的房子，可能就得拿出来了”。
“那也挺好的，少奋斗了很多年。但以后还是找个班上，稳当一些。”
“是啊，这些打擦边球的事我早就不干啦”。
随后，我又和他闲聊了一些话题，一看已是下半夜了，就和他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了没几个小时，我手机上的闹钟响了，我得赶一早的出差会议，他也得上班了。我俩轻手轻脚的简单洗漱后，他就开车送我去会议地点。
走的时候，他老婆和小孩都还没醒，我偷偷的拿出500块现金，放在沙发垫子下。
等到克喜把我送到会议地点、他开车去上班后，我给他发了信息：“兄弟，感谢款待，我在你沙发垫下放了个小红包，时间仓促我啥也没准备，就当是给你老婆和小孩的见面礼，后续有机会咱们再多联系。”
此后又是好几年没联系，但微信偶尔会聊几句，也会朋友圈互相点点赞。
前几年的一个春节，我回了一趟老家，专门去他家，只有他爸他妈和他的小孩在家，“克喜他今年不回来过春节，他们俩都挺忙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小孩都没时间带，这不，就把小孩送回来我们老人家帮忙带着了”，他妈简单说了下情况，我也因为克喜不在家就很快离开了。
此后一直到今天，我再也没和克喜联系过了，一开始我会偶尔给他发信息，但他都没有回复，我发的朋友圈他也从来不点赞了，我也没再见过他更新朋友圈，有时候我会问老家的人“克喜现在在哪儿？在做啥？”，老家的人也都说不知道。
“会不会是因为前几年春节，我见到克喜小孩没有给压岁钱，克喜得罪了？”
“会不会是他们又在做什么工作，不方便联系？”
这些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但可惜一直没有音讯！
“那确实很低，不过保险行业就是这样的，有了客源后，就收入很高了”我捧哏似的说道。
“我住的是一个狭小的合租房，每天都要和室友共用卫生间和厨房。虽然房间简单但租金也不便宜，就那么一间房，要1000块的房租，还要分担水电费，让我感到十分压抑。有时候，因为交不起房租我不敢回宿舍，不得不在街头徘徊。”
“那你做了多久，其实那时候我离深圳很近”，我好奇的问道。
“也做了一年多吧，那段时间，我常常感到很迷茫和无助。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困境。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立足。我更不敢给家里人说，也不好意思联系你”。他看着我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倒啥呀，你要是联系我，我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主要是没脸见你，觉得自己混的太差了”，他接着说：“那时候我很怕给我爸妈打电话，为了防止他们担心，我完成任务似的，每个月打一次，也是随便说两句就挂了”。
“我俩一样，有时是真的忙，有时候是报喜不报忧怕他们在老家担心”，我附和道。
“是呀。”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后来干了一年多，我就走了，因为除了很难赚钱外，我感觉保险很容易让人走偏。比方说，保险工作人员的提成是与出单量挂钩的，为了提成，通常是先把身边的人收割一遍，让他们买各种保险，有些没良心的保险推销员为了获得高额的佣金，不顾客户的利益和权益，虚假宣传、夸大保险产品的保障范围和理赔金额，诱导客户购买不适合或甚至无法理赔的保险产品。客户在购买保险后，当需要理赔时才发现自己购买的保险根本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甚至无法获得理赔。这样的例子我见的多了，我也做过几单这样的，后来感觉良心过不去，就干脆不干了”。
“那你后来去哪儿了”？
“后来我就到这个城市了，主要是因为我有个女网友在这个城市”。
“啊，那你不怕仙人跳或被诈骗什么的吗”？
“我当时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怕啥！最多被他骗色，我正求之不得呢”，他哈哈一笑。
“那你们见面后，有没有什么那啥”，我好奇地问道。
“见面后觉得各方面都挺好的，性格也合得来，我们就到一起了，结婚了。”
“哦哦，原来你和你老婆是网恋谈的呀”，我哈哈大笑。
“是呀，她也是农村的，也没读多少书，但性格很外向，很能吃苦，一开始在一个服装厂做衣服，和我在一起结婚怀孕后，就辞职了。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他学人家开了个淘宝店，卖起了衣服，专门在市面上找便宜的衣服放网上卖”。
“那时候正是在风口上吧”，我接了一嘴。
“是啊，那时候淘宝店正是时兴的时候，很快就有了销量，星级也上去了。也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一个月两三千块是随便挣的”。
“那挺利害的，你找了个好老婆”，我竖起大拇指。
“但好景不长。后来遇到一个客户投诉，说我们卖的是假货，其实我们也不是有心卖假货，是我们贪进货价便宜，上了当，不小心进了假货”。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也挺曲折的，他说要打315投诉，我们怕了，就赔了三倍的现金。”
“那也不多，应该还好吧”？
“钱是不多，但心里很不舒服。后来我们就专门研究了一些法律条款，居然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商机”。
“专业打假？”我脱口而出。
“差不多吧。后来，我和她专门在淘宝、京东平台去找销量过万的东西。给你举个例子啊，二百九十八一双耐克鞋、一百多的羽绒服、两三百的所谓A货玉镯，我们一旦确定这玩意儿肯定是假货，就立刻下单，保留一切证据。然后拿去市场监督局去检测。你想想二百九十八一双耐克鞋的还有可能是真的打折品，但一百多的羽绒服肯定不是羽绒的呀，两三百的玉镯肯定不是A货呀。我们拿到有关部门的检测报告以后呢，就直接找到这个商家去问他，亲，我买了啥啥啥，经鉴定已经涉嫌虚假宣传了。你看要怎么处理？你要是不处理，我就举报你，你得罚个几万几十万，你还得假一赔三。兄弟我呢也不是什么不上路子的人，对吧？你看能不能交个朋友，一番交涉下来，绝大多数商家基本上都会心虚选择私下解决，钞票这不就大把大把的来了吗？少则万儿八千的，多则过万，有些店家因为等级较高，就更心虚了，这种情况下封口费就更多了。”
“原来真有人借这个搞钱啊？”
“可不是，打假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都是为了钱。说实话，打假人就是黑吃黑啊，我俩两三年下来，搞了一百多万。后面越搞越心虚，担心被人揭露，也怕路上被人打，所以就收手没干了”。
“这么多钱，在老家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
“是啊。不过在大城市，这钱也不多，对我而言我也挺知足了。我当时拿一部分当首付，买了现在这一套房子，还剩下一点，除了给我妹2万块钱当嫁妆外，其他的都存起来了。如果再换市区的房子，可能就得拿出来了”。
“那也挺好的，少奋斗了很多年。但以后还是找个班上，稳当一些。”
“是啊，这些打擦边球的事我早就不干啦”。
随后，我又和他闲聊了一些话题，一看已是下半夜了，就和他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了没几个小时，我手机上的闹钟响了，我得赶一早的出差会议，他也得上班了。我俩轻手轻脚的简单洗漱后，他就开车送我去会议地点。
走的时候，他老婆和小孩都还没醒，我偷偷的拿出500块现金，放在沙发垫子下。
等到克喜把我送到会议地点、他开车去上班后，我给他发了信息：“兄弟，感谢款待，我在你沙发垫下放了个小红包，时间仓促我啥也没准备，就当是给你老婆和小孩的见面礼，后续有机会咱们再多联系。”
此后又是好几年没联系，但微信偶尔会聊几句，也会朋友圈互相点点赞。
前几年的一个春节，我回了一趟老家，专门去他家，只有他爸他妈和他的小孩在家，“克喜他今年不回来过春节，他们俩都挺忙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小孩都没时间带，这不，就把小孩送回来我们老人家帮忙带着了”，他妈简单说了下情况，我也因为克喜不在家就很快离开了。
此后一直到今天，我再也没和克喜联系过了，一开始我会偶尔给他发信息，但他都没有回复，我发的朋友圈他也从来不点赞了，我也没再见过他更新朋友圈，有时候我会问老家的人“克喜现在在哪儿？在做啥？”，老家的人也都说不知道。
“会不会是因为前几年春节，我见到克喜小孩没有给压岁钱，克喜得罪了？”
“会不会是他们又在做什么工作，不方便联系？”
这些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但可惜一直没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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