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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愁

    “其实你做的我都懂,只是我不想离开你。”吴月愁拍了拍身旁,声音里略带了丝娇柔,“坐过来,我冷。”林秋容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分一点,牢房就那么大,他坐到吴月愁身旁时,周围的犯人都闹哄了起来:“哥们儿,扒了她!扒了她!……”吴月愁一头歪在他怀里,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掰过他的脸就吻了过去……

    周围的犯人都看呆了。

    “谢谢你!”她轻轻松开林秋容推自己的胳膊,身子缓缓下沉,枕在了他腿上,视线往上,是林秋容无奈的眼神。“我已经有张浔了……”林秋容低头看着她,对上她眼神时,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的了。“嗯,我知道。”吴月愁扭过头,不去看她,而是看着对面墙上的秋字,红了眼眶。

    林秋容刚松了口气,就听她软软糯糯地说道:“摸摸我头,好吗?就让我在这肮脏的地方,拥有你片刻吧。”林秋容心都差点让她的声音给轰碎了,只好颤着手覆在了她头上,轻轻摩挲着,软软乎乎,滑而不腻,吴月愁紧咬着唇,努力泪水流落到林秋容腿上。她知道在这里会发生什么,她只是害怕,害怕林秋容在这里,她会忍不住。

    揉摸了一会儿后,吴月愁猛地坐了起来,不等林秋容反应过来,就起身坐到了对面。再抬头,眼神里净是淡漠。林秋容轻咳了两声,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各怀心事。月光洒落在地上,混着水渍渗进了牢房里,吴月愁抱着膝,在墙角睡着,身子冷的发抖。

    林秋容抱着胳膊搓了搓,潮阴刺骨的地牢,加上冰冷的夜色,让他冷的有些受不了。看到对面的吴月愁缩成了一团仍旧在发抖,心里一软,就走了过去,把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了她身上。吴月愁被惊醒了过来,抬起头一看到是他,颇有些惊诧。窗外的白月光混进眸子里,让她忍不住淌出了泪花。

    “抱着会暖和些。”她扯了扯林秋容的外套,上面还有他那不多的余温。林秋容蹲在她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她已经没了鞋子,地上也已经湿透了……

    “不要多想。”吴月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给抱了起来。挑了块较干的地方,林秋容坐在地上,吴月愁缩在他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们的呼噜声好响啊。”吴月愁听着他的心跳,也听着四周牢犯的呼噜声,声音细若蚊声。

    林秋容对着手呼了口热气,轻轻嗯了一声,把手掩在了她的耳朵上……

    第二日中午,张浔才到浦安,木香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提早在门口等着了。她还没有下车,木香就急着扑了上来。“小……姐姐,你可回来了。”张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掀开了车帘,木香歪头朝里边看去,秦正茵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林秋容的客人,找些人,去把离我房间近的那间偏房给收拾出来,人家初来乍到,不能怠慢了。”张浔直了直身子,笑着把秦正茵拉了下来,几个佣人看到张浔眼神,紧忙凑了过来,对着小丫头就是一顿夸,张浔掩着嘴笑了笑,把几人驱开后,才领着秦正茵进了院子。

    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扇着蒲扇,晒着太阳,几只小雀在石桌上蹦蹦跳跳的,啄食着老爷子放那儿的面饼,面饼有些硬,小雀儿啄几下就抬起头看看老爷子,又把头歪来歪去,看着硬邦邦的面饼,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张浔拉着秦正茵走了过来,整了整衣服,往木椅上落了座,秦正茵站在她身旁,看着那几只被惊飞的小雀,正出神时,老爷子放了蒲扇,朝秦正茵笑着勾了勾掌,张浔微笑着把她往前拉了拉。“林爷爷……”秦正茵往前挪了一步,低着头,眼眶里红彤彤的,张浔松了她的手,起身朝亭外走去,偏房的收拾她得亲自看着才行。

    “诶,小香啊,爷爷在,不哭啊。”张浔穿过回廊,扭回头去,秦正茵正趴在林老爷子怀里哭着,她低下眉去,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而去。秦正茵的遭遇她这一路大概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她最敬仰的一类人,就是像秦家人那样的,不畏死不畏难,肯为民族国家奉献一生,扶大厦之将倾,救危巢之将覆的人。

    如今林秋容把她托给自己,她怎能不用心……

    “对了,林秋容……”这个名字在她心底扯出了一丝担忧,涉及共党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政府如今对共党打击的厉害,稍有风吹草动,便有蝗虫过境。

    木香正差人整理着屋子,偏房原来存放着张浔的行李,所以并不是很难收拾。

    “姐姐,怎么了?”木香看到张浔脸上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东西收拾的不如她意了,急忙让人停了下来。

    “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有些想家了。”张浔扫了眼那些行李,说是想家,现在倒还真有点想了。木香嘿嘿一笑,指着地上的行李说道:“这些可不是离家的行李,是进门儿的嫁妆!”

    张浔听了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木香这小妮子,准是从林秋容那里学来的这些话。一想到林秋容,她便止不住的心烦,心上仿佛缠了几根头发一样,又难受又乱。

    “能的你,收拾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房间里面歇一会儿。”

    待木香应下,她才转身离开,木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心疼了起来。“都怪这些行李,你们几个,把这些行李都放到最远的房间,不要让小姐再看到了。”

    张浔进了房间后,便坐在桌前发起了呆,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林秋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从她下决心去了解他的那一刻起,她张浔就再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秦丫头我已经安顿好了,你什么时候……”她停了笔,皱了皱眉头,把纸一揉,扔到了一旁。

    “秦丫头我已经安顿好了,不用担心,你在那边安心做事,我等你回来。”

    这张写完,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折了起来,装在信封里,盖在了桌布下。做完这一切后,她才一脸疲惫地拖着身子躺到了床上。

    颠簸了一路,她已经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