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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事

    陆清江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和孩子们说,这是他后来才告诉夏思羽的。刚开始夏思羽是有些吃惊,如果是这样,他和陆清江两个人要怎样相处?和孩子们又应该怎样相处?不过后来她又努力说服自己,或许陆清江是不想让孩子们心理受伤,不想影响孩子们的学习和生活吧,才只和孩子们说他们分开了不在一个地方工作。

    孩子们对于妈妈长期不在身边的理解,也是爸爸妈妈在不同的城市上班。除了很少和他们妈妈见面,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次孩子们和他们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夏思羽都不出声,要不就回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这样孩子们可能会更自由一些,和他们妈妈聊一些他们想聊的事情。

    孩子们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了,孩子们在客厅里和他们妈妈聊得很开心。孩子们的世界都是单纯的,一切聊天的内容都是日常的父母和孩子的对话。这些电话,也只是少了两个大人聊天的情形而已。

    孩子们一直都希望他们妈妈可以过来一起生活,每次打电话,夏思羽都能听到孩子们聊到这个话题。

    夏思羽,之前陆清江跟孩子们介绍她时,说的是一个住在家里的阿姨,让孩子们先不要告诉他们妈妈。孩子们也没有多想,也照着陆清江的话做了。

    夏思羽想起陆清江以前和她说过关于以后生活的计划。

    陆清江说:“以后买房了,就让孩子们的妈妈一起过来住,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也比较好。”

    夏思羽怔了一下,她没想到陆清江是这样考虑的。陆清江做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做主,很少问她的意见,就像现在这个和孩子们妈妈一起住的事情,他也没有问过她是否介意或者有不同的意见。

    “哦。”夏思羽回应。除了这个字,夏思羽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她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权利,而且陆清江是她爱的人,只要他觉得好就好。夏思羽嘴上虽然不介意,可是她心里总感觉会怪怪的。

    “不过到时我多尴尬啊,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我就像个外人。”夏思羽还是忍不住和陆清江说。

    “你怎么会尴尬呢,尴尬的应该是她。”陆清江淡淡地说。

    陆清江明白,孩子们的妈妈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爱的人是夏思羽。孩子们的妈妈,也只不过是一个“妈妈”的身份,一切也都只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而已。

    夏思羽心里平静了一下,又说:“毕竟她才是孩子们的妈妈,他们3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玩,在家里你们4个人才是一家人,我站在旁边怎样看都像个外人。”

    陆清江听到夏思羽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夏思羽也只能保持沉默。似乎陆清江做的任何选择和安排,都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他一直都那么自信。

    夏思羽即使万般委屈,但是,谁叫她选择了陆清江呢?夏思羽只能告诉自己,陆清江怎样都行吧,只有他喜欢。不过,她心里还是不希望有那样的一天。

    周末,陆清江又去加班了。家里只有夏思羽和孩子们在,他们3个人都在客厅里待着。

    陆里然很主动地坐在茶几边做他的作业,有时还和夏思羽互动。陆里欣不喜欢写作业,趴在茶几旁旁边到处翻翻这看看那的。

    “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哪些呢?”夏思羽问陆里欣。她今天还没有看到陆里欣写过作业,有些奇怪。如果陆里欣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可以帮她辅导。

    “没有作业!”陆里欣很大声地回答,然后嘟着嘴巴,愤愤地走到沙发旁边玩自己的了。

    “你们要早些完成作业,晚上爸爸就不用再加班到凌晨给你们批改作业了。”夏思羽和她说。

    陆清江有时晚上辅导完孩子们的作业,孩子们去休息了,他还坐在沙发那里改作业,到凌晨了还没有完成。他早上起得很早,白天工作又很累,休息不好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夏思羽看着都有些心疼。

    陆里欣还是不想理夏思羽,夏思羽也不好说什么,她只能坐在沙发那里,看着哥哥陆里然写作业。

    “阿姨,你要是不喜欢待在这里,那你就不要待在这里了。”陆里欣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玩着玩着突然和夏思羽说话。

    “.…..”夏思羽听到陆里欣的话,觉得有些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转头看了看陆里欣,陆里欣正用很傲慢的表情看着她。

    陆里欣,只是一个小学生,夏思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气话,是看破了什么东西,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发泄?

    陆里然正在旁边写作业,家里就3个人,还有几只猫不停地在客厅跑来跑去相互追逐着。

    不想影响到陆里然,夏思羽平静了一下心情,她想陆里欣可能也只是随便说说。“那我不待在这里,我去哪里呢?”夏思羽对着陆里欣笑笑。“阿姨也不能出去在H市流浪,只能待在这里了。”

    夏思羽说完,陆里欣也没有说话,后面再也没有对话。

    路里然依然在旁边认真地写他的作业,没有被夏思羽和陆里欣的对话影响。

    “他说的给我一个家,可是,如果都不能待在这里了,我应该去哪里呢?”夏思羽心情有些压抑,坐在沙发那里看着陆里然写作业,不停地胡思乱想。

    陆里欣最近总是问夏思羽一些问题,这都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懂的。对夏思羽的态度也是没有那么好,不是说话语气,就是在夏思羽进门时,把脚上的拖鞋甩到远远的她旁边。

    夏思羽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一切都平静下来。她的内心始终坚持着初心:做到最好,给孩子们缺失的母爱,对他们好些。即使未来他们接受我的时间很久很久,她也不会后悔。

    10月份的时间有些难熬,依旧只有家里的两只小猫和夏思羽玩。

    陆清江还说让夏思羽到H市调理身体的,可是夏思羽的身体比以前更差了。

    夏思羽自来到H市后,本来好好的腿,完全就不行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一直都没有办法去上班。

    夏思羽也试过,在感觉好一点的时候投简历,也去面试了几家公司。面试过的一些公司,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但是她的膝盖实在是肿的厉害,走路都有些困难,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陆清江也没有催过夏思羽去找工作的事情。不过正因为这样,夏思羽压力更大。陆清江的经济压力很大,孩子们读书的学校每一年学费都很贵,平时家里又需要很大的开销,老家又有父母需要照顾。虽然自己现在也不用陆清江的钱,但夏思羽觉得要是太久不去上班,陆清江的负担会很重,她需要分担家里的事情,所以平时她也会留意网上的招聘信息。

    晚上大家都忙完之后,孩子们都睡了,陆清江来到了夏思羽的房间。

    陆清江在夏思羽旁边躺下来。刚躺下,夏思羽说要去个洗手间,就爬起来出去了。陆清江只能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窗外。

    等到夏思羽回到房间时,陆清江已经睡着了。夏思羽想,陆清江今天一定很累,要不然怎么刚躺下,她就上个厕所的工夫,就睡着了?

    怕吵到陆清江,夏思羽只能轻轻地上床,静静地躺着。她看着天花板,听着陆清江的呼噜声,一动不动。陆清江现在也是一醒就不容易睡着的人。

    夏思羽半夜醒来好几次,没睡着。平时陆清江夜里都会回去孩子们的卧室睡觉,可是他今晚却在她房间睡,这让她心里很不安。她只能祈祷孩子们都睡得很沉,没有发现他们爸爸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思羽才困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隔壁有声音。她睁开眼睛,看着门外透进来的一点夜光。陆清江进来时,把房门虚掩着透气,也没有关上。

    声音似有似无的,夏思羽竖着耳朵努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夏思羽躺在床上,一直很矛盾。她想把陆清江叫醒,怕如果真的是孩子醒来了,肯定会找他。孩子们如果看到他们睡在一起,那就更不好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但是如果是她听错了,把陆清江叫醒,陆清江失眠睡不好觉,第二天上班又会很累……

    夏思羽就一直这样,在矛盾中边躺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串脚步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很快,鞋子拖着地板的脚步声,来到了夏思羽房间门口附近停了一下。夏思羽房间的门一直保持开着的状态,但是脚步声在门外没有进来。

    夏思羽知道是孩子醒了,出来找陆清江,可是她已经来不及叫陆清江了。她很紧张,希望脚步声不要走进来。

    床上的陆清江依旧睡得很沉,这个时候,只能夏思羽想办法了。夏思羽往墙角挪了挪,直到顶到墙上,就侧过身背对着陆清江。她把手放在额头上,手遮着眼睛,一动不动。她想,万一有人进来了,他们离的这么远,孩子也不会有太多想法。

    脚步声又往客厅去了,不过才停了一下很快又转了回来。最后,停在了夏思羽房间的门口。

    夏思羽虽然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她的心跳得很快,紧张不已。脚步声一直就停在门口,也没有人说话。夏思羽不知道,是哪个孩子醒来了找爸爸,她不敢看出去,

    陆清江好像也听到声音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转过身看出门外。看到是孩子站在门口,陆清江赶紧爬起来,走了过去。

    “宝贝,怎么了?”陆清江很淡定地问孩子,然后搂着孩子的肩膀回他们的房间。出门时,他还不忘了帮夏思羽关上房门。然后,孩子们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了声音……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夏思羽,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她很担心,孩子会不会怪陆清江?陆清江要怎么和孩子们解释?夏思羽越想越害怕,害怕今晚的事情会破坏陆清江和孩子们的感情,害怕陆清江为难,害怕孩子们会不喜欢她了……害怕很多很多……

    夏思羽很后悔,刚才有一点动静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应该把陆清江叫醒的。可是,她又想,以后他们肯定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那到时又该怎么办?

    辗转反侧,夏思羽心里还是很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了保护孩子,现在的我们,怎么都像是偷偷摸摸,干什么不合法的行为一样?为什么我要一直有愧疚感?怕被发现,怕被别人称为坏人?我只不过是在谈个恋爱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个感情谈的却是这么难?”夏思羽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夏思羽躺在床上,一直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半睡半醒的状态。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不久后她就听到陆清江起床的声音。陆清江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给孩子们准备早餐。

    “出去!”突然房间传来了女儿陆里欣的吼叫声。

    夏思羽有些震惊,不过,她又镇定了下来。她知道,应该是家里那两只小猫又跑进去他们房间了。每次只要房门打开,小猫总会飞快地跑进房间里玩。

    夏思羽之前想,昨晚上站在房门外的孩子,可能是儿子陆里然。陆里然年纪比较大,所以即使看到什么,也不会大喊大叫,所以才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但是现在听到女儿陆里欣的愤怒声,那语气,夏思羽猜就是她。陆里欣一定是憋了一晚上,早上才把情绪发泄了出来。

    孩子们都起床了,他们吃完早餐就去了学校。夏思羽躺在床上,一直看着窗外。直到陆清江回来时,她才起床,走到客厅找他。

    陆清江正靠在沙发那里,看着手机新闻,又看看视频。

    “昨晚是谁过来了?”夏思羽走到沙发那里,在陆清江身边坐下。

    “是女儿。”陆清江看了夏思雨一眼,说。然后又继续安静地玩他的手机。

    “怪不得陆里欣早上脾气那么大,还好我们昨晚上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夏思羽心里暗暗庆幸。

    “那她没问你什么吗?”夏思羽又问。她心里还是很不安,不知道陆里欣是怎么想的?

    “没有。她不问我也没说。”陆清江说。

    夏思羽看着陆清江,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很淡定地和她说话,不像她,紧张到不行。

    “昨晚吓死我了。我以为她一定会怪你。”夏思羽看着陆清江。

    “以后他们会理解的。”陆清江放下手机,看着夏思羽说。

    “昨晚你睡着了吗?”夏思羽靠着陆清江的肩膀,问。

    “睡着了。”陆清江用手摸了摸夏思羽的头,说。

    “我没睡着。一个晚上都没睡。”夏思羽转头看着陆清江说。陆清江现在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本来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就很少,现在操心的事情又多,人也好像更加憔悴了。

    “你再进去睡一会儿吧。”陆清江对夏思羽说。然后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起身。又看着夏思羽说:“我上班去了。”

    夏思羽看着陆清江出门了,就回到房间补个觉。这一觉,她睡到了中午12点多。

    夏思羽起来煮了点东西吃,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楼下的河边走走。河边的风很凉爽,有利于静心。夏思羽喜欢从河边右边的一头,走到左边的一头,然后再从左边的一头,走到右边的一头。转了几圈后,她有些累了,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回家了。

    小猫们看到门开了,从沙发角探个脑袋过来,看了夏思羽一眼就跑过来围着她的脚边转。

    夏思羽走到沙发旁坐下,用小猫熟悉了的动作敲敲两下沙发,小猫就跳到了她的旁边。她摸摸小猫的头,它们都很享受地坐在她旁边。小猫们有时会相互打闹,累了就趴在夏思羽身边,静静地待着。夏思羽在沙发上躺着,它们就贴着夏思羽的身侧睡下来。

    时间过得很慢,夏思羽好不容易熬到陆清江下班。陆清江回来吃了点东西,又匆匆忙忙去接孩子们。

    夏思羽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孩子们今天看到她,态度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

    孩子们回来了,进来时还和陆清江有说有笑的。孩子们还过来和夏思羽玩了一下,夏思羽的心情才算放松下来。“一切都还好,没有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次女儿陆里欣这么平静,夏思羽想,或许也是跟上一次他们在酒店住的时候有关。那时,她和陆清江也曾躺在一张床上,陆里欣见过,所以这一次也没有感到很意外。

    这次事情之后,夏思羽晚上都不敢让陆清江进她房间,她害怕。如果陆清江要进来,只能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还有,就是陆清江绝对不能在她房间过夜。

    夏思羽的腿脚还不是很好,平时陆清江和孩子们出去玩的时候,她也很少出去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待着,时间久了,夏思羽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颓废了。她想,得赶快找工作上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