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娃娃
林家良是中午过后，得信赶回家里的。
他路上把情况想得很严重，以为婴儿已经性命垂危，气息奄奄。一进家门，看见婴儿好好的坐在李月娥怀里，李月娥一勺一勺的给孩子喂食米汤水。
敏敏除了皮肤变得通红，其它并没有什么异常，还跟平时一样的活泼好动、神态悠然。
李月娥首先抬头说话：“你回来了，你快看看敏敏怎么了？”
“不是说敏敏病了吗？”林家良表情疑惑，他只注意到孩子活蹦乱跳的神态，忽视了孩子的皮肤。
“是啊，你看她的脸。红成这样，从来没见过。”
林家良一望向孩子的脸，果然也惊讶得眉头皱了起来：“她全身都是这样吗？”
“是的，全身没有一块白斑了。不知道是皮肤病，还是别的问题。”
“她不痒不痛吗？”林家良开始用医生检查的手法，去轻按孩子脸上的肉。
“好象没有，还冲我笑呢。”
“听说曾医生看过了，他怎么说？”林家良继续检查孩子的舌头和瞳孔。
“曾医生没看明白，什么也没说。”
林家良终于直起身子，神情忧虑的望着孩子。他的检查一无所获，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检查不出的怪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病。
“孩子有事吗？我都吓死了。”李月娥望向丈夫。
“你到底怎么带她的？有没有给她喂了不该吃的东西？”林家良开始生气了，一遇到这种让人发愁的事，不生气真做不到。
“我没有，就是米汤水，什么也没喂。”李月娥委屈万分。
一看妻子顶嘴，他火气更大了：“那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这样？我仅仅一个晚上没回家，就出这么大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做？都这样子了，还什么都没做？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孩子抱出去怎么见别人？”
“你怎么一有事就怪到我头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月娥哭丧着脸。
林家良暴跳如雷：“不怪你，难道怪我？昨晚是你带孩子，还是我带着孩子？啊，把孩子带成这样，你还觉得委屈？”
敏敏看见父亲和母亲大吵大闹，又大哭起来，更把两个大人搅得心烦意乱。李月娥于是抱紧了她，轻轻拍她，不停的哄她。
林家良继续训骂：“你知道，你这一粗心，犯下多大的错吗？孩子变成这样，将来怎么走出去？人家怎么看她？你毁了她一辈子啊。”
“她治不好了吗？”李月娥也有跟丈夫一样的担心。
“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李月娥，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去给她偿命。”
李月娥恐惧的望一眼丈夫，又低头落泪。
“你自己想一想，你做好过哪一件事？啊，跟你说过多少遍，家里物品，要归类放置，碗是碗、杯是杯，要分清楚。你呢，东一件，西一件，镰刀放在厨柜里，袜子放在餐桌上，找件东西，要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林家良越说越气愤。
吵架就是这种规律，吵着吵着，就偏离原本的焦点，扯天扯地，扯到别的无关的事情上去了，反而忘记了他们本来是在吵什么。这是吵架双方走不出的魔咒怪圈。
“我不是要带孩子吗？家里收拾就顾不上。”李月娥为自己辩解，只希望丈夫不那么讨厌她。
“带孩子，你带好了吗？我问你带好了吗？人家的孩子都没事，为什么你的孩子变成这样，啊，你说啊。”林家良一个手指指向妻子，他因恼怒，脸上充血也变得通红。
夫妻正是吵得不可开交，老太太进来了。
“吵什么？不要吵了。吵嘴有用吗？能治好孩子吗？要是能让孩子好起来，我让你们吵个够。”老太太训骂。
“你看她，事情做一件坏一件，不骂她，这个家都要被她毁了。”林家良毫不在乎母亲，继续咆哮。
“你出去，你先出去。孩子生病，你怪月娥干吗？她是孩子妈，难道想害孩子。”老太太把林家良赶出卧房。
林家良出了里屋，就坐到椅子上，气呼呼的掏出铁皮烟盒，卷起一个喇叭筒烟卷，点上火猛抽。烦闷的情绪死死压迫着他。
老太太先安抚一番李月娥，再出来对林家良说：“今天是敏儿满月，你做点好吃的，一家人好好吃顿饭，需要什么，上我屋里去拿。”
“做什么饭，我不做，统统饿死了才好。”
“你说的什么话，你连女儿都咒？她才满月，她得罪你了？”
“娘，你看看敏儿那个鬼样子，她将来怎么活下去？”
“别想那么远，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果吗？没谁说她治不好啊，明天你们去镇上，也许她外公有办法。再说女大十八变，说不定以后又变回来了。总之，孩子不哭不闹的，蛮安逸，也许没那么严重。”
“娘，你别总捡好听的说，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先是没头发，然后长牙齿，现在又变红色，问题一个接一个，古里古怪，没有一个是好现象。保不准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呢。”
“娘知道你心里急，但是怪月娥也没有用啊，振作点，谁家还没遇个糟心坏事？不做饭就不做吧，都上我那里去吃，我来给敏儿做红糖米糊。月娥，你也出来，走，一起上我家。”婆婆拉着两夫妻走。
“娘，你别做红糖米糊了，孩子都红成这样，你还让她吃红糖。”李月娥说。
婆婆笑了：“不可能跟红糖有关系，人人都吃红糖。好吧，你不放心就不放，一粒都不放。”
临出门的时候，婆婆拿一块枕巾布盖到敏敏头上，怕被外人看见。天底下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红种人”，别人看见一定会吓坏的，谣言也会满天飞。
可是，他们一出门，就遇见林家良二嫂朱七妹，朱七妹过来套近乎，上前就来逗孩子：“哟，敏儿今天满月吧，让婶看一看，长胖了多少？”
婆婆赶紧推开她：“你去忙你的吧，敏儿不舒服，别吵着了她。”
朱七妹站在后面，一脸的不满：“哎，我就是看一眼，一片好意呢，还把我推开。”转头嘴角一撇的嘀咕：“还只生个光头女儿，要生个儿子，那不神气得飞上天。”
他路上把情况想得很严重，以为婴儿已经性命垂危，气息奄奄。一进家门，看见婴儿好好的坐在李月娥怀里，李月娥一勺一勺的给孩子喂食米汤水。
敏敏除了皮肤变得通红，其它并没有什么异常，还跟平时一样的活泼好动、神态悠然。
李月娥首先抬头说话：“你回来了，你快看看敏敏怎么了？”
“不是说敏敏病了吗？”林家良表情疑惑，他只注意到孩子活蹦乱跳的神态，忽视了孩子的皮肤。
“是啊，你看她的脸。红成这样，从来没见过。”
林家良一望向孩子的脸，果然也惊讶得眉头皱了起来：“她全身都是这样吗？”
“是的，全身没有一块白斑了。不知道是皮肤病，还是别的问题。”
“她不痒不痛吗？”林家良开始用医生检查的手法，去轻按孩子脸上的肉。
“好象没有，还冲我笑呢。”
“听说曾医生看过了，他怎么说？”林家良继续检查孩子的舌头和瞳孔。
“曾医生没看明白，什么也没说。”
林家良终于直起身子，神情忧虑的望着孩子。他的检查一无所获，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检查不出的怪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病。
“孩子有事吗？我都吓死了。”李月娥望向丈夫。
“你到底怎么带她的？有没有给她喂了不该吃的东西？”林家良开始生气了，一遇到这种让人发愁的事，不生气真做不到。
“我没有，就是米汤水，什么也没喂。”李月娥委屈万分。
一看妻子顶嘴，他火气更大了：“那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这样？我仅仅一个晚上没回家，就出这么大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做？都这样子了，还什么都没做？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孩子抱出去怎么见别人？”
“你怎么一有事就怪到我头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月娥哭丧着脸。
林家良暴跳如雷：“不怪你，难道怪我？昨晚是你带孩子，还是我带着孩子？啊，把孩子带成这样，你还觉得委屈？”
敏敏看见父亲和母亲大吵大闹，又大哭起来，更把两个大人搅得心烦意乱。李月娥于是抱紧了她，轻轻拍她，不停的哄她。
林家良继续训骂：“你知道，你这一粗心，犯下多大的错吗？孩子变成这样，将来怎么走出去？人家怎么看她？你毁了她一辈子啊。”
“她治不好了吗？”李月娥也有跟丈夫一样的担心。
“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李月娥，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去给她偿命。”
李月娥恐惧的望一眼丈夫，又低头落泪。
“你自己想一想，你做好过哪一件事？啊，跟你说过多少遍，家里物品，要归类放置，碗是碗、杯是杯，要分清楚。你呢，东一件，西一件，镰刀放在厨柜里，袜子放在餐桌上，找件东西，要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林家良越说越气愤。
吵架就是这种规律，吵着吵着，就偏离原本的焦点，扯天扯地，扯到别的无关的事情上去了，反而忘记了他们本来是在吵什么。这是吵架双方走不出的魔咒怪圈。
“我不是要带孩子吗？家里收拾就顾不上。”李月娥为自己辩解，只希望丈夫不那么讨厌她。
“带孩子，你带好了吗？我问你带好了吗？人家的孩子都没事，为什么你的孩子变成这样，啊，你说啊。”林家良一个手指指向妻子，他因恼怒，脸上充血也变得通红。
夫妻正是吵得不可开交，老太太进来了。
“吵什么？不要吵了。吵嘴有用吗？能治好孩子吗？要是能让孩子好起来，我让你们吵个够。”老太太训骂。
“你看她，事情做一件坏一件，不骂她，这个家都要被她毁了。”林家良毫不在乎母亲，继续咆哮。
“你出去，你先出去。孩子生病，你怪月娥干吗？她是孩子妈，难道想害孩子。”老太太把林家良赶出卧房。
林家良出了里屋，就坐到椅子上，气呼呼的掏出铁皮烟盒，卷起一个喇叭筒烟卷，点上火猛抽。烦闷的情绪死死压迫着他。
老太太先安抚一番李月娥，再出来对林家良说：“今天是敏儿满月，你做点好吃的，一家人好好吃顿饭，需要什么，上我屋里去拿。”
“做什么饭，我不做，统统饿死了才好。”
“你说的什么话，你连女儿都咒？她才满月，她得罪你了？”
“娘，你看看敏儿那个鬼样子，她将来怎么活下去？”
“别想那么远，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果吗？没谁说她治不好啊，明天你们去镇上，也许她外公有办法。再说女大十八变，说不定以后又变回来了。总之，孩子不哭不闹的，蛮安逸，也许没那么严重。”
“娘，你别总捡好听的说，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先是没头发，然后长牙齿，现在又变红色，问题一个接一个，古里古怪，没有一个是好现象。保不准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呢。”
“娘知道你心里急，但是怪月娥也没有用啊，振作点，谁家还没遇个糟心坏事？不做饭就不做吧，都上我那里去吃，我来给敏儿做红糖米糊。月娥，你也出来，走，一起上我家。”婆婆拉着两夫妻走。
“娘，你别做红糖米糊了，孩子都红成这样，你还让她吃红糖。”李月娥说。
婆婆笑了：“不可能跟红糖有关系，人人都吃红糖。好吧，你不放心就不放，一粒都不放。”
临出门的时候，婆婆拿一块枕巾布盖到敏敏头上，怕被外人看见。天底下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红种人”，别人看见一定会吓坏的，谣言也会满天飞。
可是，他们一出门，就遇见林家良二嫂朱七妹，朱七妹过来套近乎，上前就来逗孩子：“哟，敏儿今天满月吧，让婶看一看，长胖了多少？”
婆婆赶紧推开她：“你去忙你的吧，敏儿不舒服，别吵着了她。”
朱七妹站在后面，一脸的不满：“哎，我就是看一眼，一片好意呢，还把我推开。”转头嘴角一撇的嘀咕：“还只生个光头女儿，要生个儿子，那不神气得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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