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悖论
现代物理学有两个恢宏的支柱理论。
一个理论是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分为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系统地解释了光速不变原理、狭义相对性原理等，预言了许多经典物理框架下所没有的新事物，如相对效应、尺缩效应、横向多普勒效应、质速关系、质能关系，是人类研究、描述宇宙的一把圣剑。
另一个理论是普朗克、玻尔、海森堡等人提出的量子力学，通过研究原子、分子、凝聚态物质，以及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的结构、性质的基础理论，构建世界，解释了牛顿经典理论无法解释的微观系统，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对物质结构及其相互作用的理解，除了广义相对论描写的引力以外，迄今所有基本相互作用均可以在量子力学的框架内描述。
虽然两个理论互有矛盾之处，但是，仍能成为人类解释世界的重要武器，是两根物理学世界的擎天支柱。
只是，在踏出了太阳系之后，赵城总隐隐感觉这两根支柱有轰然倒塌的趋势。
斯科特找到的线索，源于他一台名叫Muxe的广域量子干涉仪，这一设备能对超大范围内的部分波函数坍缩进行探测、干涉、诱导，在开放状态下，它只能够执行探测功能，观测周围相当大数量的波函数坍缩结果。
舰队缓缓驶过一片真空区域的时候，这台仪器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了疯狂的报警。然而，其他观测仪器却不能在那一方向上找到任何东西。
这和之前说到的那个例子很像：你能看到烛火，却看不到蜡烛。
状态十分诡异。
这让舰船上绝大多数有研究能力的人都一头雾水。
但是，这看上去诡异的现象，却给了斯科特一个提示。
他当即让旗舰调转了主炮，朝着某一方向进行了一次低功率试射。
结果就是，那一方向上，隐隐约约探测到了部分低质量物体散发出的引力波信号。
“有东西在那里。”
他得出了结论。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射击，这次，旗舰将输出功率上调到了常规发射模式。试射准备周期达到了二十分钟，还吓到了旁边正在护航的那群临时代号安德斯的外星探险家。
赵城至今还不敢确认他们是否友好，但是卡珊德拉明显是成竹在胸。
不过，这次旗舰射击结束之后，那里确实出现了一些东西。
“马上准备科研船，我们先走一步！”
赵城还没反应过来，斯科特就已经吩咐下了命令。
……
片刻之后，斯科特已经领着人登上了一艘临时改装成科研船的枪虾级突击舰，向着目标驶去。舰船短短数秒钟就加速到了数百千米每秒，一瞬间就将旗舰甩在了后面。
“怎么这么着急？”赵城还有些好奇。
“先下手为强。”
斯科特没有多做解释。
这船舱里面装着二十多人，其中有部分是卡珊德拉派来的护卫士兵，剩下的则是斯科特的探险小队，他们通过远程线程实体参与到这次行动之中。
赵城还是很好奇，斯科特是怎么找到遗迹的。斯科特于是便大致跟他解释了起来。
“我以前遇到过这种遗迹。”斯科特这次总算是不吸烟了，但是，他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异常的狂热状态之中，这种狂热状态是赵城从未见过的。他甚至怀疑一个人工智能究竟是否会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狂热。
“这种遗迹，很神奇——至今我还没搞懂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您应该知道量子物理，至少地球物理学之中已经有这方面的概念了。”
“嗯。”赵城点了点头。
斯科特则继续说道：“按理说，大尺度宏观系统的量子物理行为近似于经典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无法在宏观上生效，这也就注定了一个上一秒在这里的一个宏观事物下一秒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但是在微观尺度上，粒子的位置是不确定的，它以概率的形式弥散在空间之中，直到观察者出现，才会从不确定坍缩到确定之中。这叫做波函数坍缩。
“我们使用经典仪器来研究量子的一些性质，比如位置和动量，就是将光照到一个粒子上，此时一部分光波被此粒子散射开来，由此指明其位置。但我们不可能将粒子的位置确定到比光的两个波峰之间的距离更小的程度，所以为了精确测定粒子的位置，必须用短波长的光。
“但普朗克说人们不能用任意小量的光，我们至少要用一个光量子，而这一光量子会扰动粒子，并以一种不能预见的方式改变粒子的速度。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要想测定一个量子的精确位置的话，那么就需要用波长尽量短的波，这样的话，对这个量子的扰动也会越大，对它的速度测量也会越不精确；如果想要精确测量一个量子的速度，那就要用波长较长的波，那就不能精确测定它的位置。
“总的来说，就是海森堡不确定原理，在量子系统之中，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无法被同时确定。
“曾经，有一座编号3070的遗迹，打破了这种观点。利用某种未知的技术，‘他们’成功‘强行定义’了所有微观粒子的动量——零。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粒子的本征值完全无法被测量，换句话说，所有观察者，都无法再确定这些粒子的位置。
“相对论推出的质能公式，想必您很熟悉，也就是E=mc^2。因这条公式，可以认为，质量和能量其实是一码事。这种情况下，可以认为，能量为零，于是质量便不存在了。质量不存在了，便没有了能对外界产生影响的能力，只是现在我要说——在3070遗迹这种悖论一般的环境下，物质仍然存在。”
赵城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只见斯科特再一次掏出了自己的雪茄，点燃，开始吸烟。悠悠然地继续解释道：“这种定义就是一种‘悖论’，是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眼中的异端。您也知道，我们制造的悖论物质，一旦失去了让它存在的那种环境，就会瞬间崩解，遗迹也不例外，当这种悖论环境遭到一个强行的外界干扰，它就会马上被恢复到正常状态——这种恢复有些时候是烈性的，有些时候是柔性的，而这种遗迹，一般情况下都是柔性的。要是烈性的还原，它这时候应该已经炸了。
“遗迹在失去了这种悖论干扰之后，就会出现在正常时空之中，届时我们就能开展对它的干扰了。这就是3070遗迹告诉我的，现在看来，它对7096遗迹同样生效。这就够了。”
斯科特深深呼出口眼圈，目光看向了前方。
卡珊德拉提及的黑暗遗迹已然显现在了这位科学家眼前。
一个理论是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分为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系统地解释了光速不变原理、狭义相对性原理等，预言了许多经典物理框架下所没有的新事物，如相对效应、尺缩效应、横向多普勒效应、质速关系、质能关系，是人类研究、描述宇宙的一把圣剑。
另一个理论是普朗克、玻尔、海森堡等人提出的量子力学，通过研究原子、分子、凝聚态物质，以及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的结构、性质的基础理论，构建世界，解释了牛顿经典理论无法解释的微观系统，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对物质结构及其相互作用的理解，除了广义相对论描写的引力以外，迄今所有基本相互作用均可以在量子力学的框架内描述。
虽然两个理论互有矛盾之处，但是，仍能成为人类解释世界的重要武器，是两根物理学世界的擎天支柱。
只是，在踏出了太阳系之后，赵城总隐隐感觉这两根支柱有轰然倒塌的趋势。
斯科特找到的线索，源于他一台名叫Muxe的广域量子干涉仪，这一设备能对超大范围内的部分波函数坍缩进行探测、干涉、诱导，在开放状态下，它只能够执行探测功能，观测周围相当大数量的波函数坍缩结果。
舰队缓缓驶过一片真空区域的时候，这台仪器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了疯狂的报警。然而，其他观测仪器却不能在那一方向上找到任何东西。
这和之前说到的那个例子很像：你能看到烛火，却看不到蜡烛。
状态十分诡异。
这让舰船上绝大多数有研究能力的人都一头雾水。
但是，这看上去诡异的现象，却给了斯科特一个提示。
他当即让旗舰调转了主炮，朝着某一方向进行了一次低功率试射。
结果就是，那一方向上，隐隐约约探测到了部分低质量物体散发出的引力波信号。
“有东西在那里。”
他得出了结论。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射击，这次，旗舰将输出功率上调到了常规发射模式。试射准备周期达到了二十分钟，还吓到了旁边正在护航的那群临时代号安德斯的外星探险家。
赵城至今还不敢确认他们是否友好，但是卡珊德拉明显是成竹在胸。
不过，这次旗舰射击结束之后，那里确实出现了一些东西。
“马上准备科研船，我们先走一步！”
赵城还没反应过来，斯科特就已经吩咐下了命令。
……
片刻之后，斯科特已经领着人登上了一艘临时改装成科研船的枪虾级突击舰，向着目标驶去。舰船短短数秒钟就加速到了数百千米每秒，一瞬间就将旗舰甩在了后面。
“怎么这么着急？”赵城还有些好奇。
“先下手为强。”
斯科特没有多做解释。
这船舱里面装着二十多人，其中有部分是卡珊德拉派来的护卫士兵，剩下的则是斯科特的探险小队，他们通过远程线程实体参与到这次行动之中。
赵城还是很好奇，斯科特是怎么找到遗迹的。斯科特于是便大致跟他解释了起来。
“我以前遇到过这种遗迹。”斯科特这次总算是不吸烟了，但是，他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异常的狂热状态之中，这种狂热状态是赵城从未见过的。他甚至怀疑一个人工智能究竟是否会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狂热。
“这种遗迹，很神奇——至今我还没搞懂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您应该知道量子物理，至少地球物理学之中已经有这方面的概念了。”
“嗯。”赵城点了点头。
斯科特则继续说道：“按理说，大尺度宏观系统的量子物理行为近似于经典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无法在宏观上生效，这也就注定了一个上一秒在这里的一个宏观事物下一秒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但是在微观尺度上，粒子的位置是不确定的，它以概率的形式弥散在空间之中，直到观察者出现，才会从不确定坍缩到确定之中。这叫做波函数坍缩。
“我们使用经典仪器来研究量子的一些性质，比如位置和动量，就是将光照到一个粒子上，此时一部分光波被此粒子散射开来，由此指明其位置。但我们不可能将粒子的位置确定到比光的两个波峰之间的距离更小的程度，所以为了精确测定粒子的位置，必须用短波长的光。
“但普朗克说人们不能用任意小量的光，我们至少要用一个光量子，而这一光量子会扰动粒子，并以一种不能预见的方式改变粒子的速度。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要想测定一个量子的精确位置的话，那么就需要用波长尽量短的波，这样的话，对这个量子的扰动也会越大，对它的速度测量也会越不精确；如果想要精确测量一个量子的速度，那就要用波长较长的波，那就不能精确测定它的位置。
“总的来说，就是海森堡不确定原理，在量子系统之中，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无法被同时确定。
“曾经，有一座编号3070的遗迹，打破了这种观点。利用某种未知的技术，‘他们’成功‘强行定义’了所有微观粒子的动量——零。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粒子的本征值完全无法被测量，换句话说，所有观察者，都无法再确定这些粒子的位置。
“相对论推出的质能公式，想必您很熟悉，也就是E=mc^2。因这条公式，可以认为，质量和能量其实是一码事。这种情况下，可以认为，能量为零，于是质量便不存在了。质量不存在了，便没有了能对外界产生影响的能力，只是现在我要说——在3070遗迹这种悖论一般的环境下，物质仍然存在。”
赵城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只见斯科特再一次掏出了自己的雪茄，点燃，开始吸烟。悠悠然地继续解释道：“这种定义就是一种‘悖论’，是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眼中的异端。您也知道，我们制造的悖论物质，一旦失去了让它存在的那种环境，就会瞬间崩解，遗迹也不例外，当这种悖论环境遭到一个强行的外界干扰，它就会马上被恢复到正常状态——这种恢复有些时候是烈性的，有些时候是柔性的，而这种遗迹，一般情况下都是柔性的。要是烈性的还原，它这时候应该已经炸了。
“遗迹在失去了这种悖论干扰之后，就会出现在正常时空之中，届时我们就能开展对它的干扰了。这就是3070遗迹告诉我的，现在看来，它对7096遗迹同样生效。这就够了。”
斯科特深深呼出口眼圈，目光看向了前方。
卡珊德拉提及的黑暗遗迹已然显现在了这位科学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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