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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防护措施与空难

    “爬上去。”

    “为什么不……”

    冬日蝉看了看铁轴下方的发条开关装置,她认为可以像“戾仇”一样由绳索拉扯移动。

    “我们没有手段下来,没有方法可以利用这两个筋膜组织实现空气压缩,毕竟它们全都依靠戾仇本体的神经系统运作。”

    在攀爬上,无墨鱿由于受伤致使他的速度极慢,冬日蝉在他的前面,她极力控制住自己对这条肠道制作的绳索的厌恶,却又不得不佩服物种进化的深意,即便自己再为瘦小,和无墨鱿的体重以及装备相加,必然远远超过200斤,可对于这条绳索来说,负担如此的重量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上面粘连的秽物、粗糙的表面让她的触感并不良好。

    约莫三五分钟,两人先后爬到钢铁城墙的顶端,上面杂乱的摆放着很多工程废料以及盛饭腐败变质食物的饭盒、人类风干的粪便等,和从下面看时的观感着实不同,到处都显现出脏乱和不洁,城墙顶端因为灼晒也着实烫脚,但当冬日蝉的视线转移到城外时,她的心情开始发生变化。浑厚的褐色大地上遍布墨绿色的浅草,偶有一爿削薄的砾石也是恰到好处,竟一时忘记了所有忧虑,远处连沿着卧龙般的高山与清澈的蓝天,好一处盛景,一个来自大自然优渥的馈赠。从钢铁墓葬绵延的宽阔道路笔直的通向远方,和城内的情状截然相反,它呈现出了最原始最完美的模样,至于通向哪里,冬日蝉想应当是距离蓝星城最近的东谷城,即便是最近,东谷城也已经属于帝国中部城市的范畴。

    “危巢喜鹊本可以通过这里离开。”

    忽然,冬日蝉想到这样一个不该去回忆的名字,她站在这里后,发觉对于一心离开的危巢喜鹊来说,是绝好的机会。只消找到方法下去,就可以远离这座城市。

    “你不会这样认为太久的。”

    无墨鱿随手拿起一块废料,看起来像脚手架的一部分,接着向城外丢去。

    “轰!”

    在落地的一瞬间,地面炸裂开来,冲击力击打城墙,产生轻微的晃动,冬日蝉被突然而至的爆炸惊出一身冷汗,随后一个名词浮现在她的脑海。

    “埋设了……地雷……”

    无墨鱿没有理会冬日蝉战栗的言语,接着又拿起一块废料,丢向稍远的地方,爆炸声再次响起。

    “没人有机会离开这里。从钢铁城墙向外辐射15公里的地方都是帝国埋设的各种地雷,密集的程度难以想象,或许一脚下去,你会踩到3个或者更多,他们的目的是防止任何一只丧尸,以及知晓事件真相的活人离开这座城市。”

    “除非乘坐飞机。”

    无墨鱿摇了摇头,显然他不想讨论过多的这种“防护措施”。而冬日蝉,她在为方才的想法感到后怕。

    “上去,解除信号屏蔽装置。”

    冬日蝉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是看向这座拥有2000万人口的西部孤星,每一寸土地上都充满了死亡、破败与腐朽,甚至就连建筑本身,都是萧条与衰坏的,她似乎明白了一点,蓝星城并非奢靡的名利场,而是生命的死胡同。

    当冬日蝉爬到放置信号屏蔽装置的铁皮房子时,她看到房子上有一排太阳能电池板,以供应电力,在打开房间未来及上锁的门后,她发现屋内的是一台体积巨大的机械,机械和房间墙壁之间,只能容得下一人贴身进出。

    仅凭屋顶的一排太阳能电池板输出的电量绝对带不动这样功率的机械,冬日蝉暗香,“它必定还有其他的供电来源,或者是机械本身带有大量的蓄电池。”

    这只是乍见时偶然的想法,和她需要做的实际上并没有关系,在贴身围绕信号屏蔽装置一周后,冬日蝉关掉了每一个她能看到的开关,嗡嗡发出阵响的庞大机械也随之变得安静。就在这时,冬日蝉的内衣左侧贴住身体的暗袋里,产生了轻微的震动。

    冬日蝉挨近房间的门,侧眼窥看下面的无墨鱿,在发现他并没有爬上来的意图后,闪身躲进小屋,快速将贴身暗袋中的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一部极小,特别定制,功能有限的、可向帝国全境发射信号的通讯设备,可这种通信设备,是沙漏组织明令禁止携带进入蓝星城的物品。

    “信号恢复!”

    一分钟后,冬日蝉向无墨鱿喊道,自己也随之爬下。

    “旋翼!旋翼!这里是e1小队!”

    冬日蝉向上攀爬进小屋时,无墨鱿已经把对讲机牢牢握在手中,伤痛让他看上去状态并不良好,他的手不断地在颤抖。对讲机在片刻的音噪的之后,传来明亮的声音,“你们的效率连喝漂白剂自杀的蠢货都不如!足足浪费了3个小时!你们真的在做事吗!”

    或许无墨鱿无法接受直升机颐指气使的语气,又或许伤痛令他陷入苦难,总之在半分钟内,他没有说任何话。“我完成了任务,发现了带有搜寻标识的物品,你必须快点来接我,我受伤了!”

    “你发现了!快报告你的位置!e1小队!”

    “我需要一台手术……”

    “当然能够保证……快给我你的位置!混蛋!”

    “我们在……”

    “那是什么!”

    就在无墨鱿即将说出自己的位置时,对讲机那头豁然传来尖锐的刺鸣声,伴随着旋翼机组成员的谩骂,频繁的、一定程度的撞击声出现对讲机中。冬日蝉的噩兆再次袭来,她拿出属于自己的对讲机,快速的调教信号波段后惶恐地聆听这一切。

    “我们的资料上没有这些东西!”

    “注意你的航向!我去操作那台机炮!不要让直升机失去控制!”

    旋翼和机组成员的对话清晰的呈现在对讲机内,在帝国山骡上,配备有一门13.8毫米口径的“卫戍”航空机炮,固定在后方舱门的左侧。

    “他们……遇到了什么……”

    冬日蝉轻易地融入到这种环境中,她不敢大声说话,仿佛自言自语,无墨鱿立即示意她停下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行为。

    机炮的轰鸣很快通过对讲机传来,其中夹杂着不明来源的、持续的锐利嘶鸣,以及如同野兽一般混乱的吼叫,从声音判断,发出如此的声音的生物绝非一个,而是数量庞大的群体。

    “它……们……来了……”

    陡然间,旋翼绝望、战栗的回响迸发,每一个听到这般语调、词句的人都随之不寒而栗。大约5秒钟后,伴随着冗长、凌厉、的破空声,一个绝非一般的撞击响动,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陨石撞击在地球表面,致使地表折断、塌陷的复合、杂乱的噪响从对讲机传来,旋翼的信号随之戛然消失,数秒后,一个远远的、缥缈却有力的、模糊隐约却带着非凡绝望的坠地与爆炸声通过空气缓缓涌入进冬日蝉和无墨鱿的耳朵,冬日蝉随即向声源处凝目张望,可除了声音,那里什么都没有。

    一切重归死寂。

    “我们失去了旋翼!”

    对讲机内另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传来,“这里是东区二号直升机,我是机长“恐怖图腾”!将接替旋翼与你汇合!E1小队请回话,告知你们的位置!保护目标物品!机组有一名专业的战地医生。”

    “我是E1小队无墨鱿,我们位置坐标E50.1SW76.78N。”

    “收到坐标,即将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