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天星缘 » 第十七章 夜游

第十七章 夜游

    听了船家的话,宁礼有心想要帮他,可自己身上也并无多少银钱,问殊华,同样如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暂且作罢。船家倾诉一番后,自顾进了船舱,一个人倚在角落,悄无声息,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宁礼二人也是心中郁郁,干脆也进入船舱,闭目休息去了。

    到了半夜,正在休息的宁礼突然被一阵异响惊醒。睁开眼,其他二人睡得正熟,宁礼便独自向舱外走去。

    来到船头,宁礼便见水中不断泛起涟漪,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正欲用神识探查一下,一个硕大的头颅便探出了水面,圆滚滚的,上面一双宝石般的眼睛,还有一根长长的喙,正是白天的那头白鱀。

    宁礼不知这白鱀为什么去而复返,便静静地看着它,这白鱀也歪着头注释着宁礼,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少倾,这白鱀慢慢向宁礼游来,到了船边,用那根长长的喙慢慢向宁礼探去。宁礼有些懵,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就在宁礼的手接触到白鱀的喙的一刹那,那喙的尖端处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宁礼便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感觉一闪即逝,很是奇妙,而且并非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令宁礼惊诧万分,赶忙用神识扫视了一下自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最终什么也没发现。

    那白鱀在触碰了一下宁礼后便缩了回去,可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水中游来游去,不时还跃出水面,似乎极为开心,好在离船比较远,否则掀起的浪估计都能将船掀翻。过了一会儿,白鱀又游回到了船边,将整个后背都漏出了水面,并用尾巴不断轻轻拍打着水面,朝宁礼示意。

    宁礼又有些懵,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指着白鱀道:“你是让我到你背上去?”白鱀似乎听懂了宁礼的话,圆滚滚的脑袋一上一下的,像是在点头。宁礼犹豫了一会儿,但见这白鱀眼中一片单纯,并无凶气,还是一咬牙,坐了上去。

    这白鱀背宽有一米,即便坐一个人也显得很宽敞。等宁礼上到它的背上后,白鱀尾巴一甩,便如箭矢般游了出去,激起一片浪花,宁礼见状,赶忙使了个控水之术,将溅来的江水隔开,这才避免了成为落汤鸡的下场。

    此时,月上中天,星罗棋布,江面显得空旷而静谧。白鱀驮着宁礼,就在这月光的笼罩下,在这广阔的江面上闪电般驰骋着。宁礼原本是坐在白鱀的背上,此刻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双臂展开,感受那扑面而来的劲风,心也似乎从牢笼中解脱了出来。

    就在宁礼情不自禁地要大喊一声时,白鱀突然一个猛子便扎了下去。猝不及防之下,宁礼呛了好几口水,随即赶忙施展控水术,在周身隔出了一片空间。可此时是在江中,江水挤压所带来的千钧之力哪是宁礼所能轻易抗衡的,没一会儿,法力便消耗的七七八八。

    就在宁礼即将坚持不住时,已经潜下去的白鱀突然出现,一张嘴,便吐出一个人头大小的气泡,慢慢向宁礼漂去。随着靠近宁礼,这气泡也逐渐变大,到最后,已变得像成人般大小,一把将宁礼笼罩在了其中,宁礼顿时便觉得压力一空。

    做完这些,白鱀绕着宁礼游了几圈示意他跟上,便继续朝水下潜去。宁礼见状,赶紧跟了下去。有了这气泡的存在,在水中前进便如在陆地上走路一样,只需要迈动双腿,宁礼很快便适应了,也逐渐跟上了白鱀的身影,就这样,一人一鱼不断向下潜行,很快便来到了江底。

    此处深达百米,月光也无法到达,因此一片漆黑,宁礼将法力凝聚在双眼才勉强看清。此地是一片石林,林中巨石耸立,不时有长得奇形怪状的深水鱼群从其中穿梭而过,巨石之间则散落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贝壳,小的仅有铜钱大小,大的则如成人头颅一般。

    白鱀对这些都视而不见,从石林上方游过,直奔石林中心而去。宁礼也不敢停留,连忙跟了上去。很快,一人一鱼便来到了石林的中心处。此处是一座石山,石山下面有一个山洞,白鱀到了便直奔那山洞而去。宁礼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洞口,往里一瞧,只见一个如磨盘般大的老蚌死死地夹着一副巨大的鱼骨,静静地躺在那里。透过鱼骨撑起来的缝隙,可以看到这蚌壳内没有一丝血肉,显然这老蚌也已死去多时,想必是与这大鱼同归于尽的。

    自到了这里,白鱀就一改刚才的活泼好动,小心翼翼地探入山洞,用圆圆的脑袋不断在那副鱼骨上摩擦,宝石般的双眼中似乎也漏出了一丝悲伤。

    宁礼见状,心有所悟,这鱼骨应该是这白鱀的亲人,很可能是它母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与这老蚌同归于尽。

    白鱀的悲伤来的快,去得也快,毕竟是灵智初开,亲人离去的意义理解得也不深刻,悲伤也更多地只是一种本能表达。

    恢复过后,白鱀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闭合的贝壳,顿时露出一个婴儿头颅般大小的珍珠。这珍珠呈乳白色,圆润晶莹,望之似乎还发着淡淡的荧光,颇为神异。宁礼见了,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珍珠,别说是见,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能孕育出这等珍宝,这老蚌生前估计也已经成精了。

    相比宁礼的震惊,白鱀就显得很平常,打开蚌壳取出珍珠后,便在这水底玩耍了起来,一会儿用头顶着珍珠旋转,一会儿又用尾巴拍飞然后再快速接住,完全是将这稀世珍宝当成了一个皮球般的玩具,看得宁礼一阵揪心,生怕它不小心将珍珠给拍碎了。

    白鱀却不知宁礼心中所想,自顾自地玩着,玩到兴起,突然顶着珍珠,向水面冲出。宁礼见状,赶忙跟上。

    不一会儿,一鱼一人便先后到了江面。一出水面,笼罩在宁礼周身的气泡便消散不见,宁礼也直直地往水中下沉,无奈,宁礼只好再次施展控水术,在脚下制造一道了小浪花将自己托了起来。

    见宁礼在水面上站定,白鱀兴奋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随后脑袋一拱,珍珠皮球便向宁礼飞来。宁礼宁礼正专心地施展控水术稳定身形,见珍珠向自己,飞来,忙手忙脚乱地去接,好不容易才接住,那边白鱀便挥动着双鳍示意他抛过去。

    见状,宁礼顿时明白了,这白鱀是想要跟他玩耍啊!见白鱀有如此童趣,宁礼的玩心也被勾了起来,也不想那么多了,索性在这江面上与白鱀玩起了戏珠的游戏,一时之间倒也是开心自在,妙趣横生。

    可渐渐地,宁礼发现了异常之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珍珠竟然越来越亮了。原本它只是能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毫光,可现在却能发出非常亮的光,俨然一个小月亮一般。宁礼见状,赶忙用神识查看,这才发现这珍珠一直在吸收月光转化为灵气,此刻这珍珠中已经存储了大量灵气。

    白鱀见宁礼接到珍珠后却不抛出,反而站在那里发呆,便游到了宁礼身边,脑袋轻轻一顶,便将珍珠从宁礼手上顶走了。在白鱀接触到珍珠的一刹那,宁礼看得清楚,一股灵气从珍珠中转移到了白鱀的身上。

    见状,宁礼心有所悟,怪不得这头白鱀要成精了,想来它经常带着这珍珠在水面上玩耍,珍珠吸收日月之精华转化为灵气,灵气又通过接触转移到了白鱀身上,久而久之,白鱀便踏上了修行之路。想到这里,宁礼不禁感叹,这白鱀真是福缘深厚。

    见宁礼不再玩游戏,白鱀似乎是感到了无聊,一阵摇头摆尾后,就想回水下。宁礼见了,连忙来到它的面前,拍拍它的脑袋,制止了它。原来,这珍珠吸收的日月精华还远远未到饱和状态,既然这关系到白鱀的修炼,宁礼觉得他应该帮一把,毕竟经过了这奇妙一夜,他觉得白鱀与他挺有缘。

    叫停了白鱀,宁礼从它脑袋上拿下珍珠,随后来到它的背上。望着头顶的漫天星辰和皎皎明月,宁礼缓缓发动了九星诀。此时宁礼是全力以赴,顿时,一股星月之光便如银河般向宁礼倾泻而下。宁礼却并没有吸收,而是高高举起了珍珠,顿时,这股星月之力便如潮水般向珍珠涌去。

    如此过了约一刻钟,珍珠终于饱和,宁礼这才放下了珍珠,开始吸收星力来恢复消耗的法力。白鱀似乎也明白了宁礼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给宁礼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又过了一刻钟,宁礼也恢复了过来。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凌晨,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宁礼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白鱀似乎明白,呜呜叫了两声,衔着珍珠快速向江底冲去。宁礼见了,刚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只能看着空荡荡的江面,有些傻眼,他此刻距离渔船可不近,还指望白鱀将他送回去呢,不然靠他自己,到明晚也回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