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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齐地已乱

    淮南的寒冬未至,但也是能感到股股寒意,但这对路上的旅人却是一种福音,没有南方燥热的烈日,又没有北方彻骨的寒意,微风拂脸,更是觉得一丝丝清爽。

    藏便是最喜欢这种天气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不然在挑选隐居之地的时候,藏也不会挑中九江郡。当然,每逢夏季他便懊悔无比,咒骂连绵的雨天,无尽的烈日。

    幸好现在是秋季,被众人裹挟离开的藏此时正感觉一丝惬意,毫无别胁迫时的狼狈。由于身份尊贵,刘邦等人便把唯一的一匹马给藏作为坐骑。

    “难不成,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吗?”

    虽然藏不愿意出山,搅进这血雨腥风的乱世,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喜欢这种被人服侍的生活的。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颠沛流离,但细想,在韩国他作为贵族和韩王的上宾,一出门便是千人拥护;在秦国他是名动天下的易相,手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即便是他隐居九江郡,还是能得到一个郡守的供养。所以他对这种生活富裕但却受限他人的生活真是又爱又恨啊!

    走下旁边的刘邦听到藏在马上自言自语,隐约听到‘痛’、‘乐’之类的字眼,立即靠上前去,对藏说道:“客卿有何吩咐?”

    “无妨!无妨!老人痴语罢了,你且不必担心。”

    “客卿,我等在前方发现一片竹林,要不前去停留休整。”

    “我等走到哪了?”

    “将出九江郡界,越过那座山便是泗水郡了。

    “好吧,那我们先去修整,顺便派人去侦察一下泗水郡,探听一下消息,蒙杰虽走,但也要小心为上啊!王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诺。大家伙,前方竹林休整。”

    “诺。”

    除了几个探子,换上轻装,沿着山路提前前往泗水郡外,余者都松了口气,前去寻找地方休息,毕竟这几天,刘邦一伙人为了避开九江郡兵的搜寻,只能净找些山路走,即便是这帮彪形大汉,也累得够呛的。

    藏也下了马,自己找了棵竹子下休息起来,而刘邦连忙凑过来,让一个小弟把一条由兔子毛做成的垫子给藏坐。

    “樊哙!”

    “刘大哥什么事?”一个健硕的胖子应声答到,双眼圆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你且带几个兄弟去取水,注意点安全。”

    “诺。”

    藏且看着那大汉招呼几个同样强壮的人往先前发现的那条河走去,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他怎么会被这群人所裹挟,虽说那些粮食很香,被照顾的感觉很好,但是他宁愿呆在那个破落的小屋里,也不想面对乱世。

    刘邦似乎看出了藏的惆怅,以为藏在担忧他们前往泗水郡是否安全,于是说到:“客卿不必担心,我在丰县的小弟已经给我通过信了,虽然这王氏的郡守带着一大波兵,但是却对管理泗水郡并不热衷,而且和萧何关系颇好,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藏何尝不知道,毕竟王离和萧何是在自己领兵打仗时认识的,但刘邦这是要造反啊,依王家父子在自己落难时冷眼旁观的性子,王离应该很乐意把自己交给李斯那小人。

    想到李斯,藏就更加闷闷不乐了,说好蝴蝶效应的,结果自己折腾了大半辈子,秦始皇照样一统天下,连死也是和原历史相差不远,依旧是李斯加赵高的组合上位,藏莫名的感到心累。

    “难道我真的要跟一帮人去造反?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藏看了眼旁边正在一本正经研究行进路线的刘邦,以及那些一到休息时间便摊成一团的泗水大汉,心里越加地觉得不靠谱。

    正沉思着,竹林外传来哭丧声,刘邦一下子站起来,拿起佩剑,挡在藏身前,而泗水大汉们也三三两两搀扶起来,也拿着武器看向竹林外。

    哭丧声越来越近,竹林里的人越加紧张,藏心里更是砰砰直跳,虽然知道这也许不是追来的官兵,但他们一路逃亡下来,早已成为惊弓之鸟。

    所幸,在刘邦等人即将崩掉心里的弦时,一个身穿宽袍的壮汉拉着一个上面装着巨大木箱的车进入竹林,一边走还一边抹着泪水,一看到竹林里一群拿着刀剑的壮汉,心里一哆嗦,表情顿时停滞,脚步也变得凌乱,似乎正在犹豫进去还是转身离开。

    正当刘邦他们松一口气时,那壮汉扑通地跪了下来,“在下是临淄人,随父逃难于此,身无财物,乞大人可怜我,饶小人性命,使我能送父回乡。”

    “齐人?为何逃难?你车上的木箱里装了什么?”刘邦向前质问。

    “始皇帝崩,田氏作乱,临淄城破,小人和父亲一路向南,逃离齐地,流落到泗水,然父亲身虚体弱,不久前便逝去了,车上的木棺正是我父亲的灵柩啊!”

    说着说着,那壮汉又抹起眼泪,再次哭丧起来。

    “田氏作乱?”藏不禁疑惑,毕竟因为投降而灭国的齐人是最没骨气的,他怎么也不信田氏首先作乱。

    “田氏子横,伙同其兄儋、荣,带着家兵攻破临淄,临淄太守逃亡,不知所踪,而田氏子假借寻太守之名,在临淄纵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壮汉一脸愤慨的说,随后又转为悲戚,“我和父亲被迫逃离,谁想知,刚到泗水,父亲便病逝了,该死的田横乱贼。”

    “住口,田横首义,乃壮士也,再行诋毁,你且试试我剑利否!”

    刘邦挺立而出,把长剑架在那壮汉的脖子上,只见那壮汉顿时被吓摊,嘴唇微微颤抖。

    那壮汉心都死了,好不容易逃离混乱的临淄,父亲死于泗水,现在更是遇到乱贼,时运何等不济啊!

    而刘邦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飞起,毕竟无论是按时间还是影响力,泗水义军毫无争议是首义者。但刘邦十分明白一个道理:“唯有苟得久,才能笑的久。”

    作为一个谦谦君子,刘邦毫不迟疑地把首义者这个光荣谦让给田横,作为一个不慕名、不求利的人,他还是默默地在他们背后支持他们,推翻暴秦。

    当然,如果失败了,刘邦也不过是一个被时代裹挟的可怜人而已,顶多被迁到九原修长城,不然他也不会把韩愈知给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