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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队伍难带

    “客卿,前面便是相县。”

    王陵担心韩客卿不认识,特别提醒道,毕竟刚才还被问过呢。一个聪明的人就要提前给领导说这些信息,以免领导不知道而尴尬。

    藏顿时无语,毕竟前面那么高大的城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而且他当年在此呆过半个月,说熟悉,一直待在沛县的王陵还不一定比他好呢!

    “吾知矣,刘三可有派人过来接应。”

    当然藏不会轻易地表露自己的不满,毕竟四周都是丰沛子弟,而且王陵这一路来也把他照顾得挺好的。藏还想如何把这个憨厚的家伙发展为苟道的坚定支持者,因此藏给了王陵一个我对你的聪明颇为欣赏的眼神。

    “刘县令尚未派人过来,我已派遣人去相县查看情况。要不客卿,我等在此休息等待片刻?”

    王陵知道自己猜中了,客卿常年在九江隐居,哪里知道相县的情况,又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

    “可以,我们原地休息片刻,还有,让樊哙提高点警惕,我们不知相县的情况,别被秦兵发现了。”

    说完,藏撇了眼正在和公孙影聊得热乎的樊哙,想到三个字——不靠谱。

    幸好他们现在在一片树林里,倒是没碰到其他人。

    王陵也不笨,一下子变领会到藏的意思,然后连忙走到樊哙那里。

    “樊哙,通知下去,在此休息片刻。还有,莫顾着聊天,太过分心。此地秦兵随时可能出现,若是出什么事,你担保不起。”

    “王大兄教训的是,我这就带兄弟去探查四周。”

    说完樊哙急忙拉着公孙影离开,点几个眼神较好的去把这片不大不小的树林给探查一遍。

    公孙影满心疑惑,等王陵走后,立即问到:“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哦,他叫王陵,是沛县的县丞,我大哥的手下,但是我大哥也十分敬重他。不同于我们这些泥腿子,他家在沛县算是一个望族,和雍齿大兄比较也不相上下。”

    樊哙又想起那个死在九江的雍齿,停顿了一下,便接着说,“说实话,若非是我大哥的事,王陵大兄和雍齿大兄也不会和我们一起举义,雍齿大兄也不会死在九江,我必杀蒙杰以告他在天之灵。”

    说完,樊哙悄咪咪地撇了眼在远处的王陵,虽说雍齿死了,但是樊哙的目标可不只一个,而王陵和雍齿可是素来交好!

    不过很可惜,虽然樊哙已经说的很大声了,但距离太远,王陵完全没听到。

    “樊哙大哥,莫要太过悲切,以后会有机会手刃那个该死的秦吏,为雍齿大哥报仇。”

    公孙影连忙安慰道,但心里也快速思索,偷偷地撇向王陵,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被眼前樊哙发现。

    此时王陵不知有两个汉子在拼命给他眼神示意,不然心里肯定瘆得慌。不过他此时也挺着急的,毕竟现在还没看到刘邦派出来接应他们的人,隐隐心里有些担忧。

    而藏此时也已下马,坐在旁边的树根上闭目养神,十分淡定,这样让用余光扫关注着藏的王陵心里大定。

    当然藏现在心里实际上慌的一批,因为他隐约听到背后又两个家伙在说着悄悄话,谈论的事情与藏有关。所谓的闭目养神,无非是为了更好的偷听。

    “卢大哥,你说这客卿倒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为什么刘大哥会对他言听计从呢?当时刘大哥说是要自己拉一只队伍来着,现在却屈于人下。你和刘大哥关系好,你知道刘大哥怎么想的吗?”

    “噤声,客卿在前面坐着呢,小心而被他听到!”

    藏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刘邦那个发小的声音,平时和刘邦形影不离,只是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刘邦并未把他带上。

    “这么远,没关系的,我们小声一些就行,你且和我说说嘛!”

    卢馆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的缠问,只能小声地说:“其实这件事我也问过啊三了,他说客卿是天地一等的聪明人,能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平日你见到客卿无所作为,其实是你愚笨看不出客卿的惊天布局罢了。这些话,我只是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懂吗?”

    那个家伙听完后,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敬畏地看着藏,好像在看一个隐藏万年的老阴逼,不愧是叫藏的男人。

    藏听完后心里送了口气,他现在即怕别人知道他的才华,这样妥妥的造反之路在等着他,但又怕被这群家伙认为自己没啥用,随手把他给干掉了。而卢馆的这种说法正好在这两种死路一条的情况中折中出一条刚刚好的路,赞美卢馆的智慧。

    卢馆实际上清楚藏肯定是能听到的,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在决定挟持藏去造反,刘邦特地找这位好兄弟进行认真的探讨。他至今还清楚那天晚上刘邦所说的话:

    “馆,韩愈知此人,我在二十年前便与他相识,并跟随过他很长时间。此人大略有余而小智不足,他能够看到这风云的变化,各国的未来,能借助时代的大势,但却不会保护自身,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刘邦缓缓地站起,左手抚须,回忆起当年的事迹。

    “所以当年即便他能在韩王面前把各国的关系分析得透透彻彻,把治国方略讲得明明白白,却和韩非一起因为秦王的一份信而傻乎乎地跑去秦国。故韩愈知此人,可以被我等控制在手。”

    “而如今,我等在九江遭遇大败,人心浮动,丰沛的子弟不会背叛我们,但是人心可畏啊。王陵虽忠厚老实,但心怀反骨。萧何、曹参虽一直全力支持我等,但自从彼辈位居高位后,未必会以我为首。”

    刘邦双手握拳,语气愈加坚定。

    “但如果我等以客卿为名号,他们就算不屑于我,也须支持客卿,所以我兄弟二人只需把客卿掌控在手。他们若是投靠秦朝,我等可以把客卿交出去,若是随我造反,也得听客卿的号令,我等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邦越说越激昂,面对这位不是亲兄弟,却比任何人还亲的卢馆,刘邦毫无掩饰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所想。

    最后刘邦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模仿客卿当年入狱时的神态,缓缓地说道:“这个时候,队伍难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