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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张亭长

    王家是泗水郡豪富,虽然在相县的宅子不过是给来此办事的王家人提供休息之所,但是马也有几匹,就连是马车都有。

    当然,坐马车出行太显眼了,就怕郡尉会派人在途中偷袭。四人一一商议,还是骑马赶路方便。

    毕竟这时代,路上的贼匪,甚至是山中的老虎,都会要人命。到时候,郡尉等人只要一口要等他们四个不过是被盗匪给杀了,刘邦等人也是有苦说出。

    不过,骑马在此时并不是非常普及,只有少数军队或者贵族才会去学,毕竟普通人一辈子连马都不一定碰过,更遑论骑。但这对于四人来说,骑马并不是困难的事。

    樊哙作为秦国的郡尉,马术虽不说冠绝全军,但也精湛。而王陵从小便联系马术,身在四战之地,沛县人从来是做到随时跑路的自觉。

    至于陈仁,虽然从小被家里逼着练习驾驭马车,并没有系统学习骑马,但他在空闲之时,也偷偷练过,尤其他看了易相的《侦察连指南》后,更是勤练马术。

    公孙影就不用说了,从小随家里人行商,走南闯北,公孙狂为保障自己这个独苗的安全,强行拉着他去学了马术。

    四人翻身上马,朝南走去,出了南门,便进山野,沿着林间小道东北方向赶路。

    如果四人坐的是马车,此时就需要一路朝从东南,前往灵璧城,然后在北折,这显然会浪费不少时间,而且加大被袭击的风险。

    “樊哙等人出南门了?”樊哙四人一出南门,郡尉壮立即收到手下的消息,“刘邦呢?他现在在干嘛。”

    一旁的尉丞回答,“在郡守府与那位吕公好友喝茶,品果,并无异常之举。大人,樊哙等人怕是回沛县找帮手了,要不要派人去袭击?”

    郡尉从座位上站起来,沉思片刻,指着地图说道,“不必了,他们已有预防,现在已经追不上了。无论他们走水路,还是陆路,他们必经彭城。派人告诉彭城令,沛县樊郡尉因遇风暴,沉于谷水。”

    谷水是泗水的支流,在大梁城与鸿沟、睢水相交,然后往东经孟诸泽,在彭城汇入泗水。

    至于为什么不说让他们沉于泗水,是因为泗水已经很靠近沛县,沛县接应的人应该也就到了。而谷水从萧县到彭城的那段,恰好在郡尉壮的影响范围内,搞些小动作是很容易的。

    樊哙一行人不知道郡尉壮的谋划,此时正往北赶去,骑马的速度明显比走路快多了。

    刘邦等人从九江北上兜兜转转,走了一两个月,在相县境内也走了三四天。而樊哙等人,不过半日,便离开相县范围,从路上的界碑可以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萧县境内。

    虽然之前见过,但再次看到这坚实的石碑,陈仁不禁感慨秦国在制造工艺上的水平。

    这块石碑时秦始皇三十一年立的,当时始皇帝下令:“使黔首自实田”。秦国在那次政令中,不仅清丈全国尤其是山东六国的土地,更是确定各个郡县的划分。

    石碑虽然经历七八年的时间,但上面的墨迹依旧如新,雕刻的字更是棱角分明。当然,这也是因为当地亭长维护有功。

    樊哙倒是没怎么理会这个石碑,随时保持警惕,以防有袭击,朝着众人说,“这天色也快暗了,我等去找个庄子休息吧。”

    萧县境内多山,其气候兼有北方和南方的气候特点,夏无酷暑,冬无严寒。而这也让萧县境内的大多数山绿荫如盖,古木参天,山间清泉四溢,有薄雾流云。

    这种山自然让文人们留恋不已,但对于赶路的行人,却是一个噩梦,尤其在夜里,在山中赶路,随时会遭遇生命危险。

    而且萧县以南,有一片山,名为龙岗山,此地山势奇险,多溶洞,藏有大量匪盗。不过这些对樊哙等人来说到没什么,因为当年这里的盗匪的老大,叫刘邦。

    但是随着刘邦逃亡九江郡,他在这里的势力早被蒙杰清扫干净,因此,樊哙还是选择去找一个村庄投宿。

    凭着当年在这里隐藏多年,樊哙对这里每个庄子都无比熟悉,很快就到一个很近的。

    当然,樊哙并没有去找那些当年与他们交好的,毕竟郡尉得知他们的行动,很可能在那些庄子埋伏,而樊哙也不想暴露与他们的关系。

    “你们的张亭长在否?”

    “我是该地的三老。张昌去相县办事去了,至今未归,你找他有事吗?”此时天色已暗,一个老人听说庄子来了人,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

    “你是这里的三老?我是沛县县尉,有要事回沛县,如今天色已晚,想在此地借住一宿。”

    “乐意至极,樊大人请。”

    三老此时也长呼一口气,毕竟深夜来人,而且骑着马,让人担心是山上的盗匪过来劫掠。至于沛县县尉樊哙官复原职的消息,在前几天郡里就发过公告了,免得各级官员犯错误。

    四人在三老的邀请下,在庄里的一座招待客人的空宅留宿。

    庄里也给他们准备了些饭菜,毕竟樊哙是个郡尉,招待上,庄里还是挺用心的,免得招致无妄之灾。

    “大人询问张亭长何在,莫非与他相识。”

    “我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倒是听说过他在此地当亭长。”

    樊哙对那个独眼的亭长还是印象挺深刻的。

    当时奉蒙杰之令,那个亭长追着刘邦一伙人跑了十几公里,后来被俘,还坚决不投降。刘邦敬他是个汉子,而且听说他曾经还随着易相行军,就把他放了。

    “亭长,庄里来人了,是沛县县尉樊哙,他还说认识你。”

    张昌一回到庄里,就听到庄里人报告有人找他。

    一听说是樊哙,张昌整个人脸憋得红红的,一股羞愤的样子。如果不是这家伙布置陷阱,他当年岂会被俘。

    要知道他张昌从军二十余年,在秦军中从来是最强的锐士,就连被楚军射瞎一只眼时都一声不哼,接着战斗。

    但他当了这小小亭长后,去抓捕犯人时,却被手无寸铁的刘邦一伙俘虏,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