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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苏振

    “尉丞,好久不见,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萧县县令看着眼前的郡尉,一脸的不怠,且不说他与郡尉壮并无瓜葛,而且半夜三更来访,扰他清梦,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郡尉壮手下有两位郡丞,其中一个是郡尉壮的侄儿,深受宠信。但眼前这位郡丞不过是一个跑腿的,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都远远低于郡尉壮的侄儿。而郡尉壮将此人派来见他,赤裸裸地看不起他这位县令。

    多种因素影响下,萧县县令完全不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甚至有些怒意。

    那尉丞倒也不是蠢人,能看出萧县县令对他的轻视已经写在脸上,但他叶只能强装镇定说道,“萧县令,郡尉大人许久未与你见面,甚是想念,托我来问候。”

    萧县县令打了个哈欠,对着他说,“有事快说,我不过一小小县令,那里能入得了郡尉大人的眼。更何况深夜来访,尉丞应该不是仅仅过来问候一下吧!”

    尉丞立马弯腰行礼,笑眯眯地说道,“听闻沛县县尉樊哙乘舟沿谷水,至彭城,却不幸遭遇风雨,沉江而死。”

    萧县县令一下子就明白对方的意图,顿时有些慌张,脸上表情变换不定。

    “望县令大人行个方便,在下会与萧县各族调查此事。”尉丞看出萧县县令的犹豫,立马补充道。

    哼,萧县各族,明摆着这郡尉想联合萧县的豪族,共同给他施压,让他默认此事的发生。萧县县令听到萧县各族之后,更加犹豫起来。

    “萧县令,您是聪明人。此事想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小人不才,明日去拜访彭城令,若是您早拿定主意,彭城与萧县的贸易到不是不可以更进一步。”

    尉丞赶紧趁热打铁,先是威逼警告一番,然后接着摆出一个巨大的诱饵。

    旧宋地商贾繁盛,有定陶,彭城,睢阳三城,皆是天下的辐集之地。但睢阳近睢水,且由于睢水的商道打开,其贸易主要是通过相城与东海郡进行。而彭城与定陶通过泗水相连,彭城贸易往来大多北上,通过定陶直至齐地或者西去中原。

    在这种情况下,夹在睢水与泗水之间的谷水却十分尴尬。身处两大贸易通道之间的空白地带,萧县不仅自身没有因为商业而获益,反倒是被周围三座贸易雄城吸走了人气。

    一直一来,萧县县令便想从彭城入手,打通大梁与彭城的谷水商道,这样的话,萧县将大大受益。但是要完成这种跨郡的大商道,必然要多个郡一起合作,尤其是得到沿线城市的支持。

    得到谷水岸边一般的城市的支持倒是不难,只是这彭城县令一直从中阻挠,导致该计划不得不搁浅。

    本来萧县县令很想拒绝尉丞的要求,毕竟他并不想参与到丰沛势力和郡尉之间的斗争中,更何况萧县处于如此尴尬的地位,一个不小心,甚至会陷入双方的夹击中。

    但说实话,尉丞提到的条件确实让萧县县令心动了。

    “若沛县县尉此行遇难,乃是时运不济。尉丞自可调查,无需过问老夫。”

    纠结一会后,萧县县令终究还是选择答应,毕竟打通商道的机会难得。萧县人大多是姓萧,与萧县令都关系匪浅,他自然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发展萧县经济。

    “县令大人说笑了,县中出现大事,必然要告知县令大人。在下临走前,郡尉大人还特意提醒莫要怠慢大人。在下还有要事,便先告辞。”

    尉丞说完,转身离开,走出县令府,直接去找萧县的一个豪族之家。

    而萧县县令看着他离开,久久怔在原地,最后叹了口气,回到卧室接着睡觉。

    尚未到卯时,苏振便早早起床,从门外迎入赶过来的张昌,拉低声音说,“张半眼,叶二狗已去确定,那位就是易相。”

    张昌大喜,连忙进去,“果然,易相没有死。易相大才,岂会被奸人所害。”

    “且先进去,与你细说。”

    苏振的家在城西,就在侦察连的训练营地旁。

    本来各郡的侦察连应当在城外立营,并且日常操练。但是当年易相在此驻军,于相邑之中开辟一片地方练兵,后来相城扩建,并未拆除,萧何就顺理成章地把这个兵营当作侦察连的训练营。

    苏振家中倒是简朴,不过一桌三椅,中间有一案,用作平日办公。

    苏振妻子端出一些糕点和米酒,共两人品尝。

    “苏起呢?萧心可是很想他呢。”张昌问道。

    这苏起是苏振的儿子,苏振与张昌关系好,苏起时常来萧庄玩,一来二去便和萧心结下深厚的友谊。

    “此时还在睡觉呢!”苏振随口答道,“倒是不如萧心,练功不勤,倒是这睡觉在行。”

    “上次萧心胜利不过侥幸,算不得数。苏起文采更甚,颇有灵智。两人倒是不相上下。”

    苏振叹了口气,“如是太平时日,他如此也能安心度日。但如今大乱将至,我不能给他安稳的生活啊。”

    张昌连忙安慰,“虽是天下将乱,但我等跟随易相未免不能建功立业。而且,你我都是因为大秦吞灭诸国才有此番成就,此次大乱他们这些小辈未免不能有更好的机遇。”

    “且不谈这些,此番叶二狗去见易相。易相告知他我等计划有一个大疏漏,可能会祸殃性命。”苏振严肃说道。

    张昌不免大惊,坐直身子,“易相真的这样说?那他可说是什么缺漏?”

    “没有。”苏振摇了摇头,“叶二狗说易相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猜,可能是想借此考验我等。”

    “苏连长可想到是哪里出现疏漏。”

    张昌自觉是个粗人,遇到这种烧脑的事情还是更加愿意问苏振。

    苏振苦笑,又摇了摇头,“未曾想到。可能病唠鬼能想到,但是前日渠沟乡私斗,曹郡丞让我等于营中待命,尚未来得及去问他。”

    张昌是晚上从萧县赶来的,并不知道渠沟乡的事情,但也能猜到一二,“渠沟乡私斗,莫非是王氏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