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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悲惨往事

    老道看着两个贼人啰哩啰嗦,猥琐嬉骂,便赔着笑脸看着热闹。谁知事情又扯到了自己头上!

    道爷我清心寡欲,吃斋念佛,心地纯良,仁义无双,你们竟想砍我?!

    吃爷一记冲天掌!

    另一个贼人见同伴倒地大惊,急忙挥刀劈来。老道瞬间侧身,躲过凌空劈下的长刀,左腿斜跨,双臂横冲,一记闪身劈,右手臂砍中贼人喉咙处,贼人仰身倒地,满面涨红的紧抱喉咙在地上翻滚挣扎。

    瞬间击倒二人,老道抚了抚长袍,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长刀,却听得身后林中某棵树上有异响。转头看去,静候了一会,并无异常。疑迟了一下,便将手中长刀扔掉,下山去追王业等人。

    王业三人一路跌跌撞撞的下着山坡。夜已浓黑,月被树林遮挡,大部分时间是看不清地面的。王业只能一人在前,手拿长棍边走边探。云锦儿与小枝跟在身后,谨慎的相互搀扶。

    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擦倒在地,或跌坐原地,或顺下去四五步。

    “哎呀,不干啦!我这屁股马上就要从八瓣摔成十六瓣啦!”

    气恼的看着身后几步远,小心翼翼的下着坡的云锦儿与小枝,王业叹了口气,又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

    左右寻着长棍,云锦儿在身后惊呼道:

    “你们快看,前面有许多亮点!”

    王业抬头望去,就见坡下不远处,一片黑漆漆的背景色中,有一条宽宽的色带显的有些青。色带中,不时闪烁着点点银光。

    “是涑水!找到涑水啦!”

    三人都很兴奋,急忙加快速度下山,越往下,坡越缓,慢慢的也不用在拿长棍探路。直至接**地,两个丫头奔跑起来。落在身后的王业“呜喉”一声,随手甩出长棍,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沿涑水往南绕过此山,应该是鸽子山,鸽子山下就是谷地的最西处了,我们快走!”

    三人南去没一会的功夫,老道从密林中一路奔向山下,见涑水横断,三人必定南北两路择一而行。

    “哼,往北就进了深山,何必要寻涑水。必定是往南绕回云寨。”

    于是老道往南追去,没追几步,坡上的树林中一颗飞石激射而出,老道闻声身形一顿,飞石击中身前两步的碎石块上,两者皆崩裂四溅。

    “何人!”

    林中无任何回应。

    “何人阻本道长去路?”

    林中依然无人应答。老道试着向前迈了两步,林中又有一颗飞石射出,急忙退后一步。飞石在身前一步的地方再次炸裂。

    对方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不追王业三人,便相安无事。

    老道头疼的很,要不是近几年躲在山中营养不良导致老眼昏花,这要搁在以前你看我能忍?!必上前缠斗一番,好教对方知道知道,这夜里的涑水它为什么这么黑!

    三个小家伙若有命在,改日再去云寨讨要长棍!

    老道转身朝着北边自己的窝点退去,一路憋屈难受,行出十几步外不知踩到什么圆物,脚下一滑险些跌倒。稳住身体后摸起地上的东西,竟是之前王业甩出的长棍。

    长棍物归原主,老道竟破口大骂:

    “无知竖子!这等宝物也敢随手丢弃!气煞我也!蠢货!”

    空中明月时不时被大片黑云遮挡,河边忽明忽暗,四周的虫鸣蛙叫也像得了月亮的指示,声音忽起忽灭。

    云锦儿和小枝在河边捧起河水解渴,转身招呼王业。王业一阵腻味。身为现代人的他,很难接受直接取河水饮用。

    “我有洁癖!你们就不怕水里面有虫子。”

    云锦儿转头鄙视了他一眼。

    三人连着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鸽子山下的河谷地了。谷中安静异常,也不知是何情形。不敢在房舍窝棚密集的地方停留,三人继续沿着山脚前行,等重新见着桃花山后,在山脚处,寻着一户用粗木与杂草简易搭起来的棚户。

    破落棚户离着其他居所稍远,就算谷中仍有贼匪驻扎,也觉察不到此地的动静。

    王业撩开门口的草席,棚中传出一声女人惊慌的声响。

    “谁!”

    棚中女人竟深夜未睡,蜷缩在屋中床榻旁,破旧的木板床上摆着一件件衣物,女人将手中正要摆放的短衫抱在怀中。双眼惊慌失措的看着王业。王业尴尬的回道:

    “大姐,深夜打扰,我是云寨的人,今晚能否在你这借宿一宿啊,呵呵呵……”

    女人瞪大眼睛,大惊失色,张口便喊。

    坏事了!

    王业急忙窜了过去,扑倒在女人身前,抬手就去握住女人的嘴。

    “别喊!别喊!”

    谁知女人力气比王业大的多,一脚就把他蹬翻在侧。

    棚外的云锦儿与小枝听到动静,急忙钻进棚中,就见王业被一女子撕打在地。二女急忙上前劝下女子,拉起衣衫不整的王业。

    经过云锦儿的解释,女子才知道,三人确实是云寨的人。云寨被围,三人逃难在外,深夜摸回山谷打探消息。

    “原来是这样,这位小郎君张口就要睡在我这,是我误会了。”

    云锦儿踹了蜷缩在一旁的王业一脚,这浑人尽办浑事,要没人看着,还指不定做出多少荒唐事来……

    “咦?你是白日里那禽兽?”

    女人见王业一脑袋寸头,就觉眼熟,忽然想起白日里随夫刚在山边开出一块地来,便听谷中噪声四起。急忙返回围了过去,就听有人指着跪在空地上的一人大骂禽兽。打听一下,身旁之人说有老妇向此人乞讨吃食,此人不但不给,还猥亵老妇。当时跪地之人就是一头短发。

    “你出去!”

    女人喝道。云锦儿与小枝瞠目结舌的望向王业,原来白日二人不在,他竟犯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怪不得寻得他与颜伯之时,颜伯对着他横眉怒指。

    这事咋还没完了你,哎呀!

    将王业赶出窝棚,云锦儿连忙致歉,女人见两个丫头年少纯净,便答应留她们住上一宿。云锦儿趁机询问云寨近况,女人自打贼寇走后,便没出过门,无从得知。云锦儿满脸失望,只能等天亮后再做打算。

    “看你们这一身灰土,山中吃了不少苦吧?肚子饿了没?我这还有剩下的许多粥,将就吃些吧。”

    见云锦儿点头,便起身去盛粥。女人约莫三十岁,黑发纷乱,脸色蜡黄但不显病态。起身后方才发觉身高近有七尺,十分健壮,赤裸着双脚,破碎的裤角处还有遮不住的一道道擦伤。待女人端来两碗粥,云锦儿与小枝急忙道谢。

    “阿姊只身一人吗?”

    云锦儿喝了口粟米粥,碗中竟发现还有几片野菜叶。

    “我家男人白日里被贼匪砍了,现在就剩我母子二人了。”

    女人说罢,手捂腹部。看来是已经有了身孕,只是月份不大,还未见明显的隆起。

    见云锦儿与小枝都惊讶的看着自己,女子苦笑着说道:

    “这世道不就如此,我们这些流民就像河边的蚂蚁一样,整日忙里忙外,就为了一口吃食,可遇到河水涨了,或是有人踩过,一脚就都没了,命贱的很。”

    “我们一家五口原本是冀州经县人,以前乡里闹饥荒,家中老父老母都饿死了,于是逃到豫州讨口饭吃,哪曾想豫州闹胡乱,黑娃也失散了,便逃到了兖州。又遇到兖州民乱,我俩又继续逃,一年前来到这里。”

    见云锦儿与小枝将碗中的粥喝光,女人又去盛了两碗。

    “吃吧,家里的存粮白日里都被贼匪搜刮完了,剩下的这些还是缝在我家男人衫兜里,准备拿出去与你们云寨换些肉食的,我全都煮了,寻思着怎么着也不能饿着孩子啊。没想到竟没吃了。”

    云锦儿与小枝接过粥,不好意思的问道:

    “那你明日吃什么啊?”

    “明日?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整日为了以后省吃俭用,不还是什么都没落下。我家男人经常怪我吃的多,可我生的健壮干活也卖力啊。他拉着我东讨西讨的,眼看过了一年安生日子,我俩还准备就在前边,启一间大些的屋舍,可现在人没了。”

    “阿姊……”

    云锦儿看着女人十分心痛,小枝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边喝粥边哼哧哼哧的哭了起来。

    “呵呵,没事,不用难过,我是我家男人用一头牛换来的,哪有什么感情啊,平时总爱吵吵闹闹,他打不过我的。现在没了,没了也就没了吧。”

    女人拍了拍小枝的背,伸长的手臂从衣衫里露出道道伤口,女子见着一愣,又将手臂缩了回去。眼睛有些红肿,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哭过。但脸上没有多少悲色,显得十分淡然。

    吃过粥,云锦儿替王业说着好话,女子答应从窝棚一侧堆落起的木板麻绳中,寻一块较宽的板子留给王业在门外过夜。又向女人讨了张草席。

    草席挺宽,足能睡两人。棚中三个女人,床榻只有两人宽,要有一人席地而睡。云锦儿坚持让怀孕的女人与小枝睡在床榻上,自己睡草席。

    想着门外夜深清冷,得给王业遮盖的东西,省得他怨自己虐待他。便问女人草席能否一分为二,女人取来割谷物的刀子。

    刀子已经生锈迟钝,割的十分费力。云锦儿在怀中掏出一柄短刀,一起帮忙。女人看着云锦儿的短刀,出神的停顿了一会,又低头继续割着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