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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以雷霆击碎黑暗

    “好了没?”

    “就好,就好,麻烦业郎君,再盛一瓢水。”

    王业不耐烦的从水缸中盛起一瓢清水,倒在妙济的手上,看着他将双手搓成红色。

    转头对着颜含问道:

    “这和尚是假的吧?怎么这般矫情。”

    颜含呵呵笑道:

    “妙济法师跟随法明大师修行,恪守清规,严于律己,喜爱洁净也说的过去。”

    待妙济清洗完手,王业拿起湿漉漉的都功印,来回翻看。

    “这印是都功印?为何没刻字?”

    三人围在一起研究着印章,印方寸半,厚半寸,玉扭雕有龟首,同体白润。

    颜含捏着玉印沉思道:

    “看这玉的品相,好似西域和田玉,如此白净,应是和田白玉无疑,甚是珍贵。若说它时北邙山都功印,也有可能,毕竟长安离西域算是近的,有玉传入也属常事。”

    “这就是都功印,我见过的。”

    王业记得穿越前,有一块石头砸中额头,上面刻的就是什么都什么印。只是不知为何此印会随自己穿越而来,而这一世的都功印消失不见了。

    都功印找到了,本来是件喜事,但印上没有刻字,可就让王业犯了难。难道说,此印本就无字?也不对啊,没字盖的什么印啊。

    先不说这印交给刘蒿薇后,她会不会砍人,就说这印当初与自己一同穿越而来,穿越前明明看着它有字啊,要不……找人刻一个?

    打定主意,王业跟颜含说自己不回“招待所”住了,就住在庙中。

    “为何?已你的脾性,定会打扰妙济法师的修行。”

    “因为你睡觉鼾声震天响!吵的我半夜才睡着。而且,这本来就是琅琊王氏的宅邸,我身为王氏子孙,在这住几日不可以嘛。”

    “业郎君住在寺中自无不可,只是……这里曾经也不是琅琊王氏的宅院。”

    不是?你蒙我的吧,史书都是这么记载的。琅琊王氏舍宅为寺,后世改名普照寺。

    见王业不信,妙济手指东南方说道:

    “琅琊王氏的故宅在街对面不远处,这里原本就是王室陵墓。只不过当初琅琊王南下时,青州民乱正甚,王担心琅琊迟早会被波及,便托琅琊王氏将此地圈禁建宅,待南迁之时,又捐为律寺。”

    王业惊叹,好一手金蝉脱壳。

    “那我也要住在这,难道你不想学易筋经吗?”

    此言一出,妙济双目放光。

    送走颜含,王业到底是赖了下来。之所以要住在此处,就是想试试拿着此印,能否再穿越回去。万一这印就是传送阵的阵眼呢,论十年网文资深读者的魔法修养……

    此时内院有人,只能待到夜里寻机会潜入了。

    妙济急着拉王业教授易筋经,王业哪里会那个,只不过小时候跟着奶奶练过八段锦。提起易筋经只不是逗一逗这似男似女的妖僧而已。

    于是他带着妙济在前院中打了一套八段锦。

    妙济起初还在抱怨,以为易筋经是一部经书,没想到却是一套功法。不过打完之后,顿觉自己神清气顺,全身温热,血气通畅,不禁赞道:妙啊!

    白日里无事,王业向妙济打听城中可有玉石工匠。妙济回道玉石匠不知,石匠倒有两位,就在内院。

    王业心道,反正都是石头,应该一个样吧,于是去往内院。

    守在内院门口的两个衙役知他是和颜含一起的,没有阻拦。他反倒凑了上去殷勤的攀谈起来。言语中得知,还有两名衙役,申时与他们换班,一直守到亥时锁门方回。

    警戒不是很严,当然也与墓室修筑接近尾声有关。后半夜即使有贼人来,几个时辰是撬不开墓室的。

    王业进得内院,寻找到石匠问能不能在印上刻字,可令人失望的是,石匠根本不认字,也不会这种精细活。

    没办法,王业只好出门打听哪里有买卖玉石的地方,没成想,还真被他给打听到了。

    城南,中丘巷,昱和轩。

    店铺的招牌还在,但白日店门紧闭。王业敲门半晌,店门方被打开。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将门开了个逢,搁着门说道:

    “店中无货,本店早已暂停营业了,郎君请回吧。”

    说罢就要关门,王业一手撑住门扇,上前说道:

    “我不买玉,只不过手中有块玉石,想请店家鉴赏一番。”

    玉店在很久前就已经断了货,只能靠客人上门典当,再转手卖出赚个差价。听王业有玉,便将门打开,招呼王业入内。

    二人坐定,王业将都功印掏出递给店家,店家接印后仔细查看,忽然起身夺门而出。王业大惊失色,可不能再丢了,急忙追去。

    待追出门外,就见店家举印对着日光近瞧,口中频频发出“呦,嘿”之声。

    王业见对方是在借光线看玉质品相,尴尬的手扶门扇站在那。

    片刻,店家拿印返回店中,却见王业也随着出来,没有在意,一脸惊喜道:

    “若我没看错,这是传说中的西域和田白玉。玉质紧实絮细,无水线,油腻温润,白若羊脂,当时稀世绝品。”

    王业不懂玉石,听得店家如此夸耀,不禁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

    “当真如此宝贵?”

    “基本确定,就是西域和田白玉,早年间,我支氏先祖到过西域,所以对这西域和田玉,还是有些门路能拿到几样珍品。可后来世道乱了,便断了往来,和田玉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郎君可是要将此玉转手?只怕小店收不起啊!”

    要不是为了穿回后世,将这玉印出手卖了,岂不是一辈子荣华富贵?唉,没那富贵命啊,还是回家要紧,于是王业遗憾的说道

    “此玉不卖,我来此是想寻一位玉石工匠,在这印上刻字。”

    “嗯,雕刻也是我们贩卖玉石的手艺活。虽然和田玉与平常玉种硬度有所不同,但雕刻手艺与工具大致相同。郎君,这么好的玉,你打算刻何字?”

    “北邙山都功印。”

    店家手中的玉石差点没拿稳,一个踉跄慌忙将玉石塞回王业手中,气极道:

    “郎君这是在戏耍我?”

    “怎么会,就刻这几个字,你看多少钱,我回去取来。”

    王业身无分文,原打算回律寺讹诈妖僧一番,他是主持,应该有不少香火钱。

    店家一把将王业拉起,往门外推去。

    “走走走,你要作死,别连累了我。”

    店家早年也信道,琅琊城中鼎盛时还有几处道观,几年前,因道人孙秀犯事,琅琊道观尽遭捣毁。

    所以,店家知道都功印为何物。不顾门外王业的叫嚷,将门紧闭,转身边走边骂:

    “疯子,还想刻都功印?你怎不去刻个琅琊王印?真是世风日下,纲常败坏!”

    王业一脸愁容,指路之人说整个琅琊王城就此一家玉石店铺,这店家不干,这都功印的字是刻不成了。

    待回到律寺,妙济正在禅室中抄写经书。王业趴倒在案边,望着砚中黑墨怔怔出神。

    “业郎君可有事?”

    “这内院只有这一座王墓?”

    “只此一座。”

    “法师有红色颜料没?”

    初秋多雨,且天气善变。白日里晴空万里,傍晚就已经浓云密布。

    夜里,天空黑云摧城,大雨将至,内院的匠人急忙搭起棚子,将还未封土的墓室遮挡。

    王业在自己房中,笔粘朱砂,在和田玉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北邙山都功印”。

    最后一竖刚刚收笔,房外炸起一声闷雷。雷声震耳欲聋,惊的王业一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妈呀,不会糟天谴吧?这玩意这么邪门?”

    门外风起,呜呜的嚎叫声,伴着雷鸣响了半夜。王业估摸着时辰,心道衙役应该不会冒着风雨值夜,便悄悄起身来到内院。

    内院门已经上锁,果然无人值守。他便将不远处的水缸搬至院墙下,脚踩水缸翻过院墙。

    刚一冒头,就见天边雷云翻涌,电光闪烁。雷光照亮白惨惨的内院,随即又变的漆黑一片。

    黑云好似在墓的上空盘旋,孤寂的坟墓随着光亮骤起骤灭,唯有墓口一直黝黑的张着,似一张饥饿的大嘴,要吞噬饱腹。

    王业哆哆嗦嗦的爬下院墙,颤抖着慢慢靠近墓口。紧张的脸庞有些扭曲,竟还似有几分兴奋的癫狂。

    “是了,天生异象,今夜肯定能成!”

    来到墓口前,一阵阴风挂过,周围似响起凄厉的哨声。

    “穿越?”

    “穿越?”

    王业怕把刘蒿薇召来,尝试着轻轻唤了两声,见并无人影。心道:对不住了,虽然此印你有大用,可我必须得回去啊!

    于是将怀中的都功印掏出,举手冲天。

    此时天光骤起,印面被雷云照亮,猩红的字迹如蛆虫一般爬满印章。空中翻涌盘旋的黑云像是压了下来。全身毛发竖起,仰视上天,面应雷光。

    黑暗笼罩万物,我将是黑暗中最后的曙光,以雷霆击碎黑暗!

    “穿越!!!”

    一声嘶吼,唤出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耳边“吱呀”声起,竟有门开的声音,王业转头望去,只听耳边轰隆巨响,炸起的白光将王业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