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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幼苗(4)

    葛卡尔镇入口大门处,城镇是围绕城堡建立的,环绕全镇的高耸城墙是整个领地防守设施的一部分,虽说入口的大门上早已破烂不堪,遍布横砍竖劈的刀枪痕迹,但依旧牢固并非人力所能撼动。这次的神眷测试大会是整个领地的盛事,更是无数像雷格这种平民翻身的机会。

    无论高低贵贱,只要某个神喜欢你,便能平步青云从此脱胎换骨。

    正因如此,四面八方各个村落;家族纷纷派人往葛卡尔镇赶来,城门口处车来车往好不热闹,负责检查来往的卫兵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衣衫褴褛男女带着小孩,为的就是赌一个机会,而有的衣着华丽,一看边是某些家族世家子弟。

    这不一辆华丽马车中的一男一女安逸的坐着马车,女的掀起窗帘好奇的看向外面,眼睛不断溜达着仿佛一切都很新奇的样子。

    而除了车夫外,后面更是整整齐齐跟着一队侍从,各个骑着马匹,光养着一队马匹的财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触及的。

    “哥哥,好多人啊!你看!他们穿的好破旧啊!好可怜..”少女一边新奇的说着一边同情这些普通百姓。

    “呵呵~妹妹,不必大惊小怪,想必你是第一次出门,往后就习以为常了”一旁的少年显然想必少女要稳重许多,虽然各自年纪不大,但他已经随长辈多次各方游走熟络关系了,毕竟想他们这种探宝者世家虽说平时不太与外界交往,但是如果涉及到神眷测试以及十年一度的大探宝,那可就不一样了。当然必要的各个贵族以及其他家族间的人情世故也是常事,少年作为长子更是要被长辈带在身旁,混个眼熟的。

    “哥哥真狡猾,每次爸爸都只带你出来玩,我只能待在家里!”少女挥舞着小粉拳抗议

    “好了好了,这次不是出来了么?而且之前我都有给你带礼物吧?就别闹了。”少年无奈的安抚着少女。

    “可是..”少女刚想接着发难,马车外的声音引起了二人注意。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还有你也一样!小兔崽子一起滚蛋!”粗犷的男子声音毫不客气

    “怎么回事?皮特?”少年朝着马车外询问道,随声而来的是老车夫皮特先开帘子,恭敬的回答少年的问话:“大少爷!是门口两个小乞丐!在和卫兵争执,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就赶它们走好让我们进城!”

    言罢,皮特就放下帘子跳下马车朝城门口走去。

    “去看看?”少女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少年

    “这有啥好看的?”少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是两个小乞丐罢了,让皮特赶走就没事了。”

    “去嘛去嘛!!我想看吵架!好哥哥~去看看嘛~我会听话的~”少女一听哥哥不答应,立即开始撒娇模式。看热闹她可太喜欢了。

    “哎~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当哥的很是无奈,面对这种撒娇,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而城门这边,负责检查人员的一大胡子卫兵抱着本册子一边反复翻看,一边不耐烦的朝身前女孩挥手:“索图村根本没有你们这两号人!还有刚刚你说你爸叫什么杰西的?我看都是你编的吧?指定是不知道哪来的小乞丐!赶紧走!别耽误别人!要不是我也有小孩我早就揍你了!”

    “不可能!肯定是你本子有问题!我要进城!我要进城!”少女也是毫不客气的叫喊。

    一旁的雷格不知所措,只能拉了拉卡林的衣袖,示意道:“要不算了...就别进去了”

    此时的二人,经过一路风沙熏陶,灰头灰脸的,还真像是乞丐,更别说雷格穿的一身破旧了。

    卡林转头看了眼委屈巴巴的雷格,刚想说“你咋这么怂呢?没道理的是他们啊?”

    却冷不防的被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哎呦~”卡林吃疼忍不住发声到

    “卡林!”雷格见状赶忙去搀扶,而之前声称要揍人的卫兵,此时却是出乎周围所有人意料的,挡在了倒地女孩的前面,高大的身子一下就把女孩给护住了!

    “什么人!别在城门口闹事!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大胡子卫兵一边冷言警告一边抽出佩剑,准备给闹事的人一点厉害瞧瞧。

    “哼。”不曾想,出腿踢倒卡林之人,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块腰牌。

    “是蔷薇家族的人?!!”大胡子卫兵瞳孔震缩,领地各个家族的标志他都认识,这也是岗位的基本素养了,并且他也很清楚,想这种大家族虽说没啥实权,但也不是他这个小小卫兵能惹的,人家族长都是和领主平齐的地位,只不过区别在于不管事罢了

    “失....失礼了”卫兵赶忙收起佩剑,一拱手向来者赔不是。

    “算你识相!赶紧把这两个小乞丐拉开!别妨碍我们进城!”皮特虽说是一车夫,但也是对卫兵毫不客气。

    “皮特!你这次你做的过份了。”少年从身后人群走出,牵着妹妹来到卫兵身前。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倒地的卡林身上。

    “大少爷!我这是...是..”皮特想解释什么,但少年并不想听,摆了摆手:“退下吧,这边交给我。”

    “是!”见状皮特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的回到了马车上静静看着这边。

    此时的卡林正揉着屁股,刚刚那一下还真没缓过来,可真疼啊....这一脚对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来说却是太重了。

    而雷格则在一旁,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警惕的观察着身前少年。

    “我是蔷薇家的科迪,身后是我妹妹蒂娜,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少年率先露出微笑示好,紧接着一犹豫到嘴边的道歉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是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堂家族大少爷向两个乞丐道歉?像什么样子?于是接下来的话变成了:“你们是特地赶来参加测试大会的吧?我和家妹也是同样,要不就随我们一同进城吧?”

    言罢,科迪回头看了看自己妹妹咨询她的意见,而后者则是东张西望的样子,注意力完全没在这边,也不知道刚刚谁说要下车看热闹来者,见状的少年无奈的耸耸肩。

    雷格半蹲在地扶着林卡,闻言抬头观察着少年“这人是谁?他的衣服好好看一定是有钱人吧?刚刚他说让我们跟着他进城?不要紧么?”心里嘀咕着的雷格正想问问卡林意见却不想一旁的卡林腰不酸屁股不疼了,直接蹦了起来,用脏不辣鸡的手紧紧握住对方“真的啊?那太好了!你能带我们进城吧?”

    科迪被这一握,虽然手上满是灰尘的触感让他很不爽,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轻轻甩开了卡林的手,一边轻笑缓解尴尬,一边客气的朝大胡子卫兵询问道:“我为这两人担保,可以让他们进去吧?”

    “当然可以,这样您为他们担保的话自然没问题!”大胡子卫兵毫不犹豫的回答,接着一侧身让开了进城道路。

    “巴尼斯”科迪往身后招呼道

    “属下在!”一名侍从下马稳步走来,恭敬的站在少年身后待命。

    “你带着这两个孩子上面,保护好他们。”

    “是!”侍从领命,带着卡林和雷格往马车后走去。

    初次骑马的雷格和卡林一脸兴奋,倒是苦了这位叫巴尼斯的侍从了,一边驾驭马匹还要一边防范两个活泼的小屁孩掉下去。

    车夫皮特一脸嫌弃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待少年少女上了马车,便安安分分的挥动起马匹鞭。

    “皮特,以后我不希望看到类似的事情,起码我不喜欢。”少年的声音冷冷的从马车中传入车夫耳中。随后是少女的嬉笑声:

    “哈哈,哥哥真是越来越像爸爸了。”

    皮特慌忙回应:“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跨过城门再往前不远便是商贩交易区了,粮食、肉类、皮料、瓦罐、武器等等沿街摆放,各式商贩叫卖声叠叠不断。时不时的有过往人员驻足,拿起一两件物品与摊主询价攀谈。

    雷格看着这些商贩发起了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和这里相隔不远,却像是两个世界一般,虽说这里的居民看样子不说多么富裕,但温饱还不是难事...而自己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在挨饿...

    年幼的雷格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有数个你们这样的村子挨饿,这里和领主的日子才能稍稍好过点啊~

    另一边的车夫皮特驾驭着马车,向马车内的科迪喊道:“少爷!过了贸易区就是广场了,测试大会就在那举行,后面的两位小客人就让他们在广场下马吧!”

    “好,那就在广场停一下。”科迪闻言许应到

    参加测试的人员众多,光待测的孩子就有数百近千人,更别说还有各自家长陪同了,其中平民的比例更是占据了绝大部分。而像科迪与妹妹蒂娜这样的家族子弟是不需要在广场和平民挤在一起的,他们会进入城堡,被神授塔的专员亲自安排测试。

    测试大会早已开始。现场热闹异常,当天便有上千受测的孩子在士兵的指挥下有序的排队,共十一支队伍,这些孩子年纪各下至7岁上至12岁不等,但同样都是第一次受测,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多了也毫无意义。而那些成年人们则被卫兵拦在外围,通过广场上空的魔法投影及传声术观察现场测试结果。

    魔法投影印出一个又一个陌生面孔,身穿职袍的神官将一个罗盘放在受测孩子的手中,示意孩子握紧。细观那罗盘上面图案分为六等分,每个区域都标志着不同的神明符号及其代表的颜色,通过颜色暗淡来区分神眷等阶。

    在男孩将手中罗盘握紧。不久,代表战神的区域红光微微亮起,而罗盘其他区域丝毫不见变化。男孩看着手中罗盘一脸欣喜,但随即光芒边停止增涨,很遗憾这程度的光甚至无法将罗盘一角填满。

    不一会,洪亮的声音通过魔法向在场所有人陆续宣告测试结果

    “比利-卡恩村-战神下等眷顾!不合格!”

    “亨塔尔-卡恩村-光神下等眷顾!不合格!”

    “索菲亚-葛卡尔镇-魔法之神下下等眷顾!不合格”

    “尼克-索图村-自然神灵下等眷顾!不合格!”

    “..........”

    不合格意味着失败,不仅仅是一个结果,而是整个人生都注定很难有大的成就,这是和那些神眷者本质上的差别!

    一辆马车停在了广场外围的车道上,科迪和妹妹蒂娜下了车,往侍从那边走去。

    “嗨!两位,我们到了可以下马了哦~巴尼斯把他们放下来。”科迪微笑着

    “是!”名叫巴尼斯的侍从闻言显然松了一口气,先自己下马随后将卡林雷格二人抱下。

    “这是什么!天上居然有人!”雷格和卡林兴奋的看着广场上空的魔法投影。他们从马上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哪怕被抱着下马也毫无反应。

    “呵呵呵”科迪笑了笑,随后解答雷格的疑惑“五阶魔法{水晶屏障}的变种用法,像这么大范围的投影,一般需要5-6名中阶魔法师联手维持吧。”

    “哇!哥哥真厉害!懂的好多啊!”一旁的蒂娜也崇拜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科迪。眼里冒出小星星。

    听妹妹这么一夸,科迪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随后继续说道:“那么两位,我们就此别过,希望刚刚的小插曲没有给你们添太大麻烦,另外这个是我们家族信物,我想以你们的身份凭这个信物在城中活动会方便很多!”

    科迪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两块块木牌,这类木牌很常见,一般都是大家族临时制造送给客人或者熟人的,代表着其身后有对应家族的担保。而这些木牌相应的会附有临时的法阵,这些法阵提供鉴别真伪的效用,一旦过期那么法阵也会消失,木牌也就不具有任何意义了。

    “我想这些足够弥补刚才的误会了吧?”科迪一边想着一边将木牌分别递给卡林和格雷。

    趁着卡林和格雷低头好奇摆弄着木牌,科迪拉着妹妹又踏上了马车:“我和妹妹另外有地方要去,告辞。”

    双方挥手告别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卡林拉起了格雷的手一边说道:“看来还真是个好人啊!这个木牌也挺漂亮的,上面的花纹好好看!好了我们快去排队吧!”一边拉着格雷往测试大会走去

    “嗯嗯!”雷格连连点头被卡林牵着走去,不禁的又回头看了看远方的马车。

    这大概是他见过最友善的有钱人,和之前来村里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那哪怕如此,方才一路上对方若有若无的有意疏离还是让雷格有些不适。孩子总是很敏感的。

    “姓名、年龄、住址、父母名字”负责登记的人员挨个挨个的将名字写入小册子中,随后登记完的孩子会进入后方队伍,依次等待测试。

    “卡林、8岁、索图村、父亲杰西。”

    “雷格..7岁、索..索图村、母亲..艾迪娅..”

    雷格和卡林二人登记完信息,乖巧的进入队伍中缓缓向前移动。位于卡林身后的雷格好像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来过这么多人的地方,不安的拉了拉卡林背后衣角,卡林回过头疑惑的瞪大眼睛看着雷格,眨巴眨巴眼。

    “那....那个卡林,这个测试选上了的话,像你说的会有一大笔钱,然后还要干嘛?”雷格可能是为了掩饰不安,又或是其他原因,冲卡林询问道。

    “这...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卡林手指盯着下巴仰头看天,随后果断的回答。

    “但肯定不是坏事吧!看样子如果是大人期待的结果你就会很受欢迎!你妈妈也会高兴的!”

    “是么?会受欢迎么?”雷格仰着头看着空中的大荧幕。

    这时空中传来一个让在场人振奋的声音!“艾斯德尔!葛卡尔镇!战神中等眷顾!合格!有请艾斯德尔及其父母移步至台上就座!商谈后续事宜!”

    广场瞬间躁动起来,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入雷格卡林二人的耳朵。有人欢呼、喊叫、吹口哨鼓掌!

    周围的人更是窃窃私语

    “切,运气好的混蛋。”

    “好羡慕啊....希望我也..”

    “嘿!我们镇上的!是我的好朋友!”

    “那你牛逼了,有这么个朋友!”

    “这算什么!等我上去.....”

    “我一定比他更优秀!我从小就信仰光之神了!”

    诸如此类的谈话不断....

    但让雷格在意的,还是空中大屏幕上此时投影的是通过测试的少年,其父母含泪相拥的影响,两人喜极而泣大喊着鼓励认可自己的孩子,随后被士兵恭恭敬敬的请上台,两人衣着简单或许和雷格他们一样都是平民,但是这一刻他们的神情言表告诉众人一切都值了!

    “如果我能行的话,妈妈也会开心吧?”盯着投影的雷格自言自语道

    “嗯?”卡林没听清雷格说的话,便询问道

    “没什么,对了卡林来参加这个测试,是为了什么?”雷格好奇的问

    “这..这个嘛..”卡林挠了挠头,要说目的,好像自己只是纯粹好奇和好玩吧,但是这么说出来的话,对于被强行拉来的雷格也太失礼了..

    “你也缺钱么?”雷格继续追问

    “emmmm..倒也不是...啊!对了!我选上的话也可以带你妈妈看病啊!哈哈哈”卡林一拍脑袋!对!确实可以这样!

    “太谢谢你了卡林!你真好!我从来没想过你是个这么好的人!”雷格闻声欣喜道

    卡林一听,瞬间变脸。小兔崽子!你个没良心的!“你说什么?!”,卡林一脸不善,小拳头握紧了就要揍下去。

    “别打别打!哈哈哈我说错话了!”

    “看我不揍哭你!你个爱哭鬼!”

    ..........

    不一会也算是轮到卡林和雷格了,此时的队伍已寥寥无几毕竟卡林和雷格已经算是晚到了。而台上被选上的人也就十人左右,可见概率之小!

    这些半大的孩子虽说刚被选上,但上了台好像真就瞬间长大不少的样了,原本在台下还嬉笑打闹,这上了台倒是和其他几个孩子互相客套的介绍打起来交道?真就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而他们的父母也喝着茶互相有说有笑的交流起育儿心得?如果不是各个穿的简单素朴,光那气质都是妥妥的达官显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