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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文试

    在群众的欢呼声里,主判挤进一句“张破胜”,算是彻底宣告比试的结束。眼看张破摇摇欲坠,胡闹赶紧抢上背起,张破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句“快走”,胡闹得令,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就跑。安妮小美迅速跟上,留下贺萱照看呆大春。

    及出武林,避人耳目,张破便叫胡闹停下休息,胡闹不依,口中只道:“不……不成,伤成……这样得赶紧……上医院去……哥,你再忍忍。”边说边喘,脚下却不停。张破无法,只得自个一挣跳下来,倒把安妮小美吓了一跳。

    胡闹向前一趋,急稳住,回过身,见张破好好地站那儿一脸得意,莫不疑惑。边擦汗边道:“哥,我不累,你快……咦,怎么是甜的?”又闻了闻袖上沾的血迹,大着胆子小舔一口,当即慌道:“甜的,真的是甜的!快!快!妮子啊,小美啊,快把破爷扶上来,赶紧的去医院啊!”

    安妮疑心即起,又见张破笑中透着一股坏,忙伸指在他的红衣上一抹,也尝了一口,立马脸色大变,厉声道:“好哇,你居然骗人!”张破再也忍不住,捂着肚皮笑弯了腰。小美不解,跟着蘸指一尝,登时也笑弯了腰,还连连拍打张破后背,不住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哈哈……哎哟,你太厉害了,哈哈哈哈……”笑够三五分钟,才努力直起腰来,平复一会,说道:“既然你没事了,我得去看看大春了。走啦,拜!”说完向安妮一挤眼,便轻快地往来路去了。

    留下三人,一个急一个气一个兀自厚脸皮。安妮率先非难:“亏你想得出用番茄酱来骗大家,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大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你说,你有半句真话吗?算了别说了,反正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假的!假的!”说着说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吓得张破连忙赔不是。

    胡闹这才回过味来,又舔了一下袖上的“血迹”,情不自禁地问:“真的是番茄酱啊?”张破为难地点了点头。安妮气得一跺脚,丢下两人直往前走。张胡急忙在后面追。

    张破边追边喊:“妮子你听我说,真不全是假的,你要相信我啊。”可安妮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气,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张破骗了大家?可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是个坑蒙拐骗的里手,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么?

    直到晚饭时分,张胡忙前跑后添茶加菜,且张破诚恳认错,终于让安妮渐渐消了气。饭后三人同去飞鸿家报晋级之喜,张破主动表示自己胜之不武,真是腼颜人世。不料飞鸿却微微一笑,道:“我听说了。你赢得漂亮,大部分先生都说这是今天最精彩的一战,尤其是何院长直夸你是个人才。”

    安妮惊诧道:“姐,你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赢的。”飞鸿道:“我当然知道,他骗得了你们,难道还骗得了我们呀。不过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若在对战中能策反或说服敌人投降,不战而胜,即使是骗,又有何不可呢?”

    听闻此言,胡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中对他破哥的崇拜之情又平添了不少。安妮却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心道:“蓝血人又怎会听他罗唣?还没开口,就把他啃个精光了。”方欲再辩,又转念一想:“但只要小破安心待在城里,没有蓝血人,骗骗大春也无妨。”念及于此,遂转喜。张破早觑了她一眼,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我心眼太坏了,为了赢不择手段,这显然是不可取滴嘛,下不为例,保证下不为例!”嘴上虽如此说,但那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油光满面的神情出卖了他——这家伙分明得意得不得了,就差原地起飞了。

    飞鸿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掩口而笑,暗道:“果然像极了。”之后再闲话一阵,三人因明日还有考试遂告辞,各回各处。

    次日,晋级的候补生们被带至裙楼二层,也就是观妙堂的楼上,一间只有它一半大小的圆形房间,其装饰同样古朴而典雅。

    圆室的墙上挂着一圈字帖古画,地上两侧整齐地铺着数十个蒲团,留出中间过道。圆室前方靠墙排着七张长几,几上香炉生烟,香薰满室,闻者无不神清气爽。几后各坐一位白衣先生,汇集老中青,形态不同,各干各事。最中间的乃一位女士,面若满月,肌肤微丰,恬静温和,观之可亲,正是副院长何英子。见众人到来,她便合上手中画本,柔声道:“来啦,请坐。”

    待众人坐定,何英子方笑道:“恭喜各位通过第一轮考试,相信今天的考试大家也能顺利通过。”言之谆谆,听者如饮甘霖。胡闹遂小声道:“同是夫妻,差距咋就那么大呢。”张安皆咋舌不已。又听何英子道:“记得你们刚来时,我便说过学院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不单如此,除了天赋的修炼,我们还得学文化,这又是为何呢?嘿嘿,就是不希望你们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瓜呗。所以今天咱就别动手了,来动动脑。”说着起身,步至室中,继续为众人介绍道:“墙上一共挂着三十二幅不同的书画,内涵各异,接下来你们还是以小组为单位,自选一幅讨论解读,在明早的这个时候,把你们的想法告诉大家,再回答先生们提出的问题,若能获得在场至少四位先生的认可便算通过,仍是全队同进退,我说明白了吗?”见众生纷纷点头,又补充道:“当然,咱这次要考真学问,谈真想法,可不能再耍小聪明嘎。”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和张破对了一眼,直把他臊得满脸通红,因笑道:“好啦,还傻愣着干嘛,去挑吧。唔,再给个友情提示哈,若挑重复了得出相似的解读,咱只认先作答的嘛,还有这一整天的可不要干坐在这里苦想,多出去看看,找找灵感,也可以去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当然台上的这几位先生可不能问嘎,不过也不要光听别人的,还要自己判断噢。”一言未了,学子们便纷纷离座去寻自己想解的书画了,生怕晚人一步,到时可不好意思要同学让。至于听到可寻求场外帮助,又无异于给大伙打了一针强心剂。

    张破领着胡闹安妮转了大半圈,始终未找到合意的。正想着若是转完一圈还挑不来的话,干脆就点兵点将得了,不成想忽见一幅行书字帖,风格中正平和,笔势委婉含蓄,清雅隽秀,写着:风翻荷叶一向白,雨湿蓼花千穗红。心念一动,伸手指道:“就它了。”胡闹细看之下不禁一愣,谁知又有人捷足先登,连手都用上了,摸着绢布,像是很中意极喜欢的模样。

    “我靠。”

    胡闹安妮同时嘟囔一声,便问张破:“是牧远,哥咋办?”张破以拳扺掌,自信道:“管他木远水近,又不是打架,怕个球,一个字,干他……就是。”说完上前和牧远打个招呼,确认好字帖,便去跟负责记录的青衣学子讲了,回见胡闹还在陪着安妮盯着字帖凝神思索,正欲喊他俩走,小美撞上来,欢喜道:“破哥破哥,快帮我瞧瞧,这幅字怎么解?”

    原来小美也看上一幅字帖,居然直接上手摘下来,捧到了张破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张破还未发表高见,却见贺萱黑着脸跟了过来,后面跟着大春,还是那般木讷。忙拉了小美,快言快语道:“这个我也不会呀,不过你可以去找海星一部叫《射雕英雄传》的小说,看看应该会有些启发。”说完脚底一抹油溜了,到底还是心虚。

    就在这时,飞鸿走进来找何英子谈些事,许多人的注意力便迅速转移到她身上。有一组选了“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欲咨询飞鸿,好不容易等到她俩谈完,却不料等来飞鸿冷冷的一句“没空”,直把其他想借咨询之名行搭讪之实的家伙亦统统拒之门外。张胡见状,偷笑不已,心中那莫名的优越感直冲天灵盖。

    张破接着提议道:“走,反正闲着没事,咱不如响应院长号召,去街上逛逛。”胡闹一听,两眼直放光,点头如捣蒜。谁知安妮从字里出来,不悦道:“哪儿闲着没事啦?你们两个想出什么名堂来了么?”张破笑道:“名堂没想到,吃的倒是想了一堆。小胖,上回你说的那家海鲜城叫啥来着,说什么堪称长安一绝。”胡闹一拍手,机灵道:“仙到馆,那是咱们这个星球上唯一能吃到海鲜的地方,半年前我就排了号,这周终于到我了,过号不候。”安妮咽了咽口水,忙道:“那还等什么,走呀。”张胡赶紧躬身让道请她先行,于是三人欢欢喜喜离开校园,暂且把考试抛诸脑后。

    原来当年一架满载海鲜的运输机从海星穿越过来,无奈回不去,机长索性就带着机组成员做起了海鲜生意,养殖加工两手抓。始料未及的是,地球没有海,老天赏富贵,机组全员还没彻底做好人生从头来过的心理准备就发了。如今,他们早把一个小店面做成了一座海鲜城,名字也从“望家餐厅”改成了“仙到馆”,取“海不来自有鲜来”之意,也是绕着弯把食客们捧为食仙,最终落脚还是夸自己。但不知为何他们一直没有把战线扩大,在其它区域开设分店,导致偌大长安只此一家,也导致一顿海鲜宴令长安庞贝两亿多民众望穿秋水,一席难求,往往提前半年预定还未必能吃上。

    张胡安到馆已是下午时分。他们按店家发来的讯息,到未央区十八号码头,见到一艘双层邮轮停靠在岸边,船头写着“迎仙号”,胡闹便回复消息,即刻有人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接他们,走贵宾通道登了船。等不多久船就开了,吃了半碟开胃小菜的工夫,便望见江中一处洲心岛上矗立着一座碧瓦高楼,正是:绿意铺洲,白柳横堤。高台抱浩淼之江,天阶通瑶宫之路。阁中雕梁画栋,巧映烟霞;飞檐龙沟凤滴,云绕三匝。回廊凭卧,上可摘星;飞阁流丹,下临无地。朝起犀风,九重宫阙晨霜冷;暮卷珠帘,十里长津舸舰迷。蝶舞蜂喧,倍添韵致;笙歌萧长,别具幽情。

    能看见的就不再遥远。很快船靠了岸,三人又被护着先下船,早有群人在码头小广场上候着,老远笑脸相迎,依旧恭敬接待。广场尽头便是高台,走到近处更觉楼阁巍峨,拾级而上愈感人之渺小。感慨未尽,又游一楼水族馆,登时大开眼界,更添趣味。尔后升至顶楼贵宾层落座,三人已是饥肠辘辘,食指大动。

    胡闹早点了阿拉斯加帝王蟹、澳洲大龙虾、蓝鳍金枪鱼、贝隆生蚝、帝王鲑、翡翠鲍、九节虾等各类食材应有尽有,清蒸、白灼、椒盐、蒜香、刺身、捞汁等各式做法样样俱全。不消片刻,盛馔上桌,三人当即左右开弓投入战斗,全程只顾大快朵颐直呼鲜爽,更无暇多话。及至肴核既尽,杯盘狼籍,安妮斩获头功,觑着面前堆成小山般的虾兵蟹将的残骸,拍了拍手懒懒地道:“海民真幸福,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胡闹却小声说:“好吃是好吃,但我听说味道没有最初那般惊艳了,毕竟没有真的海水供养,海星上地道的海鲜远比这个要鲜美得多,是不是破哥?”张破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哪知道,我又没吃过,这玩意儿在哪都死贵死贵的。”胡闹忙呷口茶以饰尴尬,安妮略显失落道:“要是能去海星,我头一件就去尝尝正宗的海鲜,到时我请客。”张胡皆点头不语。

    这时,楼层入口处响起一阵骚动,接着一男携二女走了进来。那两个女的浓妆艳抹分外妖娆,满身风尘气,不知是谁;那一个男的人高马大气宇轩昂,一脸豪横,竟是骆乘风!

    顿时,胡闹星耀双目,心中小鹿乱撞,安妮则大为不悦。

    骆乘风们于邻桌坐下,侍者忙递上菜谱。胡闹正要上前拜会,忽听一女娇声道:“听说骆总向天赋学院一位姓龙的先生求婚了,今儿个怎么又有闲情找咱姐妹快活?”骆乘风冷笑道:“谣言你们也信!我一天皇巨星需要求婚?脑子有病吧。告诉你好了,其实是那家伙跑来求我娶她,还让我给她做脸,妈的被我拒绝了就到处造谣,好一个婊zi装纯假正经。算了,别提这茬了,想想就来气,现在这世道怎么了,造谣零成本,对我们公众人物的伤害简直快爆表了……嗐,说来说去,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哪有你们好。来,我给你俩一人点只大龙虾!”二女满心喜悦,又一道同仇敌忾,腌臜之辞不绝于口。

    安妮早火冒三丈,终忍不住拍桌大骂:“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张破忙向胡闹递个眼色,边道:“对不起姑奶奶,是小的说错话了。”胡闹急推着安妮去了外边回廊,侍者们亦慌得忙安抚被惊吓到的一众贵客。骆氏只朝这边瞧了一眼,完全没认出他们仨来,便又继续同二女说笑。

    未几,张破集了一大盘剩油残渣,端着若无其事地绕至骆氏背后,出其不意地往他头上一扣,口中大骂:“我操你娘的,叫你嘴巴……”不料剩下的“不干净”三字还未骂出口,骆氏反手一肘便将他击飞,撞到了外边护栏上。紧接着,骆氏身形一晃,闪至张破身前,用膝盖顶他面门,再一掌拍倒,将其脑袋踩在脚下。安妮胡闹惊怒冲上,直欲拼命,却莫名其妙绊倒在地,动弹不得。此刻,侍者们哪敢上前拉架,个个躲得老远,贵客们又不愿放过这出下酒好戏,就差拍手叫好,遂再无人出面阻拦。

    但见骆氏两个女伴手忙脚乱地帮他清理脏物,却怎么也挑不完发中细碎。按说像骆乘风这种级别,常人根本没可能令他中招,只怪他一门心思在女人身上,又哪想得到这样“高贵”的场所竟让“有辱斯文者”混了进来,张破又装得到位,因此得手。

    骆氏瞅着身上的一摊油渍,闻到香水混油的气味,疯性上来,脚下加力,怒喝道:“小杂种,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啊!”张破吐一口血沫,嗤笑道:“小垃圾,老子见你带着两妞舍不得花钱,点那么点东西糊弄人,看不过去给你加菜啊,还不谢你老子!哈哈。”骆氏目眦欲裂,杀意即起,一把推开女伴,抬起脚来发狠道:“妈的今天不宰了你,我跟你姓!”张破立马接话道:“去你妈的,老子才不收你这龟儿!”一言未了,安妮胡闹已急得涕泗横流,大声呼救。骆氏哪能再忍,用尽全力,猛地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