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1（5）
我转动着大脑，努力去理解赤小姐所说的话，如果与自己无关倒还好，但毕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这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回忆起暑假发生的事，那应该是属于第二种情况。用赤小姐的话来说，第二种情况下的妖怪并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样，天生就存在于世上，而是通过集体认知所产生出来的现象。先后顺序，似乎并不是存在后才被认知，而是被多数人认知后，才会产生。
也就是说，就算不相信妖怪的存在，只要听过这个传言，那么就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条件，然后成为“妖怪存在”这一现象的养料。
但知晓和相信，似乎是两回事。只是知晓的程度，并不会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但如果真的不幸遇上了，并切实确认到了其的存在，那么，这将会成为踏入另一个世界的开端。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第一种情况，则是和这个国家流传的，所谓“八百万神”的观念有不谋而合之处。
但实际上的，这些神明似乎并不像神话中所描述的所那样生动，比起生物，更像是死物，或者说是……一种规则。
在赤小姐解释的间隙，我尽量用自己的理解梳理了这些情报。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第一种情况姑且不论，可是第二种情况的产生，就算不是人类，只要是有思想的生物，应该都能做到吧？”
没错，这个世界上被公认的，拥有智慧的生物，并不只有人类而已。虽然程度上有所不同，但如果从数量和时间的角度出发，这些怪异现象恐怕并不止是会出现在人类社会。
“哟，小哥很敏锐嘛。”
赤小姐一幅惊讶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对问题本身，而是对提出这个问题的我感到惊讶。
“虽然和咱接下来要说的没什么关系，但就作为聪明孩子的奖励，姑且为小哥解释一下吧。关于这个问题，在咱们业内有两种观点。其一是认为，大多数动物并没有能够产生这种幻想的智慧，而拥有这样智慧的动物其思想并不具备广范的传播性，所以很难掀起什么浪花。其二则是，因为物种的不同，人类与其他生物是做不到无障碍沟通的，所以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人类也是无法认知到的，会被理解为我们认知范围内的事物。打个比方来说，有些具备实际肉体的妖怪，也会以动物为食来摄取活动所必须的营养。在知道的人看来，就是妖怪在捕食动物。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或许就是动物因不明原因离奇死亡。而在动物看来，可能就是同类自然死亡了。因为认知偏差太大了嘛，反过来看也是同样的道理。”
赤小姐扭动了一下脖子，将双手垫于脑后，换了一个更舒适的站姿。仔细一看，那颗红宝石耳坠似乎是只有左边才有。
如果这么说来，那的确是能够理解了，而两种观点也都有其道理。简单来说就是，一方认为并不存在，一方则认为，或许存在，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还真是十分模棱两可的答案。
虽然是因为我自己提出问题，才导致拖慢了进度，但我还是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再拖下去，未来看到这个故事的人可能就要扔书了。
“那你说我遇到了障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别着急嘛，好戏才正要开始咧。”
这个红色的又嘻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女人。
“关于障妖，我能告诉你的并不多。能够确定的是，它们和第二种情况十分相似，都是由人的思念与自然中的力量，靠着现实中的凭依而存在，但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它们并不是集体，而是个体的思念所产生的。虽然也拥有影响现实的能力，但却只有当事人才能够认知到其存在的根本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毕竟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丢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赤小姐看着我，如此说着。
虽然还是没弄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打开摸清了事情的头绪。也就是说，在小升初的假期最后一天的前一天，发生了某件事，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大到了令我那时的思想具现化，并脱离了我而独立存在的程度。
应该就是这样。
或许就是如此。
或者说……我希望只是这样。
只有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哈，到底会是什么呢？”
总感觉最后那句话之中，又带上了些许的攻击性，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了吗？
“……我明白了，那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发生刚才那样的危险？”
我收起了思绪，转而虚心请教了起来。刚才那种经历，一辈子有一次，就已经非常足够了。可以说，在体验交通事故这方面，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不需要更多了。
“小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照常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逃避或许在很多时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唯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最糟糕的选择。”
说完，赤小姐站直了身体，并双臂张开，升了一个懒腰。衬衫的领口位置，真的十分危险。但她的回答却并没有打消我的疑虑。
“可是刚才那种状况如果再次发生……”
“所以咱不是说了吗？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刚才的情况，只要小哥不闯红灯，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哦。”
……这真的是非常中肯的回答。
中规中矩。
简直就像，出门之前被老妈叮嘱路上小心一样。
这种心情十分微妙。
既有一种不会被特别针对的安心感，又因为不会被特别针对而感到些许的失落。还有一种“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却又想把责任归咎于他人，最后还被人点出的羞耻感。
“那么最后再给小哥一个忠告，虽然可能已经出现了，但还请留意身边异常的人和事。”
赤小姐说完就转身朝着住宅区的方向准备离开了，完全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
“啊对了，如果小哥的问题解决了，咱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就再麻烦小哥处理一下八月那件事的后续了……”
毕竟那是小哥应该担起的责任嘛——总觉得最后那句像是在窃笑。
我目送着这个人离开。
如果问题解决了，就会要我担起责任——重点似乎不是责任，而是……
如果。
如果不能解决，又当如何呢？
按照赤小姐的说法，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换句话说也就是，无法依靠他人。想必，这就是她走得如此干脆的原因之一吧。至于其他的原因，我大胆猜测是嫌麻烦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我背着朝阳继续……
等待红灯。
回忆起暑假发生的事，那应该是属于第二种情况。用赤小姐的话来说，第二种情况下的妖怪并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样，天生就存在于世上，而是通过集体认知所产生出来的现象。先后顺序，似乎并不是存在后才被认知，而是被多数人认知后，才会产生。
也就是说，就算不相信妖怪的存在，只要听过这个传言，那么就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条件，然后成为“妖怪存在”这一现象的养料。
但知晓和相信，似乎是两回事。只是知晓的程度，并不会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但如果真的不幸遇上了，并切实确认到了其的存在，那么，这将会成为踏入另一个世界的开端。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第一种情况，则是和这个国家流传的，所谓“八百万神”的观念有不谋而合之处。
但实际上的，这些神明似乎并不像神话中所描述的所那样生动，比起生物，更像是死物，或者说是……一种规则。
在赤小姐解释的间隙，我尽量用自己的理解梳理了这些情报。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第一种情况姑且不论，可是第二种情况的产生，就算不是人类，只要是有思想的生物，应该都能做到吧？”
没错，这个世界上被公认的，拥有智慧的生物，并不只有人类而已。虽然程度上有所不同，但如果从数量和时间的角度出发，这些怪异现象恐怕并不止是会出现在人类社会。
“哟，小哥很敏锐嘛。”
赤小姐一幅惊讶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对问题本身，而是对提出这个问题的我感到惊讶。
“虽然和咱接下来要说的没什么关系，但就作为聪明孩子的奖励，姑且为小哥解释一下吧。关于这个问题，在咱们业内有两种观点。其一是认为，大多数动物并没有能够产生这种幻想的智慧，而拥有这样智慧的动物其思想并不具备广范的传播性，所以很难掀起什么浪花。其二则是，因为物种的不同，人类与其他生物是做不到无障碍沟通的，所以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人类也是无法认知到的，会被理解为我们认知范围内的事物。打个比方来说，有些具备实际肉体的妖怪，也会以动物为食来摄取活动所必须的营养。在知道的人看来，就是妖怪在捕食动物。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或许就是动物因不明原因离奇死亡。而在动物看来，可能就是同类自然死亡了。因为认知偏差太大了嘛，反过来看也是同样的道理。”
赤小姐扭动了一下脖子，将双手垫于脑后，换了一个更舒适的站姿。仔细一看，那颗红宝石耳坠似乎是只有左边才有。
如果这么说来，那的确是能够理解了，而两种观点也都有其道理。简单来说就是，一方认为并不存在，一方则认为，或许存在，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还真是十分模棱两可的答案。
虽然是因为我自己提出问题，才导致拖慢了进度，但我还是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再拖下去，未来看到这个故事的人可能就要扔书了。
“那你说我遇到了障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别着急嘛，好戏才正要开始咧。”
这个红色的又嘻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女人。
“关于障妖，我能告诉你的并不多。能够确定的是，它们和第二种情况十分相似，都是由人的思念与自然中的力量，靠着现实中的凭依而存在，但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它们并不是集体，而是个体的思念所产生的。虽然也拥有影响现实的能力，但却只有当事人才能够认知到其存在的根本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毕竟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丢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赤小姐看着我，如此说着。
虽然还是没弄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打开摸清了事情的头绪。也就是说，在小升初的假期最后一天的前一天，发生了某件事，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大到了令我那时的思想具现化，并脱离了我而独立存在的程度。
应该就是这样。
或许就是如此。
或者说……我希望只是这样。
只有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哈，到底会是什么呢？”
总感觉最后那句话之中，又带上了些许的攻击性，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了吗？
“……我明白了，那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发生刚才那样的危险？”
我收起了思绪，转而虚心请教了起来。刚才那种经历，一辈子有一次，就已经非常足够了。可以说，在体验交通事故这方面，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不需要更多了。
“小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照常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逃避或许在很多时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唯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最糟糕的选择。”
说完，赤小姐站直了身体，并双臂张开，升了一个懒腰。衬衫的领口位置，真的十分危险。但她的回答却并没有打消我的疑虑。
“可是刚才那种状况如果再次发生……”
“所以咱不是说了吗？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刚才的情况，只要小哥不闯红灯，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哦。”
……这真的是非常中肯的回答。
中规中矩。
简直就像，出门之前被老妈叮嘱路上小心一样。
这种心情十分微妙。
既有一种不会被特别针对的安心感，又因为不会被特别针对而感到些许的失落。还有一种“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却又想把责任归咎于他人，最后还被人点出的羞耻感。
“那么最后再给小哥一个忠告，虽然可能已经出现了，但还请留意身边异常的人和事。”
赤小姐说完就转身朝着住宅区的方向准备离开了，完全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
“啊对了，如果小哥的问题解决了，咱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就再麻烦小哥处理一下八月那件事的后续了……”
毕竟那是小哥应该担起的责任嘛——总觉得最后那句像是在窃笑。
我目送着这个人离开。
如果问题解决了，就会要我担起责任——重点似乎不是责任，而是……
如果。
如果不能解决，又当如何呢？
按照赤小姐的说法，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换句话说也就是，无法依靠他人。想必，这就是她走得如此干脆的原因之一吧。至于其他的原因，我大胆猜测是嫌麻烦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我背着朝阳继续……
等待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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