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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李科的家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准确地说是在接近山峰的地方。

    如李科父亲所说,从镇上到李科家一条水泥路直达家门口。也许是乡镇上平时过往的车,尤其是重型车不多,所以水泥路虽然窄一点,但路面平整,没有任何的坑坑洼洼。这让温瑞等人很意外。

    将车停在路边,李科领着季风和苏小陌率先下车。

    “这儿就是你家?”

    苏小陌显得很是惊讶。李科点点头。苏小陌兴奋地叫起来。

    “天啊,这也太漂亮了吧!”

    李科的家是典型的农家院落,独门独院,坐南朝北,分新旧两部分。整个院子三面合围一面开敞。

    院落正北和西侧是土木结构的老宅,东侧是砖瓦结构的两层新式民居。

    朝南敞开的一面有一方用平滑石块铺就的院坝,作日常晾晒、休闲、重大日子筵席之用。

    院坝外是石材围起来的花台,里面种满了果树和花草。此时果树上橘子正红。树下,金黄灿烂的菊花铺了一地。

    院子东面几十步之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哎呦!”其他人跟着陆续下车。施梧看一下院子再看看整个村子,眼睛里闪出亮光来,“这是我们向往的生活啊!”

    “是啊!”季风背对院子看向整个村子,美丽的山村景色入眼醉人,“这可是多少城里人打拼一辈子都求之不得的美丽梦想啊!”

    “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跟你们城里的高楼大厦没办法比的。”李科父亲不好意思地接话,“条件有限,大家要委屈一下了。”

    “叔!”骆冰生上前一步指指院子,然后再指一下满眼的乡村景色,“就这,独门独院,360度无死角全景,可以出口的空气,城市里怕是再好的豪宅也没有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了!我说李科,你这可是真正的豪啊!”

    “大家了累了一天了,快回家休息吧!”李科母亲看看众人,笑着招呼着,“家里已经备好了点心!”

    “哥,嫂子!小科回来了?”

    一个很脆的女声从山上的林荫深处传来。李科父亲看看李科母亲和李科,然后冲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话。

    “是的,回来了,二婶!”

    太阳快要落山,火红的夕阳照得世界满满的温暖。

    大家安顿好之后,李科父亲拿了一张八仙桌和一些椅子在院坝里摆好。李科母亲从树上摘了一篮橘子放在桌子上。

    大概是把东西放好就跑了出来。最先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苏小陌拉着朱莎莎跑向院坝中央的桌子。

    “天啊,这橘子看着好好吃!阿姨,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树上刚摘的,尝尝!”

    李科母亲说话的时候,苏小陌已经拿了一个大个儿的掰开。取一瓣儿放嘴巴里,苏小陌立马“嗯嗯”地叫起来。

    “唔,真好吃!莎莎姐,你也尝尝!”

    朱莎莎接过苏小陌递过来的一半橘子取一瓣儿放嘴巴里。

    “好吃吧,莎莎姐!”

    “嗯!”朱莎莎点点头,“新鲜,水分足,一点都不酸,像被糖浸过!”

    “苏小陌!”平时一向利索的男生因为要负责收拾东西,少见地落在了后面。几人收拾妥当出来,看到苏小陌和朱莎莎吃得正欢,温瑞好笑地叫起苏小陌来,“你们看到有吃的了倒没没见你们像平时那么麻烦,跑得还挺快!”

    “那是,有吃的自然是要跑快点!”苏小陌顺着话接下去,然后讨好地拿了橘子给温瑞和季风,“快,你们尝尝,真的好好吃!”

    朱莎莎在篮子里挑了一个大的给骆冰生,“真的很好吃!”

    温瑞接过橘子爱怜地敲一下苏小陌的脑袋,“就知道吃!”

    苏小陌还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期待地看着温瑞和季风。季风尝过之后点点头。

    “是挺好吃的!瑞哥,这自家产的东西就是一样!”

    温瑞跟着点点头。

    “是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瑞哥,我说,吃过了这个橘子,”骆冰生吃完一个又伸手去拿了一个,“咱们以前吃过的都不叫橘子!”

    “叫什么?”

    季风看看温瑞,笑着问骆冰生。骆冰生眼一瞪。

    “枳!味同嚼蜡的枳!不,枳都不如!”

    “哈哈,得了!说得你吃过枳一样!”季风和温瑞对视一眼,大家在李科母亲的引导下在八仙桌一周围坐下来。

    “意会!意会懂不?”骆冰生自然不愿服输,“你这一天天的,撸铁把头都撸方了!”

    “好吃就多吃一点!”李科父亲端来一些花生、瓜子,还有一些小点心。看众人吃得开心,他少有地表现出自然的笑来,“树上还多的是,吃了再摘!”

    “你们吃着,我们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吃饭!”李科母亲端来茶水为众人倒上,然后和李科父亲转身往厨房走去。李科看看温瑞和季风,然后起身去追父母。

    “妈,我来帮你们!”

    “诶——”李科父亲转身阻止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陪着他们聊聊天嘛,我和你妈就可以了,你不要来弄脏了衣服!”

    “爸——”

    “好了,小科!”李科母亲爱怜地拍拍李科的头,“去吧,去好好招待他们。厨房里有你爸就足够了!”

    看李科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李科母亲笑笑。

    “在外面呆着吧!不出十分钟,你二婶她们就该来了!”

    经母亲这么一说,李科点点头,返回到桌子旁边坐下。看李科回来,温瑞看一眼没什么人的村子。

    “李科,你们村没什么人啊?”

    “现在人不多了。”李科笑笑,“年轻一些的都在外面打工,村子里就剩一些老人小孩儿了,还有就是照顾老人小孩儿的女人!”

    温瑞点点头。

    关于农村人口外出务工,在家留守的人员较少的情况,温瑞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看着这么大的一个村子看不到什么人他多少还是有一些意外的。

    “那老人,小孩儿,女人我们也没见到啊!就听到刚才有人喊了你们来着!”

    李科笑笑,正待接话,屋侧响起了刚才还在山顶的女声。。

    “哥,嫂子!咱们小科到了哈?”

    “到了,到了,二婶!”李科父亲的声音。

    “哪儿呢?在哪儿呢?”

    女声一下更大了一些,但声音已经在李科家的厨房里了。李科笑着看看一脸疑问地看向自己的众人。

    “厨房那边有个后门。”

    “哦?”骆冰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你们家还有机关?”

    “方便引水到家,也方便人进出。”

    “你看你,又送这么多菜来,之前送的菜都还没吃完!”李科母亲的声音响起。

    “哎呀,咱们这农村最不缺的就是菜!你一天教书没时间,哥又没有那么多精力!诶,小科呢?”

    “在院子里陪他朋友呢!”

    “我看看去!老久没有见我这大侄子了!”

    “人来了!”李科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众人,起身朝向厨房的方向,“二婶来了?”

    “小科诶!前两天你妈跟我说你要回来过中秋节,我们就一起打了糍粑等你!”

    话落,一个面容娇好身段柔美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含笑的李科母亲。

    “二婶!”

    李科上前。女子用手理一下梳得油亮的头发,然后拍拍衣服的前襟抻抻全无褶皱的衣服下摆。

    “瞧我这大侄子,又长帅了!”二婶拉起李科的手看看,然后扭头问李科母亲,“嫂子,你说这小子这张脸怎么那么会长呢,净挑你俩最好的长!”

    “二婶!”

    李科被二婶夸得不好意思,求助地看向母亲。李科母亲笑着拍拍二婶。二婶扭头看向院坝,似乎才发现院子里坐了温瑞等人。

    “瞧这一院子的贵客!啧啧啧,全是帅哥美女!嫂子,你这院子今天可是风光了啊!”

    看李科领着二婶和母亲走近,苏小陌机灵地起身打招呼。

    “二婶好!我是苏小陌。”

    “哎哟,这小仙女谁啊?长得真漂亮!”

    “二婶,她是——”

    “我是李科的女朋友,二婶!”不待李科说完,苏小陌抢先回话并恭敬地行礼,“二婶好!”

    “哎呀呀,原来这小仙女就是小科的女朋友啊!真好真好!”二婶看看苏小陌再看看李科,“要不说这老天爷有的时候还真是偏心!你看咱们小科这大侄子长得好,找个女朋友还像仙女一般漂亮!嫂子,你好福气啊!”

    “哎呦我这大侄子,哈哈哈!”二婶看起来是真开心,笑得眼睛都眯一块儿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苏小陌,“小仙女啊,咱这大侄子可就交给你了!你费心看好他,拜托了!”

    苏小陌虽然活泼大方,但面对二婶这突然而来的热情,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拿着红包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李科母亲看出苏小陌的犹豫,忙替她解围。

    “你看看你,从小就惯小科,每次回来都好吃好喝地往我们家搬,这又去破费!”

    “说啥呢!我侄子的女朋友那就是我自己的闺女,左手右手的事,算什么破费!再说了,我稀罕这小仙女!闺女,收下吧,婶儿的一点心意!”

    李科母亲笑着拉住二婶。

    “那就替孩子们谢谢二婶了!小陌,收下吧!小科,还不谢谢二婶!”

    苏小陌看看温瑞,温瑞笑着点点头。

    “谢谢二婶!”

    “唉!这就对了,闺女!”苏小陌甜甜地喊一声“二婶”,二婶马上脆脆地应一句,“哎呦呦,瞧我这高兴的,把一帮贵客都晾着了!”

    二婶说着上前来招呼温瑞等人。

    “来来来,瓜子花生水果你们别客气,自家东西,管够!”

    二婶拿起橘子每人发一个,然后将花生一人面前抓了一把。

    “吃吃吃,别客气!嫂子,咱们回厨房帮哥做饭去!”

    二婶拉着李科母亲回厨房,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温瑞等人。

    “客人们喝酒的吧?”不待回答,二婶自顾自地安排开来,“嫂子,我有一坛自己酿的桂花酒,有些年份了。今天中秋,我回去取来!”

    “二婶!”

    李科母亲喊一声待要阻止,二婶已经从屋侧的青石路往家里跑去了。

    “小科,嫂子,你们等着,我很快回来啊!”

    “你慢点!”李科母亲摇摇头,然后看看李科,“准备好了?”

    看李科点点头,李科母亲招呼一下就回了厨房。

    “准备什么?”

    看李科母亲回了厨房,苏小陌好奇地问李科。李科笑笑,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看其他人。

    “还能准备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呗!我二婶就是来打头阵的。”

    众人皆笑。

    在长辈们看来,年轻一辈的恋爱是关乎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所以,谁家小辈带了恋爱对象回家,那自然是很轰动的一件大事。

    这关注里有关心,也有好奇,当然少不得攀比。

    大多数山村,几乎都是一个族姓的人聚在一起生活,所以一村子的人几乎都是本家。剩下的少数人家,就算不是本家也多少有点亲戚关系沾点渊源。所以,以姓命名的村子特别普遍,比如“李家沱”,比如“张家湾”,比如“刘家沟”等等。

    李科他们村子虽然没有以姓命名,但整个村子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一出,早已亲近而紧密了。

    山村之人单纯而热情,谁家有个什么喜事,只一盏茶的功夫,保准村里每一个人都知晓了。

    听李科这么一说,不管有没亲身经历过,多多少少都能想象一下那热情喧闹的场景。

    “看来,接下来我们要跟着李科迎接一波一波的参观了。”季风似乎深有体会,拿起橘子故作轻松地吃起来,“来吧,大家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能。”

    “哎哎哎,”温瑞一边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橘瓣儿上的脉络,一边提醒大家,“这橘子虽甜,大家还是控制一下,要不一会儿该连豆腐都吃不动了。”

    不一会儿,二婶抱了红纸封口的桂花酿回来。她身后跟着有说有笑的六位中年妇女。

    这一次,二婶没有走后门,而是领着“大部队”沿着青石路穿院坝进正门。

    “大侄子!”还不到院坝,二婶先介绍起来,“李婶她们听说你回来了,非得来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小科回来啦!”

    跟在后面的李婶率先跟李科说话,其他五位跟着问起李科来。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提了大大小小的篮子,里面或蔬菜或水果或小吃点心,满满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农产品。

    李科忙起身跑向几位婶儿迎了上去。

    “李婶儿好!刘婶儿好!王婶儿好!蔡婶儿好!赵婶儿好!花婶儿好!”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二婶活动一下胳膊得意地看向其他几位,“我这大侄子本事是本事,但是对长辈那是礼貌得很!你看你们几个,别管多久没见,他都能一口叫出你们来!”

    “是是是,小科这小伙子那是没得说。”赵婶儿拿手肘碰一下最后的花婶儿,“你说是吧妹子?”

    花婶儿翻赵婶儿一个白眼,上前将一篮子鸡蛋递给李科。

    “小科,这一篮子鸡蛋你收着。是我自家的鸡下的蛋,土鸡蛋!”

    李科母亲适时出现,替局促的李科接下鸡蛋。

    “看这一篮子鸡蛋,得攒多久啊!谢谢花婶儿!”

    看母亲看着自己,李科忙笑着道谢。花婶儿看看院子里的温瑞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苏小陌身上。

    “小科啊,来了这么多贵客,给婶儿们介绍介绍吧。”

    二婶看一眼李科母亲,故意不理会李科母亲的眼色,将酒坛交给出来接她们的李科父亲。

    “花婶儿,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二婶拉着花婶他们走向苏小陌等人,“我帮我大侄子介绍。”

    “这个小仙女!”二婶笑眯眯地靠近苏小陌,“咱们家小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闺女!”

    “闺女,这是花婶儿。她家有一个和小科一般儿大小,从小和小科一起长大的姑娘,也长得可好了!”

    苏小陌看一眼笑眯眯的二婶,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信息。但她凭直觉断定,这个花婶儿身份不一般。

    “花婶儿好,我是苏小陌。”

    这么想着,苏小陌恭敬地行礼。花婶儿点点头,浅笑一下。

    “欢迎到咱们这里来旅游!”

    跟在后面的王婶儿和蔡婶儿小声议论起来。

    “这女孩儿长得是好哈?”

    “是啊!长得好,大大方方的!”

    说是介绍,二婶其实也就只介绍了苏小陌。看苏小陌和和花婶儿打过招呼,二婶转身拉起李科母亲往屋里走去。

    “好了,该介绍的也介绍了,该认识的都认识了,咱们快去帮忙准备饭菜,可别把远道而来的客人饿坏了!”

    “走吧!”

    李科母亲招呼一下,然后伸手拍了一下二婶。二婶扭了一下身体,傲娇地扬了一下头。

    赵婶儿和花婶儿依然落在后面。

    “怎么样?小科这女朋友是挺漂亮吧?”赵婶儿问。

    “我们家花喜也不差!”

    花婶儿赌气地接一句,甩开赵婶儿去追前面的李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