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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毒害人?

    千澜的身份在衙门只有知县几位大人并伍六七知道,因此给她独自安排了小院以供休整,她虽然不常住在那里,但房里用具也一应俱全。

    不过就是位置很偏僻,在县衙三堂后面的西厅,临近税库那里。

    意思就是伍六七得把千澜从最前面的膳房背到最后面的花厅。

    ……早知道他就不进来了。

    千澜这一觉睡得极深,到了后半夜才大汗淋漓地醒过来。

    期间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原主赵千澜出生,到伯府众人对她假惺惺的好,再到她的父亲赵绥战死沙场的悲伤,最终那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个无情翻脸,廖氏带着他们姐弟二人来了珑汇。

    这一切千澜在梦里都事无巨细的经历了一边。

    她有些怔忡,静坐在床榻上缓神。屋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都说各自的人生都有各自的过法,谁也不能干涉谁。那她这算是什么?

    毋庸置疑地,她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半辈子,而且很有可能要继续以这个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替她赡养孤母与幼弟,替她完成之前不曾完成的事,比如重新回到京城延宁伯府去,拿回所有属于他们家的东西。

    又比如退掉那一门她死都不愿意嫁的婚事。

    以及代替她做这个表面是县衙里一个下九流的女捕快,实则是伯爵府贵女的赵千澜。这一点她并非很理解原主,她既然身负武功,那么开个武馆赚钱不香吗?

    干嘛要舍下身份来做捕快!

    还有一点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自己来到这里,而真正的赵千澜去了哪里?

    想及她穿越前所见到的葬着廖家女的孤坟,难道是因为那一个名唤念娘的女子?

    原主的记忆里是有念娘的名字的,她是廖瑜的亲妹妹,廖氏的亲侄女,曾与千澜见过数面,可她脑海中却想不起来这个姑娘的相貌,好像有关念娘这一块记忆都被人抹去了一样,这太奇怪了。

    穿越这种事情本来也是天方夜谭,既然能真实发生在她的身上,另外的事情似乎也就不那么骇人听闻了。

    算了算了,眼下那种费脑筋的事情先不想,身为一个普通二本学校毕业的人,太复杂的东西她也想不出来。

    下了榻趿鞋去桌上找水喝,顺便揉了揉肚子,想起来昨晚李叔那碗面自己见都没见着就睡死过去。

    到了现在她早已是饿的脚底发慌,两眼冒星了。

    这里喝过了水,她仔细穿好鞋,又闻到身上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昨日原主在田间辛勤劳作,下晌自己又在马背上被吓出一身冷汗。

    有这个味道实属正常。

    这间屋子供原主偶尔休憩用,所以柜子里也备着几身换洗的衣裳,她正准备去柜子里找件出来换上,屋外就传来一阵暴躁的敲门声。

    下一瞬就有几个衙役破门而入,皆是一袭捕快服加身,面目凶神恶煞。

    千澜一怔,茫然的目光将几人看了一圈,见都认识,遂抱着衣服向他们拱拱手,“几位兄弟来得早啊,是有案子了么?你们且出去等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当头那位叫阿成,素来不待见千澜在衙门里所受的各种特权,更看不上她一个姑娘家的出来抛头露面。

    当即冷哼一声,“赵捕快要换衣裳,那就将牢狱里囚犯的衣裳换上吧!”

    听到这里千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有人状告你下毒毒害一名孩童,随我们走一趟。”

    此话一出,千澜愣了,挥手打开要来绑她的两个人,高声道:“你们给我等会儿!让我想想。”

    “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么个事儿,你们搞错了吧?阿成,我虽然与你不对付,但污蔑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阿成冷笑道:“我污蔑你?赵捕快可真看得起我,那孩子的父母亲一大早就跑来衙门前哭喊,这会儿怕是已经传遍了,我可没那个本领能污蔑得了你。”

    “还有什么话,都留到公堂上和知县大人说吧!来人,带走。”

    半刻钟后,千澜被绑来了公堂之上。

    此时的大堂里,沈寂和杨衡分坐在左右两旁,都身着常服,面色如常。三班衙役两厢伺候,伍六七站在最前面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堂下跪着一男一女,穿布衣,两相依偎哭得兴起,而他们身后是据说已被千澜下毒毒死的孩子尸首。

    大堂外的月台站着一些看热闹的人,见到千澜被押解出来,刹那间群情激昂,有指着千澜骂毒妇的,有向里面啐唾沫的。

    当然,那些准备丢菜叶子的在行动之前就已被衙役给请了出去。

    堂役击堂鼓三声,齐声高叫“升堂”。身穿缀鸂鶒深绿色官服的曾有才从暖阁东门出来,在大堂上落了座。

    声音渐歇,千澜正在踌躇自己需不需要下跪,曾有才便就醒木一拍,高声道:“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还不速速招来。”

    那男子就道:“草民孙全,杨田村人氏,家住城中吉安巷,此来是为状告县衙捕快赵千澜,下毒毒害草民唯一的儿子,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千澜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凑近几分一看,果然这人她认得,正是廖家老宅旁边那户人家,她理应要喊一声全叔的。

    昨日孙全还曾为她外祖家帮忙割稻子,一日工钱都有六文呢!怎么今天就跑来说她下毒害死他儿子了?

    曾有才又看向她,见她还被绑着,于是眼神示意伍六七给她松绑。

    阿成那小子果真是不待见千澜,绳子绑地也忒紧了,才这么一会儿就勒的她手腕疼,松了绑后她先瞪了阿成一眼,才向曾有才跪下去。

    “青天大老爷明察,人不是卑职毒害的。”

    孙全的妻子闻言大怒,指着她骂道:“你说不是你害得就不是你害得?你可真是恶毒,我儿子那么小你竟然也下得去手。大老爷这个恶女是在为自己开脱,求您为民妇的孩子做主啊。”

    听到这里千澜也微有怒意,蹙眉望向她,“孙婶您这话说的可笑,难道你说你孩子是我害的那就得是我害的吗?”

    “近几日来我甚至都没见过你孩子,你何以断定他就是我毒害的?有何证据证明?”

    她也是没想到,穿越来这两天不到,则又是惊马又是刺杀又是说她下毒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