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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近墨受伤

    下晌回到衙门,沈寂直接进了寅宾馆,紧闭的门看上去容不得别人闯入。

    千澜落得空闲,为防止别人说她在其位不谋其职,勤奋如她索性将县衙正堂的地都拖了一遍。

    之后更加无所事事,就准备携只茶壶在院子里晒太阳,哪知被路过的伍六七抓去巡街。千澜想拒绝,奈何伍六七力气太大,她挣扎不过只能认命的被他拖了出来。

    好在伍某人答应事后带她去吃陈记的酱猪肘子。

    千澜表示很满意。

    午后阳光和煦,街上行人匆匆,秋风难得温柔,千澜仰头长叹一声,“啊,这久违的自由。”

    伍六七觉得她是这几日和沈寂待在一起久了,脑子有病。

    “什么久违的自由,难道沈大人还虐待你不成?”他瞄着眼前懒洋洋的少女毫无形象地伸懒腰。

    “没有啊,沈大人待我很好的。”千澜伸展双手,随后打了个哈欠,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很久没出来溜达了。”

    她是说前世,天天上班,连吃饭睡午觉的时间都大有缩水,每天累到回家就想睡,何况这样悠哉悠哉地在路上散步?

    伍六七不知道,但听到她的话很惊讶,“你以前最不爱巡街。”

    “是吗?”

    “是啊,走两步就说累,朴刀还得我来帮你扛。”

    千澜面有赧色。

    “那是以前,现在我多少算经过大事,进过死牢的人了,和从前肯定不一样。”说到这里千澜看向他,目光闪烁着,很认真的问道:“伍六七,你觉得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伍六七看她半晌,蓦的一笑,“怎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这个?”

    “我就问问。”

    “要说什么样的人啊……”伍六七挠头琢磨,“我娘总说你这样的姑娘蛮容易吃亏的。”

    “为什么?”

    “你为人仗义,性子很直,认定了就要一条路走到底,路见不平总能拔刀相助。”伍六七抬抬眼皮,见千澜神情很明媚,他又道:“但你也经常为了别人伤害你自己,你啊,有时就是太想着别人了。”

    “了解你的人会觉得你心善,可不了解的只说你性子暴躁,日后怕是嫁不出去。说真的我觉得你现在比原来好。”

    “从前曾大人说什么,只要不对你的意思你就会拆他台,这还是轻的,有时候明知打不赢,可你觉得自己对别人错,总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现在不同,能屈能伸,挺好。”

    说完伍六七长吁一口气,“反正我觉得你这人好,我乐意和你一道巡街,查案。要是哪一天你不在珑汇,我倒要不习惯了。”

    原本惬意的千澜被他说的惆怅伤感起来。

    照廖氏所说,分别的日子似乎就在眼前。

    千澜微叹,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她在伍六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将来去京城找我,我请你吃东西!”

    说起吃,伍六七显得很神往,连连点头,“行啊,到时候我们去含香居吃烤鸡,听说那里的烤鸡味美流油,最是好吃。”

    “你不是没去过京城,怎晓得这个?”

    “听郑小公子说的。”

    稍顿,他又道:“还说翠香楼的鲜笋炸鹌鹑、米蒸肉也好吃。”

    话音刚落,只闻一旁小巷里几声打斗,混着旁边行人几声惊叫,一个人影从巷子里被扔出来。

    千澜与伍六七面面相觑。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行凶,还当着他们俩的面?

    伍六七咬牙切齿,留下愤恨之言:“这帮刁民,看爷不让他们好看!”

    说罢,一个跟斗翻到巷子口,正要追。

    身后传来千澜急切的声音:“伍六七,这是近墨。”

    什么?

    伍六七觉得自己耳鸣了。

    走过去一看,见方才被人丢出来的人,那张占满血渍,尚有些骇人的小脸,可不正是原先清秀的近墨小哥吗?

    好家伙。

    他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

    这帮刁民属实过分,不仅打人,还打了衙门的人,而且还是沈大人身边的人!

    疯了,都疯了!

    千澜凝眉上前查看,却因近墨全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没太敢睁眼,只试了试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如何?”伍六七满眼担忧。

    千澜望望四下,当机立断:“去我外祖父那儿,快点。”

    伍六七点头,背起近墨飞快地往得真堂赶。边跑还不忘痛骂:“天杀的这帮杂碎?咱近墨小哥怎么他了,下这死手,身上起码中了三刀……才出来多久啊,就伤成这个样。”

    “别说了,快点。”千澜皱眉催促他。

    近墨被派去监视吴坤,才半日不到的日子里怎么就成了这样?

    难道被发现了?

    千澜觉得不大可能,近墨身手不差,吴府应当没这样的能人可以这么快发现他。难道吴坤身边还有别的势力?

    眼下却容不得她细想,但无论如何,吴府都不正常。

    伍六七脚下生风的到了得真堂,今日依例是舅舅廖沺福坐堂,他正在把脉,忽听门口一阵躁动,下一瞬他看到自己的外甥女握着两把朴刀逃命似的跑进来。

    他吓了一跳,还没站起,又看到伍六七背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进来,他直接吓的跌回圆椅上。

    疑难杂症他看了不少,但这么重的刀伤还是少见。

    千澜嗓门很大,“舅舅,您快给他看看。”

    “怎么了这是?”廖沺福从案后绕出来。

    “不好解释,您快去看看。”

    救命的事,廖沺福岂敢耽搁,当下就道:“送到内室。”又吩咐药童:“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屋内的杨氏也听到千澜的声音,快步走过来,拉着千澜看了一圈,“怎么了这是?你没事吧?”

    千澜唤了声“舅母”。

    “您放心,我没事。是沈大人身边的一个侍卫,他受了刀伤。”

    “刀伤?”捕快口中的刀伤不能是切菜切了手,杨氏顿时嘴唇发白。

    “得等他醒来才知道怎么回事。但舅舅医术高超,必然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安慰谁,千澜第一次见到被人砍成这样的人,心里早就吓地发怵,方才跑过来步子都是虚的。

    看来自己的胆子还有得练啊!

    伍六七走上前,指了指自己,“我先回趟衙门通知沈大人,顺便换身衣裳。”

    他背上一大片血渍,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千澜点头,他又向杨氏拱手,立即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