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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送礼

    千澜这么猜不见得没有可能,毕竟人在受到重度惊吓以后是会出现短暂的大脑空白,何况知雨是个姑娘家,遭遇此事,吓懵了也无可厚非。

    “可是看着似乎不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此时凌云在一旁缓缓出声,略带疑惑的盯着他们。

    千澜扭头看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凌云指着面前被压倒的枯草,“如果马车是向西边驶去,在速度很慢的情况下,知雨被人推下马车,一定不会平稳的躺到地上,尸首上绝不可能只有后背有淤青。”

    千澜没怎么听懂,又问:“那如果马车很快呢?”

    凌云腼腆一笑,挠挠后脑勺说道:“那就更加不可能只后背有淤青了呀。”

    千澜一时无话,敢情马车快不快都是一样的。

    “凌云,你不妨说推人下马车去都会滚两圈才停下。你这么一说我倒还听的清楚些。”

    凌云道:“假若不是推,那凶手是怎么把当时还活着,并且有可能奋起反杀的知雨弄下马车的?”

    千澜在低头看草丛上洒落的零星血迹,听他这么问顺嘴便接了话,“既然不是推,那就是拉下去的呗!”

    “怎么拉?”

    说罢便听他一声高呼,千澜抬头看去,原是沈寂忽然牵住凌云的衣服后领,用力往后一带,可怜的凌云高呼声未落,已经摔到了地上。

    千澜嘶了一声。

    瞅他那样子也晓得这一摔,摔得不轻。

    再看始作俑者沈某人,在做完这一切以后,风轻云淡地拍拍手上的灰,挑眉问向千澜:“这么扯下去的?”

    千澜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道:“大人,卑职就是猜猜罢了。”

    凌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背,一边埋怨道:“爷,下次动手前能先知会属下一声吗?这突如其来的,蛮吓人。”

    沈寂反问他:“你有何感觉?”

    凌云:……

    好家伙,第一次遇到有人揍了他还能平静如水地问他一句有何感觉的人!可这个人是他主子,再损能怎么办?

    他低头道:“属下背上一块砸在地上,如今疼的紧,火烧一般!”

    沈寂是扯他后领,按说会勒到脖子。

    千澜遂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脖子被勒,很不舒服?”

    凌云听她这么问,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脖子,摇头道:“爷出手太快了,我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到了地上。”

    “难不成杀知雨的人武艺高强?”千澜眨巴着眼睛望向沈寂,“只是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知雨是在马车之上被杀死,被拽下马车是为了抛尸,可凶手拽知雨时,她还活着,难道不怕她走了狗屎运忽然遇见命中贵人救她一命?”

    “这样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何苦来哉?”

    “而且为何是从后面拽下去,难不成知雨受到攻击时不是想着逃跑还是往马车里面钻?”

    有时候查案就跟解题一般,死者是凶手抛出来的问题,真相就是答案,他们必须要解答完这个问题的所有答案,才会获得最终的真相。

    也就是说,知雨到遇害再到死亡,期间有很多地可能性。

    靠猜,是不可能猜全乎的。

    沈寂却皱了眉头,盯着地上一言不发,显然是将千澜的话听进耳里,正在细细的思量。

    眼瞧着这地界也没什么线索可言,千澜便道:“大人,咱们要不先回去了吧。等找到马车再说?”

    沈寂却道:“等等……”

    千澜和凌云一同看向他。

    “若你说的都没有错,会不会是当晚车上还有第三个人?是两人伙同作案?”

    千澜闻言怔住——之前沈寂猜钱咏案是两拨人作案,结果真是,千澜对于他很是佩服,现在他能这么猜,也定然有依据。

    就在她以为沈寂要作些解释时,他却淡淡道:“先回去吧!”

    说罢就往马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留下两人你看我,我盯你。

    ……

    廖氏等人的离期定在第二日晌午,除却千澜和伍六七留下,其余人都要回京。

    郑羽原本是要留的,奈何沈宴那厮婚期将至,郑国公夫人打从珑汇起就派人传信说他必须要回去吃喜酒。

    母亲之命断不敢违,他无奈只能答应明日启程。

    因此千澜他们回到小院时,念娘正在清点行礼。

    院中摆放着两个大箱子,里头尽是些珠宝绸缎之类的,还有些成衣,男女皆有。

    千澜在门口看过去只觉得珠光宝气,十分晃眼。

    “念姐儿你在干嘛呢?”

    念娘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账本就滑落到地上,转身见是千澜,忙惊喜道:“澜姐姐回来了!沈大人好。”

    沈寂向她微微点头致意。

    千澜看着面前的箱子:“你这是哪里弄到的东西?”

    念娘笑了笑,过来挽她的手:“这里面有些是别人送的,有些是自己去买的。”

    她指着装绫罗绸缎的箱子:“这是姑姑在杭州的成衣坊与绸缎庄买的,今日才送过来,让我清点好。至于这个箱子嘛!”

    她又指着装满珠玉首饰的箱子道:“这柄碧玉滕华玉如意,还有这些钗环首饰都是钟夫人送来的,下面的属青石砚,紫竹雕花笔洗是卢太太送来的。”

    钟夫人就是钟程的夫人,卢太太自然就是卢玉锋的妻子了。

    只是她们送这些作甚?贿赂廖氏?

    是不是贿赂错了人啊!

    “都是给我娘的?”千澜难掩惊色。

    念娘低头将账目捡起来,含笑摇头:“不是,那块砚是给沈大人的,笔洗是给霁哥儿的,还有下头两支好笔是给哥哥的。这柄如意是给姑母的,余下的首饰说是给我们挑。”

    千澜更震惊了,两位太太好大的手笔,贿赂起人来居然还是一窝一窝的。

    “她们有说为何送礼么?”

    “没说。”念娘摊手道。

    “那我娘怎么说的?”

    “姑姑说登记造册,请钟、卢二位太太过目签字,之后全还回去。”

    千澜点点头。

    这礼要是收了,别的到时候有人参他们一本那就难说了。

    先不说她们动机如何,这关头弄这一出,她们已然是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