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间
昨夜一役，王山上惨烈，可阳城内损失并不大，且大部分来自混沌出世的地动山摇。
王山既是有熊氏的祖地，又是混沌的封印之所。是以混沌甫一出现，有熊子弟就舍命阻拦。年轻的黄帝挡在了最前线，然后是王宫修士，之后是普通士兵。待厚土殿诸修赶到，众人才借阵法稳住局势，最终重创混沌。当然重创只是大家的猜测，毕竟东逃的只是一部分混沌之气。
待到厚土殿弟子下山，看到城中秩序井然，伤者得以救治，废墟上正在规划着重建家园。因为往届弟子已先一步出发，九名入门弟子东出阳城，三三成组，带着特制的法器，分三路循混沌踪迹而去。
分组时，姜韶华尚未发表意见，紫凝就借口与他术法互补，可守望相助，又邀苏然同往，说是医道与丹药乃是良配，路上可交流互助。姜韶华还没反应过来，那冷若冰霜的苏然竟欣欣然点头应了。姜韶华想说说自己的看法，可回头看时，剩下六人也都已分好，完全没得选择。当然，姜韶华并不拒绝这样的结果，甚至觉得很不错，可选与被选是不一样的感觉。至始至终，他压根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其实姜韶华对紫凝的印象不错，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欣赏，谈不上相见恨晚，可也算一见如故。可自从分组开始，姜韶华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不自在并不算大问题，问题是找不到不自在的原因。不过紫凝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来到旷野无人之处，紫凝要同姜韶华比试，让苏然做裁判。
姜韶华有些哭笑不得，才明白那种不自在叫做杀气。他暗暗心想，原来是不服气呀，这次得让你心服口服。
因为是在野外，场地空旷，两人特意拉开了距离。要说两个人师境，熟练掌握的法术本就不多，威力也不算大，根本打不出什么花样。奈何紫凝偏偏不服气要重打一场。如果遇见姬沧澜这样憨厚的，只会避而不战。可偏偏姜韶华心里有股韧劲儿，他虽然嘴笨，可吃软不吃硬。在他看来，既然第一次赢了，第二次断然没有输的理。不然不能输，还要取得压倒性胜利。
作为挑战者，紫凝先手，一股旋风呼啸着冲姜韶华飞去。姜韶华心想这小子果然学聪明了，同样是木系法术，藤条什么的只能做烧火棍，飓风却不惧火势。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变得可笑。姜韶华出手就是火刀双发，那明黄色的火焰一左一右，刺破飓风，瞬息之间就到了紫凝脚下。姜韶华控制火焰在紫凝脚下画弧，他要做一个完美的圆形，画地为笼。
姜韶华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他开始专注于牢笼圆不圆，两股火焰能不能完美重合。紫凝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打玉片，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碎一个，用他特有的嗓音说道“地火防御符”，还不忘眯眼做了个陶醉表情。
姜韶华已经无暇看他表情，因为那玉符如爆竹般响起，风霜雷电应有尽有，飞沙走石信手拈来，灰头土脸的姜韶华至此明白，这小子分明是要自己在苏然面前丢脸。
姜韶华身上并无法宝，看紫凝刷符如撕纸，天知道他还有多少宝贝。姜韶华当机立断，既然早晚要吃亏，与其狼狈不堪，不如早些结束，于是拱手认输。紫凝还没玩尽兴，也没料到姜韶华会轻易认输，在姜韶华认输前一刹那打出一发烈焰箭。烈焰箭是地阶法术，速度极快，又是地炎真火，威力不俗。紫凝本等着看姜韶华狼狈模样，却看到他突然拱手，全无防备。
地炎真火如果烧实了，不死也得半条命。可问题是紫凝的法术存于玉片，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急得他贝齿紧咬，只盼姜韶华之前的避火法宝够高级。苏然在一边也看得紧张，明明是同门切磋，怎么突然就成了生死相向，只来得及高呼一声：“小心！”，话音落地姜韶华已被火海吞没。
火焰箭近乎瞬发，姜韶华刚拱手就看到明黄色火焰直冲面门而来，已是躲闪不及。火焰映红了皮肤，然后炸裂开。姜韶华心想发型又不保了，却没有害怕。火焰来的快去的更快，如同被皮肤吸收，姜韶华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神清气爽，灵力充沛，心里也无比畅快。
紫凝看姜韶华安然无恙，不由长出一口气，过来给姜韶华道歉，倒是让他哭笑不得。苏然本来准备了和风细雨要给姜韶华疗伤，大还丹也在手里捏着，可看他似乎用火焰沐浴了一番，气色更胜从前，不由心中惊奇。
其实姜韶华不害怕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不害怕的气势，让紫凝和苏然回头想来，却是无比的潇洒。一番比试似乎变成了闹剧，紫凝轻拍姜韶华肩膀，三个年轻人相视一笑，心不由得近了起来。
阳城东千里，过室山，便是一马平川。混沌似乎伤的很重，三人一路追寻而来，并无蛛丝马迹。姜韶华一路上看街市繁华，看农夫耕种，看牛羊成群，看燕返鹤闲，好一幅太平盛世，美丽乡村。要不是时时跃入眼帘的奇珍异兽，姜韶华觉得这里与家乡并无区别。
吃过晚饭，姜韶华按师父交代，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吃下一颗丹药。可那丹药似乎不对路，入口无香气，下腹无灵力。按说玉臻真师珍而重之地交给少年，不应该是个炒豆那么简单，就算吃炒豆也该放个屁。可偏偏姜韶华没有任何感觉。不仅第一颗没感觉，直到七颗吃完，依然是毫无改变。
七天里混沌踪迹全无，下山历练变得与游玩差不多，三人心里的弦也都放松下来。姜韶华与紫凝称兄道弟，苏然也全不似山上模样，与紫凝有说有笑，与姜韶华也言语颇多。三人之中，以紫凝涉猎最广，简直是一本行走的《大荒记实》，姜韶华没能被真师解答的困惑，倒是在紫凝这里找到了答案。
不同的是，紫凝与苏然酷爱逛街。每到一城，两人必去商市，说是商人走东闯西消息灵通。可每次消息没有打探到，两人却都是满载而归，还乐此不疲。姜韶华从小就不爱逛街，因为实在想不出要买什么。当然了，他那有限的盘缠也买不了什么值钱货。依姜韶华的想法，钱要花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可他孤身一人在这大荒，既然没法宝，没玉符，没空间装备，说白了啥都没有，那单独买哪一样都显得突兀，都提高不了实力，都是浪费元石。当然能买的还有书，可论藏书，哪个商市能比得过昆仑宫？最后思来想去，姜韶华觉得论提升实力，还是丹药直接。可丹药他自己就会做，实在不行厚着脸向师父要一些，根本没必要浪费元石。想到丹药，姜韶华不禁又腹诽老头儿给自己西贝货。
思来想去转了一圈儿，姜韶华给自己的抠门找足借口之后，每天的例行逛街就变成了紫凝与苏然买买买，他在后面当搬运工。二人都有空间法宝，可用紫凝的话说，几人年幼灵力低，空间法宝不宜示人，以免怀壁之罪。姜韶华也深以为然，所以搬运工当的心甘情愿。可他实在想不明白，紫凝一个公子哥，为啥对各种首饰情有独钟。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见紫凝帮苏然试戴手势，那娴熟的动作，绝非一夕之功。姜韶华至此才恍然大悟，不禁心呼：渣男！这是撩了多少姑娘才练就的手艺？这是还要撩多少姑娘才准备的礼物？那些首饰怕是十个女弟子一辈子都用不完。
作为搬运工的回报，二人也不时送些稀奇玩意儿给姜韶华，姜韶华一概不收。一来觉得用不上，二来也实在无处安放。不过姜韶华虽不喜购物，吃饭却喜欢请客，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进化到食物链顶端，怎么能亏了嘴。紫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正是表现出深以为然的神色，吃起来毫不含糊，而且极其挑剔。苏然倒是大家闺秀做派，为姜韶华省下不少元石。饶是如此，姜韶华的盘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怕是不出一个月就会见底。
晚饭过后，晓月如钩，奔西山而去，四周安静得出奇。紫凝把玩着一个玉牌，想了想，终是捏碎。
捧起一本《西荒游记》，还没看两页，清脆的叩门声就响起来。紫凝心想果然在跟踪我。
两人进门，依然是全身黑衣。赤帆没什么变化，叶羽倒是添了几分稳重，不再局促不安。
“公子想要混沌的消息？”赤帆先开口道。
“这算什么，示威吗？”紫凝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却看向叶羽。
赤帆平静地回答：“公子误会了，只是想向您展示我们的专业。”
直到看得叶羽低下了头，紫凝方才说道：“开个价。”
“我们……”
紫凝打断了赤帆的话“让她说。”然后轻翘左边嘴角，直勾勾地看着叶羽。
叶羽迎上了紫凝目光，殷殷说道：“归墟门想免费为公子服务。”
“条件呢？”
“我派在南海出产有一些木精，想在东荒找些门路。”
“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的渠道，你们想鱼目混珠？”
“不敢不敢，”叶羽有些着急，“我们的木精品阶不够，上不了拍卖。长老说与其另辟渠道，不如做供应商，成为青木的次等品。”
青木，为东荒特产木精，色泽碧绿，通透如玉，木灵纯粹，是木精中的上品。在炼器、丹药甚至是修习术法和星相上都有妙用。
紫凝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有点道理。不过我不是大哥，不想操太多心，闲来修书一封试试吧。”
“多谢公子！”叶羽喜上眉梢，“混沌那夜一路东逃至济水，折而北上，在水石埠不知所踪。”
紫凝停下敲打桌面的手指，眉毛一挑说道：“不知所踪？”
赤帆赶忙接道：“长老说这混沌夜不行路，日不伤人，不像自主行动，似受人指使，以乱耳目。”看紫凝不接话，又接着说，“我派弟子会持续追踪，每日报消息给公子，不知妥当与否？”
紫凝并未回答，反问道：“谁能驱使混沌？传言六大门派，归墟门最为神秘，诺大一个门派大荒都不知所踪。你们的消息最好不要捕风捉影。”
赤帆闻言，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放心，我们归墟门做事以诚为本。公子是我们的贵宾，我回头就禀报长老，是该邀贵公子前往参观。只是我派虽久居海外，却是一寻常岛屿，只是借着夜色少惹麻烦罢了，断不像外界所传。”
“你不必紧张，我随口问问。”说完轻挥玉笋，又慢抚额头。两人如释重负，辞别而去。刚到门口，叶羽又折返回来，将新的传讯玉牌放到桌上，方才行礼匆匆离去。
王山既是有熊氏的祖地，又是混沌的封印之所。是以混沌甫一出现，有熊子弟就舍命阻拦。年轻的黄帝挡在了最前线，然后是王宫修士，之后是普通士兵。待厚土殿诸修赶到，众人才借阵法稳住局势，最终重创混沌。当然重创只是大家的猜测，毕竟东逃的只是一部分混沌之气。
待到厚土殿弟子下山，看到城中秩序井然，伤者得以救治，废墟上正在规划着重建家园。因为往届弟子已先一步出发，九名入门弟子东出阳城，三三成组，带着特制的法器，分三路循混沌踪迹而去。
分组时，姜韶华尚未发表意见，紫凝就借口与他术法互补，可守望相助，又邀苏然同往，说是医道与丹药乃是良配，路上可交流互助。姜韶华还没反应过来，那冷若冰霜的苏然竟欣欣然点头应了。姜韶华想说说自己的看法，可回头看时，剩下六人也都已分好，完全没得选择。当然，姜韶华并不拒绝这样的结果，甚至觉得很不错，可选与被选是不一样的感觉。至始至终，他压根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其实姜韶华对紫凝的印象不错，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欣赏，谈不上相见恨晚，可也算一见如故。可自从分组开始，姜韶华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不自在并不算大问题，问题是找不到不自在的原因。不过紫凝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来到旷野无人之处，紫凝要同姜韶华比试，让苏然做裁判。
姜韶华有些哭笑不得，才明白那种不自在叫做杀气。他暗暗心想，原来是不服气呀，这次得让你心服口服。
因为是在野外，场地空旷，两人特意拉开了距离。要说两个人师境，熟练掌握的法术本就不多，威力也不算大，根本打不出什么花样。奈何紫凝偏偏不服气要重打一场。如果遇见姬沧澜这样憨厚的，只会避而不战。可偏偏姜韶华心里有股韧劲儿，他虽然嘴笨，可吃软不吃硬。在他看来，既然第一次赢了，第二次断然没有输的理。不然不能输，还要取得压倒性胜利。
作为挑战者，紫凝先手，一股旋风呼啸着冲姜韶华飞去。姜韶华心想这小子果然学聪明了，同样是木系法术，藤条什么的只能做烧火棍，飓风却不惧火势。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变得可笑。姜韶华出手就是火刀双发，那明黄色的火焰一左一右，刺破飓风，瞬息之间就到了紫凝脚下。姜韶华控制火焰在紫凝脚下画弧，他要做一个完美的圆形，画地为笼。
姜韶华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他开始专注于牢笼圆不圆，两股火焰能不能完美重合。紫凝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打玉片，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碎一个，用他特有的嗓音说道“地火防御符”，还不忘眯眼做了个陶醉表情。
姜韶华已经无暇看他表情，因为那玉符如爆竹般响起，风霜雷电应有尽有，飞沙走石信手拈来，灰头土脸的姜韶华至此明白，这小子分明是要自己在苏然面前丢脸。
姜韶华身上并无法宝，看紫凝刷符如撕纸，天知道他还有多少宝贝。姜韶华当机立断，既然早晚要吃亏，与其狼狈不堪，不如早些结束，于是拱手认输。紫凝还没玩尽兴，也没料到姜韶华会轻易认输，在姜韶华认输前一刹那打出一发烈焰箭。烈焰箭是地阶法术，速度极快，又是地炎真火，威力不俗。紫凝本等着看姜韶华狼狈模样，却看到他突然拱手，全无防备。
地炎真火如果烧实了，不死也得半条命。可问题是紫凝的法术存于玉片，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急得他贝齿紧咬，只盼姜韶华之前的避火法宝够高级。苏然在一边也看得紧张，明明是同门切磋，怎么突然就成了生死相向，只来得及高呼一声：“小心！”，话音落地姜韶华已被火海吞没。
火焰箭近乎瞬发，姜韶华刚拱手就看到明黄色火焰直冲面门而来，已是躲闪不及。火焰映红了皮肤，然后炸裂开。姜韶华心想发型又不保了，却没有害怕。火焰来的快去的更快，如同被皮肤吸收，姜韶华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神清气爽，灵力充沛，心里也无比畅快。
紫凝看姜韶华安然无恙，不由长出一口气，过来给姜韶华道歉，倒是让他哭笑不得。苏然本来准备了和风细雨要给姜韶华疗伤，大还丹也在手里捏着，可看他似乎用火焰沐浴了一番，气色更胜从前，不由心中惊奇。
其实姜韶华不害怕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不害怕的气势，让紫凝和苏然回头想来，却是无比的潇洒。一番比试似乎变成了闹剧，紫凝轻拍姜韶华肩膀，三个年轻人相视一笑，心不由得近了起来。
阳城东千里，过室山，便是一马平川。混沌似乎伤的很重，三人一路追寻而来，并无蛛丝马迹。姜韶华一路上看街市繁华，看农夫耕种，看牛羊成群，看燕返鹤闲，好一幅太平盛世，美丽乡村。要不是时时跃入眼帘的奇珍异兽，姜韶华觉得这里与家乡并无区别。
吃过晚饭，姜韶华按师父交代，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吃下一颗丹药。可那丹药似乎不对路，入口无香气，下腹无灵力。按说玉臻真师珍而重之地交给少年，不应该是个炒豆那么简单，就算吃炒豆也该放个屁。可偏偏姜韶华没有任何感觉。不仅第一颗没感觉，直到七颗吃完，依然是毫无改变。
七天里混沌踪迹全无，下山历练变得与游玩差不多，三人心里的弦也都放松下来。姜韶华与紫凝称兄道弟，苏然也全不似山上模样，与紫凝有说有笑，与姜韶华也言语颇多。三人之中，以紫凝涉猎最广，简直是一本行走的《大荒记实》，姜韶华没能被真师解答的困惑，倒是在紫凝这里找到了答案。
不同的是，紫凝与苏然酷爱逛街。每到一城，两人必去商市，说是商人走东闯西消息灵通。可每次消息没有打探到，两人却都是满载而归，还乐此不疲。姜韶华从小就不爱逛街，因为实在想不出要买什么。当然了，他那有限的盘缠也买不了什么值钱货。依姜韶华的想法，钱要花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可他孤身一人在这大荒，既然没法宝，没玉符，没空间装备，说白了啥都没有，那单独买哪一样都显得突兀，都提高不了实力，都是浪费元石。当然能买的还有书，可论藏书，哪个商市能比得过昆仑宫？最后思来想去，姜韶华觉得论提升实力，还是丹药直接。可丹药他自己就会做，实在不行厚着脸向师父要一些，根本没必要浪费元石。想到丹药，姜韶华不禁又腹诽老头儿给自己西贝货。
思来想去转了一圈儿，姜韶华给自己的抠门找足借口之后，每天的例行逛街就变成了紫凝与苏然买买买，他在后面当搬运工。二人都有空间法宝，可用紫凝的话说，几人年幼灵力低，空间法宝不宜示人，以免怀壁之罪。姜韶华也深以为然，所以搬运工当的心甘情愿。可他实在想不明白，紫凝一个公子哥，为啥对各种首饰情有独钟。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见紫凝帮苏然试戴手势，那娴熟的动作，绝非一夕之功。姜韶华至此才恍然大悟，不禁心呼：渣男！这是撩了多少姑娘才练就的手艺？这是还要撩多少姑娘才准备的礼物？那些首饰怕是十个女弟子一辈子都用不完。
作为搬运工的回报，二人也不时送些稀奇玩意儿给姜韶华，姜韶华一概不收。一来觉得用不上，二来也实在无处安放。不过姜韶华虽不喜购物，吃饭却喜欢请客，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进化到食物链顶端，怎么能亏了嘴。紫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正是表现出深以为然的神色，吃起来毫不含糊，而且极其挑剔。苏然倒是大家闺秀做派，为姜韶华省下不少元石。饶是如此，姜韶华的盘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怕是不出一个月就会见底。
晚饭过后，晓月如钩，奔西山而去，四周安静得出奇。紫凝把玩着一个玉牌，想了想，终是捏碎。
捧起一本《西荒游记》，还没看两页，清脆的叩门声就响起来。紫凝心想果然在跟踪我。
两人进门，依然是全身黑衣。赤帆没什么变化，叶羽倒是添了几分稳重，不再局促不安。
“公子想要混沌的消息？”赤帆先开口道。
“这算什么，示威吗？”紫凝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却看向叶羽。
赤帆平静地回答：“公子误会了，只是想向您展示我们的专业。”
直到看得叶羽低下了头，紫凝方才说道：“开个价。”
“我们……”
紫凝打断了赤帆的话“让她说。”然后轻翘左边嘴角，直勾勾地看着叶羽。
叶羽迎上了紫凝目光，殷殷说道：“归墟门想免费为公子服务。”
“条件呢？”
“我派在南海出产有一些木精，想在东荒找些门路。”
“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的渠道，你们想鱼目混珠？”
“不敢不敢，”叶羽有些着急，“我们的木精品阶不够，上不了拍卖。长老说与其另辟渠道，不如做供应商，成为青木的次等品。”
青木，为东荒特产木精，色泽碧绿，通透如玉，木灵纯粹，是木精中的上品。在炼器、丹药甚至是修习术法和星相上都有妙用。
紫凝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有点道理。不过我不是大哥，不想操太多心，闲来修书一封试试吧。”
“多谢公子！”叶羽喜上眉梢，“混沌那夜一路东逃至济水，折而北上，在水石埠不知所踪。”
紫凝停下敲打桌面的手指，眉毛一挑说道：“不知所踪？”
赤帆赶忙接道：“长老说这混沌夜不行路，日不伤人，不像自主行动，似受人指使，以乱耳目。”看紫凝不接话，又接着说，“我派弟子会持续追踪，每日报消息给公子，不知妥当与否？”
紫凝并未回答，反问道：“谁能驱使混沌？传言六大门派，归墟门最为神秘，诺大一个门派大荒都不知所踪。你们的消息最好不要捕风捉影。”
赤帆闻言，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放心，我们归墟门做事以诚为本。公子是我们的贵宾，我回头就禀报长老，是该邀贵公子前往参观。只是我派虽久居海外，却是一寻常岛屿，只是借着夜色少惹麻烦罢了，断不像外界所传。”
“你不必紧张，我随口问问。”说完轻挥玉笋，又慢抚额头。两人如释重负，辞别而去。刚到门口，叶羽又折返回来，将新的传讯玉牌放到桌上，方才行礼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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