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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皮肉受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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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楼下大街上已是吵嚷成一片,一群围观的人围着一架车马,三五个兵士,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女子。难道今日要上演恶霸夺女这种老桥段?刘平心里想。不过若要真是如此,今日少不得就要管一管。且先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了。那边宁钟也早把头探出窗外去看热闹了。

    却听当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卫士吼道:“老子踏了你的摊便踏了,你待怎样?”那个老头嗫嚅着说了些话,在楼上也听不真切,又听那个兵士吼道:“什么破玩艺,还要我们赔,你们把摊子摆到街中间来,差点惊了我们家小姐的驾,若是马受惊狂奔起来,伤了我们家小姐,卖了你都赔不起。”那兵士虽然凶狠,倒也不十分蛮横,声音很大,但是似乎还有些在讲理。老头可怜兮兮地作了一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那边那个兵士早就听得不耐烦,正要再吼。此时似乎车里有人唤他过去,那个兵士瞬间做小猫状,躬身行到车前,恭恭敬敬地听了半晌。回转头来,跟得了圣旨似的,大声笑道:“我们家小姐说了,你这个小老儿,惊了我们的车架,又拉着我们不放,已经大大地耽误了事,我们家小姐宽厚仁慈,不想和你多计较。可若是再要纠缠不清下去,就要对你不客气!识相的便赶紧走开!”

    那个老头看着可怜兮兮,一身骨头没有百斤重。尽管一直低声下气地求那个壮兵士,可看老头的架势,却是丝毫也不肯退让,横着身子拦在车马前面,那个年轻女子在旁边直拉他,一时也拉不动,急得呜呜直哭。刘平心道:这老头,倒像是个不要命的。

    那个兵士见老头这副不肯退让的模样,一下子火了,也不再说话,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就抽在老头身上。他倒也不想太伤人,因此特意抽在有衣服遮盖的地方。可那鞭子抽下的力道哪能小得了,尽管是冬天,衣服厚,那一鞭抽过之后,老头的衣服也裂开了,刚才还站着的老头,浑身一哆嗦,竟是跪了下去。那年轻女子吓得尖声大叫:“爹!爹啊!”一边扑过去挡在老头的身前,神色惶恐惊惧。

    这一下众人都是没有料到,围观的人阵阵惊呼,已有人小声出言劝导,有的劝老头赶快离开,性命要紧,有的小声谴责那个壮兵士仗势欺人,明明踏了人家的摊位,不赔也就算了,还出手打人。可看兵士这一群人的装束和口气就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家,因此围观的人也只敢小声地说上一两句,没人敢上前阻拦。

    旁边人谴责的话落在兵士耳朵里,那兵士顿时又起了三分恼意,眼看着那个老头虽然跪下了,可死活就是不肯让步,大有今天死也要死在这的决心。本来兵士这一抽,是指望把老头打回去,岂料现在非但惹了众怒,老头还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这一来,兵士骑虎难下,只有做就做到底了。当下,怒意横生,鞭子再扬,正待要连那个女子带老头都抽一鞭子的时候,楼上有人大喝一声:“住手!”,不是别人,正是刘平。

    刘平也是心下苦笑道:这电视剧的情节怎生就到了我头上呢?不管如何,还是得管管这事。那兵士抬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后生,虽然衣着华丽,但是兵士本身就是很有背景之人,又有那个一直还没露面的小姐撑腰,他哪里会怕一个年轻人。有钱人怎么了?老子我还是贵人呢。因此,听得刘平一喝,那个兵士只是顿了顿,旋即一鞭子照旧抽了下去。这一下连那个年轻女子也抽着了,且兵士这一鞭,恼羞成怒,又带了三分对刘平的示威,因此抽得格外用力。那个女子自小也未受过什么罪,哪受得了这个,哀呼一声,抖抖索索伏在地上。老头初时自己挨打倒没什么,今番见女儿也被打了,当下怒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就要扑上去拼命。四下里其余的兵士一下就架住了他,老头不得前行一步,口中兀自叫骂不已,方才那点畏缩的样子全都没了,仿佛一只护犊的公牛。

    这边,刘平的恼怒更甚,他原以为自己一喝之下,那个兵士能住手,岂料他非但根本没听,还更用了三分力。见那对父女的凄惶模样,刘平心头火起,也不说话,噔噔噔冲下了楼梯,又一阵风地到了街上。皱眉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不讲道理,光天化日地欺压良民,不怕王法吗?”那壮兵士倒也不惧,嘿嘿冷笑道:“这位年轻人,看你穿得还挺好,想必也是个读书人,这水不是你能趟的,还是乖乖地回家子曰孟云去吧。”刘平怒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今天这事,你们必须给这对父女一个交待,不然我就要拉你们去见官。”那兵士哈哈大笑道:“见官?我们家老爷就是官,你见谁去啊?”刘平早知道这群人必定是有背景的,当下也不惊,冷笑道:“哼哼,好个狗奴婢,你们家老爷是清官贪官且不说,有了你这样仗势欺人的狗奴婢,就必定不是个好官。他日若是被朝廷罢官抄家也是活该。”

    兵士听刘平侮辱他家老爷,当下怒吼道:“你小子敢侮辱我家老爷?我今天就要让你吃点苦头!”刘平道:“你还想打我不成?”刘平这一说,本是不相信兵士会真的敢打他,旁边的宁钟也一脸的不在乎,他认为谁若是敢打小王爷,那就等于找死。可是他们却偏偏忘了,这些人可不知道刘平到底是谁。而这些人的身份之高,除了王宫的人之外,还真就谁都不怕,他们哪想得到说长沙王宫的小王爷会到这种地方来,还会在酒楼上喝酒。

    不过毕竟刘平穿戴得贵气,且气宇不凡,不似个普通的书生,那个兵士一时倒还真的踌躇不敢上前。刘平正要骂他欺软怕硬之时,那个一直没有响动的车驾中,传出一句清清亮亮的女子声音来,“打!”。那个刚才还犹豫的兵士,这下似乎得了神助,发一声喊,一拳就捣了过来。刘平一点防备也没有,宁钟还只顾在旁边得意,这一拳因此打了个结结实实。刘平只觉得鼻子里又酸又麻,说不出的难受,可那些兵士却不等他喘息,蜂拥上来,阵阵老拳招呼,宁钟也顺带着被压在下面打。断断续续地就听宁钟吼道:“你。。们。。狗。。胆。。小。。王。。爷。”

    那些兵士倒也不真打算把他们打出个好歹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多事的公子哥,让他知道天外有天,因此打了一阵就收了手。

    这边刘平和宁钟已经鼻青脸肿,脸上还有不少血污,一身锦衣也尽数被地上的水给污得左一块黑的,右一块黑的,模样狼狈之极。宁钟最先跳起来,开口骂道:“你们这些恶霸,你们这些狂徒,连我长沙王宫的人也敢欺负,宁爷爷跟你们没完!”那些兵士见他一个少年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又自称爷爷,本想笑,却似乎又听得他话中有长沙王宫的字眼,因此也笑不出来了,心里齐齐涌出一个不祥的念头来,暗道,不会吧。

    这一时沉寂,都没人说话。宁钟继续叫道:“任你们是王侯公卿,今天也休想就此罢休,奶奶的!”这下兵士们已经九分确定了对面的人有不小的来头,那个长沙王宫似乎是没有听错。一个胆子大的,抗声道:“什么王宫,我们原本就不知道。”那意思是说,我们不知道你们是王宫的,这话听着凶,其实已经在讨饶。

    宁钟微一冷笑,道:“好啊,不知道是吧。”跟着就从袖子里掏出块铜牌子来,一丢,到了那些兵士的前面,道:“看清楚了!”一个眼尖的已经看到“王宫”二字,腿不由自主开始发抖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拿,待了半晌,刚才那个打人的壮兵士才勉强迈了过去,拣起牌子来,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牌子正面写“出入”,反面写“长沙王宫”,正是长沙王宫的出入凭证无疑,这眼前的人自然也就是长沙王宫的人了。众兵士顿时面如死灰,惊惧不安。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当口,车中的那位女子又发话了,“哼,长沙王宫的一个下人而已,本小姐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是长沙王爷也不会为了你与我爹爹为难。别在这继续讨打了,趁早走人。”那女子虽然话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底却也知道闯了祸,长沙王宫的下人也是长沙王的人,若是长沙王护短,这件事也不好处理,只是她历来骄纵惯了,哪里肯轻易服输。最后说趁早走人,就是希望那两个奴婢识相,不要把这件事情再闹下去。可是她却也打错了如意算盘。

    刘平半天没有说话,听那位女子开口了,当下也不再忍耐,一抹嘴边的血污,脸色阴沉无比,冷笑道:“这位小姐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是生得丑陋无比,还是老迈不堪,一味地躲在车子里不敢见人。我刘平今日不管你是王侯贵戚,还是什么功臣勋旧。你马踏摊铺,鞭打良民,又纵仆行凶。已经目无法度,复又僭越尊卑,冒犯封主藩王,殴打王族宗室。今日这罪,我倒要看看你爹爹到底怎么给你拦下来。你若是再不出来谢罪,惹得本公子恼了,父王一道奏表参上去,定要让你爹爹丢官抄家,把你卖作奴婢,把你这些狗奴婢统统腰斩东市!”刘平被打了半天,憋了一肚子气,且他平生最看不惯别人仗势欺人,这位女子故作深沉,躲在车中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口气又蛮横不讲理,实在可恨至极。他的性格,遇强则强,你仗势欺人,我就要比你更仗势欺人,倒要看看谁的势更大。因此后面这些话,他是越说越狠,旁边的那些兵士自听到“父王”这两个字就已经站不稳,等听到腰斩二字,有一人直接就跪地上去了。

    那边车驾中的女子,也是半天不吭声。良久,听得一声长叹,一个年轻妖娆而又十足富贵相的女子掀开了帘子,道:“是我们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