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冒雨
六月将至，五月的拖尾下，每一个不冷不热的好天气都值得珍惜。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暖阳高照，晴空万里。
清风一过，阵阵石榴花的芬芳扑面而来，在这样美好的一天，我又与和蔼的华老先生相会了。
“澄鹓姑娘，欢迎。”
老先生热情的与我打着招呼，虽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但他的样子似乎像昨天才刚刚作别一样。
我是有些内疚的，毕竟是自己先前做的提议，自己却反倒没来赴约，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着应道：
“不敢不敢，是奴婢爽约在先，还请神医见谅！”
是啊，转眼已快六月，若不是郭嘉提醒，我差点就错过了仙桃成熟的时间。
我快速环顾下四周，发现了不远处檐下的三大筐桃子。
神医曾言他屋后的桃树每逢五月硕果累累，真没料想竟能“累累”到这个地步。
我看着那一颗颗丰硕饱满的大桃，眼睛都能放出光来。桃子色泽诱人，粉里透红，每一颗有碗口一样大，在太阳下泛着鎏光，不愧被称作鎏朱仙桃。
“神医的仙桃树也太厉害了吧！真是满载而归啊！”
“哈哈，姑娘过奖，其实这里面也有别人赠予的。”
“别人赠予的？一定是神医妙手仁心，病患感谢才赠的吧！”
我真的对这位老先生愈发心生敬佩。
华佗捋着白须点了点头，笑着告诉我：
“呵呵，这里面植公子给的最多，有接近半筐都是替他医好伤寒所赠。”
“植公子？”
我摸着这些诱人的大桃，听后好奇问：
“是曹植吗？”
神医点头：
“正是曹家三公子。”
我们边聊边动手，先将大部分放入窖中贮存，只取小部分制作试验，为了除虫去污，我们把这小部分仙桃一一用井水洗净，随后开始慢慢去皮。
我听得华佗说，曹丕曹植都在自己院中种植了果苗，曹植院中种有仙桃树，每逢三月落英缤纷，曹丕钟爱葡萄，院里架有葡萄藤，每到八月收获颇丰。
虽然是听华佗讲述，但我却开心不已，仿佛自己真的见到了这两个历史人物一般，尽管他们现在还年纪尚小。
“神医，奴婢还想道声抱歉，本来是我自己提起的事，反而还要神医托军师祭酒提醒我。”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哈哈，无妨，来了就好。”
神医笑着，又回屋里看了看火上的药罐，然后出来问我说：
“待桃子去皮后，步骤如何？”
“嗯……”
我思索了会儿：
“去皮之后，可能……会需要一些甜的东西调味。”
毕竟他们这个时代，肯定没有白砂糖，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东西当甜味料。
“姑娘所说之物可是蔗饧？”
对对对，应该就是它，这个时代还在用甘蔗当糖。
我赶紧点头表示认可。
可华佗回屋找了半天，只拿来几乎见底的一小罐蔗饧。
他说只有这些了，可这么点显然不够。
“既如此，老朽一会儿到膳厨讨些蔗饧罢。”
为了给郭嘉治病，神医也算非常积极了。
他说的膳厨我知道，是个类似于公共食堂的地方，在曹府外的小院中，离诸位文武住处都很近，他们有时会在此饮酒谈事，郭嘉也不例外，之前第一天到此他们四人吃羊肉的地方就是。
“怎么好意思让神医跑腿呢，不如我去吧！”
我倒真心愿意去，一来我确实因爽约有愧于心，再者毕竟神医年迈，怎么能让他老人家跑一趟。
“不必，澄鹓姑娘能来指点老朽，老朽已是心中感激。”
老人摇摇头，和蔼而客气的说。
我刚想执意坚持，突然有人着急的一路跑来，只见穿着打扮是下人模样的男子于我们面前站定，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华神医，二公子支葡萄架摔落，已……已不省人事了！”
那下人真是急得火烧火燎，竟上前一把扯住了华佗的衣袖：
“华神医快去给二公子瞧瞧吧！若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老者被扯着袖角，神情亦是万般无奈。
“神医放心，奴婢定会取到蔗饧。”
我朝他一笑。
“有劳姑娘。”
老者背上药篓，刚准备迈步，就被那心急如焚的下人拉走了。
我这个路痴转了又转，到膳厨已是下午。因为还不到晚饭时间，所以房内并无什么人，仅寥寥几个丫鬟小厮在打扫清洁。
“多有打扰，请问此处有无蔗饧？华神医想取些入药。”
礼貌敲了敲已开的门，我怯生生的问。
有丫鬟抬头看我一眼，指指最里面的几排木架，随后又开始专心打扫。
见他们打扫得非常认真，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叨扰，于是亲自一个一个打开去看，刚才华佗那罐只有一丢丢，我也没看清晰，不知这东西到底什么样子，只得又闻又嗅地在里面翻了半天。
“喂，有醒酒汤么！”
突然，身后一道略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正在一心翻找着，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脚跟没站稳就往架子倒去。
随后是一阵碗罐相碰的声响，眼看有个就要从架上掉落在地。
千万别摔碎呀！
我正要手忙脚乱的去接，可就在我伸手的瞬间，有只胳膊已率先探了过来，他一手接住瓷碗，一手扶住了我的身子。
“你这婢女怎么笨手笨脚的？”
来人语气透着一股不屑。
我转身行礼道谢，却在抬头的瞬间微微一愣——背光处，锦衣公子身影修长，他手持瓷碗，眼神轻蔑，正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修……修公子。”
他听后挑了挑眉，目光转瞬变得诧异：
“这声音……你是澄鹓？”
差点忘记，我还带着面纱，又处于暗处，他显然一时没认出来。
“啊……澄鹓谢过修公子。”
这是我继那日宴会作别首次再遇杨修，不免有些尴尬。
“呵，免礼。”
他盯了我半晌，随后把碗放上架子，抬高声音道：
“这可当真稀奇。大美人不在祭酒府弹琴，怎来这儿当苦力了？”
许是他见我翻找，把我误当作成膳厨的丫鬟，才有了刚刚找我问话的情景。
他来得正好，我顺便将取物一事坦言相告，希望他能帮我识别出哪个是蔗饧。
他倒是二话没说，瞅了眼我身后的几个罐子，随后将其中一个拿给了我。
“谢谢修公子！”
我欢快接过，开心道。
“不谢，话说——”
杨修摆出一副戏谑的神情：
“郭奉孝那厮还真够舍得。不好生宠着你也罢，竟还让你帮华佗干活？”
他说着竟忽的凑了过来，惊得我赶紧撇头躲闪：
“若换作是我杨修，又岂会冷你？有这等美色还去楚燕楼，啧啧，郭奉孝当真不知好歹！”
别说，杨修这句话还真说到我心坎里了，郭嘉确实不知好歹！
心中不免一阵叹息，不过考虑到当下这种情状，我想还是应早些离开。
于是慌忙冲他笑笑，抱着小罐就小跑开溜。
“当心别摔了啊！”
看到我略显仓皇的背影，他还不忘在身后嬉笑着嘱咐了句。
额……
我差点又一趔趄。
没想到还没跑两步，四周便狂风大作。
瞬间，天上雷声滚滚，乌云压顶。
心里咯噔一声，那些洗净去皮的桃子！
我这个白痴，走时居然没把它们放进屋里！
后悔已来不及了，我直接光速往华佗处飞奔，那气势堪比体测时的冲刺，可路还没跑一半，瓢泼大雨就已倾盆而降。
随之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水花飞溅。
我将小罐护在袖中贴身紧抱，就算知道此刻已为时过晚，但仍旧拼尽全力跑去，毫不松懈。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小屋时，竟看到了超级欣慰的一面，欣慰的不可思议：
神医居然比我回来得还早，眼下正在将最后一些桃子搬回屋内，而那个下人也在他的身边，嘴里还不停地劝着“华神医，二公子还在昏迷，你赶着回来就是为收这点桃子？你若救护有功，别说桃子，就连未到季的葡萄二公子也能赏你啊！神医，华神医……”
我震惊不已，手抱罐子站在门前，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先生真乃料事如神也！
“老朽走前没嘱咐，就猜到姑娘会忘收桃子。”
华佗看到整个身子都湿透的我，笑着将我拉进屋。
到了屋内，我将怀里的小罐拿出，我护得好，盖子严丝合缝，滴水未进，一点没漏。
“好在来得及时，大都无碍。”
老者看着桃子，松了口气。
“下大雨了，神医，我们今日先到此为止吗？”
我提议说。
那下人也在一旁不停催促着。
“既如此，澄鹓姑娘，老朽先去医治二公子，可惜这伞只剩一把，你暂且在屋中避避雨吧。”
估计神医也是禁不住这碎催子，被他拽着就马不停蹄往曹府赶。
留我一人在屋中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反正也已湿透，况且浑身湿湿得很不舒服，想早点泡个热水澡，于是打算冒雨回府。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打了一个哆嗦。
浑身上下开始颤抖，五月天气不热，雨尚且有些凉，我肯定要发烧了。
我在房里缓了会儿，好奇地看着满屋草药。我这闻闻，那看看，对它们很感兴趣。想到自己还未找华佗求学，便有了拜师的打算。
时间又过些许，见雨仍未有变小的趋势，我坐不住，哆嗦着就要离开。
可刚关上门，却发现空地角落里铺晒的一小片草药已被打湿淋透。
看来神医也有忘记的时候呀……
我快步去把那片草药抱进屋，这才安心而去。
回到自己房间，勉强撑着洗了个澡，我便快速躲进被窝，随后裹着被子蜷缩在了床上。
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我也不知不觉陷入昏睡。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朦胧，房门先是被敲响几下。
接着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随后，我被一个人扶起。
他在喂我温水，而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暖阳高照，晴空万里。
清风一过，阵阵石榴花的芬芳扑面而来，在这样美好的一天，我又与和蔼的华老先生相会了。
“澄鹓姑娘，欢迎。”
老先生热情的与我打着招呼，虽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但他的样子似乎像昨天才刚刚作别一样。
我是有些内疚的，毕竟是自己先前做的提议，自己却反倒没来赴约，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着应道：
“不敢不敢，是奴婢爽约在先，还请神医见谅！”
是啊，转眼已快六月，若不是郭嘉提醒，我差点就错过了仙桃成熟的时间。
我快速环顾下四周，发现了不远处檐下的三大筐桃子。
神医曾言他屋后的桃树每逢五月硕果累累，真没料想竟能“累累”到这个地步。
我看着那一颗颗丰硕饱满的大桃，眼睛都能放出光来。桃子色泽诱人，粉里透红，每一颗有碗口一样大，在太阳下泛着鎏光，不愧被称作鎏朱仙桃。
“神医的仙桃树也太厉害了吧！真是满载而归啊！”
“哈哈，姑娘过奖，其实这里面也有别人赠予的。”
“别人赠予的？一定是神医妙手仁心，病患感谢才赠的吧！”
我真的对这位老先生愈发心生敬佩。
华佗捋着白须点了点头，笑着告诉我：
“呵呵，这里面植公子给的最多，有接近半筐都是替他医好伤寒所赠。”
“植公子？”
我摸着这些诱人的大桃，听后好奇问：
“是曹植吗？”
神医点头：
“正是曹家三公子。”
我们边聊边动手，先将大部分放入窖中贮存，只取小部分制作试验，为了除虫去污，我们把这小部分仙桃一一用井水洗净，随后开始慢慢去皮。
我听得华佗说，曹丕曹植都在自己院中种植了果苗，曹植院中种有仙桃树，每逢三月落英缤纷，曹丕钟爱葡萄，院里架有葡萄藤，每到八月收获颇丰。
虽然是听华佗讲述，但我却开心不已，仿佛自己真的见到了这两个历史人物一般，尽管他们现在还年纪尚小。
“神医，奴婢还想道声抱歉，本来是我自己提起的事，反而还要神医托军师祭酒提醒我。”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哈哈，无妨，来了就好。”
神医笑着，又回屋里看了看火上的药罐，然后出来问我说：
“待桃子去皮后，步骤如何？”
“嗯……”
我思索了会儿：
“去皮之后，可能……会需要一些甜的东西调味。”
毕竟他们这个时代，肯定没有白砂糖，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东西当甜味料。
“姑娘所说之物可是蔗饧？”
对对对，应该就是它，这个时代还在用甘蔗当糖。
我赶紧点头表示认可。
可华佗回屋找了半天，只拿来几乎见底的一小罐蔗饧。
他说只有这些了，可这么点显然不够。
“既如此，老朽一会儿到膳厨讨些蔗饧罢。”
为了给郭嘉治病，神医也算非常积极了。
他说的膳厨我知道，是个类似于公共食堂的地方，在曹府外的小院中，离诸位文武住处都很近，他们有时会在此饮酒谈事，郭嘉也不例外，之前第一天到此他们四人吃羊肉的地方就是。
“怎么好意思让神医跑腿呢，不如我去吧！”
我倒真心愿意去，一来我确实因爽约有愧于心，再者毕竟神医年迈，怎么能让他老人家跑一趟。
“不必，澄鹓姑娘能来指点老朽，老朽已是心中感激。”
老人摇摇头，和蔼而客气的说。
我刚想执意坚持，突然有人着急的一路跑来，只见穿着打扮是下人模样的男子于我们面前站定，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华神医，二公子支葡萄架摔落，已……已不省人事了！”
那下人真是急得火烧火燎，竟上前一把扯住了华佗的衣袖：
“华神医快去给二公子瞧瞧吧！若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老者被扯着袖角，神情亦是万般无奈。
“神医放心，奴婢定会取到蔗饧。”
我朝他一笑。
“有劳姑娘。”
老者背上药篓，刚准备迈步，就被那心急如焚的下人拉走了。
我这个路痴转了又转，到膳厨已是下午。因为还不到晚饭时间，所以房内并无什么人，仅寥寥几个丫鬟小厮在打扫清洁。
“多有打扰，请问此处有无蔗饧？华神医想取些入药。”
礼貌敲了敲已开的门，我怯生生的问。
有丫鬟抬头看我一眼，指指最里面的几排木架，随后又开始专心打扫。
见他们打扫得非常认真，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叨扰，于是亲自一个一个打开去看，刚才华佗那罐只有一丢丢，我也没看清晰，不知这东西到底什么样子，只得又闻又嗅地在里面翻了半天。
“喂，有醒酒汤么！”
突然，身后一道略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正在一心翻找着，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脚跟没站稳就往架子倒去。
随后是一阵碗罐相碰的声响，眼看有个就要从架上掉落在地。
千万别摔碎呀！
我正要手忙脚乱的去接，可就在我伸手的瞬间，有只胳膊已率先探了过来，他一手接住瓷碗，一手扶住了我的身子。
“你这婢女怎么笨手笨脚的？”
来人语气透着一股不屑。
我转身行礼道谢，却在抬头的瞬间微微一愣——背光处，锦衣公子身影修长，他手持瓷碗，眼神轻蔑，正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修……修公子。”
他听后挑了挑眉，目光转瞬变得诧异：
“这声音……你是澄鹓？”
差点忘记，我还带着面纱，又处于暗处，他显然一时没认出来。
“啊……澄鹓谢过修公子。”
这是我继那日宴会作别首次再遇杨修，不免有些尴尬。
“呵，免礼。”
他盯了我半晌，随后把碗放上架子，抬高声音道：
“这可当真稀奇。大美人不在祭酒府弹琴，怎来这儿当苦力了？”
许是他见我翻找，把我误当作成膳厨的丫鬟，才有了刚刚找我问话的情景。
他来得正好，我顺便将取物一事坦言相告，希望他能帮我识别出哪个是蔗饧。
他倒是二话没说，瞅了眼我身后的几个罐子，随后将其中一个拿给了我。
“谢谢修公子！”
我欢快接过，开心道。
“不谢，话说——”
杨修摆出一副戏谑的神情：
“郭奉孝那厮还真够舍得。不好生宠着你也罢，竟还让你帮华佗干活？”
他说着竟忽的凑了过来，惊得我赶紧撇头躲闪：
“若换作是我杨修，又岂会冷你？有这等美色还去楚燕楼，啧啧，郭奉孝当真不知好歹！”
别说，杨修这句话还真说到我心坎里了，郭嘉确实不知好歹！
心中不免一阵叹息，不过考虑到当下这种情状，我想还是应早些离开。
于是慌忙冲他笑笑，抱着小罐就小跑开溜。
“当心别摔了啊！”
看到我略显仓皇的背影，他还不忘在身后嬉笑着嘱咐了句。
额……
我差点又一趔趄。
没想到还没跑两步，四周便狂风大作。
瞬间，天上雷声滚滚，乌云压顶。
心里咯噔一声，那些洗净去皮的桃子！
我这个白痴，走时居然没把它们放进屋里！
后悔已来不及了，我直接光速往华佗处飞奔，那气势堪比体测时的冲刺，可路还没跑一半，瓢泼大雨就已倾盆而降。
随之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水花飞溅。
我将小罐护在袖中贴身紧抱，就算知道此刻已为时过晚，但仍旧拼尽全力跑去，毫不松懈。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小屋时，竟看到了超级欣慰的一面，欣慰的不可思议：
神医居然比我回来得还早，眼下正在将最后一些桃子搬回屋内，而那个下人也在他的身边，嘴里还不停地劝着“华神医，二公子还在昏迷，你赶着回来就是为收这点桃子？你若救护有功，别说桃子，就连未到季的葡萄二公子也能赏你啊！神医，华神医……”
我震惊不已，手抱罐子站在门前，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先生真乃料事如神也！
“老朽走前没嘱咐，就猜到姑娘会忘收桃子。”
华佗看到整个身子都湿透的我，笑着将我拉进屋。
到了屋内，我将怀里的小罐拿出，我护得好，盖子严丝合缝，滴水未进，一点没漏。
“好在来得及时，大都无碍。”
老者看着桃子，松了口气。
“下大雨了，神医，我们今日先到此为止吗？”
我提议说。
那下人也在一旁不停催促着。
“既如此，澄鹓姑娘，老朽先去医治二公子，可惜这伞只剩一把，你暂且在屋中避避雨吧。”
估计神医也是禁不住这碎催子，被他拽着就马不停蹄往曹府赶。
留我一人在屋中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反正也已湿透，况且浑身湿湿得很不舒服，想早点泡个热水澡，于是打算冒雨回府。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打了一个哆嗦。
浑身上下开始颤抖，五月天气不热，雨尚且有些凉，我肯定要发烧了。
我在房里缓了会儿，好奇地看着满屋草药。我这闻闻，那看看，对它们很感兴趣。想到自己还未找华佗求学，便有了拜师的打算。
时间又过些许，见雨仍未有变小的趋势，我坐不住，哆嗦着就要离开。
可刚关上门，却发现空地角落里铺晒的一小片草药已被打湿淋透。
看来神医也有忘记的时候呀……
我快步去把那片草药抱进屋，这才安心而去。
回到自己房间，勉强撑着洗了个澡，我便快速躲进被窝，随后裹着被子蜷缩在了床上。
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我也不知不觉陷入昏睡。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朦胧，房门先是被敲响几下。
接着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随后，我被一个人扶起。
他在喂我温水，而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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