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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一呼百应

    李逵的板斧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宋江从来不是个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岂会眼睁睁的叫李逵砍杀了雷横,雷横的身份如今在其眼里虽不值一提,但终究是朝廷的官吏,又在郓城县有这般名声。

    不说坏他性命犯了众怒,便正如雷横说的那般,杀他便等同于再次造反,如今梁山被独龙冈把控,便是再无退路。

    宋江眼神直直的望向雷横,其实在难以想象,曾经那个惜身怕死的插翅虎,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魔力,将其变成今日这个郓城县的“活雷公”。

    “雷都头,若宋江今日说不呢?”宋江低沉着声音道。

    此言落下,周遭气氛为之一悸,片刻后宋江身后众人俱是拔刀,李逵、穆弘、王英等人朝着雷横怒目而视,只需宋江一声令下,便会将眼前这碍眼的狗屁都头大卸八块。

    雷横浑然不惧,半步不退,站直了身子,道:“宋统制兵强马壮,雷横与东西两村的百姓难以抵挡,但这大宋自有王法,我济州有张叔夜老大人这般贤良牧首坐镇,自不会叫雷横今日白白枉死,雷横便站在这宋家庄门口,宋统制若不偿还百姓耕牛,引军从雷横身上踏过去便是。”

    “雷公所言,正如老朽之意,便再加上老朽这一条命与宋统制做个添头。”雷横身后的王太公听罢言语,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颤颤巍巍的向前几步,与雷横并肩站着。

    雷横见了,便要去搀扶王太公,边伸手便道:“太公,此事只有雷横与宋统制计较,这大冷的天,您老且先回去吧。”

    说罢雷横便朝着身后与王太公一道来几名庄稼汉子看去,眼神示意将太公带走,却哪知这几人看到此时也叫雷横风姿折服,忽的一跺脚,一齐迈步上前,站到王太公身后,挺直了腰杆,放声道: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今日咱也随雷公与太公一道站着。”

    雷横一时无言,却听得王太公猛地开怀大笑,道:“好好好,我东村的娃儿不孬!”

    听着眼前几人的对话,宋江顿时间眼露凶光、眉生杀气,这大宋朝的贪官污吏何其多也,鱼肉百姓的不知繁几,自己不过放任麾下杀了几头耕牛罢了,却叫这帮人步步相逼,真是该死!

    宋江双拳紧握,心头暗道:这雷横与王太公似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杀又不能杀,然几头耕牛事小,若今日在这数百兄弟面前丢了颜面,我宋江日后还如何统御袭庆府万千兵马。

    正是宋江心中举棋不定之时,却听得雷横与王太公身后响起震天的呼喊声,数千百姓手拿着庄稼的锄头、铁锹,密密麻麻的蜂拥而至,一声声“雷公”喊的震天响。

    顷刻之间,宋家庄门前风声鹤唳,剑拔弩张,宋江死死的盯着雷横,心头涌起无限的嫉妒来,想自己当年在这郓城县名望最盛时,也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只宋江这等人却是永远不会知道,做人要么以真心换真心,要么就如同那东汉末年的刘皇叔一般,纵是装模作样,那也要装上一辈子,装到自己成为汉昭烈帝那天;似宋江这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假仁假义的做派,却是难叫人心服口服。

    “雷都头,未曾想咱们再见时,竟然是今日这般局面。”宋江朝着雷横戏谑的说道。

    雷横嘴角微微一抽,也不答言,只将眼神望向宋江的后方,宋清搀扶着宋老太公走出院门来。

    “雷都头。”宋老太公朝着雷横拱了拱手,眼神望向王太公,意味深长道:“老王,咱们相交数十年,何至于闹得今日这般程度。”

    王太公亦是叹了口气,朝着眼前这位数十年的老友道:“老宋,不是老朽与雷公要闹,是你家这娃儿变了哟,官做大了,心也大了,眼里再无家乡的父老乡亲;想他昔日在县衙做押司的时候,满县的人哪个不说他的好,现今你再看,老朽身后的乡亲,看着他只觉得害怕;你家这庄子官威太盛,老朽以后却是再不敢登门了。”

    见说此言,宋老太公双眼斑驳,立在原地,心头一时间思绪万千;良久后转过身,朝着宋江道:“公明,此事发生在济州郓城县境内,属于咱郓城县的村社纠纷,你虽是郓城县人,但如今已是袭庆府的军官,却是不便插手,此事便交给为父处理吧。”

    宋江闻言,心知自家父亲还是向着自己的,将自己与麾下从事情中摘出来,免得自己难以抉择。

    宋老太公其心思虽好,但宋江却不准备立刻接受,只将眼神放到雷横身后一人上,那人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留着三丫黄髯,身着一身褐色布袄,静静的打量着宋江。

    “朱贵兄弟,既然来了,且请出来见见故人吧。”宋江朝着人群中的朱贵喊道。

    朱贵玩味一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宋江等人微微拱手,道:“朱贵见过宋统制、穆提辖、李提辖。”

    那王英、燕顺等人听得朱贵招呼都不与自己打,顿时眼露凶光,喝骂道:“叛徒!”

    朱贵只是一笑置之,宋江摆了摆手,望着朱贵,道:“此事是泰山君的意思么?”

    “呵~我家公子没这个闲心操心安排这些狗屁事,宋统制,说句实在的,人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在很多人心里,你并没有那般显眼,没有人会时刻想着算计你。”朱贵嗤笑一声,戏谑道。

    听得此言,宋江也是笑了,哂笑道:“过去在梁山时,朱贵兄弟一口一个哥哥喊得甚是亲切,如今入了泰山君麾下,却是变得盛气凌人起来。”

    “宋统制,还是莫要操心朱贵如何了,你离开袭庆府这些时日,就不担心出什么事吗?若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赶不上趟了。”朱贵朝着宋江玩味道。

    宋江面色一变,急声道:“此话而已?”

    “宋统制不知道么?朝廷下了文书,召钱知府回京另做任用,袭庆府过些时日便会迎来新主人了。”朱贵也不欺瞒应道。

    见说此言,宋江眉头紧皱,转身与宋老太公耳语几句,便叫众人返回庄内。

    朱贵见状,也不逗留,朝着一旁的雷横拱了拱手,走到人群后方,翻身上了一匹快马,便往郓城县而去。

    与宋太公谈好了三日内归还耕牛,雷横叫得了村民归还了宋江此前赔偿的几贯钱,便领着数千村民离去。

    空旷的宋家庄前,只留下宋老太公在宋清的搀扶下,孤独的站着,良久之后,宋老太公转身望向宋清,意味深长道:“看好你哥子,莫叫他一错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