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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朝堂

    东京汴梁城内,道君皇帝高坐垂堂,其下文武群臣分列两侧。

    一场拉锯战般的朝会已经进入中途,方才升任为当朝宰相的王黼望着武将对面的太尉高俅,沉声道:“高太尉,你官居殿帅府太尉,大宋禁军皆在你管辖之内,那祝彪与宋江征剿田虎,旬月前便是大胜,如今却在昭德城逡巡不进,你此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高俅抬眼看了王黼一眼,过去蔡京当政时,高俅与其虽说算不上穿一条裤子,但大事小事配合起来也算是颇为默契,然自打前些时日这王黼上台,表面上顺应人心,一反蔡京所为,罢方田,毁辟雍、医、算学,合并修会要、六典各机构,裁汰冗官,对远郡使、横班官的俸禄减半,茶盐钞法不再比较,对富户的科抑一律蠲除,一副一代贤相的变现。

    如今屁股坐热了,王黼便开始借位高权重之机为奸邪,搜罗钱财玉帛享乐,一应吃穿用度和皇宫差不多,更是诱惑并抢夺徽猷阁待制邓之纲的妾,反而给邓之纲加罪流放到岭南。

    前几日更是请求官家设应奉局,自己兼任提领,中外钱财允许他随便用,竭天下财力供应奉局的费用;如今朝堂之上,无论是贪官还是清流,就是对王黼恨之入骨,一时间,前任蔡京的风评都似乎好上了一些。

    “王相,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那祝彪亦未有什么大错,前番打破伪晋十三万兵马,招降伪晋枢密使,阵杀伪晋副枢密使,立下大功;如今大军疲惫,休整旬月又又何妨。”

    高俅朝着王黼微微拱手,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转而朝着御前的赵佶躬身一鞠,继而道:“若是百般催促,天下人该说官家不体恤士卒了。”

    见说此言,王黼面色一变,看着高俅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实在未曾想到,这平日里只懂得溜须拍马的高俅,竟然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这如何能说是官家不体恤士卒,官家自是百年难遇的圣君,但休整也不是这个休整法,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分明是拥兵自重。”王黼立在最前端,掷地有声的说道。

    高俅见说此言,抬眼看了下赵佶的神色,见其面有不郁,凭着数十年的相处,高俅心中明了自家主子这是厌烦了朝堂上的争吵,当下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不再言语。

    然高俅不说话,却不代表别人不说话,殿前太尉宿元景出列道:“王相这话说过了吧,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就因为休整了些时日,便叫你扣上拥兵自重的帽子,下一步是不是该说要造反了。”

    “造反也不是不可能,那梁山一伙虽降朝廷,其心不改,终贻大患;那祝彪号称什么泰山君,其心更是可诛,以臣愚意,不若陛下传旨,赚入京城,宋江一伙直接剿灭,那祝彪麾下分散他的军马,封个闲散之官,以绝国家之患。”王黼手持笏板,躬身拘礼,朝着上方的赵佶一脸忧国忧民的说道。

    见说此言,宿元景一脸愤慨,当下朝着赵佶拱手道:“官家,臣以为王相此言不妥,那祝彪与宋江在河东刚立下大功,若依着王相言语,这般对待有功之将,日后这天下还有谁愿意为朝廷效力!”

    听得宿元景这话,赵佶眉头一挑,看向王黼的眼神有些不悦,王黼亦是察觉,朝着宿元景冷哼一声,停住了话头,只将眼神望向一旁的盟友蔡攸。

    那蔡攸见得王黼眼神,心中微微思量,出列道:“宿太尉这是说的什么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依着你这话,若官家不恩赏,这天下官员便不为朝廷出力了吗?”

    “恩不恩赏都是其次,但却不能似王相这般过河拆桥,若日后都是这般,这朝堂之上,哪还有有用之人。”宿元景一脸的戏谑之色,说这话的时候直用一双眼睛盯着王黼、蔡攸二人。

    “你......”

    王黼、蔡攸二人见说此言,当时便要发作,却猛然见得赵佶从御案后方站起身来,沉声道:“够了,一个个都是朝廷大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这朝堂之上是拿给你们做口舌之争的吗?”

    众臣闻言,俱是噤若寒蝉,赵佶垂拱治天下,却是很少发这般火,赵佶正是胸中烦闷,准备好好发作一番,却猛然听得宫门外一阵高呼。

    “北地急报,大辽兴兵十万,进犯河东!”

    “西陲急报,割牛城我军大败,熙河经略使阵亡!”

    两道八百里加急传入耳中,宫中禁军手执军机情报送至御前,宋徽宗赵佶看了一眼,面色逐渐阴沉下来,猛地将军情扔在朝堂上,怒声喝骂道:

    “四边狼烟未息,中间又起祸胎,都是汝等忘家败国之臣,坏了圣朝天下!”

    听得赵佶这般言语,殿内群臣都是面色一变,高俅仗着乃是赵佶潜邸旧臣,几十年的交情,当下躬身捡起军情急报,扫过一眼,亦是猛然变色。

    抬眼看了赵佶的眼神,暗自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殿内群臣,将手中军情急报朗声读了,群臣闻言,俱是惊惧。

    “说啊!方才一个个不是说的挺起劲吗,现下有事了又说不出话来了。”赵佶面色阴沉的望着殿内群臣,冷测测的说道。

    王黼闻言,方想要出列答话,却察觉一旁的蔡攸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边角,又是收住了腿;王黼、蔡攸都不敢言语,其后的群臣更是噤若寒蝉。

    “官家,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商议西陲与河东之事。”终究还是高俅是宋徽宗的体己人,见得赵佶面色难看,虽说不出甚老成谋国之言,但也是顺着赵佶的毛来捋,一时间赵佶神色也是稍缓。

    宿元景也是与赵佶相处数十年,也是知晓其性子,此时见高俅捋顺了毛,出列道:“官家,西陲之地有童枢密坐镇,又有种师道等善战之将,虽折了刘法,但应无大碍;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契丹人的十万兵马,依老臣之言,幸得那祝彪将大军休整了旬月,如今正是养精蓄锐,可令祝彪率领大军进驻太原府,抵挡辽国进犯。”

    赵佶闻言,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王黼、蔡攸二人,沉声道:“你们两位什么意见?”

    “悉听官家吩咐!”王黼、蔡攸此时也没了话,国家大事之前,二人也不敢造次,当即躬身道。

    “哼!”赵佶冷哼一声,道:“传旨,命征剿大军前往太原府,抵御辽军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