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逼
院子里一片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凝重。最后，还是张嫂先发话了，她是个肥胖的村妇，并且住的和秦寿生家距离最近。
张嫂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走上前来，从秦寿生背后把小苏妲轻轻拉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小苏妲，点着头称赞道：“嗯，不错，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啧啧啧，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咱们五大村子三四十万人，可真没有一个比得上呀！寿生啊，你个小崽子可真有福气，没给咱们街坊丢脸！”
“是啊，这女娃娃好漂亮，寿生有福了……”
“嗯，寿生，你讨到了老婆，怎么还藏着掖着的，是怕我们管你要喜酒喝吗……”
“傻小子，喜酒你是跑不了的，不过你放心，叔叔伯伯们不会白吃白喝，等会儿让你婶子给女娃娃做两件新衣服……”
“咳，寿生，嫂子刚做了一双新鞋，就送给你媳妇罢，希望她不要嫌弃……”
随着张嫂开口，其他人也渐渐放松下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秦寿生有些发蒙。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是来道喜的？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咳，小苏妲，这是张嫂，李婶，王哥，赵叔，快叫人！”
秦寿生看见小苏妲同样在发愣，便急忙提醒她。村子里的规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基本礼节还是必不可少的。见到长辈就要主动上前打招呼，否则就太不懂事啦！更何况现在是长辈们在跟他们说话，他们根本没有不回应的道理。
“张嫂，李婶……”
小苏妲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秦寿生让她叫人的，她就跟着叫好啦。只是她才叫了两个人，这些街坊邻居便纷纷摆手，齐声道：“好孩子，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秦寿生看着这些人，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眼神都躲躲闪闪的，似乎很怕和他对视，就连他们看向小苏妲的目光，也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这让他很烦躁！
“张嫂，你们这么早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秦寿生把小苏妲拉到自己身旁，然后开门见山说道。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毕竟，这些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几乎和他的亲人没什么两样。他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去张嫂家蹭饭吃，在李婶家通宵玩闹，甚至还和王哥的小妹妹一起过家家。。
张嫂神色一紧，尴尬笑道：“那个，没什么，我只是……”
“张嫂，还是我来说吧！”
一个瘦高女人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望着秦寿生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寿生，还记得我吗？”
“丹丹姐，你怎么也来了，什么时候回家的？”
秦寿生自然认识这个女人，董丹丹嘛，他的错对门邻居。不过，董丹丹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早就嫁到了吴家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董丹丹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是一脸为难的表情，只得硬着头皮说：“寿生，丹丹姐以前待你怎么样？”
“丹丹姐待我很好啊！经常陪我一起玩耍，还给我做好吃的。记得有一次我被我爹教训了，心里很难过，还是丹丹姐带着我去后山抓蛐蛐解闷呢。”
秦寿生未加思索，直接就脱口而出。这些本来只是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根本就没有遮掩的必要嘛。
“好，你记得姐姐的好就行。”
董丹丹略微松了口气，望向秦寿生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她把怀里的孩子向前递了递，让秦寿生看了个照面。随即又站直身子叹了回气，无奈说道：“丫丫今年四岁，因为腿上有病，一直无法下地走路。我们带她看过大夫，大夫说这种病可以治，只是所需费用比较高。而我们家却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是啊，寿生，丫丫很可怜的，还有我家的静静，静静现在天天发烧，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家底已经掏空了，如果不给她继续买药，恐怕她就……”
“还有我家。寿生，你李奶奶已经三天没有吃上饭了，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穷啊！天天债主还来逼债，这日子没法过了……”
“寿生，今年收成不好，孩子又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你看……”
“寿生，我最近一直走霉运，半年了从来没赌赢过，家里也……”
“寿生……”
“寿生……”
……………
有董丹丹带头说话，其他人再也绷不住了，纷纷跟着叫嚷起来。秦寿生见他们忽然变了模样，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心里顿时冒起一股寒意。冷，彻骨的冰凉！
秦寿生脸色虚白，紧握双拳。他拼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对这些忽然变了脸的人喊道：“我也没钱呀！我爹和我娘五年前就离开了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向我诉苦做什么？我自己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更何况，我现在还需要养我老婆呢！根本帮不了你们啊！”
一群激动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两眼发直的看着秦寿生。那个王哥咳嗽一声，走到秦寿生面前，认真说道：“不，你能帮到我们！”
“王哥，我真没钱。”
秦寿生很失望，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王哥摇了摇头，问道：“寿生，说实话，你姓什么？”
“我……”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直勾勾盯了过来，秦寿生只觉呼吸困难，遍体发寒。
“你姓秦！你叫秦寿生，对不对？”
王哥的眼睛闪烁着异样光芒，似是喃喃自语道：“秦寿生，呵呵，禽兽生，好古怪的名字。你爹你娘好刁钻的心思，这让别人如何联想到你姓秦呢！”
“王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哥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方布块，秦寿生接过来一看，又是一张海捕文书，和昨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从哪里得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秦寿生紧紧攥着海捕文书，目光越过王哥，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张嫂，凄厉喊道：“我姓秦怎么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寿生，我们……”
张嫂被秦寿生看得心里发虚，闪身躲进了人群里。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总感觉时间分外难熬。
董丹丹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咬着牙说道：“寿生，这笔钱足以改变大家的生活，我们需要这笔钱！而且这张海捕文书在咱们五个村子里贴得到处都是，你根本逃不掉的！既然横竖都是死，看在大家往日对你有过一些恩情的份上，你就把这个好处留给我们吧，好吗？”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大家已经没有了退路。赵叔挺身走了出来，对秦寿生劝解道：“寿生，你不要怨恨我们，大家也是逼不得已啊，但凡你能有一线生机，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可现实是，你根本没有活路可走，哪怕没有我们，你也早晚会被别人杀死的！到时候不但你自己要遭罪，好处还白白便宜了别人！这让我们于心何忍呀！”
秦寿生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明明是盼着他早死，却还摆出一副为他着想的嘴脸！话说，早死和晚死，能一样吗？
“赵叔，我现在正值年轻力壮，老婆还漂亮着呢！”
“咳，寿生，我们会帮你照顾老婆的，你就放心吧。来，看看大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白绫，药酒，用这些东西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赵叔转身从张嫂手里接过一条白绫，王哥也从李婶手里端过一碗药酒来，二人将秦寿生紧紧围住。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心里即有期待，又有忐忑。
“寿生哥哥……”
小苏妲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秦寿生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又转身冷冷盯着赵叔，恨声道：“赵叔，你们真要逼死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既然早晚有这一遭，你就不想把那些好处留给大家吗，你就不想造福乡邻吗，难道大家以前白疼你了？”
赵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寿生这孩子真不懂事，一上吊，一喝药，一闭眼，不就过去了嘛，有什么好为难的！
………
张嫂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走上前来，从秦寿生背后把小苏妲轻轻拉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小苏妲，点着头称赞道：“嗯，不错，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啧啧啧，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咱们五大村子三四十万人，可真没有一个比得上呀！寿生啊，你个小崽子可真有福气，没给咱们街坊丢脸！”
“是啊，这女娃娃好漂亮，寿生有福了……”
“嗯，寿生，你讨到了老婆，怎么还藏着掖着的，是怕我们管你要喜酒喝吗……”
“傻小子，喜酒你是跑不了的，不过你放心，叔叔伯伯们不会白吃白喝，等会儿让你婶子给女娃娃做两件新衣服……”
“咳，寿生，嫂子刚做了一双新鞋，就送给你媳妇罢，希望她不要嫌弃……”
随着张嫂开口，其他人也渐渐放松下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秦寿生有些发蒙。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是来道喜的？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咳，小苏妲，这是张嫂，李婶，王哥，赵叔，快叫人！”
秦寿生看见小苏妲同样在发愣，便急忙提醒她。村子里的规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基本礼节还是必不可少的。见到长辈就要主动上前打招呼，否则就太不懂事啦！更何况现在是长辈们在跟他们说话，他们根本没有不回应的道理。
“张嫂，李婶……”
小苏妲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秦寿生让她叫人的，她就跟着叫好啦。只是她才叫了两个人，这些街坊邻居便纷纷摆手，齐声道：“好孩子，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秦寿生看着这些人，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眼神都躲躲闪闪的，似乎很怕和他对视，就连他们看向小苏妲的目光，也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这让他很烦躁！
“张嫂，你们这么早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秦寿生把小苏妲拉到自己身旁，然后开门见山说道。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毕竟，这些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几乎和他的亲人没什么两样。他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去张嫂家蹭饭吃，在李婶家通宵玩闹，甚至还和王哥的小妹妹一起过家家。。
张嫂神色一紧，尴尬笑道：“那个，没什么，我只是……”
“张嫂，还是我来说吧！”
一个瘦高女人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望着秦寿生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寿生，还记得我吗？”
“丹丹姐，你怎么也来了，什么时候回家的？”
秦寿生自然认识这个女人，董丹丹嘛，他的错对门邻居。不过，董丹丹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早就嫁到了吴家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董丹丹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是一脸为难的表情，只得硬着头皮说：“寿生，丹丹姐以前待你怎么样？”
“丹丹姐待我很好啊！经常陪我一起玩耍，还给我做好吃的。记得有一次我被我爹教训了，心里很难过，还是丹丹姐带着我去后山抓蛐蛐解闷呢。”
秦寿生未加思索，直接就脱口而出。这些本来只是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根本就没有遮掩的必要嘛。
“好，你记得姐姐的好就行。”
董丹丹略微松了口气，望向秦寿生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她把怀里的孩子向前递了递，让秦寿生看了个照面。随即又站直身子叹了回气，无奈说道：“丫丫今年四岁，因为腿上有病，一直无法下地走路。我们带她看过大夫，大夫说这种病可以治，只是所需费用比较高。而我们家却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是啊，寿生，丫丫很可怜的，还有我家的静静，静静现在天天发烧，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家底已经掏空了，如果不给她继续买药，恐怕她就……”
“还有我家。寿生，你李奶奶已经三天没有吃上饭了，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穷啊！天天债主还来逼债，这日子没法过了……”
“寿生，今年收成不好，孩子又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你看……”
“寿生，我最近一直走霉运，半年了从来没赌赢过，家里也……”
“寿生……”
“寿生……”
……………
有董丹丹带头说话，其他人再也绷不住了，纷纷跟着叫嚷起来。秦寿生见他们忽然变了模样，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心里顿时冒起一股寒意。冷，彻骨的冰凉！
秦寿生脸色虚白，紧握双拳。他拼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对这些忽然变了脸的人喊道：“我也没钱呀！我爹和我娘五年前就离开了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向我诉苦做什么？我自己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更何况，我现在还需要养我老婆呢！根本帮不了你们啊！”
一群激动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两眼发直的看着秦寿生。那个王哥咳嗽一声，走到秦寿生面前，认真说道：“不，你能帮到我们！”
“王哥，我真没钱。”
秦寿生很失望，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王哥摇了摇头，问道：“寿生，说实话，你姓什么？”
“我……”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直勾勾盯了过来，秦寿生只觉呼吸困难，遍体发寒。
“你姓秦！你叫秦寿生，对不对？”
王哥的眼睛闪烁着异样光芒，似是喃喃自语道：“秦寿生，呵呵，禽兽生，好古怪的名字。你爹你娘好刁钻的心思，这让别人如何联想到你姓秦呢！”
“王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哥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方布块，秦寿生接过来一看，又是一张海捕文书，和昨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从哪里得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秦寿生紧紧攥着海捕文书，目光越过王哥，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张嫂，凄厉喊道：“我姓秦怎么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寿生，我们……”
张嫂被秦寿生看得心里发虚，闪身躲进了人群里。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总感觉时间分外难熬。
董丹丹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咬着牙说道：“寿生，这笔钱足以改变大家的生活，我们需要这笔钱！而且这张海捕文书在咱们五个村子里贴得到处都是，你根本逃不掉的！既然横竖都是死，看在大家往日对你有过一些恩情的份上，你就把这个好处留给我们吧，好吗？”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大家已经没有了退路。赵叔挺身走了出来，对秦寿生劝解道：“寿生，你不要怨恨我们，大家也是逼不得已啊，但凡你能有一线生机，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可现实是，你根本没有活路可走，哪怕没有我们，你也早晚会被别人杀死的！到时候不但你自己要遭罪，好处还白白便宜了别人！这让我们于心何忍呀！”
秦寿生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明明是盼着他早死，却还摆出一副为他着想的嘴脸！话说，早死和晚死，能一样吗？
“赵叔，我现在正值年轻力壮，老婆还漂亮着呢！”
“咳，寿生，我们会帮你照顾老婆的，你就放心吧。来，看看大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白绫，药酒，用这些东西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赵叔转身从张嫂手里接过一条白绫，王哥也从李婶手里端过一碗药酒来，二人将秦寿生紧紧围住。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心里即有期待，又有忐忑。
“寿生哥哥……”
小苏妲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秦寿生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又转身冷冷盯着赵叔，恨声道：“赵叔，你们真要逼死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既然早晚有这一遭，你就不想把那些好处留给大家吗，你就不想造福乡邻吗，难道大家以前白疼你了？”
赵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寿生这孩子真不懂事，一上吊，一喝药，一闭眼，不就过去了嘛，有什么好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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