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野性
村长出门后，杨素娥来到厨房，当看到厨房里的景象，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原来，经过刚才的事情，秦寿生估摸着村长应该不会收留他们了，因此他就打算破罐子破摔，暗想：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趁着厨房里什么都有，先多做几个煎饼预备着。等村长知道了，顶多挨一顿打嘛，这也没什么。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乎，杨素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秦寿生正在紧赶慢赶摊着煎饼。小苏妲站在一旁，手里提着粗布口袋，口袋里已经装了二三十个煎饼。看他们那模样，完全是一副吃不了也要兜着走的架势。
杨素娥忍俊不禁，笑道：“你们在做什么，打算去逃难吗？”
秦寿生被人逮个正着，手里翻着一张半生不熟的煎饼，停下也不是，不停也不是。尴尬笑道：“我做的煎饼可好吃了，小苏妲一顿也离不开。咳，夫人，你要不要尝一个？”
杨素娥看着秦寿生窘迫的样子，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拆穿秦寿生的小心思，点了点头，伸手去口袋里取煎饼，却不料，小苏妲猛然张开嘴向她的手臂咬来，她急忙躲开。却见小苏妲戒备地盯着她，尖叫道：“不许抢我的食物！”
“孩子，你……”
杨素娥有些吃惊。她刚刚拉着小苏妲的时候，就觉察到小苏妲不一般，却没料到小苏妲会如此与众不同。她从小苏妲眼中看到一种令人心悸的野性，那是饥饿的野兽互相撕咬时，才会显露出的本性：狂暴，凶残，狠戾！
“夫人！”
秦寿生忙丢掉手中的煎饼，把小苏妲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杨素娥，说道：“夫人不要动小苏妲的煎饼，她不喜欢别人吃她的东西。我愿意赔钱，挨打也行，求你不要动这些煎饼。”
杨素娥黛眉微蹙，问秦寿生：“这丫头是什么人，你怎能和她在一起？”
“她是我老婆！我们当然在一起啦！”
“胡说！没有父母之命，未行聘嫁之礼，你哪儿来的老婆？”
“她真是我老婆，我爹临走时给我安排的亲事！”
“你爹安排的？”
“对啊！”
杨素娥自然知道秦寿生在扯谎，不过，眼见秦寿生如此袒护小苏妲，她也无可奈何。她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你不是让我尝尝你做的煎饼吗，那你给我拿一个，她不会连你也不给吧？”
“怎么可能。她是我的亲亲好老婆！”
秦寿生十分得意，一直以来，小苏妲还是很乖巧的。转身对小苏妲说道：“来，给我一个煎饼。”
“寿生哥哥。”小苏妲抱紧口袋，有些不情愿。
“……”
秦寿生脸一红，低声说道：“乖，听话，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杨素娥：“……”
最后，小苏妲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煎饼递给秦寿生，低声道：“寿生哥哥，吃。”
秦寿生松了口气，正要把煎饼递给杨素娥，却被小苏妲扯住了手臂，只听她坚定说道：“寿生哥哥吃！”
秦寿生无奈，劝道：“听话。咱们只有先和人家分享，才能得到更多。放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嗯。”小苏妲垂下头，不再言语。
杨素娥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接过煎饼，刚咬了一口，便直接吐了出来。皱眉道：“又苦又咸又涩，根本不能吃！”
秦寿生顿时不乐意了，叫道：“不可能！我做的煎饼可好吃了，小苏妲一口气能吃三十多个呢！小苏妲，你说，我做的煎饼好不好吃？”
“好吃！”说着，小苏妲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煎饼，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这……”
瞧见小苏妲并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杨素娥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手里的煎饼，却依旧难以下咽。疑惑道：“这丫头怎么回事，连这种东西都吃得如此香甜！”
不知怎地，杨素娥忽然对小苏妲生出一丝同情。她转身走到橱柜旁边，从里面取出四个大包子，两荤，两素。笑道：“丫头，尝尝这个。”
小苏妲眼睛一亮，欢喜道：“寿生哥哥，肉！”
秦寿生几乎下意识想起了家里的大白兔，那血淋淋的场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急道：“不许吃肉！”
“哦。”
小苏妲伸手拿起一个素包子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瞄那两个肉包子。
而秦寿生面对那两个肉包子，浑身不自在，对杨素娥说：“小苏妲身体不好，不能吃肉，我去给她摊煎饼！”
杨素娥忙拉住他，说道：“别再做那些东西了，我给你们包包子吃。”
“夫人……”秦寿生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村长不是很生气吗？不是要赶走他们吗？
“傻孩子！不要再叫夫人了，你们可以叫我杨姨。”
…………
村长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一进门就见到杨素娥已经做好了饭菜，两个小孩子围着餐桌吃得正欢。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村长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喝道：“臭小子，你偷我西瓜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又在我这里蹭吃蹭喝？”
杨素娥似乎见惯了村长这副脾性，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给小苏妲夹菜。小苏妲拿着包子直往嘴里塞，好像生怕村长动手跟她抢似的。秦寿生无奈，忙端起一个碗，向村长陪笑道：“村长，来，喝碗面汤，热乎着呢。”
“滚蛋！你们吃肉，让老子喝汤？别忘了这里是我家！”
村长气哼哼围桌坐下，接着对秦寿生说道：“既然是你爹让你来找我的，我也不能不管你。但是呢，你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今后张二宝的差事就交给你了，你可愿意？”
秦寿生松了口气，忙问：“愿意！那我具体该做些什么？”
村长嘿嘿一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简单！除了花钱的事儿，其余的你都得做！”
秦寿生应道：“好的，村长。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知当讲不当讲。”
村长斜他一眼，神色莫名道：“哟，你这臭小鬼还有条件？说说看，只要不是花钱的事儿，什么都好商量！”
秦寿生语气诚恳道：“我干活儿不偷奸耍滑，也不多要工钱，只希望村长能管饭。我和小苏妲每天都要吃饭，而且都要吃饱！”
“就这些？”
村长冷笑一声，对杨素娥说道：“你看看他这点儿出息！”
杨素娥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她可是亲眼看着，小苏妲一口气吃下去三十多个煎饼的。这孩子，在下套啊。
“行了，小孩子想着吃饭也很正常，难道你还要和他们计较这些？”
杨素娥帮腔说道。她倒要看看，等见识到小苏妲的饭量后，村长会是什么表情！
村长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一拍桌子，豪气干云道：“不就是管饭嘛？我不仅让他们顿顿吃饱，而且还叫他们顿顿吃好！随他们敞开了肚皮吃，我就不信了，凭他们两个小鬼，还能把我吃穷！”
………
“村长，我们住哪儿？”吃完晚饭，秦寿生问道。
村长看看秦寿生，目光在他胸前的月牙吊坠上扫过，哼道：“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让我给你们提供房间？去睡后面柴房！”
说完，村长走到前院，找来两件缝满补丁的衣服，给秦寿生二人穿上。之后便和杨素娥一起离开了。
秦寿生带着小苏妲来到柴房，却见这柴房破旧不堪，墙壁半塌不说，屋顶上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进到柴房里，抬头望着夜空，秦寿生感慨万千：“能有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这里更好，半夜睡不着还能看星星。不错，不错。”
…………
原来，经过刚才的事情，秦寿生估摸着村长应该不会收留他们了，因此他就打算破罐子破摔，暗想：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趁着厨房里什么都有，先多做几个煎饼预备着。等村长知道了，顶多挨一顿打嘛，这也没什么。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乎，杨素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秦寿生正在紧赶慢赶摊着煎饼。小苏妲站在一旁，手里提着粗布口袋，口袋里已经装了二三十个煎饼。看他们那模样，完全是一副吃不了也要兜着走的架势。
杨素娥忍俊不禁，笑道：“你们在做什么，打算去逃难吗？”
秦寿生被人逮个正着，手里翻着一张半生不熟的煎饼，停下也不是，不停也不是。尴尬笑道：“我做的煎饼可好吃了，小苏妲一顿也离不开。咳，夫人，你要不要尝一个？”
杨素娥看着秦寿生窘迫的样子，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拆穿秦寿生的小心思，点了点头，伸手去口袋里取煎饼，却不料，小苏妲猛然张开嘴向她的手臂咬来，她急忙躲开。却见小苏妲戒备地盯着她，尖叫道：“不许抢我的食物！”
“孩子，你……”
杨素娥有些吃惊。她刚刚拉着小苏妲的时候，就觉察到小苏妲不一般，却没料到小苏妲会如此与众不同。她从小苏妲眼中看到一种令人心悸的野性，那是饥饿的野兽互相撕咬时，才会显露出的本性：狂暴，凶残，狠戾！
“夫人！”
秦寿生忙丢掉手中的煎饼，把小苏妲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杨素娥，说道：“夫人不要动小苏妲的煎饼，她不喜欢别人吃她的东西。我愿意赔钱，挨打也行，求你不要动这些煎饼。”
杨素娥黛眉微蹙，问秦寿生：“这丫头是什么人，你怎能和她在一起？”
“她是我老婆！我们当然在一起啦！”
“胡说！没有父母之命，未行聘嫁之礼，你哪儿来的老婆？”
“她真是我老婆，我爹临走时给我安排的亲事！”
“你爹安排的？”
“对啊！”
杨素娥自然知道秦寿生在扯谎，不过，眼见秦寿生如此袒护小苏妲，她也无可奈何。她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你不是让我尝尝你做的煎饼吗，那你给我拿一个，她不会连你也不给吧？”
“怎么可能。她是我的亲亲好老婆！”
秦寿生十分得意，一直以来，小苏妲还是很乖巧的。转身对小苏妲说道：“来，给我一个煎饼。”
“寿生哥哥。”小苏妲抱紧口袋，有些不情愿。
“……”
秦寿生脸一红，低声说道：“乖，听话，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杨素娥：“……”
最后，小苏妲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煎饼递给秦寿生，低声道：“寿生哥哥，吃。”
秦寿生松了口气，正要把煎饼递给杨素娥，却被小苏妲扯住了手臂，只听她坚定说道：“寿生哥哥吃！”
秦寿生无奈，劝道：“听话。咱们只有先和人家分享，才能得到更多。放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嗯。”小苏妲垂下头，不再言语。
杨素娥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接过煎饼，刚咬了一口，便直接吐了出来。皱眉道：“又苦又咸又涩，根本不能吃！”
秦寿生顿时不乐意了，叫道：“不可能！我做的煎饼可好吃了，小苏妲一口气能吃三十多个呢！小苏妲，你说，我做的煎饼好不好吃？”
“好吃！”说着，小苏妲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煎饼，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这……”
瞧见小苏妲并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杨素娥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手里的煎饼，却依旧难以下咽。疑惑道：“这丫头怎么回事，连这种东西都吃得如此香甜！”
不知怎地，杨素娥忽然对小苏妲生出一丝同情。她转身走到橱柜旁边，从里面取出四个大包子，两荤，两素。笑道：“丫头，尝尝这个。”
小苏妲眼睛一亮，欢喜道：“寿生哥哥，肉！”
秦寿生几乎下意识想起了家里的大白兔，那血淋淋的场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急道：“不许吃肉！”
“哦。”
小苏妲伸手拿起一个素包子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瞄那两个肉包子。
而秦寿生面对那两个肉包子，浑身不自在，对杨素娥说：“小苏妲身体不好，不能吃肉，我去给她摊煎饼！”
杨素娥忙拉住他，说道：“别再做那些东西了，我给你们包包子吃。”
“夫人……”秦寿生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村长不是很生气吗？不是要赶走他们吗？
“傻孩子！不要再叫夫人了，你们可以叫我杨姨。”
…………
村长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一进门就见到杨素娥已经做好了饭菜，两个小孩子围着餐桌吃得正欢。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村长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喝道：“臭小子，你偷我西瓜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又在我这里蹭吃蹭喝？”
杨素娥似乎见惯了村长这副脾性，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给小苏妲夹菜。小苏妲拿着包子直往嘴里塞，好像生怕村长动手跟她抢似的。秦寿生无奈，忙端起一个碗，向村长陪笑道：“村长，来，喝碗面汤，热乎着呢。”
“滚蛋！你们吃肉，让老子喝汤？别忘了这里是我家！”
村长气哼哼围桌坐下，接着对秦寿生说道：“既然是你爹让你来找我的，我也不能不管你。但是呢，你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今后张二宝的差事就交给你了，你可愿意？”
秦寿生松了口气，忙问：“愿意！那我具体该做些什么？”
村长嘿嘿一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简单！除了花钱的事儿，其余的你都得做！”
秦寿生应道：“好的，村长。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知当讲不当讲。”
村长斜他一眼，神色莫名道：“哟，你这臭小鬼还有条件？说说看，只要不是花钱的事儿，什么都好商量！”
秦寿生语气诚恳道：“我干活儿不偷奸耍滑，也不多要工钱，只希望村长能管饭。我和小苏妲每天都要吃饭，而且都要吃饱！”
“就这些？”
村长冷笑一声，对杨素娥说道：“你看看他这点儿出息！”
杨素娥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她可是亲眼看着，小苏妲一口气吃下去三十多个煎饼的。这孩子，在下套啊。
“行了，小孩子想着吃饭也很正常，难道你还要和他们计较这些？”
杨素娥帮腔说道。她倒要看看，等见识到小苏妲的饭量后，村长会是什么表情！
村长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一拍桌子，豪气干云道：“不就是管饭嘛？我不仅让他们顿顿吃饱，而且还叫他们顿顿吃好！随他们敞开了肚皮吃，我就不信了，凭他们两个小鬼，还能把我吃穷！”
………
“村长，我们住哪儿？”吃完晚饭，秦寿生问道。
村长看看秦寿生，目光在他胸前的月牙吊坠上扫过，哼道：“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让我给你们提供房间？去睡后面柴房！”
说完，村长走到前院，找来两件缝满补丁的衣服，给秦寿生二人穿上。之后便和杨素娥一起离开了。
秦寿生带着小苏妲来到柴房，却见这柴房破旧不堪，墙壁半塌不说，屋顶上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进到柴房里，抬头望着夜空，秦寿生感慨万千：“能有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这里更好，半夜睡不着还能看星星。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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