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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活4

    意外的是,第二天连睦就醒了,当玉枳派人来叫暗女时,她确实吃了一惊。兽人族人体型比常人大很多,可能对于巫术的承受能力也比常人快一些吧,她只能这么猜测。

    踏进连睦房间那一刻,她察觉到变化,连睦的眼神变得决断复杂,跟第一次对比添了很多思虑。难道这就是变化?暗女实在不信人性中能藏着很多的善,就像她对栀子的变化接受得很快一样的,在她看来变恶才是理所当然。

    门大开着,暗女进入屋内时,玉枳正在跟连睦说话。

    “作为你的哥哥,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想你不该想的事......”

    “你从来没管过兽人族,只一门心思的搞你那个雇佣团,最后呢?有什么实质性作用吗?”

    暗女出现在两人视线内的那一刻,争吵停止了。

    玉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就让开,示意暗女可以近前去查看连睦的情况。

    暗女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连睦的眼睛,她在用另一种方式查看连睦的身体。在众人的惊讶中,不一会儿,她露出微笑,点着头说:

    “恢复得很快,没什么问题。”

    暗女转身准备离开,帝剑挡在门口,背后背着那把剑,腰间依旧挂着一壶酒:

    “抱歉,有一些问题,我需要向你求证。”

    一群妓女闯进大殿,两名近卫王军愧疚的说:“王上,她们拦不住,非要见您。”

    玉枳正准备上前呵斥,连睦的声音传来:“滚出去,这座王宫再也不允许妓女的存在!”

    玉枳震惊了,她看看帝剑,没说话。

    帝剑依旧站在暗女面前,想要逼退她,暗女一动不动。帝剑只能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进退两难。暗女轻轻触摸了帝剑的胸口,一下,帝剑两边的白发恢复了。

    “你做了什么?”玉枳惊呼。“两边的白发没了,是不是损失的寿命回来了?”

    “你要问什么问题?”暗女退到旁边的门廊,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喊,“还有酒吗?”

    玉枳一边示意仕女拿酒,一边打量着这个巫族的武神,实在好奇。连睦笑着看着暗女,满眼倾慕。

    帝剑转身准备问,腰间的那壶酒竟在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暗女手上。她打开酒壶,一口喝完,似乎很渴。

    “算是答谢你送我酒。”暗女算是回答了玉枳刚刚的问题。“他不是你们族人,他是异族。”

    “酒量挺大嘛!”连睦赞叹着。他并不相信暗女的话,这个外人总是天方夜谭。

    暗女自顾自喝着酒,她盯着帝剑,示意他问。

    “感谢你救了迷姬,还有连睦,但我很好奇,巫族施行的禁术为什么让栀子性情大变,赶走了枭衣......”帝剑停住没说了。

    “不如直说!”暗女道。

    帝剑看了一眼连睦,眼神有点儿逃离。长久被人追杀和躲避,躲在祭祀坛上,让他养成战战兢兢的性格,不过身处黑暗中的好处之一就是,能一眼看到事情的本质,洞穿一切。只是不便张嘴。

    玉枳体会到帝剑的难处,接过话来说:“尸魔,为什么没有发生在迷姬的身上?”

    帝剑朝玉枳点点头,表示问得好。

    “我改了咒语。反噬是勾出人性最恶的一面,如果这个人本身没什么贪婪邪念,也就不存在反噬这么一说。”暗女自己都不相信能有这种事发生。

    “可你并不相信,是吗?”玉枳问。

    仕女端上来一小杯酒,跟帝剑的酒壶形成鲜明对比。仕女看看空了的酒壶,看看眼前的小杯子,看看玉枳,求助。

    暗女不耐烦的盯着仕女说:“找几个身强体壮的,整缸搬过来,我渴了。”

    玉枳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洒脱的行为和阴郁的性格竟然能这么协调的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女人,让玉枳羡慕,也让人意外。

    玉枳点点头,示意仕女去办,做到暗女面前笑着问:“你该生在鱼族。”

    “太贫穷的生活不适合我,不过鱼族酿的酒确实不错,那里有一家橘春……。”

    帝剑紧张的在旁边搓着手,示意玉枳接着问。

    玉枳看了帝剑一眼,笑着对连睦说:“你刚刚说要给他什么职务?管理奴隶吗?他这个样子怎么管?自己大气不敢出。”

    连睦盯着暗女看,根本不理会玉枳的话:“这么说,我还挺合你意的,是吧?”

    暗女摇摇头,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厌恶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心无杂念,或许你从未动过脑筋,或......”

    玉枳爆发出一阵笑声。

    暗女接着说:“或许你心里确实还只是个孩子,什么样的人会守在母亲身边---十五年!”暗女那点儿厌恶表情变成了无法理喻,“你从未独立生存过,所以对别人有依赖吗?”

    玉枳和帝剑都哂笑起来。

    连睦从床上起身,跟着笑:“你还真了解我,这就是相互了解吧,是吧?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了,我们。”他摇摇玉枳的胳膊,“哎,你不是准备了要迎接暗女的宴席吗,什么时候?”

    玉枳捂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想什么时候啊,大哥。”

    “今晚吧,就今晚。”连睦痴迷的盯着暗女。

    暗女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连睦的反噬是另一种。感情的转移,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想到这个,暗女深吸一口气。此地不宜久留!

    帝剑并不放弃,他再次发声,打破还算和谐的氛围:“你看啊,我不明白的一点在于,在于......”几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为什么枭衣大屠杀会出现祭祀坛上的符号,为什么她能控制我的心智?毕竟新丘野和兰格池之间隔了一个末欲海,这个,这个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是谁给她的这种力量?据我所知......”帝剑苦笑着说,“你们巫族的禁术早就被封存了,你们是从异族那里得来的吗?”

    随着帝剑的诸多问题,暗女缓缓的站起来,气氛变得很严肃,玉枳也谨慎起来。她小看了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你叫什么?”暗女问。

    “帝剑。”

    “你是兽人族的吗?”

    “是,你......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帝剑有点儿心虚,他不知道暗女实在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暗女环视室内的人,都一副警戒的样子。“为什么不写封传送信给废都上的同伴呢?枭衣如果能控制你,代表她的异能跟你们异族分割不开。”

    帝剑脸色大变,连睦看了一眼帝剑,笑着劝和:“你搞错了、”他对着暗女说,“帝剑时兽人族的,从我出生时,他就在。”

    一缸酒抬到暗女面前,她冷艳的脸印在酒面上:“巫王派我来,是履行十五年前对你们族王的承诺,就是救活一个人,现在我做到了。至于你的问题,我没必要回答!”暗女并不知道枭衣的屠杀会对新丘野造成影响,她一手造出的人肉炸弹,或许是那块玉石跟新丘野有什么关联,或者真能控制异族。她拿不准,需要时间验证。

    玉枳用尴尬的笑化解:“别生气,帝剑没有太多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当然我们是感谢你的,所以才有今晚的宴会,请......”

    “不用了!”暗女低头看着缸里的酒,吞了一口口水。

    玉枳笑着说:“前几天鱼族刚送来几坛好酒,橘春酒铺,他们那里酿酒最有名的一家,你可以尝尝再走嘛。”

    暗女当然知道橘春酒铺,仇家是手艺高超的老店面了。她想了一下像是打定主意那样坐下来:“好,我桌上要多多的酒。”

    玉枳笑着:“给你两缸。”玉枳低声接着说,“有没有什么咒语是能克制迷姬的,或者......让她回去。”

    暗女露出轻松的表情走了,她可不想干涉族群内部事务。她一口气喝完一桶酒,就离开了。玉枳立马变脸盯着正在看暗女背影的连睦,还没开口。连睦头也没回头,一双冷酷的黑眼睛发光,语气平静地说:“这个人太强,我们留不住。”他回头看着玉枳沉思,“叫煞铁和志班过来。”

    帝剑弱弱的问:“我管奴隶吗?”

    连睦瞟了他一眼:“别当真!。”

    玉枳有一种新奇的感觉,从未看过连睦这样。从前都是花天酒地,毫不过问族内事务,现在懂得看局势,她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冷酷的双眼几乎冻住了一切,是否还留存兄妹的情感呢?父亲她还能救出来吗?反噬,为什么毫发无伤。

    暗女回到房间,胳膊上察觉出一阵疼痛。掀开袖子,那几寸皮肤慢慢被灰化。她忙拿出离天送她的药瓶,红色的液体,洒在灰化的皮肤上,瞬间渗入进去,恢复正常。帝剑很危险,也很睿智。

    在羽镜给她那段咒语时,她并没有察觉异样,施加在兽人族死人身上的反噬,她也并没在意。可羽镜那个地牢,她设下的结界是唯一让她感知到事情有被弯曲的可能。栀子进入过地牢,结界的空气中停留有栀子身上的气味。羽镜跟栀子说了什么暗女并不清楚,就像她一直也没弄清楚羽镜甘愿被囚禁的原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到自己笑?就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赌约?影的头领也不过如此吧。真是个蠢货!每次想到羽镜,暗女总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异族杀手组织的头领,靠的是什么?没有谋略,毫不避讳的让生命中的五年挥霍,时间多么宝贵!

    如果真像自己推测的那样,羽镜控制了栀子,那么他要干什么呢?

    好在对于自己的请求,他予取予求,这是最大的好处。他通晓巫族的禁术,利用别族的局势,让自己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巫族的武神,虽然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也动用了血咒。那段灰暗的日子,被囚禁在高塔上,被幻怜无数次解剖的时候......那种日子,她受够了。重生,就是应该忘掉过去,可惜没有能让人忘记历史的巫术。逃出来只需要做一件事,找到自己的过去,去做从前无力做成的事。

    杀幻怜。

    暗女无心插手各族的事务,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巫力,又为什么生在人族?她有太多的问题要去解决,对于巫族武神的称号,能带给她力量,仅此而已。救活蓝眼,是她迫切渴望的事,她需要跟蓝眼见一面,小时候的回忆历历在目,作为人族的耻辱,也有蓝眼作为哥哥给与的关怀,算是一点温暖吧。

    赤颜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这个男人,莫名其妙,总能让她疲软的心变得有活力,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暗女施展幻术,一只毛雀停在她面前,她念了一段咒语,毛雀朝着鱼族的方向飞去。

    暗女喝着酒,过了很久,毛雀看到的一切传回暗女这里。她看到了赤颜,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烦恼多的时候,只有酒才能让人解脱。

    迷姬坐在房间里,连睦无法进入,他们都没有这种经验。该怎么对待久别的亲人?迷姬的考虑更深沉,他对于族人的身份,对栀子当年的许诺…鱼族的现状…都在她的考虑范围,而连睦,是一个都不在考虑范围内的、轻飘飘的存在。只要迷姬想,方法很简单。

    宴席上的人并不多,都是兽人族的几个重要人物,多出来一堆兵,围着坐在暗女身后,迷姬并未出席。

    连睦还是那种痴迷的表情盯着暗女,她喝了一大桶酒后不急不慢的问:“迷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