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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瓜分2

    一路上暗女都在想着仇蓝的建议。王?暗女并没有心思,但让巫族能完全在枭衣的掌控中,这样的恩情还给她,是否自己就能完全自由,不再受任何支配,随心所欲了?想来可笑,别人都不想做流民,而自己却梦想做流民。

    辛雷翅膀不停挥动,再次打到了暗女,暗女手一挥,辛雷翅膀被收起来。

    “你干嘛!”辛雷大吼。

    暗女随意地看了辛雷一眼,这是个警告。辛雷再没说话。

    “那个人会怎么样?”暗女问。

    起初辛雷没听懂这话,后来才想来她问的是给出命运之眼的那个献身者。

    “他死了。”辛雷说。

    “怎么死的?”暗女放缓了脚步,双眼盯着前方的一块空地,那里不知被什么人烧得一片黑。他们依旧在寻找食尸鸟的过程中。

    “自杀,他忍受不了作为流民被四处驱逐的命运,又不能不还我的恩情。”辛雷漫不经心的说,悄悄走到暗女后面,他再次展开翅膀,抚摸着羽毛。一片羽毛掉落,被风吹落至烧黑的那块空地,突然着火,变成黑色。原来是一片被施了咒语的圈地。

    辛雷提到的恩情,死亡和驱逐,似乎离暗女并不远。一种沦陷的感觉袭来。

    赤颜一路上冷静地观察暗女,默不作声。

    兰格池王宫外,一切如旧。枭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在见到无杀的那次起,她就开始为兰格池的未来做打算,本能地想到了兽人族连睦,也让离苳给志班写了一封传送信。王与王之间用传送信,不合规矩的】,这代表双方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或者有私情,异族可以施刑的。这也是为什么,枭衣接到无杀的传送信后,看完即焚的原因。不过是煞铁当时站得离枭衣近,看到了无杀的名字。

    “现各族群形势多变,龙阳洲分裂,鱼族幽冥湖重现,恐怕野心不小,异族乐见族群动乱,你我两族需合力协助雀鹰族,遏制鱼族野心。”枭衣说完,离苳的传送信也已写成。

    离苳施法,信瞬间被送出。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志班拿着传送信一路穿过王宫小道,出现在连睦面前,连睦看着信,不敢相信。“这是离苳给你的?”连睦问,“让我们干涉雀鹰族内部事务,太大胆了吧。”

    “没有王的授意,他不敢私自给我发这种信,枭衣至少知道并允许了。”志班停了下来,他想到了枭衣体内的力量,恍然大悟。“恐怕还有一层意思。”

    连睦没有接话,看着志班等他说完。

    “兰格池的山洞直通我们祭祀坛,也就是说这封信恐怕不是建议,而是威胁。”志班惊恐的双眼看着连睦。

    煞铁怒不可遏,“一群躲在黑暗里玩鬼把戏的矮子们,敢闯我新丘野,我带几个人守在门口,休想进来一个人!”煞铁喊着。

    “是不是我们想多了?”连睦问。

    “王上,这种时刻宁愿多想也不能少想。这是跟族群利益有关的事。她现在是建议,一旦我们不答应,巫族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新丘野,占据我们的地盘,屠杀我们的族人,然后再夺龙阳洲。不管他是支持童鬼还是久世,总有一方会默许巫族这种行为。”志班越说越沮丧,“看来战争是不可避免了。”志班手上捏着这封信问,“我怎么回复她?”

    “告诉她,兽人族愿意跟巫族合作。”连睦说。

    志班迅速写好传送信,盖上兽人族的印,传给离苳。

    枭衣读完信后,立刻安排山离调遣一支暗卫去龙阳洲协助童鬼,几乎是同时,连睦这边的兽人族也已准备好,朝龙阳洲出发。

    仇蓝在兰格池的大事都办得差不多,接下去,静候佳音。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做,赤颜脸上的疤。长古树已在黑水湖中再次生长,幻怜的力量会通过黑水湖,滋润每一片土地,让族人们变得更强大。那些种在地里的伊粟和黑种,让仇蓝十分开心。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将来有一天,跟异族开战,黑种就能派上用场,至于伊粟,封住人族的嘴,其他根本不用担心。

    辛雷其实很清楚童鬼为什么带自己到兰格池,这是一次驱逐。童鬼痛恨背叛,久世的下场可以预见,辛雷虽没有背叛却也犯了族群的禁忌。在王宫受到威胁时,四大领主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就是不忠。不忠之人不可用,这是铁则。辛雷接到猎杀食尸鸟的任务,不管完成与否,他都回不去龙阳洲。这一点他十分清楚,他也不想回去,童鬼和久世,谁的身边他都待不了。好在他已恢复了一个雀鹰族的荣耀,命运之眼再次回来。流民的命运,他也难免有点儿后怕,但更多的是对自由的惊喜和期待。

    “你这是浪费人才。”玉枳一路并行说,“雀鹰族的杀手,不计身份,你那个忠诚的朋友也可以加入杀手组织中,死了多可惜。”玉枳的口吻就像是在讨论一个工具的使用那样随意。

    失去了身份的辛雷,才开始体会到从前并未注意到的情绪。天依管理杀手组织,或许他也可以试试联系天依,杀手的存在也是另一种延续生命的方式。辛雷并不后悔,他本来对于争权夺利不太感兴趣,领主的位置能给他一些便利。长期以来顺从于童鬼,本质上,还是自己能力被她看中,说到底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久世惯于笼络人心,却对谁都不会真心,童鬼对人冷漠,不关心政事,对于内政小事极度缺乏耐心。这些年来,辛雷斡旋在领主之间,疲劳过度,深觉没意思。流民,也是一种自由吧,跟杀手又有什么区别呢!一种奇怪地感觉袭来,他要去见天依,出于好奇。

    新丘野外,兽人族士兵已纷纷上船。帝剑自迷姬醒来后一直陪在她左右,每天她身体的变化随着连睦的心情而起伏。

    “所以啊,你看,兽人族面临的困境就是......”煞铁一边喝酒,一边跟帝剑说话。

    帝剑没有立场要求连睦什么事,直到从煞铁嘴里听到枭衣的传送信以及兽人族即将面临的困境。他留下煞铁一人喝酒,直接出现在连睦面前。现在新丘野每人手上几乎都有一壶酒,鱼族的伊粟酒已进入兽人族血液内,彻底上瘾。

    看不清局势的人总是显得愚蠢可爱。

    帝剑看了看连睦手上的酒,歪倒在地上的酒桶,“已经喝了这么多?”帝剑看着地上的酒桶,惊觉这些酒的作用,但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我可以保证祭祀坛不再跟鱼族的山洞相连,这样能减少新丘野的隐患,他们再要求什么,我们直接出兵,比谁的拳头硬,这是你的强项。”帝剑眼神坚毅,喘着气,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很少听到你说话这么直接。”连睦醉醺醺,一副迷糊的表情看着帝剑。

    “我有一个要求,让我带着你母亲离开。你就当她死了,这样她还能多活几年。”帝剑叹了口气,“或许我还能多照顾她几年,这来之不易的......”

    连睦大吼一声,“你算什么!”他愤怒地站起来,踢开脚边的酒桶,“她不属于你,明白吗?”

    “所以,我并没有要求,我在跟你做交易。”帝剑收起忧郁的表情,用坚毅代替。

    连睦严肃打量着帝剑的表情,这张充满细纹的脸,态度和蔼,神态坚定。连睦肚子突然一阵抽搐,他也想尽量和气一点,可母亲的要求,父亲的过去,这些屁事总能让人想起来。说不定,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连睦逐渐冷静下来,他再次坐在王座上:“你有什么办法?”

    “用我的方式给新丘野建立结界,只要人族还在,祭祀之剑就会一直在新丘野的空中,保护着每一个族人的安全。外族人根本进不来。”帝剑说。

    “少了祭祀之剑,你会怎么样?”

    “少活几年罢了,我不适合做领主,你也看到了。”帝剑摊开双手,试图得到连睦的赞同。

    “在你身上标记的人,那些人怎么办?”连睦淡淡的问,带着一丝嘲讽。

    “那就祈祷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答应吗?”帝剑问连睦。

    连睦点点头。

    “我要你说出来。”帝剑说。

    “我答应!”连睦停顿一会儿,“只要你让新丘野安全,你就能带着我母亲迷姬永远离开,兽人族将永不再扰。”连睦权威的态度让这一句话变得可信。

    帝剑敬重地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离开。

    在煞铁和志班的准备下,祭祀坛的东西都已摆上,悬挂在正上空的帝剑依旧美丽如初。帝剑抬起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祭祀之剑猛地下坠至帝剑面前,随着帝剑念力的加深,祭祀之剑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刺眼。志班、煞铁捂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刺痛,在一阵疯狂的光线后,新丘野的上空逐渐形成一层薄绿色的圆罩,在顶上合口,新丘野空中的马粪味都消失了。

    族人在大街小巷上看着天空的这个圆圈,它慢慢地消失。族人尝试出入,通过结界毫无障碍,只是造成了一些轰动和新奇感,事后再次恢复平静。

    等煞铁和志班睁开眼睛看帝剑时,他的样子已经发生改变。满头银丝,双眼无神好像看不见似的。

    志班在帝剑面前挥动着手,帝剑感觉到一阵风,笑了一下,“别摇了,看不见。”帝剑轻松地说,“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祭祀之剑早已消失,它成为了新丘野上空的结界,直到铸剑之人死去,才会彻底消失。

    “......头发全白,看不见了。他现在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煞铁向连睦说着。

    连睦听完煞铁的描述,低头沉思半天,他压根没想到帝剑能有这种决绝的时刻,同时他又很生气。领主的职责本就是保护族群安全。以前不开口,现在因为想带着母亲离开而倾尽全力,过去保留能力的行为更让人气愤。

    连睦猛的抬起头,“他人呢!”连睦问。

    “还在祭祀坛。”煞铁回答。

    志班首先察觉到连睦的情绪,“王上,帝剑时间不多了。”志班说得很哀伤,也多少打消了连睦的一些怒火。

    志班示意煞铁先离开,他这火爆性格别一下再激起连睦的情绪。煞铁不理解地走了,志班随后也退出去。

    连睦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午后,母亲迷姬带着他在山里逛,她指着大山说,“自然之美,无与伦比”的时候,连睦毫无感觉。母亲的爱一直很深沉,从不以温情的方式显现,但他印象中也就只有母亲陪在身边,这种落差原来并不是一个人造成的。即使活过来,能证明什么呢?他苦笑着,还不如当初就让她躺在祭祀坛上,还不如她从未醒过。想着这些,他沉重的低下头,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毫无愧疚的恶念慢慢的出现了---让母亲消失。

    帝剑正准备关闭祭祀坛的门,一个仕女急匆匆的跑过来。

    “死了!”仕女说。

    “谁死了?”

    “迷姬,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