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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穿越回过去

    “又怎么了?”黎秋心问。

    从张姨焦急的叙述中,黎秋心厘清了大致情况:秦慕轩听信了本悟大师的谎言,给了他两千万让他帮自己做法穿越回过去。得知本悟大师是骗子,被gongan机关抓获后,秦慕轩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都查不出病因,医生对此束手无策。

    “医生说,这是多半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张姨说道:“我们想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求你帮忙,帮着演一场戏。”

    “演戏?”

    “二少爷的心结就是那个骗子大师骗他说能穿越回过去,只要黎总你能回来,让他相信自己没被骗,真的回到过去了,二少爷过了心里那个坎,慢慢想通了,病也就好了。”

    “不是我不帮忙,是这个事太奇葩了。”黎秋心说道:“这都是科幻,啊不,玄幻小说里的事,这怎么可能嘛。”

    “你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不会有纰漏的。只要你肯回来帮我们。”

    “我们?”黎秋心一挑眉道:“是……秦老爷子让您来找我的?”

    张姨尴尬地笑笑:“这……可怜天下父母心嘛。”黎秋心瞬间明白了,这个奇葩的主意自然是秦志坚两口子想出来的,但他们又怕他们自己来找黎秋心,被黎秋心拒绝太没面子,所以派张姨前来。张姨为了秦慕轩什么都肯做,能放下身段去求黎秋心。退一万步说,就算黎秋心拒绝了,也不至于丢了秦家的颜面。

    黎秋心实在禁不住张姨的磨缠,只得勉强答应下来。但是却约法三章:第一,黎秋心回去只是表面上做戏给秦慕轩看,不与他发生任何亲密举动;第二,如果自己的公司有紧急事务要处理,黎秋心要第一时间回到清门,秦家不得阻拦;第三,以三个月为期,若秦慕轩提前好转则提前结束,三个月后,即便秦慕轩没有痊愈,秦家也要放黎秋心回清门。

    秦慕轩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他并不知道,前夜张姨给他服食了适量的安眠药物。总之,他睁眼时已是中午时分。他开口唤张姨,进来的人却顿时让他惊得没了困意:“秋……黎秋心?”

    黎秋心显得有些吃惊地一挑眉:“怎么了小轩?称呼都变了?”

    “你?你怎么来了?”

    “来?我不是一直在这吗?最近你身体不好,医生建议咱们分房睡。你从昨晚睡到现在才醒,一听你叫张姨,我就赶紧过来了。”黎秋心在心里为自己精湛的演技点了个赞。

    秦慕轩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对黎秋心道:“你等等。我问你,今天是几号?”黎秋心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回答了他。“那是哪年?”黎秋心的答案是两年前的年份,那时两人尚未离婚。

    秦慕轩感觉自己用了好久才搞清楚状况,他口中喃喃地道:“大师做法真的显灵了?可是我不是……”

    “什么大师?你在说什么?”黎秋心故作惊讶地道:“你不会是发烧了在说胡话吧?”黎秋心用手背轻轻探了下他的额头,说道:“也不烧啊。算了,我还是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吧。”

    “等等。”秦慕轩伸手想去拉黎秋心的手,黎秋心反应却极快,早就将手藏在了身后,面色如常地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你几句话。你刚才说医生,我是得了什么病啊?”

    “怪病,医生说是很罕见的一种疑难杂症,目前医学界还没有明确的命名。应该是……你前一阵子谈了个大项目,精神压力太大了导致的。不过医生说,这病不难治。只要你在家安心休养就行。这段时间不能出去工作,也不能会客,避免受到外界刺激,加重病情。哦对了,医生还说,你这个病还传染,所以咱俩要分房睡,还不能有肢体接触。”黎秋心很佩服自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领。

    “疑难杂症,但是不难治?精神疾病,但是还传染?”好在秦慕轩素来对黎秋心的话深信不疑,哪怕她的话前后矛盾逻辑难以自洽:“那好吧。那公司的事就辛苦你了。还有,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

    “啊,嗯。”黎秋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秦家为了这出“戏”下了血本,家中所有显示时间的仪器都被调成了两年前的时间,电视里只播放两年前的新闻。秦志坚给家中所有工作人员加了工资,要求他们守口如瓶,决不能透露当下的时间,一旦违反,即刻开除。

    秦慕轩自己心底里也是相信本悟大师真的做法成功,他得以穿越回过去,和黎秋心破镜重圆。有了秦慕轩的自我催眠,大家演起这出戏来便容易得多。

    唯一为难的是黎秋心。虽说不能和黎秋心同床共枕,但秦慕轩每晚都要拉着黎秋心聊到很晚,黎秋心为了教他心情舒畅,快速痊愈,也只能耐下心来陪他谈天。有时聊到兴起处,秦慕轩忍不住拉起了黎秋心的手,黎秋心赶忙将手抽出;或是有时秦慕轩伸手要抱她,却忽然反应过来,手停在半空,黎秋心看到他顿时黯然下去的眼神,黎秋心也难免有些难过,只在心里希望这一场荒诞的“戏”早些结束。

    这日,黎秋心回到秦家时,见客厅一片漆黑。黎秋心每周有三四天时间白日里前去秦家为她找的写字间远程办公,佯作去柏陆集团上班,其他时间大多在家照顾秦慕轩。黎秋心去“上班”的时候,秦慕轩多有不舍。但这日,秦慕轩却主动要她出门上班。恰巧秋日暖阳要开视频电话会议,黎秋心便就势出了门。

    黎秋心见到漆黑的客厅,正要去开灯,灯却忽然亮了。“生日快乐。”秦慕轩端着蛋糕出现在黎秋心面前。

    “生日?”黎秋心忽然反应过来,按照他们欺骗秦慕轩的时间,当日正是她的生日。

    “哦,谢谢。”黎秋心礼貌地笑笑。

    “你自己都忘了吧?”秦慕轩认真地说道:“你从十岁起就没再过过生日了。以前,都是你给我过生日。我希望,从今往后,你每一年的生日,我都能陪你一起过。”秦慕轩朝窗外探了探头:“你说,今夜会不会有流星雨,要是有的话就好了,咱们可以一起去天台看。”

    黎秋心的两道眉毛拧在了一起,心想:“难道,韩希杰给我过生日那天,他也在?”

    “心病心药医”的疗法收到了不俗的效果。短短两个月,秦慕轩便基本痊愈。按照约定,黎秋心用之前商议好的话哄骗秦慕轩,称自己要出国留学两年。秦慕轩则要留在国内经营公司,不能陪读。黎秋心也曾担心这个谎言被拆穿时秦慕轩会不会再受打击,但她终究要回清门,不可能一直留在秦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更何况张姨说,有两年的缓冲期,秦慕轩也能慢慢接受现实。

    “你……一定要出国读这个MBA吗,不能在国内读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黎秋心一直背对着秦慕轩,让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对。不光是读书,还要去学习世界五百强企业先进的经营理念,所以当然要出国读。更何况,我也想借此机会提升下自己的英语水平,以后谈国际业务的时候也会更方便。”

    “那……好吧。”秦慕轩声音中难掩的失望与难过:“那你到了那边,一定要经常给我打视频啊。”

    “那边有时差。”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你还是多休息吧,”黎秋心转过身来道:“注意身体。”

    黎秋心回到清门后,按照之前的计划,逐渐减低了和秦慕轩视频通话的频率。秦慕轩打电话来,她也不接,只说是在上课或是在忙功课。

    她回到公司后,一切又回到了过去的正常轨迹中。这日为了赶一个项目众人加班到很晚,黎秋心请大家在公司吃火锅。大家在会议室里支起火锅,一片欢声笑语中,没人注意到会议室进了一个外人,直到顾晨曦一声惊呼。

    站在门口的秦慕轩,好像突然按下了静音键,欢笑声戛然而止。顾晨曦使了一个眼神,众人会意,迅速离场,只留下黎秋心一人尴尬地站在秦慕轩对面。

    “对不……”黎秋心的道歉还没说出口,秦慕轩却抢在她前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好几天都没接我电话,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我想来找顾晨曦问问。我没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慕轩这样说,倒教黎秋心不知该如何是好。黎秋心刚想开口和他道歉,秦慕轩却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爸让我回公司上班了,我看到了公司这两年文件上的日期……只是我自己还愿意相信……其实我一直是在自己骗自己。所以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骗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秦慕轩的话说到这份上,黎秋心也实在没必要再解释什么。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自己注意身体。”

    秦慕轩准备离开,却又停住了脚,转过身来道:“其实你们都误会我了。我想穿越回过去,不是想穿越回咱俩还没离婚的时候,而是想回到……咱们俩还不认识的认识或者没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如果你当初没和我结婚,现在应该会过得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