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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苏家娘子

    今日的天气也很不错,而且正是春日烂漫的时节。余妈妈抱着玫玫来到一个小小的花坛处。这里就是一条小石板路的一侧,但是种了比别处都要密集的花木,这时都此起彼伏的开起了花来,在阳光下的照拂下,像一团七彩的火焰在热烈的燃烧着。这样的日子,只是站在太阳之下,心情就会变得像直被送上云霄似的。

    玫玫忽然发现,自己在前世很难注意到这些。并不是没有见到盛放的花,只是不太欣赏,不太在意。那可能是以前自己的眼中装了太多东西吧,可是这次,自己陌生一人,混混沌沌的降生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为何来,也不知道前世自己的父母家人......越想,玫玫越发明白了古时候的诗人为什么往往在一些春和景明,或是鼓乐齐鸣的时候,内心没有被感染,反而更添一份愁苦的情绪。

    “余妈妈,你们来这里看花吗?”一声招呼打断了玫玫绵绵不绝的思绪。是那个温柔的女子。

    “是苏娘子啊,是啊,今天天气好,花也开的盛,就出来走走。您今日也是去核账的吗?”余妈妈转过身去连带着抱在身前的玫玫,一起面对着那位女子。

    “账本已经核算得差不多了,我帮着管的,也只是一些小生意的铺子,只要确认无误,交接一下就可。”那位苏娘子看向玫玫,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余妈妈,我能抱一下这孩子吗?”

    余妈妈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答应了,将玫玫递过去,“当然可以,就怕她年纪小,还不太明事理,怕弄脏了你的衣裙。”

    苏娘子抱过玫玫,轻轻地说,“这怕什么呢,小孩子而已,真到那时也只能说明你把她弄不舒服了,还能怪上她的头上不成。”

    苏娘子的怀抱也很舒适,话也这么舒服,玫玫十分享受的缩缩脑袋。接下来,两个大人都开始闲聊起来,只知道苏娘子原先帮老夫人管着一间铺子,她的丈夫也在府上当教书先生,不过最近打算辞去回故乡去了。

    苏娘子一边说话,偶尔还抬手逗逗玫玫。玫玫本来不太在意,突然发现苏娘子手内侧上有一个挺深的伤口。这么一细看,她手指上都带着一层薄茧,看来她是经常劳作的。玫玫伸手抓住她的手,啊啊两声,意为询问。毕竟伤口严重程度看起来不像一般的不小心弄出来,也没有任何处理措施。

    苏娘子一愣。一旁的余妈妈也察觉到了,伸头一看,顿时心疼得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深的伤,怎么也不擦点儿药呢?”

    苏娘子回过神了,摇头道:“不碍事,我晚上做绣品时有点儿困了,拿剪子时不小心划到了。”

    余妈妈皱着眉头问:“你又熬夜做绣品了?你肯定是舍不得多点盏油灯,又熬夜熬得太晚了。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拼命?”

    “京城的绣品价格比我家那里高得多,”苏娘子回答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多攒些积蓄,日后也不至于处处掣肘。”

    余妈妈也不好说她什么,便拉着她去自己的院子那里想给她上点儿药。她想抱过玫玫,但是苏娘子表示自己不碍事儿,故也作罢。

    到了夜里,苏娘子一边缠线一边想什么想得出神。

    一旁的丈夫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你不可再如此熬夜了,昨夜你似乎又悄悄起来绣东西了。我说了,我回去又不是什么都不做,除了教书以外,平日里依旧可以抄抄书,帮别人写字写信也是可以的。咱们这两年也不怎么花费,积蓄也有一些,不用你这么劳累。”看苏娘子只是笑,却不做答应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苏娘子嘶了一声,缩了一下手。他赶忙摊开她的手去看,就看到一个深深的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剪刀?你又瞒着我不和我说?”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苏娘子,“上药了没有,还疼不疼,什么时候受的伤?”

    苏娘子看着丈夫急切的样子,扶额想笑:“不小心弄的,已经涂过药了,别担心。”

    她丈夫白昊明可不信她轻描淡写的语气,直接拉着她今晚早早地休息了,不让她再做活儿。

    苏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又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婴儿,不自觉得悄悄卷起手指。那熟悉的小小的手抓住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她想起了多年前一个稚嫩的婴孩的面庞,一般乖巧与听话,会用婘婘的目光看着自己。四年过去了,自己再无所出,到底是那个逝去孩子不愿还是自己不愿呢?

    白昊明转身想要与苏兰说两句有关离京的事时,却发现妻子死死的盯着床顶,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拉进怀里。

    “这是怎么了,是舍不得还是怎么?手疼了?”白昊明拍拍她的背。

    “昊明...”苏兰只是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在。若是舍不得,我们就迟点儿再动身也不迟,或者干脆不回去了,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也没什么。”

    苏兰沉寂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这些天去将军府,遇到了将军府照拂的一个孤儿。”

    白昊明立即就明白了妻子悲从何来,默默地搂紧了她。

    苏兰继续说道:“我想到了楼儿,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我还想起了她,我心里涩得难受。我们对不起他......”

    楼儿,是白昊明和苏兰的第一个孩子。四年前,两个人带着几个月大的楼儿一起进京赶考,一家子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但到了放榜的日子。白昊明却榜上无名,名落孙山。更加不幸的是,他们放在客栈的盘缠被偷了。既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坐回去的马车,三个人很快就无处可去,只能借住在郊外一户农户的破屋里。白昊明尝试去挣钱,但是人生地不熟,只能先干卖苦力的粗活儿,因为做事不利索,往往要被工头留到最晚。苏兰要照顾楼儿,出不了门,就帮这家农户干家务和农活儿来抵住所的租金。

    但两人的努力并没让生活变得好转,因为楼儿很快就生病了。

    开始只是食欲差,也没太有精神,后来呕吐变成了经常的事,还发起热来。两人找到了大夫,大夫也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开了些寻常的药方。但吃了几天药,孩子没有好转,病情反而愈发严重,常常因为呼吸不过来憋得青紫而嚎啕大哭。两位年轻的父母手足无措,再请过来大夫也无力回天。过不了多久,楼儿就不哭了,永远地安静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