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执灯人（三）
在周日这天自然醒，对学生党来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但如果醒来时还不到七点，那就很令人郁闷了。
发了会儿呆，我关掉手机里昨晚设的五个闹铃，蹑手蹑脚地穿衣洗漱，出了寝室门。
在食堂吃过早饭，无所事事地挨到快八点，我掏出手机，纠结该给林文琪发什么。
“醒了吗”太亲昵，表情包又有点草率。作为二十年的单身狗，我上次跟女生私发消息，还是前些天问班长补考日期。
手机一震，是林文琪发来的拍一拍。
啧，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边庆幸我没有设置奇怪的回复，我一边回了个“在”。
林文琪邀请你语音通话。
“喂？”我赶忙接通。
“我在路上了，你在昨天那个门等我。大概十分钟。”
“好。”我应了一声，边走边问：“话说咱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去扫墓，不会被发现吗？”昨晚才清除图书馆的异常，今早就有人去给那位管理员扫墓，这根本就是自爆吧。
“你很谨慎啊，”林文琪道：“但凡作恶者有你一半智商，这件事处理起来就会非常棘手。好消息是，他连，嗯，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他连警报系统都没设置。”
“……”我抬手扶额，无奈又气愤地反问道：“也就是说，这个混球连他的设计被破坏了都没法知道？”这种蠢货还做出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我的血压蹭蹭地往上窜。
“最大的可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设置，这也导致我目前无法反向追查。”林文琪严肃中带着不齿，“所以坏消息是，这类作恶者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偶然学会了某种术法，就立刻随心所欲地用来行恶，肆意发泄心中的邪念。就像一拥有金钱或权力就去作恶的那些人，他们是真正的恶人。”
“得尽快抓到他。”我在心里骂了一连串脏话。
挂断语音，我在校门外的马路边站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了我的身前。
车窗摇下，驾驶座上的林文琪上下扫了我一圈，点了下头、道：“早上好。上车。”
“早上好。”我坐上副驾关好门，特意穿的黑色衬衣和西裤与林文琪如出一辙。
到了陵园，帮林文琪提上后备箱里放的黑色纸袋，我跟着她走到了管理员的墓前。
上香，烧纸，对着墓碑说了些简单的话，我们沉默着离开了这里。
心情很沉重，过了许久，我才低声问道：“为什么会答应让我参与？”
说到底，我只是个空有决心的普通人，对执灯人来说，我应该更像是个累赘。
林文琪没有说话，直到把车停在接上我的地方，她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说：“因为你很聪明，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接任执灯人的时间并不长，”林文琪明显想到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
下了车，我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算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吗？
算了不重要。下意识拍了拍裤子口袋，林文琪昨晚给我的那只千纸鹤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应该是某种护身符，她叮嘱我绝不能离身，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
回到寝室，就看到三个室友正在收拾房间。
嗯？三个室友？
“老三？你搬回来住了？”我看着老三姜允那张英俊到会让同性嫉妒的脸，终于有件开心的事了。
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姜允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后来就搬回家住了。我们寝室四个人的关系相当好，看到他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别站着了，来帮忙。”姜允说。
“五百，不接受还价。”我跟这个富二代开了个玩笑，撸起袖子。
“我给你一千。”姜允用“爷们儿赏你了”的语气笑着说。
四个大男人一起动手，没多久就把活儿干完了。姜允说他下楼去买些饮料，他一出门，我就对老大和老四问道：“看出来了么？”
“废话，”老大郑凌云对我说：“戴着墨镜都盖不住，我上次见到老三有这么重的黑眼圈，还是他熬了四个大夜给你辅导高数的时候。”
“然后你还挂科了。”老四萧成杰在一旁补刀。
“啧，别跑题，”我满心尴尬，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这次会是因为什么？”
“那件事早就查清楚了，那个男的也被退学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郑凌云道。
简单地说，上学期我们学校有一对情侣，男方莫名其妙地怀疑女方出轨姜允，不但对女孩有暴力行为，还来骚扰姜允。后来那女孩跳楼自杀，那男的就非说是因为姜允……这件事警方已经妥善处理完毕了，并且调查结果表明，跟姜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姜氏集团有什么新闻么？”我有点怀疑或许是姜允家里出事了。
“没有。”拿着手机的萧成杰说。
“别乌鸦嘴了。”老大郑凌云说：“看老三自己说不说吧。需要咱们帮忙的话，他肯定会说的。”
身为富二代的姜允是不是整出了什么欺男霸女的戏码，这种猜测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他性格阳光开朗，为人低调谦和，甚至连“姜氏集团公子”的身份，还是大一下学期时偶然暴露的，至今除了我们寝室没人知道。他不炫富、不奢靡，我们见过他买的最贵的东西，也就是他那台三万多的电脑。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他的精神状态这么差？
不过担心他归担心他，可就像老大说的那样，如果姜允不开口，我们也不好做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不探究他人隐私和不干扰他人生活，是从懂事起就该学会的道理。
叹了口气，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沉在我心底的两块巨石，实际上是绑在一起的。
这天直到夜里，我都没有再收到林文琪的消息，也不敢擅自调查，以免打草惊蛇。另一边，姜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
洗漱上床，我拿着手机认真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毕竟才刚认识，就别自来熟地给林文琪发晚安了。至于姜允，他倒是早早就上了床，不太像是有失眠的困扰。
两团乱麻，毫无头绪。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那只千纸鹤小心压在枕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
我是被一阵诡异的哭声惊醒的。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
那哭声听着像女人，又像是婴儿，很遥远，却又萦绕在耳畔。
我眯起眼睛，没感觉有多惊悚，反而有点想笑。
你选错人了，我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左手去摸放在枕下那只千纸鹤。
不仅仅是因为我有林文琪送的护身符，更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梦。对我来说，眼下的状况无非就是一场4D电影，还只有声音没有画面。
笑死，谁会害怕这种玩意儿。
跟我想的差不多，在我触碰到千纸鹤的同时，那烦人的哭声立刻就停下了，眼前的黑暗也随之褪去。过了没几秒，我就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勉强看清了些轮廓。
寝室里没有什么异样，除了姜允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思绪有点卡壳，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
左手指间微微一暖，我低头望去，正看到那只千纸鹤挥着翅膀飞了起来。它先是灵动的绕着我转了两圈，又携着淡银色的光芒朝姜允飞去，洒下一路星芒。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林文琪发来的消息。
“有人侵扰你的梦境？”她问。
“嗯。但不是我们要抓的人。我一个室友应该需要你的帮助。”我抬起头，千纸鹤正悬停在姜允的身侧，没戴眼镜我有点看不清，似乎有黑色的烟气从姜允的体内散发出来，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果然，被邪气侵扰的人不是我，而是姜允。
好神奇，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的我，就像是几岁的小孩子在看动画片。千纸鹤张口把那颗珠子吞了下去，又飞回到我手边，落下，散去了光芒。
“白天带着千纸鹤来找我。你室友已经没事了，放心。”林文琪的消息。
这种事就不需要提醒了吧。我笑了笑，感觉她像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而她的下一条消息，就让我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需要我帮助的不是他，而是你。”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强迫心理是不允许我把这种疑问拖到明天见面再问的，我直接就发了消息过去。
过了几秒，林文琪回复：打字说不清楚，你方便语音么？
我立刻翻身下床跑到楼道里，播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接通后，没等我开口，林文琪就问：“你从来没有做过梦，对么？”
“对，所以？”我困惑地问道。我以前专门去过医院，检查结果是，由于大脑里某个区域的异常放电现象，我根本就不会做梦。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并不是不会做梦，而且你的梦境完全是空白的，”林文琪说：“你的潜意识在保护你，用这种方式阻止你在梦里进行回忆和想象。”
“……啊？”我人傻了。
“矛盾的是，你的潜意识对外却完全不设防，”林文琪接着说：“就像一台没装防火墙的电脑，是个病毒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入你的梦境。”
“那我早就该宕机了吧？”我下意识回了一句。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林文琪那边传来了挠头的声音，“无论是在睡着的时候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你的精神都只会被干扰，却不会受影响。图书馆的那次我就觉得不对，你明明毫无抵抗的就被拉进了那个空间，却没有按照执念灵设定的规则立刻去看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苦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脑门，说：“等白天见了面再说吧。”
“……行吧。”
“那……”我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口。
“怎么了？”林文琪问。
“没什么，”我赶忙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挂断语音，我在楼道里又站了一会儿，直到脸上不再发热，才慢慢走回寝室。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对自己无语了，又不是小孩子。
发了会儿呆，我关掉手机里昨晚设的五个闹铃，蹑手蹑脚地穿衣洗漱，出了寝室门。
在食堂吃过早饭，无所事事地挨到快八点，我掏出手机，纠结该给林文琪发什么。
“醒了吗”太亲昵，表情包又有点草率。作为二十年的单身狗，我上次跟女生私发消息，还是前些天问班长补考日期。
手机一震，是林文琪发来的拍一拍。
啧，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边庆幸我没有设置奇怪的回复，我一边回了个“在”。
林文琪邀请你语音通话。
“喂？”我赶忙接通。
“我在路上了，你在昨天那个门等我。大概十分钟。”
“好。”我应了一声，边走边问：“话说咱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去扫墓，不会被发现吗？”昨晚才清除图书馆的异常，今早就有人去给那位管理员扫墓，这根本就是自爆吧。
“你很谨慎啊，”林文琪道：“但凡作恶者有你一半智商，这件事处理起来就会非常棘手。好消息是，他连，嗯，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他连警报系统都没设置。”
“……”我抬手扶额，无奈又气愤地反问道：“也就是说，这个混球连他的设计被破坏了都没法知道？”这种蠢货还做出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我的血压蹭蹭地往上窜。
“最大的可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设置，这也导致我目前无法反向追查。”林文琪严肃中带着不齿，“所以坏消息是，这类作恶者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偶然学会了某种术法，就立刻随心所欲地用来行恶，肆意发泄心中的邪念。就像一拥有金钱或权力就去作恶的那些人，他们是真正的恶人。”
“得尽快抓到他。”我在心里骂了一连串脏话。
挂断语音，我在校门外的马路边站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了我的身前。
车窗摇下，驾驶座上的林文琪上下扫了我一圈，点了下头、道：“早上好。上车。”
“早上好。”我坐上副驾关好门，特意穿的黑色衬衣和西裤与林文琪如出一辙。
到了陵园，帮林文琪提上后备箱里放的黑色纸袋，我跟着她走到了管理员的墓前。
上香，烧纸，对着墓碑说了些简单的话，我们沉默着离开了这里。
心情很沉重，过了许久，我才低声问道：“为什么会答应让我参与？”
说到底，我只是个空有决心的普通人，对执灯人来说，我应该更像是个累赘。
林文琪没有说话，直到把车停在接上我的地方，她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说：“因为你很聪明，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接任执灯人的时间并不长，”林文琪明显想到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
下了车，我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算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吗？
算了不重要。下意识拍了拍裤子口袋，林文琪昨晚给我的那只千纸鹤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应该是某种护身符，她叮嘱我绝不能离身，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
回到寝室，就看到三个室友正在收拾房间。
嗯？三个室友？
“老三？你搬回来住了？”我看着老三姜允那张英俊到会让同性嫉妒的脸，终于有件开心的事了。
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姜允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后来就搬回家住了。我们寝室四个人的关系相当好，看到他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别站着了，来帮忙。”姜允说。
“五百，不接受还价。”我跟这个富二代开了个玩笑，撸起袖子。
“我给你一千。”姜允用“爷们儿赏你了”的语气笑着说。
四个大男人一起动手，没多久就把活儿干完了。姜允说他下楼去买些饮料，他一出门，我就对老大和老四问道：“看出来了么？”
“废话，”老大郑凌云对我说：“戴着墨镜都盖不住，我上次见到老三有这么重的黑眼圈，还是他熬了四个大夜给你辅导高数的时候。”
“然后你还挂科了。”老四萧成杰在一旁补刀。
“啧，别跑题，”我满心尴尬，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这次会是因为什么？”
“那件事早就查清楚了，那个男的也被退学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郑凌云道。
简单地说，上学期我们学校有一对情侣，男方莫名其妙地怀疑女方出轨姜允，不但对女孩有暴力行为，还来骚扰姜允。后来那女孩跳楼自杀，那男的就非说是因为姜允……这件事警方已经妥善处理完毕了，并且调查结果表明，跟姜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姜氏集团有什么新闻么？”我有点怀疑或许是姜允家里出事了。
“没有。”拿着手机的萧成杰说。
“别乌鸦嘴了。”老大郑凌云说：“看老三自己说不说吧。需要咱们帮忙的话，他肯定会说的。”
身为富二代的姜允是不是整出了什么欺男霸女的戏码，这种猜测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他性格阳光开朗，为人低调谦和，甚至连“姜氏集团公子”的身份，还是大一下学期时偶然暴露的，至今除了我们寝室没人知道。他不炫富、不奢靡，我们见过他买的最贵的东西，也就是他那台三万多的电脑。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他的精神状态这么差？
不过担心他归担心他，可就像老大说的那样，如果姜允不开口，我们也不好做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不探究他人隐私和不干扰他人生活，是从懂事起就该学会的道理。
叹了口气，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沉在我心底的两块巨石，实际上是绑在一起的。
这天直到夜里，我都没有再收到林文琪的消息，也不敢擅自调查，以免打草惊蛇。另一边，姜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
洗漱上床，我拿着手机认真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毕竟才刚认识，就别自来熟地给林文琪发晚安了。至于姜允，他倒是早早就上了床，不太像是有失眠的困扰。
两团乱麻，毫无头绪。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那只千纸鹤小心压在枕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
我是被一阵诡异的哭声惊醒的。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
那哭声听着像女人，又像是婴儿，很遥远，却又萦绕在耳畔。
我眯起眼睛，没感觉有多惊悚，反而有点想笑。
你选错人了，我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左手去摸放在枕下那只千纸鹤。
不仅仅是因为我有林文琪送的护身符，更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梦。对我来说，眼下的状况无非就是一场4D电影，还只有声音没有画面。
笑死，谁会害怕这种玩意儿。
跟我想的差不多，在我触碰到千纸鹤的同时，那烦人的哭声立刻就停下了，眼前的黑暗也随之褪去。过了没几秒，我就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勉强看清了些轮廓。
寝室里没有什么异样，除了姜允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思绪有点卡壳，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
左手指间微微一暖，我低头望去，正看到那只千纸鹤挥着翅膀飞了起来。它先是灵动的绕着我转了两圈，又携着淡银色的光芒朝姜允飞去，洒下一路星芒。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林文琪发来的消息。
“有人侵扰你的梦境？”她问。
“嗯。但不是我们要抓的人。我一个室友应该需要你的帮助。”我抬起头，千纸鹤正悬停在姜允的身侧，没戴眼镜我有点看不清，似乎有黑色的烟气从姜允的体内散发出来，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果然，被邪气侵扰的人不是我，而是姜允。
好神奇，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的我，就像是几岁的小孩子在看动画片。千纸鹤张口把那颗珠子吞了下去，又飞回到我手边，落下，散去了光芒。
“白天带着千纸鹤来找我。你室友已经没事了，放心。”林文琪的消息。
这种事就不需要提醒了吧。我笑了笑，感觉她像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而她的下一条消息，就让我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需要我帮助的不是他，而是你。”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强迫心理是不允许我把这种疑问拖到明天见面再问的，我直接就发了消息过去。
过了几秒，林文琪回复：打字说不清楚，你方便语音么？
我立刻翻身下床跑到楼道里，播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接通后，没等我开口，林文琪就问：“你从来没有做过梦，对么？”
“对，所以？”我困惑地问道。我以前专门去过医院，检查结果是，由于大脑里某个区域的异常放电现象，我根本就不会做梦。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并不是不会做梦，而且你的梦境完全是空白的，”林文琪说：“你的潜意识在保护你，用这种方式阻止你在梦里进行回忆和想象。”
“……啊？”我人傻了。
“矛盾的是，你的潜意识对外却完全不设防，”林文琪接着说：“就像一台没装防火墙的电脑，是个病毒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入你的梦境。”
“那我早就该宕机了吧？”我下意识回了一句。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林文琪那边传来了挠头的声音，“无论是在睡着的时候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你的精神都只会被干扰，却不会受影响。图书馆的那次我就觉得不对，你明明毫无抵抗的就被拉进了那个空间，却没有按照执念灵设定的规则立刻去看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苦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脑门，说：“等白天见了面再说吧。”
“……行吧。”
“那……”我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口。
“怎么了？”林文琪问。
“没什么，”我赶忙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挂断语音，我在楼道里又站了一会儿，直到脸上不再发热，才慢慢走回寝室。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对自己无语了，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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