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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委托

    田亮哪见过这种情形,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扶着于老三,生怕这大半夜得于老三闹得鸡飞狗跳。谁能想他跟于老三到同为村支书,这一跪属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于书记,你有啥话起来说,这是干啥。”

    “田书记,你务必跟我去趟我们村里。”于老三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就想让田亮跟自己回村,这是老书记的临终前最后的愿望,于老三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田亮跟自己回村里,这大半夜的,再加上前阵子闹得那个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什么都没有这一跪来的实在。

    “于书记,这天还没亮,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跟你回村里?”田亮硬是把于老三拽了起来,他实在看不了于老三跪在地上,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你还记得我们村里的老书记吗?”于老三接着道:“当年你家落魄的时候资助你们的老书记。”

    “嗯?”田亮思索了思索,道:“记得,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是这恩情我田亮怎么能忘。”

    “田书记,我就求你跟我回趟村里吧!”于老三又要作势下跪:“老书记,老书记他快不行了,临终前就想见你一面。”

    田亮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他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虽然于家洼村的那个老书记,记忆里是他小时候经常帮助他家里的人,自从田亮父亲过世的时候来过一次,放下了几张粮票跟钱,往后就再也没来过。所以印象中这个老书记一直慈眉善目。

    “于家洼村的老书记?”田亮皱了皱眉头,道:“我记得我爹临终前还念叨过他的好。”

    这时候,西房的田盛也听见动静起床出来了,新婚不到半年的田盛,在这个家里还未分家,头上的伤也好利索了,只剩下一个疤。

    “爹,咋了?”田盛问道。

    “没事,你跟你媳妇说一声,然后跟我去趟于家洼吧。”田亮认为,既然于家洼村老书记对自己家有恩,当年要是没有老书记的接济,他可能早就饿死冻死了,那就更不可能有田盛这小子。所以要带着田盛去见见自己家的老恩人。

    “于家洼?”田盛一听,不情愿道:“我才不去呢,咱家跟他们村有仇。”

    一旁的于老三听得心里难受,默默地往门外走,既然人家里跟自己家有仇,想必肯定是不会去的,这一点他也多少有点预料,便不在这里浪费时间,老书记还在村里等着呢,他得赶回去守着老书记。

    “胡说,于家洼有咱家的恩人!”田亮骂道:“真是不成器!”

    自从田盛娶了媳妇以后,越来越懒,也不听管,上山下海干活,干不了一个钟头就撂挑子回家躺着,他媳妇也不是那爱干活的主,每天打扫打扫家务就是出了大力了,就这样还总是嚷嚷着分家。这让田亮心里更不敢让他分家了,还没分家,就过成这样,那要是分了家,岂不是把日子过得房倒屋塌。

    说罢,田亮推起摩托车,对着于老三说:“田书记,我骑摩托带你,我跟你一起过去!”

    于老三听见田亮答应跟自己一起去,心里的情绪可就是峰回路转了,高兴得扔下自行车就坐上了田亮的摩托车。

    轰隆隆!

    在本来就寂静的凌晨,摩托车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东山村。田亮载着于老三径直朝着于家洼村走去,一路上坑坑洼洼,竟让这摩托车也快不了多少,路上还歪倒了好几次。

    “这路可太难走了!”田亮对后座的于老三说道:“比我们村以前的路都难走。”

    坐在后座的于老三被摩托车的轰鸣声给淹没,那厉害听得清田亮的话,只是随口应着:“是啊。”

    没一会儿,二人便回到了于家洼村,在于老三的指引下,田亮稳稳当当得把摩托停在了老书记家门口。

    “老书记!你看这是谁?”于老三侧身给田亮让了路。

    “叔,我是田亮,我爹是田东明啊!”田亮怕老书记听不到,把声音拉高道:“叔,你还记得我不?”

    老书记听见了田亮的话,睁开眼看着田亮,道:“听见了,咳咳,这些年不见,你也有白胡子了。”

    “是啊,我也老了。”田亮抓着老书记的手。

    “田,田家小子,我今天叫你来,是我觉,觉得自己快,快不行了。”老书记大喘气得说道:“我有一个事,想,想求你。”

    “叔,你可别这么说,我田亮能做到的,我一定做!”田亮看着这个印象中慈眉善目的叔叔,握着的手也感受到了老书记的生命力现在有多微弱。

    “咱们俩村,本,本来就是一家。”老书记微微闭上眼说道:“咳咳,唉!咳咳,谁知道现在闹成这样。”

    呼—呼—呼—

    老书记大喘气,一旁的吴老伯帮忙顺着胸膛中的气息,让老书记缓一缓。

    片刻之后

    “我,我想求你。”老书记又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求你帮帮我们村吧。”

    田亮哪还不知道老书记说的帮忙是帮什么,肯定是帮他们村里修路出谋划策,他一直是一个知恩图报和重情义的人,此刻对自己有恩的人临终前的托付,他肯定是要答应的。于是田亮看着此刻两眼混浊的老书记,道:“叔!我答应你!”

    “咳!咳!”老书记一阵剧烈的咳嗽,睁开眼气若游丝得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会儿,田亮手里握着的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浑浊的眼里,瞳孔像一团雾一样散开,本就干瘪的胸口也塌陷了下去。唯独那眼睛却一直睁着。

    吴老伯这一辈子诊断无数,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伙计,终归是没挺过来,便叹了口气,背着手朝门外走去,坐在门口的石碾子上,拿出啦他那好几年都没抽过的旱烟杆儿,自顾自得抽了起来。

    “唉,老伙计,你这一走,村里可就剩我一个老辈子了。”吴老伯喃喃自语道:“你去享福了也不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