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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孔家暗藏杀招,给天子一个惊喜,没想到……

    将近酉时的时候,众儒生再无可聊的,纷纷起身向孔霸告辞。

    因为此处宅院是韦贤的产业,所以他和韦玄成算是半个主人,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们父子二人站在正堂前的屋檐下,陪着孔霸将其余的儒生一个个送走。

    等旁人全部离开之后,韦贤才走过来与孔霸辞别。

    “次儒,今夜天色已经晚了,你一路风尘,且好好休息,老夫明日再来拜访。”韦贤带着韦玄成向孔霸行礼道。

    “韦公且慢,我还有一件要事与你说。”孔霸淡淡地笑道。

    “何事?”韦贤不解地问道。

    “你且随我到后宅去,去了便知道了。”孔霸神秘地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

    “少翁也一同来吧。”孔霸向一边的韦玄成说道。

    但是,韦玄成不敢立刻答应,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韦贤,似乎有一些犹豫。

    “在此处,你世叔才是主人,他让你做何事,你就做何事吧,不必问我。”韦贤不动声色地说道。

    “诺。”韦玄成连忙答道。

    于是,韦氏父子跟着孔霸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如今正月马上就要过去了,虽然白天一日暖过一日,但是夜里的寒意还是非常凌冽。

    孔霸走在前头,韦氏父子紧随其后,跟在末尾的则是孔霸的长子孔福。

    四人在逼仄的夹道中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无人说话,更让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此处是韦氏的宅院,韦玄成和韦贤曾不止一次地来过,但现在却突然觉得此间有些陌生。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孔霸那高瘦的背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想要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心中暗揣。

    在经过几处夹道拐角处的时候,韦氏父子还看到有持剑值守的孔氏子弟,一个个都神情戒备严肃。

    这就更加剧了韦氏父子心中的疑云。

    走完整段路其实只花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但是他们来到后院时,却觉得有些气喘。

    进入后院之后,韦贤终于稍稍安定,他发现这后院中的四角同样有人把守。

    留在后院的都是孔家人,而韦家留下来的奴婢已被打发到前院和中院去了。

    此处的一间正房和四间偏房,只有正房里亮着灯。

    那蒙着窗纸的窗棂上透出一个人影,有一些佝偻。

    韦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心中浮现起一种猜想,突然有一些激动。

    “韦公,少翁,我等进去吧。”孔霸说完,就要引着韦贤二人往正房走去。

    “且慢!”韦贤一把拽住了孔霸的衣袖,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说道,“老夫与次儒进去,玄成就留在此处吧。”

    孔霸自然不知道韦贤和韦玄成之间达成的“协议”,他有些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韦贤和孔霸就匆匆地朝正房走了过去。

    推门,进屋,掩门——一气呵成,没有将屋中的任何事情露出来。

    孔家治家很严,那些奴婢和子弟也不敢有任何的喧哗,这不算宽敞的后院,立刻重新安静了下来。

    因为天色还不算太晚,所以月亮还没有爬到穹顶,只是斜斜地挂在天边,几颗疏星离散在空中,有些孤独。

    冷风轻吹,将不知何处传来的促织声吹散,让此处更显寂寥。

    韦玄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非常心潮涌动,他迫切地想知道这正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韦玄成与其他人一同来见孔霸,并不是因为他是韦贤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鲁诗》一派中的中坚力量。

    孔霸不知道韦氏父子达成的协议,仍将他们父子二人看做共同进退的整体,所以才邀请他来后院“共商大事”。

    在正堂的时候,韦贤并没有阻拦,可一到了此处,就出言拦下了韦玄成。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韦贤已经猜到正房中的那个人非常重要了,以至于不能让韦玄成窥探。

    若是以前,父亲说什么韦玄成就应该做什么,哪怕流露丝毫的不恭,那都是大大的不孝。

    可现在就不同了,既然约定好要各自烧一口灶,那么韦玄成必须要知道此间发生了何事。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不过还要再验证一下。

    韦玄成若无其事地在院中来回踱步,小心地向四周张望,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身后的孔福身上。

    孔福是孔霸的长子,但并不善于读经,更像一个纠纠武夫。

    韦玄成与孔福年龄相仿,幼时曾在长安城一同玩耍过,虽然现在身份差距有些大,但也算有几分情谊。

    思索了片刻之后,韦玄成径直来到了孔福的面前。

    “树德,你我一晃也有六七年未曾见过了吧?”韦玄成笑道。

    “是啊,上次来长安时,你我还去东门郭打猎,那次猎到了一头鹿。”孔福身形健硕,说话非常爽朗。

    二人年龄相仿,但是韦玄成身为光禄勋,在长安见过的世面不是孔福可以比拟的,很快就与孔福热络地聊了起来。

    他们胡乱地说了一些幼年时同做过的趣事,渐渐就找回了昔日的少年意气。

    “北城郭有一家咸亨酒肆,卖的酒菜最好,石渠阁辩经结束之后,你我同去,如何?”

    “如此甚好,我对这咸亨酒肆也早有耳闻,正有此意。”孔福再次笑道。

    这时,韦玄成看到时机快到了。

    “长安不比曲阜,更干冷一些,孔儒来到长安可还住得习惯?”韦玄成说完这句话,故意向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叔、叔祖并没有来长安……”孔福一愣,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面上闪过了一丝紧张和慌乱。

    天下之中,不少人天生就不会说谎,比如这犯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老实人孔福,就是其中之一。

    “我问的不是褒成侯,是谏议大夫。”韦玄成佯装不在意地笑了笑。

    “哦哦,父亲以前也常来长安,住得惯,住得惯。”孔福再次说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韦玄成面色如常,但是心却狂跳不止,没想到天子最忌惮的孔安国居然真的来了!

    就在这院中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正房的门“嘎吱”一声就打开了,孔霸将韦贤送到了院中。

    “韦公,天黑路滑,一路小心慢行。”

    “次儒留步,不必远送,早些歇息。”

    两人见完礼之后,韦贤就与韦玄成离开了此处的宅院。

    回程的安车上,安静得出奇,韦氏父子各自有心思,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将要抵达韦宅的时候,韦玄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父亲,孔府君有何事?”

    “无事,只是带来了孔儒所注疏的古文《诗》一部,与我参详。”

    “孔儒注疏得如何?”

    “自然是博大精深,定然又能成一家之言。”昏黄的灯光下,韦贤语气平静,但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孩儿能否一阅?”韦玄成再一次试探着问道。

    韦玄成面色一滞,有些犹豫,才略显生硬地说道:“此书关系重大,此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日后再言此事。”

    “唯。”韦玄成恭敬地说道。

    车中再次安静了下来,父子二人不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韦玄成的视线透过窗帘边沿的缝隙,看向了窗外,除了偶尔见到的门灯之外,漆黑一片。

    他再次想起了他的父亲说过的话,父子二人,要各自烧一口灶。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一定要早些进宫,将今夜的事情告诉陛下。

    当韦氏父子回到自家府宅的时候,王式也终于从夏侯胜的府宅中走了出来。

    那不会言语的老奴默守在马车旁,正拿着一个宣饼干巴巴地啃着,看到王式走过来,才连忙将饼收进了怀中。

    “这夏侯胜,总算是被老夫说服啦。”王式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天子的强逼之下,夏侯胜终于愿意参加石渠阁辩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见一见大儒“楚吉”。

    不知道夏侯胜知道楚吉的真身是谁的时候,会作何感想,想来表情一定会精彩至极。

    默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咧着嘴笑了,对他而言,有饼子吃就足够了。

    “拿去,这是老夫从席上顺来的一壶酒。”王式将罩在袖中的一壶酒送到了默的手中。

    默二话不说,昂头就准备痛饮,却被王式一把拦住了。

    “府中还有客人等着老夫,先送老夫回去,之后随你如何喝。”

    默咧着嘴又笑了笑,竖起了一个拇指挥了挥,将酒藏进了袖中。

    王式上车,老奴驾马,小小安车,疾驰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