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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大捷!西域再无匈奴人!胡虏尽迁长江南!

    到今日,离那四万大军出征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这捷报比刘贺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子时,刘贺就在椒房殿里看到了内阁值房送进来的便条。

    是一场大捷!

    但是因为捷报不只有一份,一夜之间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份。

    想来是后发的捷报更重要,不停的追上了前发的捷报,才堆积到了一夜之中。

    张安世等人不敢贸然将零散的捷报呈给天子,所以只将大捷的消息送入椒房殿。

    他们这些内阁大学士,连同司马府的大司马王吉,则连夜赶到内阁值房,将十几份捷报仔细整理,最终合在了一份爰书中。

    所以直到现在,刘贺还不知道这大捷到底有多大。

    刚刚,当刘贺迈步踏进内阁值房时,他最先想看的就是这关于捷报的爰书。

    但是他像一个老道的食客,要将席面上最好吃的那道菜放到了最后,所以迟迟没有下筷。

    现在,其余的菜已经吃完了,终于可以开始品尝这道主菜了。

    刘贺有些颤抖地打开了爰书,在张安世等人期待的目光下,逐句往下看去。

    果然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韩增所部出塞三千里,在郅居水下游寻到了壶衍鞮单于主力,靠火药箭惊散匈奴中军,而后终正面冲锋。

    一日一夜之间,斩杀匈奴名王、骑将及兵卒共三万余人,得马、牛、驴、骡、骆驼七万多,羊三十多万。

    匈奴单于王壶衍鞮亦被韩增所部君侯韩德斩于马下。

    赵充国所部出塞四千里,在单于庭附近搜到右贤王部,深夜派骑兵突袭,利用火药火攻。

    草原正值天干物燥的时候,整个单于庭被焚之一炬,十余万匈奴人死者八九,尸横遍野。

    匈奴左贤王虚闾权渠率部突围时,入汉军重围,身死。

    之后,韩赵两路大军在大漠逡巡,不断追歼,又杀敌俘敌近十万。

    剩余的匈奴残部在右贤王屠耆堂率领下向西撤退,逃避汉军锋芒。

    未曾想,径直撞上了常惠辅助的乌孙大军,再次大败,死伤七八万人。

    随后三路大军合围匈奴各部,发起总攻,再歼匈奴人数万之多,右贤王屠耆堂亦身死。

    逃出升天的匈奴人仅有一两万,甚至不敢在西域边缘停留,一路仓皇向西,不知所踪。

    经此一役,匈奴的人口折损了九成以上,再也不可能对大汉和西域造成威胁了。

    看着爰书上的文字,刘贺眼前浮现了草原和沙漠上可怕的场景。

    黄绿相间的草原上尽是殷红的鲜血,烧黑发臭的死尸堆得比沙丘还要高,牛羊成群却无人认领……

    战胜的汉军亢奋而激动地继续追击残敌,马鞍两侧还有瞪大了眼睛的匈奴贼首……

    战败的匈奴人表情麻木地向着西逃窜,眼中失去了求生的光芒……

    弱肉强食,刘贺对他们没有一丁点的怜悯,要么融入大汉的血脉,要么远遁欧罗巴。

    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从此之后,漠南漠北,再也没有大股的匈奴人了。

    “诸公看过这爰书了吗?”刘贺平复心情,放下手中爰书,明知故问道。

    “陛下英明神武,大汉北疆和西域诸国,从此再无战事矣!”张安世终于找到机会赞颂天子了。

    不管立场有什么分歧,大汉臣民对匈奴人的态度是不会有太多不同的。

    像霍禹那样想要卖国求荣的人,毕竟是少数,甚至是异类。

    张安世等人昨夜看到捷报之后,早已经对天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在大汉,不管是谁,只要能将匈奴人按在地上打,那就会得到所有人的敬意。

    更何况一年之前,霍光主政的时候,大汉才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是大败的大败。

    仅仅一年时间,大汉就能取得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怎可能不让人激动?

    张安世们不得不承认,这场大胜,与天子密切相关,更与天子新政密切相关。

    一众大学士表情上掩饰得很好,但他们与天子一样,喜悦早已经是充盈满胸,不吐不快了。

    所以,张安世说完之后,其余几个人也再次起身,向天子行礼称颂。

    这次不是奉承,也不是走过场,而是真心实意的敬畏。

    “这不是朕的功劳,是前线将士的功劳,是天下百姓的功劳。”刘贺平静地说道,“快快平身吧。”

    “诺!”

    “拟一道诏令给赵充国和韩增……”

    坐在角落的樊克连忙动笔,立刻动手写了起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刘贺这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和振奋,这样的气魄,哪里是寻常人可有的。

    “匈奴已是强弩之末,二位将军继续追击,定要将匈奴人逐出大漠之西,让他们从此不敢东望……”

    “所有俘虏,尽数押往酒泉和张掖,而后分别押到蜀地和江南垦荒,若遇不从者,就地格杀勿论!”

    这又让张安世等人心中一惊,以往匈奴人也有投降者,多数被安置在黄河以北的郡国当中。

    这些地方曾经也是匈奴人生活的故地,他们还能适应。

    但是蜀地的气候就不一样了,湿冷多雾,不适合放牧。

    匈奴人到了那里,别说忍受不了这气候,就是饮食都要重新适应过。

    张安世们隐隐约约猜到天子的想法,虽然觉得极有新意,但难免有些离奇。

    “陛下,匈奴人以放牧为生,宜在草原大漠生活……”

    “蜀地虽号称天府之国,土地平旷,更有都江堰庇护,但匈奴人不会耕种,恐怕不适合……”

    张安世小心地进谏道,但是与其说是进谏,倒不如说是试探。

    “匈奴人不会种地,就让他们学,大司农可以派人教……移风易俗,才能成为大汉的百姓,否则就是大汉的敌人。”

    “让大司农将此事办好。”

    “耕牛、田地、谷种、两年内的粮食、种植之法,朕都可以给他们。”

    刘贺这番话说得非常冷漠,但是表达的意思也非常明确。

    这次,不是要招抚匈奴,而是要真正意义上地“消灭”匈奴。

    这符合张安世们的想法,当下就连声称诺,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了。

    又是一阵商议之后,要下发的诏书终于也拟定了下来。

    几十万的匈奴人会分批入蜀、渡江,然后再完全打散分到各县去,最后将他们改成农耕之民。

    蜀地和江南有千万的华夏子民,完全可以在血缘和基因上消化他们。

    这只是第一道诏令,刘贺趁热打铁,将早就定下来的西域方略正式全部推了出来。

    “既然西域再无战事,那西域方略从今日开始就要稳步推行了。”刘贺坚决说道。

    “诺!”张安世等人齐声答道,而后各自在面前摆好了笔墨。

    经过一年的磨合,内阁大学士有了一个基本的分工,不需要刘贺特意吩咐,他们就各自知道要做何事。

    和之前设想的一样,内阁大学士仍旧不能插手实务,只不过是有了相对应的府衙而已。

    天子诏令定下之后,内阁不得擅自更改,要原文下发,最多只能从旁督促执行一番。

    如果擅自改变天子诏令的内容,哪怕只是字句,都有可能背上传达矫诏的罪名。

    众人在这几百天的时间里,见识过了天子的雷霆手段,没有人再敢阳奉阴违了。

    就像现在,天子下诏,樊克拟诏,内阁大学士确定诏书细节,天子加印,内阁下发到各个衙署,然后再督促照办……

    一套流程下来,非常高效。

    “第二道诏令,发给张掖、酒泉、五原和朔方等边郡,令其郡守都尉严守各处关隘要道,禁绝行商前往漠南漠北贸易……”

    “铁器、食盐、粮食及各种药物,均不可输出。”

    “此类商品去往西域各国时,亦要严查流向,一旦发现有行商与零散的匈奴贼寇有贸易往来,一律按照欺君叛汉之罪论处!”

    “货物钱财全部充入水衡钱庄,人犯亦可当场处决无论,亲眷家属全部充为官奴隶。”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张安世等人飞快地记录着,头也没有抬起来,他们知道天子这道严令是要困死零散的匈奴人了。

    以往,双方不管打得有多凶,大汉和匈奴之间的商道没有完全断绝,大胆的行商仍然偷偷赚这份钱。

    但是这一次,天子把话说得狠绝暴戾,将这后果说得明明白白的了。

    再想要赚这份钱,就不是刀尖上舔血了,而且在血里舔刀。

    如此,张安世们对天子的果断决绝又多了几分新认识,冷汗微出。

    “第三道诏令,发给司马府,调越骑校尉所部人马到酒泉郡去协助酒泉郡守,专门负责在商路上稽查来往行商。”

    “第四道诏令,发给光禄寺,从典属国抽调官员,在轮台建西域都护府,海昏侯刘病已任西域都护,兼领西域各国联军。”

    “西域都护辖地从玉门以西到葱岭以东西域各国,同时监察乌孙、大宛,遇作乱,可发兵讨之。”

    “第五道诏令,发给大司农,立刻在三辅征调百姓,组成屯田队,明年动身西域都护辖地屯驻。”

    “屯田队壮年均计为正卒,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五户一伍,十户一什,五十户一屯,百户一队,均有钱粮可领取。”

    “另外,按户发给耕牛及农具,在西域都护开垦之耕田、饲养之牛羊,十年之内不收赋税,二十年之内只收半税。”

    “另外,所有屯田队,皆由西域都护府管辖,如遇敌袭,可相机行事,随时由民转变为兵。”

    听到此处,张安世等人停下了笔,他们早就知道天子要成立西域都护府,也知道天子有意让刘病已担任西域都护。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天子竟然会赋予西域都护府那么大的权力。

    不只可以直接管辖西域三十六国,更可直接统帅西域各国联军,甚至还可以调动有数万壮卒的屯田队。

    这份信任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都知道刘病已的身份非常敏感。

    虽然刘病已的合法身份是天子下诏确认的,恩同再造,刘病已对天子也非常忠诚,叔侄二人没有一点嫌隙。

    虽然刘病已这两千石的官员,和天子隔着十万八千里,威胁不到天子的地位。

    可是有一件事情,却不能否认。

    天子没有子嗣,如果有一日……天子不测的话。

    那么承续大汉宗庙的人竟然就是这个刘病已——他是隐形的储君啊。

    这就是一道看不见的嫌隙。

    张安世等人的面色变得古怪微妙起来了,似乎想要进谏,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刘贺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但是他不在乎。

    刘病已不会成为他的威胁的,甚至有可能成为一把刀,一把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刀。

    在尔等心中种下一颗种子,日后指不定会长出一棵什么样的树,可能是坟头的树。

    当然,刘贺不会忘记,还要给这把刀做一个刀鞘。

    “西域都护府六百石以上官员,无诏不得回长安。”

    “诺!”张安世等人急忙收敛起那古怪的表情,连声应了下来。

    “第六道诏令,给宗正刘安民和大鸿胪傅介子,让其挑选适龄的诸侯之女或宗室之女,与乌孙国和亲……”

    这就不是屈辱的和亲了,而是干预乌孙国政事的一个好方法。

    这十几年来,乌孙国对大汉俯首称臣,就得益于和亲。

    如今的乌孙国国主翁归靡娶的就是楚元王刘交之后刘解忧,所以才会对大汉如此亲善。

    好的政策自然要延续。

    “另外,再让西域各国,挑选本国宗室的才俊,送到长安城太学就读。”

    说是让他们到太学来学习圣人之言,实际上一边来当人质,一边感受大汉教化:他们日后归国一定会成为亲汉一派。

    看来,天子不仅对狭义的西域有意,对广义的西域也有野望。

    当下,张安世等人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只是如实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记了下来。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刘贺将来年要推行的税制新政又重提了一遍,而后就在众人恭送下离开了内阁值房。

    当他走到石渠阁院门处的时候,正好刮来了一阵秋风。

    寒意逼人,寒冬竟然又要来了。

    刘贺又想起了张安世等人刚才古怪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悦。

    抬头看了看头顶,虽然朗朗天青,但是天边也有一片乌云。

    大汉可以平静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刘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陛下,要回温室殿吗抄书吗?”樊克小声地问道。

    “不,去椒房殿。”

    “诺!”

    刘贺上了步辇,在仪仗的簇拥之下,向着椒房殿赶去。

    未央宫冷清太久了,是时候要多一些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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